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仿佛时刻披着伪装的身份。
每次切换身份,连性格,都会有所改变。
“罢了,不说这些,”
吕白凤兴趣索然,将手中包括赵都安在内的,诸多资料丢下,起身负手道:
“而且,谁知道京城匡扶社员中,是否存在内鬼?”
青鸟道:“公子担心,寒霜剑之所以折戟,是因为被社中内鬼泄露了行踪?”
吕白凤说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总归,没必要冒风险,且让官府那帮人盯着匡扶社,如此,我们才好行事。
说来,这个赵都安当真诡异,近两月做的事,连庄太傅都大为吃惊,只恨当日没有出全力,将他摁死,如今却成了大患。”
顿了顿,他嘴角浮现微笑:
“不过,本神君最喜欢杀天才,若是庸才,还懒得出手。”
这时,青鸟突然望向门外,抬手将桌上的资料收起。
少顷,传来敲门声。
当尤展德夫妻,带着笑容进门时,看到的,便是优雅饮茶的地方门阀之子,吕家三少爷,与身边美婢。
“尤家主,数日不见,二位在京中办事可还顺利?”千面神君风度翩翩。
尤展德苦涩一笑,寒暄过后,将自己面临的境遇委婉说了下。
千面神君哈哈一笑,浑不在意道:
“我当是什么事,此事我来想想办法,过两日给你消息如何?呵,不过若有需要,也需劳烦家主帮一些小忙。”
尤展德大喜过望,满口答应。
并额外承诺,若事成,以后尤家在西平道通往西域的商道,可与吕公子共享……
在进京路上,吕白凤曾多次提及此事。
这也是尤展德敢求到对方身上的原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吕家乃是西北大族,一个贵公子,想在族中掌权也需要拉拢势力。
尤展德认为,对方是看上了尤家的商道,才与他交好。
一番畅谈后,等目送尤家夫妻离开,千面神君笑容冷淡,眯起眼睛,似在谋划什么:
“既如此,计划也该改一改了。”
扭头,对青鸟吩咐道:
“晚上,本神君要出门一趟。”
……
……
又一日。
早上,赵都安乘车抵达诏衙,入梨花堂日常打卡。
这两日,他在忙着搬家的事。
金简给的分红,刚好帮他拿下一座内城的气派三进大宅。
对于搬家,继母和妹子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赵都安干脆一摊手,将琐事全权交给她们处理,自己当甩手掌柜。
换了宅子后,他最大的体感,就是上班通勤时间大大缩短。
“果然,幸福就是上班不用早起,下楼就是公司。”赵都安迈步进梨花堂,心情大好。
嘴角上翘。
以后进宫见贞宝,也方便多了。
然而他上翘的嘴角没持续多久,便被一桩意外的事压下。
“大人,您可来了,督公找您过去,说昨晚城中发生了一起命案,与逆党有关。”钱可柔脸色严肃地说。
命案?逆党?
赵都安扬起眉毛,没来由,在夏末的京城清晨,嗅到了一股凉意。
(本章完)
第216章 讨伐赵都安
总督堂。
赵都安从梨花堂,径直抵达这座诏衙枢纽,在路上,便隐隐察觉出空气中弥漫的紧绷氛围。
抵达堂口大门外,恰好撞见熟人。
“你也是被督公叫来的?”二人异口同声。
身材高挑,黑发束马尾,腰间绑着暗器布袋,眼角点缀一颗泪痣的女缉司颦起眉毛:
“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赵都安看着海棠,摇头道:
“我刚进衙门,就来了,只听说是逆党犯下命案。”
海棠表情凝重:“我也只知道这些,走吧,去见督公。”
二人结伴,迈入总督堂,恰好看到马阎走出来。
这位有“阎罗王”之称,脸庞冷峻,眉毛凌乱暴躁,双手骨节粗大,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太监扫过两名下属,点了点头,道:
“你们来的正好,一起去现场看看吧。”
这么急?
赵都安与海棠对视一眼,没有废话,当即跟在马阎身后,一同走出衙门。
外头已经有一群锦衣校尉等待。
事发紧急,三人没有乘车,而是骑马而行。
赶路途中,赵都安禁不住好奇,询问具体情况。
马阎瞥了他一眼,只说了句:
“府衙那边接到的报案,因涉及逆党,才知会我们。海棠擅破案,你肚子里坏水多,对付逆党有经验。”
不是……老马你这就不讲究了,凭啥形容我就是坏水多……就不能是聪明勇敢,非得是腹黑狡诈是吧……赵都安无力吐槽。
……
命案发生在牛栏街,一座宅子内。
当诏衙一行抵达时,宅子已经给府衙的官差封锁。
一名青袍官员等在这里,见状拱手行礼:
“下官见过督公。”
又看向赵都安,略有些神色复杂地说:
“见过赵缉司。”
海棠:“……”
合着就我被忽视了呗?
马阎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大手一挥,命人带路,同时询问情况。
青袍官员道:
“这宅子,是羽林卫一位小旗官的家,人死在昨夜,现场留下了逆党的痕迹,这才劳烦督公亲临。现场没怎么乱动,就在这里。”
说话间,一行人抵达一间书房,门口有府衙的官差守着。
马阎领着二人跨入门槛,赵都安不禁扬起眉毛。
房间中,似乎经历过一场并不激烈的“反抗”。
大概意思是:
桌椅书柜等一切都完好,但后面架子上的武器被动过,只留下一个剑鞘。
且架子和后面墙壁,存在大量细微痕迹,不少东西凌乱,有瓷瓶碎裂。
地上,一名中年的军官仰躺着,脖颈处有猩红的伤口,怒目圆睁,眼神中残存着惊恐。
墙上和地板上,留下一串凝固的血迹。
旁边还丢着一柄染血的剑。
“海棠。”马阎停下脚步,沉声说道。
海棠迈步走出,开始极娴熟地蹲下,察看死者的伤口。
一边看一边冷静说道:
“从尸体体征看,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凌晨之前,只有脖颈一处致命伤,应是一击毙命,死者身为小旗官,有武道修为在身……说明敌人实力远超过他。”
她又站起身,绕着书桌走了一圈,来到书架旁沉思片刻。
又捡起地上的剑,仔细比对,说道:
“从痕迹上判断,死者应是昨夜伏案,而后站起身,反身拔剑迎敌,却不知敌人用了何种手段,将剑夺过,一剑杀人,剑气余波扫过后面书架,令器皿破碎……地上的血迹和尸体位置,都吻合……怪了。”
“哪里怪了?”
赵都安好奇询问。
他不懂破案,只觉女缉司很专业。
海棠颦眉道:
“门窗没有被破开的痕迹,死者又是正面对敌,说明敌人并不是提前藏匿于屋内,而是从正门进来。以死者的修为,不该毫无察觉……”
马阎沉声道:
“你是说,熟人作案?倘若进门的是熟人,他自然不会警惕,直到察觉危险,才慌忙起身拔剑。”
海棠说道:
“有可能。对了,打斗声音,死者家人没听见么?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报案?”
门口。
府衙的青袍官员解释道:
“审问过了,死者家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昨夜其回家时,便已经很晚,死者家人只以为在书房处理公务,不曾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