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那华清宗弟子并非一直都在发生战斗的大雄宝殿,而是先来了这偏殿。
来偏殿做什么?
先排除给殿里的送子观音烧香,唯一的可能当然就是藏宝!
顿时。
李锐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一开始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给他掏到宝贝!
在偏殿中一阵搜寻。
最后。
他在送子观音像下方的一个小洞中摸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物什。
李锐瞳孔微微张大。
若是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那几个华清宗弟子口中所说的秘法。
他来不及多看,赶忙将油纸揣进怀里,然后撇下一截树枝,将之前洒在地上的石灰全部扫走,直到看不出痕迹,这才满意的离去。
“该死,还是让那厮给逃了。”
山谷中。
朱岳郁闷的捂着小腹,忿忿道。
韩沁几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纵使动用神兵符,还是叫许华逃走。
这时。
李锐牵着四匹汗血宝马从山林里走了出来。
朱岳望着安然无恙的李锐,有些诧异:“老李头,你刚才去哪儿了?”
李锐:“少爷,刚才老奴听到打斗声,就把马牵到了隐蔽的地方。”
“你倒是聪明。”
朱岳点了点头:“若非你将马牵走,被鬼冥教的人瞧见,恐怕连马都保不住。”
鬼冥教?!
听到这三个字,李锐顿时升起一阵后怕。
要不是出于谨慎将马藏了起来,还真就要遭了难。
周虎也是一脸不甘:“许华竟然勾结鬼冥教的人,当真是可恶,若非有鬼冥教的人接应,说不定姜师妹的神兵符已经将许华缉拿。”
相比朱岳和周虎两人,韩沁和姜嫣就要淡定很多。
韩沁脸上依旧带笑:“先将此事上报给长老吧,鬼冥教势大,并非伱我四人能应对的。”
“韩师兄说的是。”
周虎现在对韩沁可是心服口服。
之前华清宗一直流传着这位韩师兄心性胆小,“拳打老弱韩师兄”的名号可是无比响亮,从来只接比自己实力低一级的任务。
可今日韩沁以一手落英剑牵制许华,若非有这位韩师兄出手,纵使有神兵符,也没机会施展。
“韩师兄比传闻中的似乎厉害很多。”
就连眼界颇高的姜嫣也是对韩沁刮目相看。
练了邪功之后,战力远非寻常武师可比,韩沁能与许华战得不分高下,足见其实力,放在华清宗这才弟子中都是翘楚。
华清宗四人正商议搬救兵。
李锐思绪则飘飞到五十年前。
那时他刚逃难到清河,其实除了卖身给朱家之外,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加入鬼冥教。
当时的鬼冥教还不叫鬼冥教,而是叫平等会。
这个会的教义很是邪门。
不拜神仙,拜己身。
李锐依照前世的经验判断,传销毁三代,宁可卖身,也不能进平等会。
至于朝廷为何将其定义为邪教,并且改成鬼冥教。
那是因为平等会是前朝的国教。
不过前朝都已经覆灭了千年。
除非平等会的会长姓慕容,而且还有一个姓王的漂亮表妹,否则肯定不会脑子抽了还想着复国。
久而久之,鬼冥教也就淡出官方的视野,只在民间暗中活动。
至于李锐为何觉得鬼冥教危险。
倒不是这些人真如传闻中那般都是青面獠牙的夜叉,而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鬼冥教的人都练邪功。
邪通斜,也就是不走正路的意思。
正路之所以为正路,那是因为安全,平稳,是经过千百代老祖宗验证出来的。
走邪路固然快,但风险也大,动辄便会走火入魔,最后练成疯子上街砍人的鬼冥教教徒可不在少数。
这个世界虽然精神病也要受刑,但李锐也没有拿自己性命去验证的想法。
就在他思绪飘飞时。
韩沁几人已经讨论完毕。
朱岳对着他吩咐道:“老李头,回府。”
第12章 白猿披刀
“师傅,你回来啦?”
正在马厩里拌草料的王照望着李锐牵马归来,用手抹了抹裤管站了起来。
他望向李锐的眼神有三分畏惧。
自从马阳死后,那个念头就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每每夜深入睡之后,都能在梦里听到李锐的声音。
“徒儿,徒儿~”
师傅不对劲!
可是他又说不上师傅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种感觉几乎要将他折磨疯。
“小照,马厩这里我来照看,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锐见自己这徒弟顶着诺大一个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克扣了王照。
“多谢师傅。”
王照应了一声,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锐虽然也察觉出王照不对劲,现在却也没心思关心王照为何会如此。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将朱岳四人的汗血宝马关进马厩,铲好草料之后,这才返回房间,一切看上去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
李锐曾经听一个老道士说过。
一个人要做的事情越大,就越要表现得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不能把要做的事情说出去,自言自语都不行,此之为神莹内敛。
进入到房间。
他小心的把房门合上,而后又检查了一遍门窗。
确定无人偷窥之后。
这才从怀中将一包油纸给取了出来。
李锐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华清宗的秘法,定然是不同凡响。
他深吸一口气,将油纸一层一层拆开,最后一本封皮有些泛黄的书本出现在他眼前。
封皮上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大字——“白猿披刀”!
这下他不仅不用花八两银子去武馆买功法,而且得到的还是华清宗的秘法!
李锐屏住呼吸。
从功法的名字不难看出,这是一本刀法。
虽然没练过刀法,但从来只听说过砍、扫、撩,这披刀是何解?
“剑走青,刀走黑,盖刀只一刃,其背较厚,遇敌之时,可以刀背硬格,以伺机破敌,后发先至,此之为披刀。”
“吾于道观观白猿十载,悟出此刀,成书以传后世。”
“此刀为秘传,刀意浑然天成,刀势似江河倒灌,连绵不绝,乃杀伐上乘之术,非心智坚定者不可学。”
李锐一字一句默念着。
“拔刀容易收刀难,慎!慎!慎!”
这一句并非刀诀,或许是那位创立“白猿披刀”的前辈自己的江湖感悟。
翻译过来就是:
学了刀法也不要好勇斗狠,能动嘴的尽量不动手,真要是拔刀了,那就必须要事情做绝,不能留后患。
以上是李锐的个人理解。
比起之前八成都是小人画的八段锦,白猿披刀就要复杂太多,洋洋洒洒写了数万字,或许是在道观悟出的这门刀法,所以参杂了大量道家经典,晦涩难懂。
“道有万法,俱得长生,水有千源,尽朝东海,俱长生也。”
李锐有种前世研究生看论文的既视感。
好在他如今心坚如铁,硬生生花了三天三夜时间,这才将这本《白猿披刀》给啃完。
现在刀法是有了,就只差一把刀。
这事就更好说。
朱家护院一般都配刀,而且是配两把,以作备用,杨勇的备刀都快生锈,正好借来耍耍。
“借刀?”
杨勇一听李锐要借刀,瞪大眼睛:“老李头,你还真的练武练上瘾了不成,之前练拳,现在练刀。”
虽然嘴上说着,但他还是把刀取出来倒送给李锐。
李锐得了刀,咧开嘴:“老杨,改天请伱吃酒。”
杨勇摆了摆手:“酒就不用,你还是先操心别闪了你那老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