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孙道：“我爸不在，你们找他什么事？”
大汉笑道：“你是他女儿，方便让我们进去聊吗？”
南孙看向李牧，李牧点点头：“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几个人鱼贯而入，跟着来到沙发上。
李牧道：“坐，直说吧！”
领头的汉子点点头：“是这样的，蒋先生三年前，在我们这里借了一百八十万，已经逾期了。我们给他宽限了一段时间，约定今天还，可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能来家里看看。”
李牧点点头：“本金加利息，总额多少？”
大汉道：“这是当时写的借条，你看看。我们是正规金融企业，不是那种高利贷。本金加利息，加上滞纳金，总共二百三十万。”
说着，把按有蒋父手印和印章的借条展示了出来。
李牧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三年时间，一百八十万本金，产生五十万的利息加滞纳金并不多。
又把借条递给了蒋母和南孙，各自浏览了一遍。
戴茵道：“我先生不在家，你们能不能再等两天，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你们。”
领头的汉子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可以留下的一个人，一起等蒋先生。他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什么时候解决。”
“或者，你们也可以先拿出来一部分，让我们回去交个差。”
可是现在蒋家哪里拿出这么多钱，几人面面相觑。
李牧道：“能刷卡吗？”
领头的汉子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可以的，可以的，我们有专门的POS机。”
李牧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刷吧！”
看李牧气势不俗，领头汉子客气的双手接过，后面有人立刻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POS机。
刷完卡，签了字，对方客气的把借条还了回来。
“这是借条，您收好，我们和蒋先生的账算是结了。”
说着，不再停留，爽快的走人。
“佳明，我们家的事太麻烦你了。”
李牧道：“我也就力所能及的帮点小忙，不用客气。”
……
这边儿正在说这话，蒋鹏飞却偷偷的溜了回来，左右看了看，松了口气。
“要账的都走了！”
戴茵没好气的道：“走了，都是你做的孽，连累全家不得安生。”
蒋鹏飞惊奇道：“他们没干什么吧！怎么就这么轻易走了？”
戴茵道：“你还想让他们干什么，不走难道留他们吃午饭。”
蒋鹏飞此刻根本没有什么底气，连忙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帮人专业要账，很难缠的，不好打发。”
戴茵道：“多亏锁锁，知道咱们家的事，你又不见人，打不通电话，就叫佳明过来帮忙。”
“你欠的那些钱，幸亏佳明给你垫上了，不然那些人哪那么容易打发。”李牧和南孙没有公开关系，戴茵也不想让蒋父知道，把李牧当成依靠，直接用锁锁当借口。
作为南孙最好的闺蜜，求表哥过来帮忙也说得过去。
尽管把李牧尽量撇开了，已经陷入绝境的蒋鹏飞，开始病急乱投医，立刻顺杆爬。
“佳明，谢谢你帮叔叔，叔叔感激不尽。”
“我求你好人做到底，能不能继续帮叔叔一把，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说着作势竟要给李牧跪下。
不但李牧惊了一下，另外几人也被他的举动吓着了，赶忙扶住蒋鹏飞。
“蒋叔叔，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佳明，你一定要帮帮叔叔。”
这时，蒋奶奶终于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拐杖。
“鹏飞，别丢人现眼，过来，有话问你。”
蒋鹏飞不甘心道：“妈！”
蒋奶奶一敲拐杖：“说，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到底欠了多少钱。除了刚才那几个，还有没有人来？”
“妈，对不起！”
蒋鹏飞犹豫了很久，终于撑不下去了，抱着蒋奶奶失声痛哭，就像一个犯错误的孩子。
蒋奶奶同样心疼儿子，抚摸着蒋鹏飞的脸颊，又板起脸敲了敲拐杖道：“鹏飞，妈是个要面子的人，这你知道。说，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蒋鹏飞满脸羞愧的低下头，过了半晌才小声说道：“借了不少人，现在欠的还有一千八百万没还上。”
听到这个数字，南孙、戴茵如何震惊不说，蒋奶奶晃了晃身子，南孙连忙过去扶着。
她盯着蒋鹏飞，敲了敲拐杖，恨声道：“造孽呀！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我打死你。”说着拎起拐杖就敲。
蒋鹏飞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妈，我也不想啊，我实在没办法，被陷进去了。它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该想的办法我也想了，该找的人我也找了，实在没办法了，也没人愿意再帮我。”
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第216章 卖房
看着蒋鹏飞，蒋奶奶在那里站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终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罢了，罢了！家里的古董、珠宝、家具，其他几套房子，能卖的已经全被你卖了，现在家里惟一值钱的就剩这套小洋楼。”
“事情已经这样了，人最重要，就把它卖了吧。把外面的账全部还清，剩下的钱再买一套房子，即便生活比现在差点，总能过下去。”
说着转头看向南孙。
“南孙，你去我卧室，把房产证拿过来。在柜子最下面，和户口簿放在一起。”
“好的，奶奶。”南孙应了一下，转身就要过去。
蒋鹏飞紧张的汗都出来了，终于崩不住叫道：“南孙不用去了，房产证不在家里。”
此话一出，无论是蒋奶奶，还是戴茵、南孙均有不好的预感。
蒋奶奶身子摇晃了一下，被南孙扶住，她指着蒋鹏飞。
“你…你个混账东西，家里的房产证呢！”
蒋鹏飞跪在那里，朝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
“妈，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蒋奶奶拿拐棍狠狠敲了他一下：“你个混账东西，房产证呢！”
蒋鹏飞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道：“前段时间市场火爆，我手里资金不多，没办法，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了。”
蒋奶奶继续问道：“贷了多少？”
蒋鹏飞再次沉默，半晌道：“贷了2000万。”
戴茵震惊道：“2000万，加上刚才的1800万，蒋鹏飞，你竟然欠了3800万。”
蒋家几人都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蒋鹏飞跪在那里，过了好久才小声说道：“加上利息，有四千多万。”
听到这么大的数字，蒋奶奶再也坚持不住，晃了晃，被南孙扶着半躺在沙发上。
蒋鹏飞被吓到了，跪在那里，抱着蒋奶奶的腿，哭得稀里哗啦。
“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没有办法，要是能挽回，让我去死我都愿意，可是没办法，实在没有路可走了。”
哭了一会儿，看到旁边的李牧，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转身过去，眼泪鼻涕横流。
“佳明，你刚才帮了叔叔一把，叔叔非常感激你。”
“现在叔叔家遇到困难了，你好人做到底，再帮叔叔一把，借我点钱，让我们把债还上。”
李牧顿时哭笑不得，蒋鹏飞果然被逼急，脸都不要了。幸亏他没有公开和南孙的关系，不然今天蒋鹏飞绝对讹上他。
他还没说什么，戴茵怒了：“蒋鹏飞，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能不能给蒋家留点脸面。”
“佳明只是锁锁的表哥，锁锁为了南孙让他过来帮忙，佳明刚才二话没说，给你垫付了二百三十万，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怎么样，四千多万欠款，难道想让他全部帮你垫了，你真好意思说。”
“咱们蒋家虽然落魄了，脸面还是要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蒋鹏飞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也知道自己异想天开，狮子大开口。人家上来替他垫了二百三十万，可以说是他长这么大碰到的人中，最慷慨的一位。
他还想让人家把四千多万都替他垫了，这是多大的脸才能想出来的。
只是，到了这种地步，蒋鹏飞已经顾不得脸面了，任何一点希望他都不想错过。
纠结了很久，对李牧露出讨好的笑容：“佳明，叔叔能和你商量个事吗？”
李牧好奇道：“叔叔请说？”
蒋鹏飞道：“你觉得我们家南孙怎么样？”
李牧道：“南孙自然极好，大家闺秀，又漂亮又有气质。”
蒋鹏飞双手一拍乐道：“佳明，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家南孙前段时间已经和章安仁分手了。她现在单身，我把南孙介绍给你怎么样？”
“只要你帮帮叔叔，渡过难关，我把南孙许给你。”
南孙在旁边看的终于受不了了，上前打断道：“爸，你说什么呢！还不够丢人吗？上次给我介绍一个离过婚的，想让我给人家去当后妈。这次想拿我当筹码和佳明要钱，难道你真想把我这个女儿卖了才甘心。”
蒋鹏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小声解释道：“南孙，我也是为你着想，佳明在微软工作，自己又开了公司，年轻俊才，这样优秀的小伙子不好找的。”
“你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苦受过累，咱家现在败了，跟着佳明，以后还能过上好日子。”
“再说，爸爸也是为家里着想，外面欠那么多钱还不上，那些要账的可不是善茬，今天来的还是文明的，以后就说不好了。”
“爸爸也是没办法，外面已经找不到人肯借我钱了。”
蒋南孙道：“那样也不行，不说佳明拿不拿得出这么多钱，你女儿也不会因为钱就和别人在一起。”
蒋奶奶也发脾气道：“鹏飞，说什么浑话，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蒋鹏飞委屈道：“妈，我也是没办法。我有一点办法，有一条活路，也不想这么做呀！”
顿时母子两个再次抱头痛哭。
李牧看了一会儿，插话道：“蒋叔叔，别怪我说话直，惟今之计，你只有一个办法。”
蒋鹏飞瞪大眼睛，希翼道：“什么办法？佳明你说。”
李牧道：“这么高的债务，其他办法根本解决不了，只能卖房。”
蒋鹏飞喃喃自语道：“卖房？”
李牧道：“对，卖房。”
“您家里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除了这栋老洋房，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