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竹高想要灵鹤,但囊中羞涩,先用后付又不愿意,只能酸溜溜的道。
“灵鹤虽好,但终究只是外物,想要筑基嗯?那是”
两人这会儿已经到了河湾渔港外,可范竹高却发现,自己的师父,浊池浊大长老,刚刚好像直接落在了那黄金高台上。
因为范竹高是浊池徒弟,才对浊池那低调的遁光有所察觉,而吴法先就完全没注意到。
“怎么了?”
“今天估计会很热闹,走吧,咱们快点过去。”
老范眯起眼睛,意识到玉楼道友的排场估计会超出自己的预料。
“急什么,晚上才举行纳妾礼,我们刚过中午就来了,怎么也不算晚。”
撇了吴法先一眼,老范心道,你连个筑基师父都没,又能懂什么呢?
两人飞至御妖台上落下,河湾渔港的一位引气修士就上来做起来接待。
“两位前辈,这边请,时间还早,你们可以在偏厅等待。”
偏厅?
吴法先心中有些嘟哝,玉楼,你似乎不太把哥哥我放在心里啊?
两人到了偏厅,自有侍者上来奉茶。
“王老祖说了,您两位都是他的至交好友,贺仪什么的,千万不要给,今天就是请两位前辈来热闹热闹。”
那接待两人的引气小修士又叮嘱了一句后,就麻溜的离开,他还有其他人要接待呢。
吴法先摇了摇头,侧身贴着范竹高,咳嗽一声,而后道。
“你送多少?”
“本来打算送个几十枚灵石或者送瓶化气丹意思意思。”
范竹高沉吟道,说实话,老吴不问他,他都想问老吴了。
“啊?”老吴意识到了不对。
老范没有回答。
从储物袋中拿出几张自己耗费大精力炼制的顶级符箓,塞进一个银箱子中后,老范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师父也来了,玉楼道友面子大啊。”
浊池的到来,意味着今天估计还会有其他人来,比如和浊家针锋相对的袁家。
吴法先为什么要和玉楼交好?
不是因为交流法会的事情,这玩意是果,不是因。
很早之前,吴法先就意识到了玉楼的年轻有为,重点是,王氏是滴水洞外的大家族。
当然,和顾氏、宁氏那种紫府门庭不能比。
但玉楼作为安北国王氏在滴水洞中的唯一弟子,还年轻的厉害,将来很容易就在宗门内发展起来。
现在看,这个将来,比吴法先预想的早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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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池会来参加玉楼的纳妾礼,而且还来的这么早,其实谁都没想到。
哪怕有意塑造玉楼待价而沽地位的王显周,都没想到他的计策这么快就能见效。
“景怡师姐,您有所不知,我和玉楼的关系向来不错,他的婚事,在我看来就和我儿子的婚事一样重要!”
老浊是会扯淡的,以王景怡的见识,都被他整的多少有些尴尬。
“浊师弟,不过一个区区纳妾礼,实在没必要亲自过来。
不过这些年,玉楼独自在外,能有你照顾,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能放心。
这一点,无论是显茂,还是我,都记在心里。”
王景怡是红灯照弟子,且拜师紫府,修为上更是神通在身,自然能喊浊池一句师弟。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只是.师姐,咱家玉楼这次是纳妾,不是大婚?”
《咱家玉楼》
王显周终于忍不住了,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是我家的玉楼,是我们王家的玉楼,跟你、跟浊家有什么关系?
而且,你都咱家玉楼、亲儿子差不多了,居然还不知道玉楼只是纳妾。
姓浊的,拜托你要点脸,行吗?
当然,王显周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浊池长老这番表演是演给王氏看的,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纯粹是显周老祖太疼爱与器重玉楼,才会在心里有些膈应。
“是,玉楼是王氏的筑基种子,未来不出意外,肯定是能筑基的。
他大婚的话,总要找个能把族中女子推到筑基的高门。
只是我们对滴水洞也不了解,就暂时先为他纳两个妾。
正式道侣具体找谁未来择机再看吧。”
王景怡笑着就讲出了真正的肉戏。
小浊,王玉楼就是我们王氏下一代的核心人物,未来必定筑基。
你如果有心,想介绍滴水洞内的某些女修给我们做顺水人情,没问题——只要那女修的家族也能保证推其筑基即可!
浊池今天来是为了和袁氏分庭抗礼,拉拢王家,但他万万没想到王玉楼的婚事居然是如此安排,这一点从其对纳妾礼还是大婚都不知道就可以看出。
听了王景怡的要求后,浊池更是敏锐的意识到,这个机会很不寻常
按映曦道友曾经的说法,未来,莽象一脉的鸡和狗都会跟着莽象一起得道,能有这种认识,是大族子弟的基本素养。
浊池就想到,如果某些人能和王氏下一代的筑基联姻,那岂不是,也能蹭到点祖师证金丹的气运?
举个更鲜明的例子,假如把莽象看做一列开往未来的列车,则这辆车现在是满员的,祖师的恩情派发了多少轮了,该上车的,不该上车的,都上去了。
但后买到恩情票上车的人,往往没什么好位置,好点的能有个硬座,倒霉点的只能站着,更边缘的甚至只能闻两口列车的尾气、做列车前进的燃油与代价。
滴水洞众家族多数属于稍稍买了点恩情票,但完全没上车的。
因为对于宗门内的家族而言,人家眼界高,见识广博,心里自然清楚:上车太晚其实和没上车差别不大。
而王氏附庸祖师多年,在这辆列车上,不敢说有一整节车厢吧——这得是悬篆、旦日的待遇,但起码是有好几间包房的。
增发的恩情票是虚假的恩情票,王氏的包厢却是真实的包厢!
王玉楼的联姻,给了所有有实力补票的家族,一个补票上车的机会,真正坐在莽象祖师身后的机会!
“推到筑基.此话何解?”
浊池其实懂,但他要确定王氏的要价。
景怡老祖指了指坐在一边含笑听两人谈话的王荣江,道。
“这位是王荣江,去年刚刚筑基,浊师弟,你知道他筑基了几次吗?”
王荣江不笑了。
笑?
包笑不出来的,我此刻像个笑话。
王显周笑了。
“两次?”浊池问道。
“三次,我们王氏在他三次的筑基过程中,给他提供了两份半筑基资粮。
推到筑基,指的就是这个,近千年来,筑基变得越来越简单,无非是要么碰运气,要么堆资源。”
浊池倒吸了一口凉气,王氏真狠啊,两份半.
他看王荣江的表情都不对了,就和看大熊猫似得。
“玉楼未来联姻对象背后的家族,也要保证能在其筑基时,提供至少两份,不,一份半筑基资粮。
这,便是我们给玉楼挑选道侣的基本条件!”
浊池这次不吸凉气了,他在脑海中盘算起了浊家的女修中有没有合适的。
情况已经很明白了,王氏有意在滴水洞众筑基家族中选一个作为联姻对象,但要求很高,必须是强强联合。
浊家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浊池自然不会坐视此机会被其他人抢走。
很快,浊池就有了定计,他笑着开口。
“景怡师姐,一份半筑基资粮的事情不难,我们浊家刚好有两位女修,都很合适.”
“王师妹,道深冒昧前来,还望勿怪,自上次莲花仙城一浊老五?”
袁道深冷冷的看了眼浊池,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老五,阴生兄怎么没来,你们浊家对玉楼小友的婚事如此轻慢?”
作为袁家的家主,滴水洞内最强的筑基修士,袁道深的实力可以让他镇定自若的喊同为紫府之徒的王景怡一句师妹,面对浊池,更是没有压力了。
但他的无礼并不意味着他狂,仅仅是为了试探王家的态度罢了。
“轻慢不轻慢的,袁长老恐怕说的不算。”
见袁老大如此作态,浊池立刻顶了回去。
一旁笑不出来的王荣江倒是警醒,刚忙出言转圜,几人就继续聊起了王玉楼联姻的事情。
至于今天的纳妾礼?
除了显周老祖外,没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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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楚然的宅邸中,玉楼推开了闺房的门。
“紧张吗?”新郎笑着问道。
宾客们渐渐来了,作为今天的主角,第一次当新郎的玉楼倒是心态良好,只忙着找两位待嫁的姑娘确认情况。
凡俗的婚礼流程和修仙者没什么关系。
王玉楼娶这两位姑娘的目的,一部分是为了圆显周老祖的催婚心理,老祖年龄大了,想要看玉楼生小娃了,玉楼怎么会拒绝呢?
另一部分,则是这两位姑娘都很关键,小秦是事业上的臂助,小鱼则属于可靠的伙伴。
大道虽独行,但独行难免寂寞,找些佳人相伴也是应该的。
而且,王玉楼想走的更远,就不能只局限于王氏的体系,家族可以帮他很多,但家族的和自己的终究是两码事。
挚友、道侣、弟子等等,都是一个修仙者构建自身势力的基础,多娶些可靠的伴侣,可以大大稳固玉楼的基本盘。
会当凌绝顶的美好愿望,需要脚踏实地的攀登,当然,这些伴侣不是玉楼的垫脚石,更多的,是他登山时可以仰仗的臂助。
“不紧张,只是有些太开心,开心的心中空落落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