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这段时日,李锐走路都带风,比他还活蹦乱跳,就知道提醒是多余。
有了刀,练刀就变得顺理成章。
担心弄坏房间里的家具,李锐特意找了个偏僻没人的地方。
他之前练的八段锦是拳法,不过与这白猿披刀还是有好些相通之处,两者走的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而且八段锦让李锐的身子骨健壮了太多。
底子好,练刀也就轻松。
李锐五指刚握住刀柄,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
他很肯定自己是第一次握刀,可当他握刀的一刻,仿佛自己已经摸过成百上千次一般。
先天刀法圣体?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肯定是武骨的功劳。
“得武骨者,武道必定登顶。”
武骨的强大远超他的预料。
可武骨越是厉害,他就越是要猥琐发育。
你以为的世界:打怪升级,逐步变强最后挑战BOSS。
实际的世界:开局就是最终大BOSS,一招把你秒了,不会给任何机会。
要是他有武骨的事情被传开,华清宗掌门在追杀他的一众大佬里都只能靠边站。
结局恐怕比那位姓荒的前辈还要凄惨一百倍。
猥琐发育
李锐握刀背于身后,似老猿背刀,而后以腰身发力,长刀抡出,在空中划出半圈圆弧。
身子顺势下蹲,右腿横扫,扫起大片雪花。
人刀融洽,浑然天成。
一刀再一刀。
李锐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砍了多少刀。
他终于明白最后那句“拔刀容易收刀难”到底是何意思。
白猿披刀这门刀法太邪性。
一旦动用刀法,即便是他自己也很难停下来,必须见血,或者力竭。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
李锐呈大字形躺在雪地之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练着白猿披刀,连偷懒都成奢望。
不过白猿披刀的威力确实惊人。
他仅仅只是初练,就有自信能以此刀迎战同级别的高手,要是练到精深处同阶无敌!
一想到这里,李锐心跳都漏了一拍。
在他这个就前世小学都没拿过第一的人生里,居然在七十岁时候拿了第一,还真是荒谬。
虽迟但到。
歇息了好一会儿,李锐这才杵着刀站了起来。
练刀果然比练拳累人。
练武要讲究个松弛有度,李锐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将刀藏进后背的袄子里,确认旁人看不出来之后,这才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李锐无力的躺在床上。
武骨是厉害,可也不能完全抹去练武留下的肌肉劳损,必须用药才行。
可他存下来的银子早就用完。
“钱,钱,钱”
第13章 朱家二爷
年关将近。
大雪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一口气下了一天一夜,将年味都冲淡了不少。
路上的行人稀少,可巡逻的官差却较往日多出数倍。
“神兵符姜临仙,姜临仙,她居然是姜临仙的女儿,不然怎么可能有神兵符。”
清河城中一座早就荒废遗弃的院落中,许华早就不如之前的俊朗潇洒,脸上多出数条血痕,最惹眼的还是他左手空空如也,还在风中晃荡的袖管。
狼狈至极。
神兵符虽然没能杀死他,但还是斩断了他一只手臂。
若不是鬼冥教的人出手,他恐怕真要死在韩沁的落英剑之下。
他冷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朱家。
“敢动我的东西!”
许华已经去过之前那座荒庙,他从华清宗带出来,藏在佛堂之中秘法早就不翼而飞。
他回到清河城。
就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我就一个一个一个的找出来!”
李锐的日子再度恢复正常。
练武,养马,如是而已。
朱家大少爷甚至都没多呆到元旦,当天就跟随韩沁三人回了华清宗,丝毫没有留恋。
听说就在他们离开清河没多久,华清宗的高手就到了清河,与知县见了一面,现在街上的巡逻的官差随处可见。
不过这一切已经与他没有太大关系。
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又能做什么呢?
没了姜嫣的偷窥,李锐自在了很多。
成就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小照,你要是觉得累,就先回去休息,无妨。”
李锐关切的望着王照。
他一共两个徒弟,马阳已经死了,要是王照也病死,他肯定要落得个天煞孤星的名头。
可要好好保住这根独苗。
王照这孩子老实,又是他一手带大的,之前他真心把这个徒弟当成儿子教,当然不愿意王照出事。
“师傅,我还能干很多事。”
“.”
李锐总觉得自己这徒儿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
王照瞄了眼李锐银白色的发根处那一截黝黑。
若是不说李锐的年纪,大多数人肯定会觉得他才五十出头,别人与李锐相处不多或许无法发觉,但王照可是真切的亲眼看着李锐“返老还童”。
“师傅被妖怪吃了,现在在我面前的师傅是妖怪变的?”
一个荒诞的想法出现在王照脑海里。
总之,师傅不正常!
最后还是李锐用命令的口吻,王照这才离开马厩。
只剩下他一个人。
李锐娴熟的铲起干草料,倒进马槽之中。
“还是大宛马更能吃。”
一想到那四匹汗血宝马,他一个养了一辈子马的老马夫始终是心痒难耐。
就在他铲起一铲起草料时——
一道影子出现在他脚下。
“马阳是你杀的?”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但李锐手上的铲子恰到好处的停顿,然后惊慌的转过身:“二爷可莫要开玩笑,阳娃子是病死的,很多人都瞧见了。”
“再说我待阳娃子如亲子,又怎么做那等弑亲之举。”
出现在马厩的男人,正是朱家二爷,家主朱平的弟弟,朱烈。
要说朱平是个笑面虎,那朱烈就是狼。
朱家的下人没有一个不怕他的,特别是朱烈脸上一道足有一尺长的刀疤,极其可怖。
朱家一直流传着一句话。
“不怕小鬼哭,就怕二爷笑。”
朱烈笑起来,刀疤抖动,比炼狱里的恶鬼都要吓人。
朱烈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李锐:“最好不是。”
李锐把谨小慎微演得惟妙惟肖,他连连点头:“二爷,你要相信老奴。”
人生如戏。
这个时候表现出适当的慌张才是人最自然的反应,可不是什么从容不迫、不卑不亢。
朱烈冷哼一声:“把马给我牵来。”
李锐一脸为难:“二爷,伱也知道马厩的规矩,必须有老爷的手信,才能带走马厩里的马。”
“老东西!”
朱烈大怒,刚想发作,但又忍了下来。
也不知他那大哥抽了什么风,这些日子对这个老马夫很关注,时常嘘寒问暖,他还真不好动手。
“废物!”
他心里骂了一句。
骂的自然是马阳死的不是时候,怎么不把这老马夫弄死再死。
朱烈刚才当然是在诈李锐,为的是震住对方好取来马,可没想到李锐软硬不吃,至于说是李锐杀死的马阳。
连他自己都不信。
一个七十岁都快半截入土的老东西,撒尿都费劲,更不用说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