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眼眸微眯。
大厅内也是一阵窃窃私语,显然关于宁正忠去李家退婚的事,都有所耳闻。
只是大家都是场面人,并没有揭宁正忠的短。
“此次酒会,分诗词和比武两场,首先是诗词。”
宁正忠话语顿了顿,接着道:“各位面前的桌子上都有纸笔,请各位以雪、酒为题,作一首诗,词赋也行。最后由张大人和我们的状元郎挑选出其中的佳作...”
说完,宁正忠回身对着椅子上的文华殿大学士张瑞拱了拱手,然后再对下首的韦从文点头示意了一下。
目光从韦从文身上收回来的时候,宁正忠扫到了下首角落的陈墨,眉头微微皱了皱。
而面对着宁正忠扫来的目光,陈墨抬眸笑了笑。
估计宁正忠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安排上了。
诗词这东西,读过书学过格律的都会写。
但会写是一回事,好不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能一番下来,估计几百首诗,能看的,只有那么几首。
而这些人中,凑热闹的极多。
很快。
有人就写完了。
“是小侯爷!”
看着坐在前方,一袭锦衣玉袍的青年男子,众人的目光纷纷扫了过去。
杜天,镇西侯的独孙,人称小侯爷。
爷爷镇西侯年轻时,老剑仙便称其最有望踏入先天宗师,镇守帝国西界几十年,抵御着西边的蛮族。
镇西侯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长子。
可三个女儿有两个女儿都死在与蛮族交战的战场上,被镇西侯赋予厚望的儿子,也是英年早逝,只留下小杜天。
先帝以安全为由,派人将三岁的小杜天接到了京师,亲自抚养。
更是指派老剑仙收其为徒。
论其地位,皇子公主都是不如杜天。
家里基因好,杜天生来就俊俏,可却是个武痴,十八了,还未娶妻。
宁正忠望着杜天,眼冒金光。
良婿,这就是良婿呀。
然而杜天对做皇帝的姐夫根本没有兴趣。
若不是宁正忠邀请。
杜天根本就不会来。
加上姑姑让他千万别在酒会上出风头,宁正忠说什么都不要答应,杜天只想敷衍了事。
根本就没做准备,直接拿以前学的诗词,抄了上去。
宁正忠亲自去拿的。
看到上面的诗,直接傻眼了。
看着带着倦意的杜天,宁正忠有些苦笑不得。
而众人也想见识一下小侯爷的文彩。
便让宁正忠念出来给大家听听。
可这诗,他能念吗?
就在他有些下不来台的时候,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的韦从文走了过来,看了眼小侯爷所写的诗后,哪怕演技再好,此刻嘴角也不由的微微抽了一下。
你抄诗也抄首大家不知道的呀!
这读书人都知道的诗你抄来,这也太敷衍了。
“不错,是一手好诗,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佳作。”
韦从文接了过去,还拿到了张瑞的面前,后者看到后,胡子都竖了起来,但还是打着马虎眼道:“不错,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佳作。”
“快念快念。”一把子人好奇想听。
“等大家都作完了,再把选出来的佳作一一念给大家听。”张瑞脑海中已经开始再想诗词了。
而坐在陈墨前方的许伯源,闻言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赶紧打开折扇挡着脸,有些憋的难受。
他承认杜天在武力上比他厉害。
可文,都是国子监一个老师教的,对方作诗水平,连他都不如,能写出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佳作。
所以对韦从文、张瑞两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感到好笑。
又过去一刻钟后。
大厅里的人,不管是抄的,还是自己作的,此刻都是完成了。
侍女款款走了过来,将这些诗词收起,分批送到了张瑞和韦从文的面前。
又经历了半个时辰的审稿,从里面挑出了二十篇“佳作”。
陈墨写的诗,也在其中。
虽然他的脑海中,有比韦从韦更好的诗词。
但他现在的人设是武艺过人,不善文墨。
所以陈墨并没有把前世的诗词拿出来展现,而是原模原样抄韦从文给的。
张瑞先是念起了小侯爷的,当然,这念的是他想的,并不是小侯爷纸上写的。
“盆梅香里倒清卮,闲听群乌噪冻枝。
饱后茶勋真易策,雪中酒戒最难持。”
ps:诗是摘抄的明代袁宗道的《雪中共惟长舅氏饮酒》。
第90章 我与他约会的时候教的
“不错,不错。”
“好诗,好诗,不愧是小侯爷。”
“……”
此诗一出,场上安静了许久。
似乎没想到小侯爷真能做出诗来。
这诗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佳作差了点,但也是上乘之作了。
不管真是小侯爷作的,还是别的方式。
但对象是小侯爷,一个个当即夸赞了起来。
有人甚至还给出了详细的评价。
与此同时,杜天也是一脸懵,两眼睁的大大的。
我抄的诗是这首?
要不是他亲手所写,差点就信了。
还有人似乎很想巴结杜天,对着这诗一阵吹捧,然后还提出想借原作仔细观摩。
张瑞当即拒绝,这要是答应了,还不当场露馅了吗。
宁正忠对张瑞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在场的人中,他最希望的就是小侯爷做自己的女婿。
其次就是吴王世子。
不过后者直接推脱没来。
随后,一首首诗被念了出来。
“夷门贫士空吟雪,夷门豪士多饮酒。
酒声欢闲入雪销,雪声激切悲枯朽。”
张瑞念到这首诗的时候,眼前莫名的一亮,摸着胡须,蹙眉缓缓点头,酝酿许久,摇头晃脑道:“好诗,好诗,诗词还与今晚的雪吟酒会对上了,这头诗,非此诗莫属。”
“确实好诗,听此诗,我仿佛置身与城门之上,与好友笑谈饮酒,将雪景描写的甚好。”
不少文人手中轻敲着面前的桌案,缓缓点头。
雪吟酒会。
吟雪,酒,会友。
此诗中全都描写了出来,正好与这雪吟酒会呼应上了。
这诗若是不算头诗,就没有诗能比得上了。
韦从韦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勾起。
这题是他早就定下的。
而这诗,是他想了几天,精雕细磨出来的。
能不好吗。
“张大学士,此诗可以看出作诗之人功力非凡,其意境更是让我等望尘莫及,不知是何人所作?”
不少儒生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张瑞。
张瑞看了看诗稿署名,迟疑了许久,才道:“陈墨?!”
张瑞不知这人是谁。
按理说能写出这等诗来,自己不应该不知道的。
“陈墨……”
大厅中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文人学子都是微微蹙眉,显然没有听过这样一号人物。
而不少夫人小姐,则是朝着角落里的男子扫了过去。
不一会儿,众人的目光都是移了过去。
陈墨站起身来,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在下就是陈墨。”
“陈兄可以啊,深藏不露呀!”许伯源尽管猜到了是什么回事,但还是鼓掌吹捧了起来,毕竟他来此处的目的,就是来给陈墨造势的。
而听到许伯源的那声陈兄。
之前在外面就知道陈墨的人顿时眼前一亮。
看来陈墨确实是信王的心腹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