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大搞基建,百废待兴的样子。
陈景背著手,像个小领导走在前面,下意识摸了摸脑袋,总觉得缺一顶白色头盔。
“此处是做什么的?”
咳嗽一声,指著某处问道。
“小陈老爷,这是您说的那个什么集中厕所,还真别说,有了这玩意,路上不容易踩到屎了。”
当地帮派头头,王老大此时充当向导,为陈景答疑解惑。
“好,这厕所如若不清理,容易引起疫病……”
“无妨无妨,都是上好肥料,抢著来清呢。”
“是嘛。”
陈景还进去瞧了眼。
臭的一批,赶紧出来了。
“这呢?谁家豪宅建这儿了,占地这么大?”
“此处是您说的大学堂……小陈老爷,因为缺上好梁木,当下只能先做个样子。”
当时应该只是提了一嘴,而不是非要建啊!
这个阶段学堂有屁用哦。
真是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
“行吧,建都建了,总能用得著。”
陈景一番看下来,总体还是满意的。
这基建建设能力真没的说,也或许是因为工具比较到位,紧要的东西全部完工,不紧要的也弄了个大概。
于是他取来地图,一番指指点点,提出新的意见。
“对了,资源还够不够。”陈景找来管事,问道。
“……不太够。”管事苦笑。
这么多灾民,这么大工程,全靠凡俗陈家如何支撑得了,现如今已经掏了不少家底了。
要不是青牛山嫡系一脉最近又是灵米又是韭菜,各种好东西不要钱似得砸,就算是主家,也别想凡俗各脉那么好配合。
陈景浮现笑意:“不够吗?放心,计划不变,大户人家,可多著呢。”
第45章 伸张正义
灾后的安宁府周边,全是大大小小的无人村落。
凡人难以守住这些来之不易的家业,此时正好成了同样逃难而来的修行者们,临时居住的据点。
“气沉丹田,抱元守一!”
当井联找到林卒的时候,林卒正在宅院中教导自己十岁的儿子。
林卒身形高大魁梧,负手站在原处,笔直如松,气势沉凝。
看到这般血气更为旺盛的修行人,不用迟疑,对方多半是以武入道,有精湛武艺在身的修行者。
修行路上的第一个境界——蕴灵期,需要些许天赋,更需要持续不断地温和灵物资源。
没有资源怎么办呢?
诶,试试这款平民价位,主打极致性价比的以武入道法。
通过打磨身躯、强健体魄、蕴养内息,直接跳过蕴灵阶段,来到通窍期。
毕竟通窍期的第一个下丹田灵窍,就是藏精之府,以此炼精化气。
到这里,可以说是殊途同归了。
但以武入道很明显比较劣势。
此法比蕴灵法更考验天赋,毕竟蕴灵吃吃喝喝就完事了,练武没个十年苦修下不来,除了根骨天赋,毅力心智天赋更难得。
更要天赋,更要时间,但以武入道还没被时代淘汰,就因为其有一个绝佳优点。
——省钱。
不需要半毛钱灵物,有当然更好,但没有的话,凡俗的大鱼大肉即可。
武道,可谓是凡俗百姓,通向修行之路唯一的办法。
除此之外,武道修行者往往比正常的蕴灵修士能打,在意志、反应、经验与技巧等方面全面占优。
府城几乎见不著,但周边县城,到处都是武馆。
林卒便是来自县城的武师,家族经营武馆数代,弟子门生无数。
虽然众多弟子中,能以武入道的寥寥无几,但不重要,弟子们提供的学费,能让他林家人生活富足,良田千顷,代代都能以武入道。
在异变树人肆掠之前,林家在县城,也是几大势力之一,林家几位武师,也是周边高手榜上有名的人物。
在异变树人之后,林家没了。
只剩下他带著独子逃离,来到府城周边一处无人村落,暂时落脚。
林卒看著自己的儿子,尽管他能看出来儿子已经十分十分的努力,但最基础的东西仍然一塌糊涂。
打小练武,武馆中耳濡目染,却这个鸟样,天赋可谓极差。
若换作以前也没有关系,天赋不够,金银来凑,各种药浴食补,猪都能训练成入道猪。
但如今,家业尽丧,什么都没了。
以这个进度,想要在一甲子气血下滑之前入道,难难难。
“林兄,走吧。”井联看了一眼。
“等为父回来,不许偷懒。”
林卒硬邦邦的丢下这句话,转身便随著井联一同离开这里,只是在回头望的那一眼中,蕴含了深沉的期许。
林家不能亡在自己手中。
武馆已经没了,县城一时半会难以重建,儿子又这般不争气,那该怎么办?
——找补!
抢来灵田,抢来灵物,便重新有了家业,有家业才能传承下去,并从此转换成蕴灵修行法,有了蕴灵法,儿子武道天赋烂也无所谓了。
以前他不能抢。
府城外的附庸家族,都是豪族自养的猪,这些猪,豪族要留著慢慢割肉放血。
现在……
却是要抓住时机了,趁著豪族顾暇不及,吃下那些猪,再取代那些猪。
“有了林兄,那陈景也无足为虑了。”井联淡淡说道。
“林某可没有一人杀八人的记录。”
“何必故作谦逊,你们武师一向看不起我们这些只会埋头种地的灵植夫,想必在你眼中,这个战绩,无非证明了灵植夫毫无手段,可以轻易拿捏。”
“……”
林卒没有言语,他就是这么想的。
以一敌八?
就这种菜鸡,他能打十个。
井联道:“我不管你如何作想,此次埋伏,你为先锋,若能独取陈景小命,陈家青牛山归你,浮财归我等……若真有异宝,另说。”
“依井兄所言。”林卒点头。
他求的是根基,所以尽管明知陈家有钱,也作态一分不拿,态度良好。
想拿也没用,其他人不会配合,总不能把队友也杀了。
豪族只是暂时无暇顾及附庸的事,不代表不会秋后算帐。你杀了一只猪,就得承担那只猪的损失,你把猪群都杀了,只赔得起一头,看豪族弄不弄你就完事了。
当然,考虑这些还是有点远,得先杀了陈景再说,不过林卒觉得问题不大,这波买卖,简直血赚。
井联说道:“我姑且提醒你,陈景似乎有恃无恐,他近来几日,以各种名义,对我等凡俗支脉敲诈勒索,行事张扬。”
“敲诈勒索?”林卒大惊,道:“他要凡俗财物为何?”
“散与灾民了。”
“哦……”
林卒松了口气,还以为陈景要开武馆呢,一般来说,也就武道修行者比较在意凡俗财物,如果是这样,那意味著陈景是同行,少不得一场恶斗。
仔细一问,原来是单纯的犯傻,那没事了。
井联将林卒带到府城中,随即又叫来其他帮手,各自贴上敛息符,易容符等,靠近陈景。
“府城不好动手,我等尾随其后,陈景每日会前往城外数次,届时听我指示动手。”
井联说道。
灭陈联盟尾随陈景。
这跟踪看似很轻松,实则没有丝毫难度,因为此时跟著陈景的人太多了,不乏修行者也大摇大摆的跟著陈景,主打一个围观吃瓜。
因为此时的陈景,正在带著大家伙“敲诈勒索”。
“有冤的,有仇的,击鼓!!”
陈景坐在井家凡俗支脉的大门口,身后众小弟抬来一张大鼓,就架在人家门口,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不多时,一个坡脚老汉过来击鼓,大声哭诉井家谁谁谁,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欺负了他。
事情不大,没有什么天怒人怨的案子。
因为这是一起策马伤人案。
“外城丙字区,水湖坊街道,井家大院,井子慨,城中策马致人伤残,并肇事逃逸,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规第九十九条,罚银百两,吊销骑马证,同时对受害者,根据伤害程度进行相应赔偿,你撞坏了人家一条腿,老人家的医疗费,误工补贴,护理补贴,住院伙食补助费……”
陈景拿出小本本,慢条斯理的念叨著各种令人听不明白的话。
听的人迷迷糊糊又感觉条理分明。
乱七八糟又言之有物。
当然,众人还是在意那最后一句话。
“共计罚款金额,白银两千零二十四两!”
陈景把小本本上那一页写满了条款与罚金数额的纸撕了下来,随手一甩。
御物术加持,纸张精准无误,在众人视线的注视中,啪叽一声贴在井家大门上。
“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