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出来了。”
“国丈好……”
周围看热闹的人迎上去跟宁正忠打起了招呼。
“刘大人、萧大人、王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宁正忠脸上挤出笑容,和贵宾们客气的打着招呼。
何管家见老爷来了,赶紧凑上前去,在宁正忠的耳边轻声道:“老爷,是陈墨这小子,一来就打伤了我们的人,口气甚是狂妄。”
闻言,宁正忠脸色铁青。
陈墨和宁月兰私会的事,宁正忠一直视为家丑,所以绝不许下面的人传出去,自然在京师得知陈墨的事后,他也没跟下面的人说。
宁正忠知道陈墨是北镇抚司的百户,还是信王妃的救命恩人。
可他是天子的岳父,哪怕是信王,也得给他三分颜面。
现在这小子在自己的场子闹事,若是不跟他点颜色瞧瞧,他脸面往哪挂。
“留他一口气就行了。”宁正忠对管家说道。
第88章 家父许谦
宁正忠觉得自己这样处理完全没有问题。
其一,是对方自己过来闹事,打伤自己的人。
其二,自己留他一口气,也是看在信王的面上。
其三,若是自己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国丈府还如何在京师立足?
“上。”
宁正忠挥了挥手。
跟在其身后的七八名禁卫弃刀冲向陈墨。
既然要留一口气,兵器肯定是不能用了,毕竟刀剑无眼。
这几人,都是禁卫中的好手,是宁月霜专门在禁卫里挑的,给父亲做护卫。
“大胆,我是北镇抚司百户陈墨。”
陈墨从怀里取出北镇抚司的牌子,他知道差不多行了,亮明身份,随后说道:“宁国丈,我可是和和气气的来参加酒会,是您这管家不由分说的便动手,我打伤您的人,完全出于自卫,您这一上来就说只留我一口气,未免太不把楚律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众人微微一震,不过也只是一震而已,对于他们,律法只是约束底下的人而已,别说现在只是打伤,就算是杀个人,也有办法脱罪。
更何况,对方还是国丈,提出楚律,未免太过天真了一些。
一些人的眼神有些轻蔑。
而冲过来的七八个护卫,瞧见北镇抚司的牌子,一时间有些迟疑。
宁正忠眼眸微眯,瞥了一眼一旁的何管家,后者也没想到陈墨怎么就成北镇抚司百户了,他一心只想拿下陈墨向宁正忠邀功的。
见何管家眼神躲闪,宁正忠便知道是他自作主张了。
宁正忠冷哼一声:“老夫可没请你,你不打自来,下面的人只是阻挡你进去,却被你打伤,简直猖狂,还愣着干嘛,拿下他……”
不管原因究竟如此,人是他打伤的,就算真是自己这方的过错,与自身颜面相比,也必须给陈墨一点颜色看看。
陈墨挑了挑眉,好个颠倒黑白。
不过他已经没法在说,只见那七八人已经拳掌近身了。
陈墨解下大氅系带,大手一甩,大氅如一面旗帜甩开,朝着几人笼罩了过去,身形冲出,靴子重踏地面,在他们的视野被挡住的时候,直接一记贴山靠撞了过去。
几人直接被撞出,身体摇摇晃晃,还没缓过来。
只听得哗的一声。
陈墨扯过大氅披在身上,飞速的系好系带,拳头如雨点一般招呼在自己的身上。
黑虎拳!
几人瞬间感到脑袋遭受了重击。
嘭嘭嘭!
片会功夫,八人便接连倒在了地上,捂胸哀嚎。
“好凌厉的身手。”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惊讶之声,然后评头论足了起来。
陈墨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白狐披肩,拍了拍上的污渍,然后把信王给他的邀请函递了过去:“喽。”
见宁正忠不接,陈墨便塞给何管家,旋即径直的从宁正忠的身旁经过,朝着雪吟阁走去。
“果然是无人可用,一个国丈,身边连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陈墨心道。
“你……你……”宁正忠指着陈墨的背影,脸色铁青。
“老……老爷,是萧家,他代表萧家来的。”何管家颤颤巍巍的把邀请函递给宁正忠,上面有萧家的擢。
“江南萧家。”
人群终于静了下来。
江南萧家,那可是信王妃的娘家。
虽然这次南方有人反叛,那也只是扬州那一带,根本就影响不到萧家,萧家的影响力可是整个江南。
此刻,他们想起了前些时间和清观信王妃遇刺一事,传闻是有个锦衣卫救了信王妃。
某非就是此人?
一些王公大臣,直接绕过宁正忠,朝着陈墨而去。
宁正忠的脸色阴沉如水。
虽然极其不欢迎陈墨,但人家是代表萧家来的,还真不能拦。
——
琉璃灯的光芒洒在楼宇飞檐下,雪吟阁一楼的大厅中,数十张书桌摆成一圈,身着儒袍的学士,书院的学子,王公大臣的公子,穿着雍容华贵的夫人、小姐。饮酒作诗,好不热闹。
【弘成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你听从信王的吩咐前来参加雪吟酒会,与国丈府发生冲突,你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应付了过去,获得属性点2。】
当陈墨进入大厅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他的旁边经过,径直的撞了他一下后,朝着身后的宁正忠迎了过去。
“国丈。”
“状元郎。”
韦从文跟宁正忠的拱了拱手后,两人热情的交谈了起来。
“状元。”陈墨挑了挑眉,独自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他的手上多了张纸条,正是刚才撞他的韦从文给他的。
就在他要看的时候。
一青年晃晃悠悠的在陈墨的身前坐了下来,大冬天的还拿着扇子。
其折扇一手,轻笑道:“许伯源,见过陈兄。”
陈墨手掌微握,一怔:“我们认识?”
“家父许谦。”许伯源道。
“原来是许公子,下官有礼了。”陈墨起身对许伯源拱了拱手。
刑部尚书之子,真正的权贵。
“不必客气,坐,坐。”许伯源摇着扇子,旋即说道:“陈兄刚才那一手可真漂亮,丝毫不拖泥带水,在下佩服。”
“许公子夸赞了,下官那些小把戏,在许公子面前不值一提。”
“得了吧,陈兄在我面前就不要拘谨客气了,二十四岁的五品武者,可比我强多了。”
“许公子谦虚了。”
许伯源笑了笑,放下折扇,拿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然后轻声道:“宁正忠这人,就是看不清形势,居然想借这酒会来结党营私,真是可笑。”
陈墨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了解宁正忠。
看不清形势是一点,当局者迷又是另一点。
还有一点,或许是宁正忠自己也想赌一把。
宁正忠如此在乎权势,肯定知道小皇帝一旦倒台,目前所有的荣华富贵也会消失,或许还会受牵连。
他肯定不会坐视自己拥有的一切化为过眼云烟。
何不攀附权势搏一把。
“陈兄,你可知这酒会第一场比拼诗词,以何为题?”许伯源卖着关子,笑道。
“请许公子赐教。”
第89章 小侯爷
“题就在雪吟酒会上。”许伯源拿起折扇猛的一打开,摇了摇,道:“诗词中要有雪和酒。”
“如此看来,许公子早有准备。”陈墨道。
“那是。”许伯源把折扇别在颈后,从袖子里扯出一张布帛,布帛有巴掌大小,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然后对着陈墨挤眉弄眼了一下,笑道:“陈兄可有准备?在下借你两首。”
“……”
“多谢许公子,下官不用。”
“不用客气,背两首去,说不定用的上,这可是驸马作的诗。”许伯源小声道。
驸马可是探花郎,诗词歌赋并不弱于状元。
谈笑间,又有人过来和两人打起了招呼。
……
雪吟阁的大厅中,熙熙攘攘有着数百人,文人比之武者较多一些,彼此交谈,引经据典,出口出章,旁人不管听不听的懂,都是点头微笑,夸上一句好文采。
上首一排的椅子上,坐着的是文华殿的大学士,是宁正忠请来评点的。
宁正忠见时辰到了,从大厅中走过,来到上首,提了提嗓子,故意咳嗽了一声,诸位都很给面子,安静了下来。
宁正忠对着左右拱了拱手,然后脸含笑意的说道:
“感谢各位赏脸前来参加雪吟酒会,此次酒会……”
宁正忠开始了一番长篇大论。
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刻钟,方才进入正题,笑道:“长女月兰,正值妙龄,老夫虽不敢说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但也貌比牡丹,奈何她眼光极高,至今仍待字闺中,老夫忧心至极,因此借这酒会,择一良婿……”
“呵呵,可真会说,一当上国丈就把李家的婚退了,如今还把责任甩到虢国夫人的身上,啧啧……”许伯源夹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道。
他打心里瞧不起宁正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