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雀妖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心，你是害怕那人并没有完全杀死白泽大人，而是将大人的神魂留下，对其进行搜魂，致使秘境位置暴露。”
猪妖点头，它之前不敢提，是担心被白泽妖王的嫡系针对，但既然雀妖提出来了，它也就无所谓了。
雀妖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情况的确很危险，但进入到人类世界就是慢性消亡，我建议去寻找新的秘境，这些秘境都是以前的妖神、大圣们开辟出来的，一定还有没被我们发现的秘境。”
“新的秘境？”猪妖低吼道，“说得轻巧，你知道找一个新的秘境要多久吗？等你找到，我们早就被那人杀死了！”
“可如果按你说的分散逃出去，妖族就成了一盘散沙，日后还有没有妖族都不一定。”
“终日混迹于人族市井，提心吊胆，唯恐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族发现，这种未来我绝不接受！”
“总比被那人杀死好！”
“它们已经吓破胆了。”小狐狸心中暗叹，这些妖族甚至连直呼沉夜的名字都不敢，仿佛担心被他听见一般，只敢以“那人”、“神秘人”之类的称呼代替。
即便剩下的半步妖王中再有妖族突破，只怕也再无胆气带领妖族走出秘境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那位汉王的战力太离谱了，以半步法身之境打败了拥有绝世神兵的古尔多，纵观历史都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人物，即便是中古时期杀得法身凋零的霸王，在半步法身之境时也不太可能有这种战力，偏偏有这种战力的人还是一个走人皇之道的。
就在众妖争吵不休之时，外界一个妖族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不好了，‘九洞源’、‘齐天源’、‘平天源’等秘境都被攻破了，没被攻破的秘境，可能只剩下我们和‘妖圣源’了！”
“什么？”宫殿内的众妖都是神色惊慌，它们预感到那人可能会动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就说吧，就应该放开秘境逃跑的。”猪妖在那喃喃自语，“完了，这下全完了！”
“还没到要绝望的时候！”关键时刻，小狐狸展现出了妖圣传人应有的担当，安抚众妖道，“我天海源不同于其他秘境，时刻在虚空中移动，又有妖圣枪遮蔽天机，敌人一时半会还攻不到我们这里。”
听她这样说，众妖总算是稍微安定了些，但还是绝望：“我们现在还能逃到哪里去？就算听老猪的放开秘境，可能放开秘境的一瞬间就被敌人发现了踪迹。”
小狐狸眉头紧蹙，她自己是能靠轮回符逃到轮回世界，但她的族人们要怎么办？“天海源”以九尾妖狐一族为主，族人大多生活在秘境中。
就在这时，群妖当中一形似麒麟的异种妖族傲然抬头：“我可以带你们前往另一处秘境！”
第326章 请君入瓮
“另一处秘境？”
“此话当真？”
听到对方所说，所有妖族都兴奋起来。
形似麒麟的异兽轻哼一声：“妖族不骗妖族！”
说话的妖族自然便是司命，虽然妖族的成长相较人族缓慢许多，但沉夜有窥天太皓塔，经过窥天太皓塔的时间加速，如今的司命已然算是青年。
小狐狸打量了眼此妖，并不认识，天海源虽是以狐族为主，但也广纳各方妖族，所有妖尊级以上的妖怪都能进入。
小狐狸朝身旁的狐族侍女低声问道：“它是？”
“它叫司命，自称辟邪，兴许是哪支麒麟或者貔貅的血脉变异，不为族人接受，便自立一族，大约是二十天前进入天海源。”侍女回答。
小狐狸微微点头，麒麟和貔貅都是瑞兽，天生强运，能发现一处无主秘境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对方已经有了一处秘境，为何又要加入天海源？
一众妖族急切道：“那还等什么？快带我们进去！”
司命昂首道：“有些话得先说清楚，进了秘境之后，谁为主谁为次？”
若是放在以往，这些妖族少不得要与它争吵一番，但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而且口头上的承诺又没有多大效力，自然一个劲的喊道：“以你为主，可以了吧？快让我们进去。”
不过，司命却是将目光投向小狐狸：“你们说的不算，得让她来说才行。”
原来是冲我来的……小狐狸心中暗自好笑，自从她得到妖圣枪认可后，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挑战了。
小狐狸挑明了问道：“你想得到妖圣枪的认可？”
“不错。”司命并不否认，“像你这种连本体都不愿意维持的妖族，凭什么执掌妖圣枪？”
“妖族至上主义？难怪它不化形。”小狐狸恍然。
这宫殿中可谓是群魔乱舞，既有小狐狸这样完全变化为人族模样的，也有保留了一部分妖族特征的，像司命这样完全是兽身的反倒少见。
人族天生近道，虽然寿元和体魄都不如妖族，但在道境领悟方面，却是超出妖族许多。
越来越多的妖族意识到人族身体的好处，或是完全化形，或是部分化形，只有一些始终坚持妖族荣光的老古板才会时刻维持本体。
知晓司命的想法后，小狐狸心中反倒轻松了许多，这种顽固派妖族虽然很难沟通，但相比于一些投降派却是更让妖信赖。
“我可以承认你的地位，不过，妖圣枪不能给你，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可以自己尝试和妖圣枪接触，我绝不阻拦。”小狐狸很是识大体的说道。
“好！”司命前足微微抬起，朝虚空中一踏，一圈空间涟漪荡开，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黑色漩涡就此打开。
“好强的空间掌控能力！”小狐狸心中一惊，只从司命展现出的这一能力来看，已经不弱于一些半步妖王了。
许多妖族也都是暗自惊讶，它们本以为对方是来趁火打劫，可现在看来，这只形似麒麟的妖族似乎真的打算成为妖族的皇者。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它们多想了，稍作犹豫之后，猪妖第一个踏入黑洞之中。
片刻后，猪妖将肥硕的猪头伸了回来，一脸喜色：“真的是一方无主世界，老猪我飞上天看了下，比天海源还要广阔，绝对能容下所有妖族。”
听到猪妖所说，众妖当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争先恐后的朝黑洞飞去。
小狐狸没有急着过去，而是主持狐族搬运族人，等所有狐族都进入黑洞后的世界，她才最后一个踏入黑洞。
小狐狸过来后，发觉这边果然是一方无比广袤的世界，而且环境优美，灵气浓郁，的确很适合妖族生活。
“多谢！”小狐狸很是感激的对司命说道，如果不是司命，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了。
“哼，我可不是为了救你。”司命颇为傲娇的轻哼了一声，旋即说道，“目前只有我能打开连通这里和现实世界的通道，你们如果想出去，对着天空大声呼唤我就可以了，我先出去看看情况。”
“外界？外界有什么好的？”
“我死也不出去，我要死在这个世界！”
不少妖族疯狂摇头，颇有些“此间乐，不思家”的意味。
……
真实界。
司命从沉夜的体内世界飞了出来，落在沉夜身前：“主人，我已经将它们全部引进去了！”
见司命如小孩子一般邀功，沉夜笑道：“做得不错。”
他这手“请君入瓮”，正是为了将青丘狐族控制在自己手中，一方面，日后金鳌岛一行，遇见苏妲己时兴许能派上用场，另一方面，他想通过妖圣枪与妖圣取得联系。
在世人和其他彼岸眼中，妖圣早已坐化，甚至连自身的“凤凰宝体”都被她炼成了妖圣枪，但沉夜却是知道，妖圣为了报复魔佛阿难，甘愿舍弃自身，以一点灵光顶替妖皇，成为女娲做减求空的产物。
其实，沉夜不太愿意和这位妖圣打交道，因为这位妖圣实在太疯狂了。
彼岸者大多是清心寡欲，老谋深算，唯一能被她们看重的就只有道果，然而，人皇与妖圣却是其中的另类。
人皇为了人族的未来，甘愿放弃自己近乎永恒的生命。
妖圣为了报复魔佛阿难，甘心放弃道途，当妖皇做减成空的产物。
和近乎疯狂的妖圣打交道，不确定性太大了。
但他的人皇之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绕开妖皇、妖圣，与其到时候被干扰，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与她们开诚布公。
只要能争取到妖圣、妖皇的认可，其余妖族的意见并不重要，哪怕是一些在妖族看来和妖奸没什么区别的事情，比如……让所有妖族成为人族的宠物、坐骑，将这一烙印打入妖族思维，让幼小妖族从一出生便接受这个事实。
这样就能实现人族与妖族的“和平共处”了。
而且，这并非没有可能，连九灵元圣这等造化圆满的大神通者都能给别人当坐骑，其他妖族怎么就不行？
第327章 拔X无情
就像第一世一样，当人类站在生物链顶端之后，对过去那些让他们恐惧的生物便能报以极大的善意，虽然妖族不见得会喜欢这种善意，但那并不重要。
至于两位妖族彼岸的想法，在沉夜看来，妖皇、妖圣本来就没有真正将自己当成过妖族，自然不会对出卖妖族利益有什么心理负担。
彼岸和彼岸以下的生命截然不同，她们可以创造宇宙，改变过去未来，创造一个种族都轻而易举，又怎么会将自己和那些凡俗归类到一起？
……
司命重新进入体内世界，不少妖族急忙问道：“外界怎么样了？”
“天海源已经被毁灭了！”
听到它这样说，许多妖族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我们差点就要和天海源一起被毁灭了。”
“多亏了司命大人，我提议由司命大人来当我们妖族的王！”
“没错，只有司命大人才能带领我们继续前进！”
司命微微扬起头，接受着众妖的赞美，看向小狐狸问道：“妖圣枪呢？”
小狐狸一扬手，妖圣枪瞬间出现在她手中，然后将妖圣枪朝司命丢了过去。
她并不担心妖圣枪被强抢，绝世神兵都有自己的意志，唯有彼岸大能才有可能将其镇压，也正因为如此，妖圣枪当年失陷在少林寺时，冲和陆大等人并未将其封印，而是任由妖圣枪自行离去，重新回到妖族。
司命将妖圣枪插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一道不属于司命的声音从它口中传出：“人族汉王沉夜，拜见妖圣娘娘！”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这方世界的时空突然凝固了，明明是沉夜的体内世界，可在彼岸的威能前却完全失去了自主。
一道声音从妖圣枪中传出，温润柔和：“你这人族倒也胆大，竟企图唤醒凤兮的意志，只可惜，凤兮早已连真灵都消亡了，妖圣枪由本座执掌。”
“妖圣娘娘何必遮掩？想必娘娘也关注过我的来历吧，我并非此方道界之人，但对于此方道界的隐秘却是知晓颇多，前辈以一点真灵顶替妖皇娘娘，应该是为了报复阿难吧？”
沉默片刻之后，温润柔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冷厉，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厉鬼：“在我面前摆弄这种小聪明，是想死吗？即便你身后真有道果大人物，我又何惧？”
“妖圣娘娘息怒，我此次前来并不是要揭娘娘伤疤，而是为了合作。”
“合作，凭你？”妖圣枪中传来的声音满是嘲讽。
“就凭我。”沉夜点头道，“古老者做减求空的产物都有彼岸机缘，我又如何不能？”
妖圣沉默不语，的确，如她现在顶替妖皇，成为妖皇做减求空的产物一般，不少古老者做减求空的产物都有弱彼岸的实力，如果沉夜背后真有某位道果支持，那他未来的确有很大可能成为彼岸。
至于那位道果为何要这样做，没必要深究，道果一说就错，一想便谬，不是她可以理解的。
“说吧，你要如何？”
“我希望妖圣娘娘能给司命一些支持，让它成为妖族皇者。”
“让你的坐骑成为妖族皇者？”妖圣声音冷厉，“你把妖族当成了什么？”
“娘娘不觉得，这样才是人妖两族和平相处的方式吗？”
“和平相处？你这双手沾满妖族血腥之人似乎没资格说这种话吧？”妖圣嘲讽道。
“只有根除了妖族中的顽固派，和平才有可能实现。”沉夜以悲天悯人的语气叹道。
“和平？”妖圣语气澹漠，“妖皇娘娘也曾为此努力过，她支持成汤，在殷商的统治下，人族、妖族、神灵的确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成汤最终还是失败了。”
沉夜点头：“那是因为成汤遇上了天帝。”
“你的意思是，天帝现在已经陨落，重走殷商之路，就不会遇到阻拦了？”
“娘娘误会了，我不是想要成为成汤。”
“你想当天帝？”妖圣沉默了一瞬，嘲讽道，“难道你身后那位道果没有告诉你，在这个时代成为天帝意味着什么？”
“纪元终结，天帝陨落！”沉夜道。
“你知道？还敢觊觎天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