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丘弥勒动都没动,那为资深筑基修为的仙盟执事就爆成了一团血雾。
“咕嘟~”
一阵齐刷刷的咽口水声音在庭院中响起。
弥勒真人的鼻子轻轻一吸,那团炸开的血雾连带那枚储物手镯,几件灵器,那件死者穿在身上的法衣,就全入了他那比房子都大的肚子。
“还有人要反抗仙尊法旨吗?”
丘弥勒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弥勒真人用肚子说话时,反而正常些,当他开口说话,那低沉而又浑厚磅礴的声音,就可怕了起来。
无形的威能在声音的震荡间传递,除了因丘弥勒刻意留手而不受影响的丘连瀑外,其他四名仙盟执事,都只感到脑袋要炸了。
是真的要炸了,那种气血上涌,脑中振动的恐怖感,令所有人胆寒。
“谨遵仙尊法旨!”众人纷纷跪下,再不敢有一丝的反抗。
“哼,你们在西海野惯了,去吧!”
离开了仙盟行走行辕,身侧还跟着四位筑基期的仙盟执事,丘连瀑走路的步子都有些飘。
神光再厉害,能挡得住莲蓬、青蕊两位仙尊?
自家老祖来了,自己在西海的地位,那属于直线拔升——仅次于西海的众多紫府们。
至于那些资深筑基,呵,不办他们,他们都要谢谢我!
还有王玉楼,我先办郭邀月再办你!
不过,老祖似乎没有办王玉楼的想法,这一点需要注意,查神光走狗的时候,要往王玉楼身上引一引。
他在南附城搞了那么多产业,不怕他和神光走狗没瓜葛!
等着吧,王玉楼,你这个贱人欺负了我两年,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
残破的玉阙府中,王荣文痛心疾首的带着人,从残砖碎瓦里扒拉还能用、还有价值的东西。
“死了两个族人,其他人中,有一人被波及受了伤,但情况不严重,已经控制住了。”
郑彦在王显茂和王玉楼的身侧汇报着王氏在此次灾难中的损失。
“最麻烦的事情还不在于人,而是我们位于仙城内的两处产业,都彻底被摧毁,修缮起来又是一笔支出。”
王显茂摇了摇头。
“不用修了,西海仙城以后不会存在了。”
从悬篆的态度中看,莽象一脉大概率依然会和神光站在一起。
这次,周缚蛟被神光宰了,神光估计会给莽象一脉一定的补偿。
但最后的结果,应该不会有意外。
西海仙城已经烂的不像样了,南附城和东附城将会组成新的西海仙城,真正的城主是神光。
“不存在了?您是说?”郑彦有些不敢相信。
好好一座仙城,就要如此放弃了吗?
“嗯,我们在南附城有不少地,被砸烂的产业在南附城补建即可。
对了,这件事你还是听玉楼的,早点落实下去。”王显茂叮嘱道。
悬篆透露莽象祖师要搞大事,给派系内再来十位新紫府,因而才让王玉楼去两宗战场历练。
虽然此安排可能被弥勒真人耽误,但王玉楼总归会走,很多事,必须尽快办。
——
傍晚,南附城斗法场旁新修的临时宅院内。
‘族长,如果祖师要培植十名紫府,为什么要抢走景怡老祖的洞天呢?’
王玉楼传音问道。
就在王显茂要回答时,悬篆忽然出现在了两人身侧。
景怡老祖的无相天地神通已经很非凡,悬篆作为王景怡的师尊,他的无相天地神通更是可怕,出现时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位忽然出现在两人身侧的真人,面色平静的解释道。
“因为以筑基直接成就新法紫府的路不好走,景怡想要尽快成为紫府,就不能走那条路,既耗费灵石,又耽误时间。”
悬篆听到了王玉楼的传音!!!
王显茂的心跳速度在一瞬间就翻了几倍,他的眼睛差点爆出了眼眶,当即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真人,玉楼这孩子还小,不懂事,您.”
王玉楼按着地的手指都是白的,他明白,这是生死之间的时刻。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悬篆有些无奈,他不满的反问。
“修仙界可怕的事情多了去了,为什么你们这么怕我和师尊?
显茂,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
没什么是不好说的,你们王氏这些年很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这事,其实是师尊需要洞天之精增强洞天底蕴,我和旦日都将大半的洞天给师尊了。
情况特殊,才从你们王氏拿一个半成型小洞天。
你说抢,是,师尊是抢了,但不也给了玉楼必成紫府的机会吗?
还有景怡,也会给机会,你们搞的我们好像貔貅似得,真不至于。”
在悬篆乃至于莽象眼中,给王玉楼一个未来成就半拉紫府的机会,真的是恩赐了。
事实上,这种安排,放在整个修仙界,对绝大多数修仙者而言,都是恩赐。
这会儿,王显茂的心跳这才正常了起来,他强笑着道。
“不是怕,实在是玉楼还不成熟,他.”
悬篆有些不耐了,他微微抬高了声调,把两个惊弓之鸟一样的小可怜从地上薅了起来。
“好了,他成熟不成熟的,你说的不算,神光说的算,神光都打算让他当光明宗掌门了!”
看着王玉楼,悬篆其实还挺欣慰的。
是啊,他都被神光看中当掌门了,说明莽象一脉不缺可用的后辈。
未来师尊成了金丹,派系里终究是需要新人出面做事的,自己和旦日才好安心修行。
“玉楼,带我去看看你在西海经营的产业,掌门之位啊,神光确实舍得。”
“真人.”王显茂下意识的想护玉楼。
他和玉楼的关系,从来都很好,王玉楼当初知道安柠洞天消息时,问了关于洞天的八个问题,唯独没问是不是要通知王景怡。
从那时候起,族长心里,玉楼更上一层台阶了。
“显茂,当初你其实也可以成为我的弟子,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半个弟子,王玉楼是我的半个徒孙,你搞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们似得,什么意思?”
悬篆似乎是真有些不满了,那古井无波般的脸甚至有了表情。
“显茂不敢。”
王显茂低头,恭声道。
“我和旦日、师尊,因为修行的法门长期在洞天中停留,和你们这些弟子交流的少了些,但没忘了你们的忠诚,明白吗?”
悬篆都这么说了,王显茂实在没了拦的理由。
“明白,明白。”
——
“斗法场啊,是个好想法,唯一的问题是,神光拿的份额太多了,这次他杀了你师父,我看,他的四成应该全吐出来!”
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悬篆虽然是大修士,但该算账还是要算。
“真人,全吐恐怕也不合适,斗法场毕竟开在西海。”
王玉楼依然恭敬的厉害。
悬篆的屁话,信一句,他都不姓王。
其他的不说,单单周缚蛟知道大战必开,知道卡时间炼丹这点而言,所谓给他必成紫府机会就是狗屁。
拉周缚蛟入局,是很早以前就定下的决定,王玉楼这个给周缚蛟夺舍周映曦的情况下准备的礼物,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和抢了洞天的补偿无关。
若悬篆所言的神光独走为真,则祖师对王玉楼的安排根本算不上恩情,当初是旦日发现他合适,然后指导他去修溯脉癸水气,整个过程全是对他的摆弄和算计。
所以,悬篆那些热络的表现,是纯演。
当然,演就演吧,能被大修士算计和看中,意味着王玉楼有价值。
还是那个逻辑,入局本身,就是意义无限的,多少人想入局还没门呢!
而且,太多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很多话说清楚了,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没人会无底线的容忍另一个人,大家都在妥协的博弈中寻找相处的平衡之道——悬篆亦然。
“也对,他拿三成,师尊拿五成,给你们王家留两成,不能让你们白干啊。
周缚蛟的事情,玉楼,你怎么想的?”
王玉楼是真不在意这点分润,对他而言,斗法场不亏就是赚,除了灵石外,世间还有太多重要的东西。
不过悬篆先是一颗又一颗甜枣拉距离,后又拉着王玉楼视察产业,如今又问周缚蛟,就很怪。
想到这里,王玉楼斟酌着回道。
“真人,神光仙尊做事,很不讲规矩,东附城如此,南附城如此,师尊的事情亦如此。”
悬篆微微颔首。
“讲规矩的人成不了金丹,所有顶级势力的规矩都是用来限制修士往上走的,或者说,只为最上层服务。
神光先杀周缚蛟,又要成立光明宗,我初来西海,看不太懂他想做什么,李海阔说你和神光门下交游广阔,你讲讲吧,给我做做参考。”
悬篆的定论,确定了王玉楼长期以来的观察是对的。
从宗门,到仙盟,所有的规矩都不是为了培养后进修仙者而设立的,只是为了给已经上去的人服务。
不过,他的要求嘛,就有些难回答了。
“真人,咱们和神光仙尊的联合,究竟是联合到了什么地步?”
王玉楼必须先确认这点。
听到玉楼的问题,悬篆算是明白神光为什么会向自己点名要人了。
提问,是很能见水平的。
通过王玉楼的提问,悬篆确定,王玉楼是真的懂,非常懂,懂那些不可言说的微妙,懂什么是真正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