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63节

  可钟希的情绪也不大对劲,眼神一直盯着屈居在力庆身后的吴敢身上,眼神中似乎有些兴奋。

  “来人啊,盾列在前,矛立其中,给我将这些叛贼驱逐出城门区域,统统给我抓起来。”

  众人大惊,就连即城的守军都有些瞠目结舌,不明白自家少将军是何用意,为何要对友军刀兵相向,不过军令如山,阵列还是在顷刻之间完成了变换,徐徐向前逼近着沽城溃军。

  “即城这位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吴敢,可识得昔日平波城下会盟之时,诸君比武时,袁福通帐下小卒的钟希否?”

  “……”

  吴敢很想回一声,您哪位?不认识!

  但此刻明显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无奈之下,只得举起手中长矛,大声高呼。

  “即城的狼犬,瞧不上我等沽城的好男儿,认为我等是丧家之犬,不仅不救我等,还要加害我等。”

  “沽城的战士们,列阵迎敌,斩了这厮,我们拿着他的人头回去投奔太师的军队!”

  此时的吴敢倒是莫有几分急智,几声呼喝之下除却本部人马外,数百沽城溃军也是下意识的举起兵戈与朝歌甲士混在一起,茫然的抵挡住对面的友军的前行。

  只有裨将力庆一个劲的站在中间,做着和事佬,想要挡住自家的战兵和即城冲突。

  本来嘛,大家来投靠即城,你若是不愿,我等走就是了,对面这人看着一副文质彬彬的公子模样,脾气怎么那么冲,自己一路带着兄弟逃过来,难道身边的人是不是沽城的兵,他能不知道吗?

  “这位将军,且听我一言,我真的是沽城的力庆,我……”

  “扑哧”一声,钟希毫不犹豫的一矛刺出,将力庆的胸口戳了洞穿。

  力庆到死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互为唇齿相依的即城会对友军的自己下此毒手!

  而沽城其他的溃兵立刻吓得激灵起来,跟着身边的“同袍”,挤的更卖力了。

  “吴敢,你还要装到几时?”

  “哈哈哈,昔日你随你家吴垢卫在平波与袁福通会师,我亦随我父阵列在前,当初那个横矛立马,大战北海诸侯勇将的少年,可着实让人羡慕啊。”

  “我自认是没有吴将军你的勇力,我在智而不在勇,别装了,你这样的莽夫演的怜戏太拙劣,莫要污咱的眼睛。”

  吴敢顿时大怒,他自问这辈子也没进过内北海境几次,田谌认识他无外乎与吴淇亲近,彼此间来往频繁,这小贼何许人也,自己只在四年前跟着吴淇去过一次平波,竟能过目不忘一眼把他给认出来。

  使诡计被识破其实是一件很让人羞恼的事情,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成为破绽被看穿,就更让人恼怒。

  他不是气别人聪明,而是在生气自己没能更好的履行将军给予他的重任,一想到将军事前本不想让他做此事,是他自己非要主动揽下此活,还立下了军令状。

  吴敢就觉得羞愧难当,指挥着军阵奋勇当先的向前杀去,就算是死也要将军的骑兵冲出一条驰道,以供驱使。

  喊杀声震耳欲聋,城门附近扮作民伕状的侦骑,立刻点燃牛车上的湿草料,滚滚浓烟升起,远处也随即传来轰隆的马蹄之声。

  钟希看着远处奔袭而来的甲骑面色潮红,指挥着大军不断的往前推进,城门口就那么大,饶是悍勇难当的吴敢也是被挤的施展不开,不停的被敌军盾阵往外推。

  瞧着甲骑越来越近,吴敢却被推至门外寸步难行,面色羞愧,见着自家将军减缓马速缓步而来的模样,只恨不得立刻拔出腰间短剑自刎谢罪。

  正待吴敢准备上前谢罪之时,只见钟希快人一步,提前跪倒在地,面露悲愤,涕泪交加的喊道。

  “孟将军啊,您怎么才来啊!希在此地早已恭候多时!”

  说实话,孟尝也是有点懵,瞧见自家军阵被人潮硬生生的挤出城门,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正想着救回吴敢等人再做打算,重新规划战略,未曾想对面识破伪装的小将竟然来上这么一出?

  “孟将军,您当知晓,前次袁福通与崇侯在燕城会战时,我北海各各诸侯虽然未曾助战崇侯,但也是谨守本份,未曾助袁。后来是崇侯先呈对立之势,给了袁福通时间与精力才回身攻克我等联军。”

  “我即城虽非伯城,但在内北海境内也算是素有勇名,将军可看见我即城之上的刀刻斧凿了吗?这都是昔日与袁福通攻守之间留下的痕迹。”

  说至此处钟希面露愤恨,咬牙切齿的怒骂道:“那袁贼与异兽为伍,我内北海苦袁贼久矣,今得将军来收复,岂敢与王师刀兵相向?即城男次子钟希愿表忠心,率即城将士归降将军。”

  钟希一番话语,掷地有声,有理有据,这即城之上确实还能看出一场惨战遗留的痕迹。

  当然,更加震惊的还当属即城的守军,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敌军刚来,眼看带甲之士也不过两千出头,这城中带甲之士可还有万余,战兵和仆从军更是十数倍于敌军,自家少将军居然直接跪地投降?

  吴敢此刻也没了拔剑自刎的冲动,立刻冲至孟尝身侧,将刚刚此人识破伪装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或许是见孟尝惊疑不定,钟希有些着急,立刻继续表忠心:“我知将军难以信我,还请将军稍待片刻,末将愿亲自入城回府,说服我那老迈愚钝的父亲,请将军稍待片刻。”

  “来人,洞开城门,若是将军要入城,所有人不得阻拦。”

  说罢,便告罪一声,直往城内走去。

  孟尝的疑惑一直都未消逝,向身旁吴敢问道:“此人以往与你熟识?”

  “回禀将军,末将并无印象。”

  “那就奇怪了,难道他是真的想要归降?”

  夺城之事基本上算是夭折了,哪怕即城大门敞开,他也不敢带着众人轻易涉险。

  自己是骑兵,来去自如,若是有诈还能回头逃跑,再寻良机,入了城那就真是瓮中之鳖,自己或许能跑,但这兄弟可不一定。

  但是钟希却让自己等待在原地,亲自去请即城男阵前献降,此事又不像作假。

  人家只要固守不出就能安然无恙,没道理把自己的主君带过来涉险。

  想罢此节,孟尝回头让吴敢等人归队,带着自家的骑兵静静的等待着钟希的出现。

  唱空城计?那钟希可比不上诸葛武侯,而自己也不是那个能女装的司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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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望风景从

  “父亲,王师已经被我挡在城外,请速速随我去献城乞降。”

  即城男钟预有些不知所云,看着亢奋的钟希,思考着给自己儿子请个医者好,还是请巫祝更妥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已抵挡住朝歌的大军,还投什么降?”

  “只要我大军能坚持三日,平波城的袁侯自然会来解我即城之危。”

  钟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也不避讳,上前就拉住自己的父亲想往外走。

  “阿父糊涂啊!我即城虽然强盛,但是你也要看和谁比,如今轮番大战、祭祀之下我即城实力大损,而朝歌大军势如破竹,才短短一年时间就打下半个北海。”

  “这还是有那些所谓尊者、圣兽相助的局面,若是没有这些,伱觉得袁贼能挡多久?”

  见着自己阿父面色不渝,钟希立刻苦口婆心的劝诫起来。

  “朝歌大军强盛,此时不投,非要等到城破人亡,跟着那袁贼一同步入深渊万丈不成?”

  钟预叹气:“我如何不知袁侯大势已去?可你大哥还在平波城,还有我军那四万甲士战兵,那可是我即城的主力,这次若是叛了袁侯,你大哥和战士们怎么办?”

  此时的钟希面色有些阴郁,神情张狂:“阿父,究竟是我即钟氏的传承重要,还是您那‘忠厚老实’的长子重要?”

  “大哥没了,不是还有我和三弟吗?你应该感到庆幸,外面来的不是晁家兄弟,也不是倨傲的孔宣,是素来以仁义勇武著称的荡威将军孟尝,阿父,此刻不降,你是要等到闻太师亲临,然后被押解到朝歌城亲自向大王乞降吗?”

  其实,钟希根本不在乎后面有没有朝歌大军,他关注的重点是要不要这个洗白倒戈的机会。

  说罢,钟希也不待他父亲反应过来,拽着阿父肩膀上的袍巾就往门外走。

  二公子一向狂狷放浪,诸人本来是见怪不怪,可此时竟然拽着自己父亲往外走的样子着实骇人,看着踉踉跄跄的主君被少主抓住,周围甲士刚想上前,即城男的三子钟季站在身后,拦住了即城守将。

  “且让他们去吧,你们看,我们的钟即男不也没有呼喊,没有反抗吗?走吧,吾带你们去看一场好戏!”

  一众人马出现在城门之处,孟尝看着这幅景象也是万般诧异。

  吴敢咂舌,下意识的问道:“他们这是玩真的?”

  “应当是了,真小子可真狠啊,亲爹都这么拽出来了,难不成是要借我们将军之手行弑父之事吗?”

  “有道理,又不是没人做过。”

  众王师将士议论纷纷,孟尝打马上前,论爵位他不如钟即男,但现在是战时,他连城都没进,居然就能以胜方的姿态接受对面献城投降。

  孟尝有想到一些缘由,但是不敢肯定,只能先行问道:“两军还未交战,尔等何故先降?”

  此刻的即城男钟预哪里还有被人强拽的不情愿,涕泪交加跪在孟尝身前,恨不得将自己卑微到尘土里去。

  “孟将军,我等苦袁贼久矣啊!”

  “自袁贼叛乱之日起,我即钟氏未能守境安民,致我即城生灵涂炭,妖魔乱世。钟预有罪,恨不能自祭先祖以全罪孽。”

  “但我即城之中还有数十万军民一体,不得不忍辱负重,等候王师解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孟将军在上,我等当效仿青阳关邓志忠将军,率城而降,痛击那袁贼,重振我北疆忠义即城之名。”

  钟预说完立刻从怀中拿出早已备好的降表,陈述己过,表述忠诚。

  城头住上钟季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手扶着即城守将,嘲讽道:“你看,降表都早已备好,就你们刚刚若是去拦我二哥,早就被一剑戮之,拿着人头去祭旗表降了。”

  守将也是后怕不已:“季公子,这是为何啊,我军明明气盛,为何要降?”

  “还看不明白吗?袁福通气数已尽,一年丢失半个北海疆域,各路诸侯都是些什么货色?连袁福通都打不过,谁还敢和闻仲率领的朝歌精锐硬碰硬?”

  “你且瞧着吧,但凡不是当日主动投靠袁福通的诸侯,往后兵临城下,没有几个蠢货会愿意陪着袁福通去死。即城只是开始。”

  话音刚落,眼见孟尝下马接过降表后,钟希立刻上前,激动的匍匐在地上。

  “孟将军,希听闻将军威名多时,今天得见将军,真是大幸,愿投于将军门下,牵马执凳,为将军效力!”

  此刻的孟尝也逐渐回过味来,这帮北海诸侯当真是的有趣,不过他也并不抗拒,这是好事啊。

  还能有什么能比不战而屈人之兵更好的吗?至于如何调教的问题,那都是后话。

  本来原计划是打算“围魏救赵”,在平波与祝城之间闹出些动静,引蜚后撤,然后让孔宣等人设伏,趁他自己走出瘟疫之雾后快速解决掉这头疫病之兽。

  “能得即城之助力,尝不胜欢喜,又怎会让即城的好男儿做马前卒,还未请教这位将军名讳。”

  “回禀孟将军,小将即城钟希!”

  孟尝一把扶起钟希,此人看起来比不上吴敢勇武有力,但是那份谨慎和稳重却和邓志忠有的一拼,又不乏少年人的冲劲,是个人才。

  “孟将军,希愿为将军使者,串联诸城义士,反抗袁贼和妖魔的暴举。”

  对于年轻人,孟尝是非常喜欢任用的,有一部分原因和他自己年轻有关,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目前真正意义上在自家军阵中冒头的年轻人,目前只有一个吴敢,还属于性格比较急躁,只可用其勇,难当大任的那种。

  至于邹武,孟尝自觉摸不准,暂且不表。

  这位钟希能看穿袭城的伪装,这份眼力和谨慎是他大军中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先前远望,此人指挥战阵的技巧也是进退有据,颇有章法,对于兵法韬略也有一定的能力。

  于是孟尝欣喜的看着钟希,挽着他的胳膊,亲切的说道:“君有何妙计教我?”

  “将军或许小看了自己的影响力,您万军丛中阵斩袁贼二子,屠杀异兽如豕犬,连下十二城一关的壮举早已传遍整个北海,谁人不知您的仁义与勇武,将军且在即城休整,希只须半月,定然为您带来各路诸侯的大军。”

  好家伙,这小子居然还主动请缨要去劝降各大诸侯,孟尝沉思了一会儿,欣然接受了钟希的建议。

  不论他能不能劝降各大诸侯其实都没关系,只要让别人知道,朝歌大军已经跨过沂水、沂城,势必会为袁福通和其他诸侯造成心理攻势,只要他在北海这片最后的净土上能够壮大声势,祝城才会有反应,沂城里的那只恶兽才会出现破绽和动静。

  “钟将军且去,只是我等恐怕就不进城了,可否借贵城骑兵随我一同出阵?”

  钟预有些苦恼,苦着脸忘了一眼身旁的二子,似乎想看看这个悖逆的小子是什么想法。

  “将军是要精锐甲骑,还是会骑马的就算?”

  “好小子,你懂我!只要战士有马就算。”

  “城中甲骑不多,当有一千,但若是只算战马,可出三千骑。对了,我阿父手里有调去平波的即城虎符,将军若是要用险,我三弟钟季可助将军镇杀主将钟礼,如此,让钟季掌控平波的即城军再临阵倒戈,大事可……啊!”

  只见钟预一脚踹在二子身上,钟希立刻如滚地葫芦一般跌倒在地。

  “竖子,那是你大哥,乃翁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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