人间如狱,我肉身成圣 第207节

  而王文捏着雷法,也不敢真往下劈,因为他不知道天道大老爷会不会卖他这个人情,一旦雷法使出去了,引来的却不是紫霄神雷,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了。

  不过没关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赌的,就是青不敢赌他一定招不来紫霄神雷。

  赌赢了,从今往后,青都得饶着他王文、绕着他荡魔将军府走道。

  赌输了……问题也不大,不过当场就死,他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目前看来,是他赢了……

  青并不敢得拿自己的命跟祂对赌。

  看来活得越长越怕死这句话,的确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人一尸就这么既不对骂、也不照面的一追一逃、围追堵截,直到傍晚时分,青才终于侥幸逃出升天。

  青:‘天菩萨,老祖我可算是逃出来了,太难了!’

  王文:‘天菩萨,这傻逼可算是逃出去了,太难了!’

  适时,夜幕初降,点点黯淡的星光照亮一眼望不到人烟的苍茫山林,王文与黑二牛孤零零的站在黑漆漆的半空中,只觉得好饿、好冷……

  “咕嘟。”

  王文咽了一口唾沫,小声询问道:“二牛,你还认得回去的路吗?”

  黑二牛沉默……

  王文也觉得这实在是太难为它,抬头左看右看的努力回忆了许久,才不太确定的指着一个方向:“应该是往这边走。”

  黑二牛依言踏着黑云慢悠悠的往他指的那个方向飘去。

  ……

  午夜,王文顺利的回到了麻家老宅。

  等了他半宿的张天师,在感知到他的气息后,连忙起身从麻家祠堂内迎了出来,见到王文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弟,你这回实在是太冒失了!你若是有半分闪失,叫老道该如何向茅山、向你荡魔将军府、向天下人交代?”

  王文点头如捣蒜的回道:“是是是,我知错,我悔改,我下回再也不这么干了……有吃的没,打了半天架,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都!”

  “有有有……”

  追着张天师出来、一句话都还未能插上的麻姑奶奶,闻声也如王文一样点头如捣蒜的连连点头,末了回过头冲着池塘里边高声呼喊道:“老三,赶紧吩咐灶屋开伙,上九大碗儿!”

  他们今日并未目睹王文与青激战的全过程。

  但他们见到了化作十丈巨尸,恐怖头颅直接冲出密林树冠的青。

  也见到了那一座被青的尸气腐蚀,寸草不生、寸绿不存的山林……

  直到今日,他们终于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支撑着王文单枪匹马入他们麻家苗寨。

  他们若能有王文这样的底气,莫说什么湘西苗寨了,只怕连皇帝老子坐的金銮殿,他们都敢进去刻上“到此一游”!

  王文从麻姑奶奶反常的殷情态度当中,看出了很多东西。

  他没有趁机端起上位者的架子,反而是露出了平和的笑容,冲麻姑奶奶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而后将黑二牛的缰绳递给身畔伺候的麻家人,嘱咐道:“先给它喂一些温水,让它歇息一会儿,待会儿开饭一定记得给它送一份儿过去……除了牛肉,它啥都吃。”

  麻姑奶奶闻言,连忙一步上前,附在牵牛的麻家人耳边,怯怯私语了一番。

  王文没认真听,就听到风里传来了一声“多调几个人去灶屋帮厨,按照十人…不,按照三十人的饭量准备饭菜”。

  他与张天师往祠堂里走:“田家人咋样了?”

  张天师:“麻家人在审。”

  王文:“我知道,我问的是审得怎么样,吐了么?”

  麻姑奶奶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的步伐,拘着腰站在他身侧,低声答道:“启禀将军,田老司已经承认,天师府那三名弟子的尸身,乃是一群陌生的行商交到他们手上,委托她们炼成行尸的。”

  王文:“嗯,然后呢?”

  麻姑奶奶:“田老司坦白称,接那三具尸首的田家后生,当时是瞧出那三具尸首有异了,但当时那群行商给了那名田家后生十两黄金,那田家后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了银钱,将那三具尸体炼成了行尸。”

  “直到事发后,他们才知那三具尸首,乃是天师府的弟子,但那时候他们觉得已经迟了,天师府是不会听他们解释的,这才把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与我们麻家一起联手和天师府开战……”

  “田老司的说辞,时间上是对得上的,的确是我麻家先与天师府发生冲突,田家人是后来才主动来与我麻家联手的。”

  王文听着她的诉说,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了张天师一眼,见他面上没有异色,这才开口道:“姓田的没说实话,他或许的确知道得不多,但绝对没有他所说的这么少,他在整个计划里发挥着承上启下的作用,这么关键的位置,不应该是一枚因势导利的不知情棋子。”

  顿了顿,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你麻家要是没手段,把人带来交给我,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他的嘴!”

  麻姑奶奶低头踌躇了几息道,很快便接口道:“请将军再给民妇一顿饭的功夫,若将军宵夜之后,老身还是无法令田老司如实交代,老身一定将其全须全尾的交给将军!”

  王文不假思索的点头道:“那我就再给你们一顿饭的时间。”

  麻姑奶奶连忙揖手感谢。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在田家祠堂外的前厅落座。

  在整个南方,祠堂都不仅仅只是宗族祭祀先祖的地方,还承担着宗族中枢决策会议室、家规家法惩戒堂、以及接待重要宾客等等功能,乃是一个宗族聚居地最重要的功能性建筑。

  很显然,王文和张天师,都是有资格在麻家宗祠落座的重量级宾客。

  作为此间主人的麻姑奶奶,甚至不都不敢坐到代表主人的堂桌旁,而是坐到了王文的斜对面。

  “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露馅的?”

  方一落座,王文就问出了心头萦绕许久的疑问:“上回临别前,我不是交代过二位,先不要有大动作,暗地里不动声色的调查吗?这才几天啊,人家连善后的帮手都请来了!”

  张天师闻言忽然看了过来,捋着花白的胡须,好奇的问道:“帮手?师弟你的意思是……今日那魔头,竟还不是幕后主使之人?”

  “我还没有证据……”

  王文微微摇头道:“但我感觉那魔头不是能操盘的角色,它更像是东窗事发后,推出来转移视线的背锅侠、收拾局面的杀手锏。”

  张天师眉头紧锁的拈着胡须,直到将一撮胡须拔下来,他才回过神来:“王师弟,可否详细给为兄说道说道?”

  “第一!”

  王文偏过大拇指:“今日那魔头见到我的第一面,遍一口道破了我的身份,说明它早就知晓我要来,甚至可以说,它就是冲着我来的!”

  “但从后边它与我激斗的种种表现来看,它并不是有那种脑子的魔头……”

  “第二!”

  他竖起食指,目光横扫前厅内的二人:“先恕我无礼……今日那魔头的实力,二位也都见识一二了,二位以为,你们家中,有什么是它无法用实力拿走的?”

  张天师和麻姑奶奶想到白天见到的那一幕,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王文说的是大实话……能用拳头就说清楚的事情,人家犯得着兜这么大圈子?

  闹着玩儿呐?

  “师弟,你这说法是否也有些自相矛盾?”

  张天师翻来覆去的将事情捋了好几遍后,忽然又发现了一个盲点:“既然你说那魔头能持强凌弱、横行无忌,那幕后之人又是如何请动它,来趟这滩浑水?”

  王文也被他问的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

  花五百万的大价钱请一位高手来,干只值五十万的活儿,这明显亏本啊!

  天底下砍头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买卖没人做……

第203章 变天了

  “这个问题,还是先等田家人交待后,再行商议吧。”

  王文思索了片刻后,如是说道。

  但其实他心里头已经有一个大致的猜测,那就是江西这一场鱼龙舞,只是幕后黑手通盘谋划中的一部分。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何幕后黑手手里明明握着青这种大杀器,却仍要在江西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这就好比斗地主,就算握着俩王,不也得在小牌上斗智斗勇?俩王不出则已,出就必须要一锤定音。

  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他王文在幕后黑手的通盘布局里,也是他必须要打掉的一头拦路虎……

  不然他王文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龙虎山和湘西巫脉打了这么久都只是“过家家”,他王文一露头就嘎嘎上强度,连青那种不知道苟了几千年的老潜水员都给请出来了。

  咋的,露头就秒啊?

  这个猜测,王文心头已经捋得差不多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这个猜测,的确有些虚张声势、杞人忧天的嫌疑……

  张天师看了他一眼,迟疑道:“如此也好。”

  他的眉宇间的“川”字仍旧没有散去,虽然他一时半会还未想明白,幕后黑手为何握着青这样的大杀器,却仍要在湘西搞出这么多事。

  但对于王文认定那魔头不是幕后黑手的论断,他还是认可的。

  如此强敌,躲在暗地里算计他龙虎山天师府,他岂能不忧心?

  也是在今日,他才真正开始感激王文,感激王文插手这件事,按下此番他龙虎山天师府与湘西巫脉之间的冲突。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很自信,自信凭他龙虎山的底蕴,以及他天师府在正一道乃至整个大周玄门之中的地位,任由湘西巫脉如何折腾,都掀起不起多大浪花来……

  直到用雷法给青沐浴的那一刻,他才是开始庆幸,庆幸王文“多管闲事”,按下了这场冲突。

  他天师府,可镇不住那种级数的魔头……

  另一侧的麻姑奶奶,闷不做声的回忆了许久,忽然说道:“老身或许知晓,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了。”

  王文与张天师一起看向她。

  麻姑奶奶目光躲闪的低声道:“自打上回老身从龙虎山回来,就暗中制止我麻家子弟与天师府弟子的争斗,这些时日在争斗丧命的,大都是田家人……”

  王文大为无语的偏过头看向张天师。

  张天师避开他的目光,绷着面皮强作一本正经说道:“此事老道也有疏忽,自麻姑上山之后,老道的确交代过几名稳重的长老,近日保持克制,不要与麻家人起争端。”

  王文无语的使劲挠头,心头服了这两个猪队友。

  唱双簧都不会?

  你们这么玩儿,傻子都看得出你俩有鬼好伐?

  就在前厅内的气氛陷入尴尬,张天师和麻姑奶奶都不知如何面对王文时,正巧有麻家人送宵夜进来。

  张天师和麻姑奶奶如蒙大赦的连忙起身,张罗上菜的张罗上菜,招呼王文赶紧吃饭的招呼王文赶紧吃饭。

  王文心头诽谤这两个老六,坐到饭桌前,左手接过张天师递过来的饭碗,右手接过麻姑奶奶递过来的筷子……

  ……

  就在王文在湘西的苗寨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等田家人的口供时。

  东京开封府,沉寂许久皇城,忽然被一阵混合着钟声的号角声惊醒,大批顶盔掼甲的皇城禁卫从皇宫各个角落里冲出来,如同涨潮一样淹没整座皇城。

  遍地都是戴甲之士,火光摇曳着兵刃的寒芒倒映在朱红的宫墙之上。

  “狗胆包天!”

  一道高亢而尖细的怒声咆哮炸响,白发乱舞的青衣太监与一名身披黑甲、头覆铁面的雄壮身影,拳脚交锋着撞破一堵院墙,冲入满地禁军的空旷广场之中快速闪电的来回交锋,逸散的雄浑余劲就如同一枚枚香瓜手雷落在人堆儿里,血肉裹挟残尸断肢、兵甲碎片漫天飞舞。

  白发太监看似瘦骨嶙峋、面无四两肉,手下的招式却大开大合如猛将,一拳一脚皆有无坚不摧之力,广场厚重的花岗岩地面都被他的余劲震裂大片大片密集的蜘蛛网。

  打得身披黑甲的雄浑人影,只能通过不断在满地乱窜的禁军之中来回游走,制造混乱、避其锋芒。

  白发太监不被其刻意制造的混乱所扰,无论挡在面前的是什么人、什么物,皆一拳轰碎,然而他的武功虽看似胜过雄浑人影,但这雄浑人影一力避战,他一时半会竟也拿不下则这雄浑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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