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328节

  心中哼哼:好像你不发牢骚似的……

  曾在庆功宴会上,与赵都安有过一面之缘的指挥使笑了笑。

  正要说话,突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大人,诏衙梨花堂的一个锦衣来了,要见您。”门外士兵说。

  屋内俩人愣了下,第一反应是皱眉,一个小锦衣,如何能见自己……

  但等听清“梨花堂”三个字,俩人都坐不住了。

  “请进来说话。”

  “是。”

  俄顷,头发被雨水打湿的钱可柔踏入门槛,只见屋内两名武将正襟危坐。

  小秘书飞快将赵都安的话复述了一遍。

  听得两人面面相觑。

  马成国迟疑道:“涉及调兵,岂是……”

  旁边,指挥使淡淡道:

  “既有人胆敢作乱,违抗朝廷政令,理应镇压。请回禀赵佥事,金吾卫高手即刻跟从你回去,暂由赵佥事调遣。”

  顺利至极。

  ……

  羽林卫。

  

  “所以,赵佥事要借兵?镇压在城中闹事之徒?”

  同样在庆功宴上,曾与赵都安把酒言欢的羽林卫指挥使手中端详那枚“腰牌”,看向对面的沈倦。

  沈倦拱手道:

  “那武夫乃是青山亲传,神章巅峰之武人……”

  “若是世间境还要头疼些,区区神章……来人呐,去调集一队法器弓弩手给赵佥事,管它什么传人,在京城撒野,是没把咱们朝廷官军放在眼里了。”

  羽林卫指挥使冷笑一声。

  大手一挥,将腰牌“嗖”的一声丢给沈倦。

  心中嘀咕:

  人家打你诏衙高手,却要我们替你找场子……没办法,谁让那姓赵的不好惹呢。

  罢了。

  ……

  千牛卫……

  御林军……

  当梨花堂的锦衣,揣着赵都安的令牌,打着“奉旨治安”的名头,扎入各大禁军官署后。

  没过多久,当他们再次返回时,身后都各自跟了一队肃杀披甲,寒光凛冽的精锐。

  与此同时。

  奉命盯着柴可樵的周仓,也将对方最新的位置,递给了赵都安。

  ……

  细细的秋雨,淅淅沥沥,淋透了街道与屋檐。

  街上的行人,也相较往日,少了,冷清了太多太多。

  某条清冷的街道上,一只草鞋踩在地上,鞋底沾起一片被打湿,糊在地面水坑旁的泛黄的银杏树叶。

  这条黑色的街道上,凌乱洒了许多银杏树叶,秋风起时,绚烂璀璨。

  但给冷雨打湿后,便显得寥落许多。

  草鞋的主人忽然停下,那几乎要撑破那磨损严重的草鞋的脚掌泛红,指头被打湿,大脚趾上凌乱生长几根毛发。

  往上,是因走了太多年山路,滚圆敦实的小腿,以及那只值十几个铜板的破烂麻衣。

  还有相对好一些的蓑衣。

  麻衣腰间,用一条麻绳系着。

  那一柄不久前,曾轻松劈翻了整个诏衙的斧头,就安静地塞在麻绳与腰的缝隙里。

  肤色粗糙泛黑,但能看得出容貌底子相当不错的柴可樵仰起头。

  将目光从头上的蓑衣斗笠帽檐上越出去。

  静静地,赞叹地望着前方院墙里头,伸展出来的那一株大银杏树。

  此刻,树上只剩下半数叶子。

  冷风冷雨吹过,纸条上的一片格外好看的叶子,突然脱落,打着旋飘落下来。

  被柴可樵不缓不慢的,探出的手,准确地捏住。

  “呵……”

  这个被武仙魁私下收徒,虽只有神章境界,却潜力惊人的青年用粗糙的手指,缓缓拧转叶柄。

  仰着头,让湿漉漉的银杏树叶,在视野中翻转。

  ……

  街道对面。

  一间炊饼铺子里,铺面老板在烧火,身旁的中年发妻在揉面,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蹲在屋檐下望着外头。

  这天气,客人要少许多,往日里热热闹闹的沿街铺子里,只偶尔有熟客光顾。

  “爹,娘……你们看,对面那人好怪。”绑着羊角辫的孩童指着外头说。

  “莫要乱指人,烂指头……”操着口音的女人吓唬。

  烧火的中年老板则好奇地望过去,说道:

  “像是外地人。”

  突然,地面上的坑洼里积水荡起波纹,好似有一股闷雷,由远及近,滚了过来。

  街道上。

  一间间商铺里探出一张张脸,朝街道尽头望去。

  只见远处街角,突兀涌出一群黑点,疾速逼近。

  秋雨笼罩的京城,两百铁骑浩荡行来。

  一名身披浮屠重甲,手持巨槊,面容笼罩在镔铁面罩下的军中武人一骑当先,长长兵器拖地,马蹄如雷,恍如山崩地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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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雨中观战,佛道观景

  没人想到,这一日,本该冲杀在战场之上的骑兵,突兀地出现在这条街道。

  更没人知道,这般大动干戈的背后,站着的就是声名大噪的赵某人。

  “隆隆隆……”

  马蹄如雷,格外清晰,地面也颤抖起来。

  “啊!”

  蹲在门口,梳着羊角辫观察怪人的孩童下意识张大了嘴,发出惊呼声,旋即被扑过来的娘亲死死捂住嘴巴。

  “进屋!快进屋!”

  烧火的中年老板低压声音,面色恐惧,身为市井小民的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恍惚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冬天。

  玄门政变那一日,街上同样有披坚执锐的禁军呼啸而过。

  凡躲闪不及者,皆葬身马蹄之下,混着积雪,成了肉泥。

  不只是他。

  这一刻,街道两侧所有商铺内的活人,都极为默契地关上门板,遮住窗子。

  有外地来的客人茫然地被拖着躲入商铺。

  眨眼的功夫,长街陷入死寂。

  然而却有一双双眼睛,透过缝隙,朝外紧张观望。

  他们这才发现,街道的另外一头,同样涌出二百余骑,封堵住两侧。

  领头的并非一人,而是数名或佩刀,或持剑,身穿轻甲的军中强者。

  隆隆声里。

  伴随为首者举起手。

  刹那间,雷鸣声戛然而止。

  一名名训练有素的精锐悍卒同时下马,伴随着细密而整齐的步伐,一面面可彼此拼凑,只留下穿刺口的玄色盾牌被立起。

  眨眼功夫,街道两侧升起钢铁之墙。

  拔刀声绵密成片。

  街道屋顶,更不知何时,抛出一道道钩索。

  继而攀上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将那每一架至少耗资上百两银子打造的法器弩箭,牢牢锁定下方目标。

  整个过程,除了最初的马蹄声与脚步声外,竟诡异的安静。

  没有一人开口,没有半点骚乱。

  然而空气中,那沉厚、绵密、冰冷的杀气,却将这片区域充盈堵塞。

  远远望去,无一人敢于靠近。

  从极动,转为极静。

  柴可樵缓缓放下手时,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哗啦。”

  有铁甲晃动声起,前方为首的那名铁浮屠沉闷的声音,如棍棒狠狠锤在众人心头,耳膜都在颤动:

  “前方之人,可是青山柴可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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