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浑身酸痛,早饿疯了。
他扑到木桶边,揭开盖子,顶部夹层放着碗筷。
取出夹板,便见半桶米饭,米饭中央挖了个坑,饭坑里堆满了油汪汪的辣椒炒肉。
许舒饿疯了,也不用碗,直接抱了饭桶,将米饭和辣椒炒肉拌匀后,大口吞吃起来。
他消耗巨大,饭量大增,大半桶米饭被吃得干干净净。
青衣少年又送来一桶水,和一领草席,指着院中的水塘,让许舒今晚把草席铺在水塘上睡觉。
说完,青衣少年掉头就走,许舒跟在身后追问,少年一言不发。
许舒怔怔,将草席扔到水面,不多时,草席浸润,漂浮水面。
他脱掉衣服,只留一条平角底裤,纵身一跃,跨出三米,身子凌空舒展,倒在草席上。
扑通一声,他压着草席沉入水中。
他丝毫不慌,也不乱动,只屏住呼吸,熟悉后,他又缓缓浮上水面。
他开始调整呼吸,按陈太雷讲述的呼吸秘法,放松、接通,明空。
坚持不过三秒,他又沉入了水底。
许舒并不气馁,继续依法呼吸。
浮浮沉沉大半夜,许舒根本没怎么睡着。
直到青衣少年来送早饭时,他才上岸,干掉五斤包子。
惊人的饭量,让他意识到自己精神不错,晃了晃手臂,毫无酸痛感。
他陡然意识到,陈太雷传的呼吸秘法,别有洞天。
吃完早饭,陈太雷来了,拿着一把蒲扇,赶着空中的飞絮,“让我瞧瞧你昨天的成果。”
两人来到竹竿前,陈太雷扇子一扇,“洪真英”又扭动起来。
许舒撮指成刀,猛地挥出,刷地一下,毛线瞬间被打直,在许舒手指上打出一条白印。
练了一天,许舒还是做不到陈太雷那样,一指直接将毛线截断,但“击实”已练到白发百灵。
陈太雷震得扇子都掉了,“以前练过?”
“怎么可能。前辈不告知我发力的法门,我就是想练也不成。”
许舒沉声道,“不能斩断毛线,让前辈失望了。”
“失望?”
陈太雷瞪着许舒,若不是确信他不是在装叉,陈太雷非一脚踢飞他。
遥想当年,他进阶阶序三的外家宗师,为了炼成这招,可是足足花费三百个日夜。
现在,许舒一夜练成,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至于许舒不能扫断毛线,不过是修为不到,有此效果,足以证明他掌握了此种运劲法门。
“难道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陈太雷心情沉重,沉吟再三,还是决定牢牢绑定许舒。
这样的天才,是遮不住的,不如提前结好善缘,以备将来。
念头既定,陈太雷又着青衣青年取来一个搪瓷脸盆,在盆底铺上一层油纸,往盆中倒入大半盆菜籽油。
“今天来练这个,我示范一遍。”
说着,他轻轻一掌拍入油中,油面荡起浅浅波纹,一股强劲的螺旋直透而下,盆底的油纸从中央撕开两瓣,像是被裁纸刀划成的一般。
“你来试试,注意要点,用劲似紧非紧,似松非松,力未至,意先到……”
陈太雷讲述完毕,挪步就走。
许舒同样不急着开炼,脑海中再度复刻陈太雷击打油面的场景。
每一个动作都被他解析,和他记忆中的陈太雷演练拳架的动作相印证。
与此同时,他也在揣摩陈太雷讲述的要点。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发动。
光阴如箭,转眼,许舒在陈宅已睡了十天水上席。
期间,学会了用八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掌握了运劲发劲。
第30章 莽龙翻身
2023-05-18
许舒一日千里的进步速度,陈太雷早看麻了。
到第六天上,许舒已经能在水上安然入睡。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无比的契合陈太雷传授的运气法门,以至达到本能的程度。
即便是睡着,他也能如萍漂浮。
这天上午,许舒当着陈太雷的面,拉开拳架,练了一趟无极手。
练完,收拳,许舒道,“前辈,我练得还凑合吧?”
陈太雷面无表情,抬头望天,“你这叫凑合,我的叫什么?”
他心情很阴郁,在许舒身边看得时间长了,他觉得自己的天资差到应该自废武功。
“行了,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
剩下的,一半靠你自己成长,突破气血桎梏再行提高,一半靠伱自悟。”
陈太雷只差明说送客。
“多谢前辈,敢问前辈,那位灰袍怪客哪里去了?”
“灰袍怪客?”
“就是那天我初来乍到,生扑我的那位?”
“什么灰袍怪客,那是阿青,一头异魔。”
陈太雷无语了,“你是哪只队伍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许舒倒吸一口凉气,“您,您拿异魔练,练功?”
他当然知道异魔,只是听过没见过,更想不到有人敢豢养异魔。
“阿青不过是阶序一的异魔,算不得什么。”
“前辈,能不能让我再和异魔会上一会。”
陈太雷才要拒绝,许舒赶忙道,“我加钱。
另外,您连异魔都能降伏,到时我给您扬名时,可有的吹了。”
“可以扬名?一定是和那个老六和老七吹。”
陈太雷心念一动,大咧咧挥手,“什么钱不钱的,咱爷俩纯粹就是投缘。
以你现在的本事,想拿阿青练手,勉强也够。
只是我还有事,不能给你护法,你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往池塘里躲。
池塘里的淤泥深,阿青不好追。”
交代完,陈太雷放出阿青,挥手在阿青几处要穴处点了几下,阿青“复活”,口中嘶吼不绝,因畏惧陈太雷,始终没有发动攻击。
陈太雷才离开,阿青迎着许舒狂扑而来,势若疯虎……
一转眼,又三天过去了。
这天,远游归来的陈太雷正在鼎丰楼喝他家乡的早茶,青衣少年急匆匆来报。
青衣少年话音未落,陈太雷急地飚出了乡骂,“我顶你个肺呀!”
单也不买,抓着青衣少年朝家中赶去。
等他赶到时,发现异魔呆愣当场,本来丰盈的身体,缩小一大圈。
“那小子呢,人呢,他,他到底干了什么,把阿青糟蹋成这副模样……”
陈太雷痛心疾首,豢养一头异魔不容易,喂养成本很高。
眼前这头异魔,之所以小了一圈,不为别的,完全是气血亏损严重,被过度折腾的结果。
青衣少年道,“那,那个许舒,三天来,不眠不休,一直和阿青对战。
一开始他打不过阿青,后来阿青好像打不过他了,他还追着打……先生,阿青怎么不动了?”
“是啊,阿青怎么不动了?”
陈太雷脑子乱糟糟一片,青衣少年不说,他真没意识到。
“扑街崽啊!什么时候把点穴神通也学去了。”
陈太雷怒骂一声,猛地挥指在阿青身上连点数下。
阿青被激活后,沙哑地嘶吼两声,全然没了凶性,恹恹朝竹林走去。
陈太雷看着阿青的惨样,仿佛自家黄花闺女被坏小子糟蹋了一般。
“先,先生……”
“有屁就放!”
“许舒给您留了封信。”
“甘霖凉诶!他还有脸留信!”
陈太雷劈手夺过信封,抽出信纸打开。
信不长,许舒先表达了对过度消耗阿青的歉意。
苍白的语言当然不能让陈太雷满意,关键是信封里夹了一张两千元的支票。
陈太雷满腔怨气消失无踪,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支票,喃喃道,“也不知老六和老七现在咋样了……”
…………
上午,内务堂。
微风习习,阳光不燥。
许舒和段阔海到时,谷春,王主任,陈衍宗都在了。
除了这三人外,还多了五个人,都是内务堂的文员,其中就有许舒认识的张畅。
“找这些人来做什么?”
段阔海不接王主任伸来的手。
王主任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