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差不多,他不知道在哪里学的邪法招鬼。但是个寻常人学了个邪法就召得来吗?不是!是因为前些日子李家湾大水死得人太多,到了金水地界尸身又被捞上来搜刮钱财,那怨气不散都聚在镇子里了!这事情等不得了,你把家里香烛案子之类的都给我找出来,我今天就开坛给你们镇上祛祛这邪气!”
第52章 师父
刘姣稍一犹豫,赵奇就皱眉将院子里的几个镇兵大声呵斥了过来,驱赶他们将香案、烛台、供桌之类的搬到了院里去,又叫另外几个镇兵往街上挨家挨户地通知,叫人好好待在家里。
有的镇兵乖乖听了他的话,有的去看刘姣,刘姣则叫赵奇等陈辛一会儿回来了再拿主意,惹得赵奇面色铁青,看样子就要破口大骂。
幸而这时陈辛带着人回来了,李无相也终于瞧见曾剑秋被赵奇处置之后的样子——身上又多了些剑伤血痕,被捆绑得结结实实,额头贴了一张符纸,除了下身的衣服都被剥光了,没任何能藏下什么东西的地方。
李无相与他对视了一下。曾剑秋原本虚弱不堪地眯着眼,与他视线交汇时眼皮微微一掀,他就知道这家伙的虚弱模样全是装出来的,不知道准备了什么致命手段。
这人是哪个门派的?修行的是什么功法?这生机简直强到离谱了。
赵奇见到陈辛,立即喝道:“你们这镇子是不想要了吗?昨晚出了一个邪祟,再不作法只怕更多,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陈辛赶紧赔笑:“仙师息怒、息怒,这个,倒不是我们不懂事……只是镇上这么多年,也没做过降神这种事。要不我去跟父老乡亲们商量商量……”
“商量?你早干什么了?”赵奇皱眉怒斥,“来这里的第二天我就告诉你,虎骨、虎骨!我告诉伱别怪到时候镇上出了邪祟我保不住你们——你信不信再拖上一时半刻,你这镇上立即就要闹起亡魂来?”
他此时看起来是顾不上什么风度仪态了,说话时唾沫飞溅,李无相赶紧往后退开两步,小心不要叫口水溅到自己皮上。
但这么一退,倒是瞧见了赵奇的手。他的左手从刚才使唤刘姣时起就一直背在身后了,这时李无相看清楚他手里似乎握着一张符纸,另有些微的血腥气。
他此时已经开始作法了吗?
这念头刚生出来、陈辛又要继续赔笑再说几句,忽然听到陈家门外传来几声喧闹,似乎是院门口来了一群人要闯进来,镇兵正在拦着。陈辛抬头皱眉看了过去,此时李无相发现赵奇倒是眉头一展,向门口喝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听见他说了话,外头叫嚷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些,旁人听得隐隐预约,李无相倒听得一清二楚——是镇上的人说,家里闹鬼了。
来的约是十多个人,听着是两家。一家说自家屋顶的瓦片簌簌发抖,抖得尘土直往屋子里落,出去看却又并不见什么猫鼠之类,怕是有鬼作祟。
另一家则说,他家灶台上供奉着的灶王爷小木像从刚才起就一直从壁龛中往下掉,摆上去好几回,那壁龛里面也从来都是平整的,却就像是被一股妖风吹了,离开视线、立即跌落。
这种事如果放在平常,最多担心受怕,嘴里念上几句好看看能不能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送走。可昨天才听说陈三咬家里闹了鬼,今天又遇到这种事,再跟左右的街坊邻居一打听竟然也有几户是类似的情景,心里立即慌了,就往陈家这边想问问仙师究竟是怎么了。
陈辛只得出门去看,等听这群人七嘴八舌地说清楚了、正要安慰,远远的却又有镇上的人跑来了。他立即叫门口的镇兵把他们拦住,满脸惊愕之色地走了回来。
赵奇不等他说话,冷冷一笑:“你现在知道了?还要不要商议了?!”
陈辛皱眉想了想,又看李无相一眼,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镇兵:“快去准备,把仙师要的都找出来……把人赶走,你们把院子好好守住,谁都不许进来!还有,仙师,这个人,仙师你是打算把他给……”
赵奇看了曾剑秋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放你的心吧,死不了,要杀也不在你家杀!哼,惺惺作态,你当初拿下这地方的时候难道是求来的?”
陈辛嗯嗯地敷衍着应了两声,又看看地上被绑着的曾剑秋,才走开了。
他看起来对赵奇想要做的事并不放心。李无相就微微张嘴,向他走出一步去。陈辛不是个合适的合作人选,但他打算稍微提醒他那么一两句,那样一旦发生了最坏的情况,他应该也会有所准备。
可陈辛的目光又只是在他脸上一扫、稍稍一皱眉,立即迈开大步走进屋子里去了。
这叫李无相稍愣了一下。此时的陈辛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拉着他和气说话的老农了,刚才那一瞥极有上位者的威严。只是他这么瞥自己做什么?
陈辛进了屋子里,刘姣迎上来正要跟他说话,他已压低声音皱眉问:“绣绣呢?”
“还睡着呢,外面……”
陈辛大步奔到妻子房间门边,抬手猛敲几声,见里面没什么动静,立即叫刘姣进去把她从床上拉起来。陈绣睡得昏头昏脑,脸上还有枕头压出的红印子,刘姣则连声问他怎么了。
但陈辛又奔到自己房里找出两柄短匕,在妻子女儿手中一人塞了一柄:“你们俩现在赶紧从后窗出去,去东边的薛家,薛家小姑娘说赵奇给了她一道保平安的符——绣绣,你前几天没得罪过她吧?”
陈绣仍处于昏头昏脑的状态,但看见她爹这样子已经清醒了大半:“我……我……嗯,我想想,没,我还帮她扫院子呢,她说往后做糖给我吃。”
“那就好,快去!”
他把妻女一直拉到了后窗的门口前,刘姣才得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当家的到底怎么了?赵奇不是说要在咱家做法驱邪吗?这事很凶险吗?”
陈辛略一犹豫,拉着她走开几步:“你记不记得我昨天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位仙师收我做弟子,我跟他待了一两个月的?”
“啊……记得,怎么了?”
陈辛向窗外看了一眼——在赵奇的身前,香案火烛、各式贡品已经摆好了,曾剑秋则被五花大绑地安置在香案之后端坐着。他身上披了一张大红布,红布之外是一张蛇皮,头顶被放了刚割下来的鸡冠,虎骨则被挂在他胸前。
赵奇正用公鸡血在他脸上勾画,眨眼之间就将他画成了金水所供奉的灶王爷的面相。
陈辛向外一指:“那就是我说的那个师父。”
第二更在早上八点。
第53章 真君
刘姣一愣:“……他!?你认准了?”
“错不了,就是他,跟那时候一模一样。”陈辛百味杂陈地叹了口气,“他一点都没变,我倒是老成这样了……在薛家的时候我就把他认出来了,回来的时候我还跟他说话,可他不理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叫赵奇给弄的神志不清了……赵奇说他是恶徒,我不信,这事肯定哪里不对劲。”
刘姣慢慢出了口气,又一下子抓住陈辛的手:“那咱们得救他!”
陈辛咬了咬牙:“我知道。把他抬回来的时候我就想把他放了,但是赵奇还在咱家里,这人功夫高手段多,我想着等回来再做打算,可刚才你看见了,镇上开始闹邪祟了——”
刘姣一皱眉:“这事我想了也觉得不对劲,我听说有的炼气的为了叫人供奉……”
“自己捣鬼,我懂。”陈辛叹了口气,“昨晚我就在想这事了,这也是常事倒没什么。只是不管是他自己捣的鬼还是真闹邪祟了,镇上现在人人都怕,我不能不叫他做完这一场。等他做完我再跟他说把人交给我处置,要他那时候不同意……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气我也受了够久了!好了,你们娘俩快走吧!”
陈辛把刘姣扶出窗外,正要关上窗户时,刘姣拉住窗板:“当家的,咱们当初回来金水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就是为了心里的一口气,伱——”
陈辛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把他保下来,我也会小心。”
等将窗板关好了,陈辛把腰间的佩刀拔出来看了看又送回去,这时瞧见赵奇似乎已经开始开坛做法了。
他在清江城时见过炼气士做法.通常持续很久,燃符晃铃、挥舞一气法剑、脚下踏着罡步念念有词,他知道那是先要与神灵沟通,看能不能请下神灵的法力来。
可赵奇做法时似乎与那些炼气士全然不同,他先点燃了香烛,而后既不碰香案的法铃也不碰法剑,而是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一张微黄的纸。将那张纸铺在案上,又提起蘸了朱砂的细笔,开始专心致志地勾画。
陈辛在屋内,看不清赵奇在画什么。他正想要走出门去仔细瞧一瞧,忽然听着身后传来敲窗的声音。他立即止步转身开窗:“你们怎么——”
窗外的却不是刘姣和陈绣,而是个皮肤黝黑、嘴唇干裂的小伙子。
陈辛愣了愣:“穗子,你回来了?”
小伙子抹了一把脸:“主家,真对不住,我早几天就该回来了,可是李家湾往咱家这边来的路全冲垮了,我就想着反正一时回不来,不如再看看李家湾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回来也好有个交代。结果你猜怎么着,我遇到个人,你猜是谁?”
此时陈辛暂没心思听李家湾的事,但这镇兵也是从清江城时就跟着他的,他只得点点头:“好样的,是谁?”
“李继业!李家湾李家的人!全家就剩他自己了,叫我给救了!”
“好好——”陈辛猛地瞪起眼,“谁?!”
“李继业啊,就是……”
“人呢?真是?”
小伙子嘿嘿一笑:“主家,你看,大娘和绣姐儿听我说带回来的是李继业,也跟你一样一惊一乍的,哈哈,我这回是不是立了大功?我在半路上遇着她们,人叫她们从我手里截下了,说往镇东去了,叫我回来找你的——这是怎么了?院儿里干嘛呢?”
陈辛回头向院中一瞥,立即翻身跳出窗外:“走!带我去看看!”
……
而李无相就在赵奇身后两步远处,倒是看得清清楚楚——赵奇先勾画了一个方框,又在方框正中勾勒出两个小了不少的长条框,接着在其中较大的一个上面勾画小小的灶王爷画像,又在另一个上面用朱砂圈出些圆点。
等他落笔开始在小框上又画出三条细细的线时,李无相看明白了——赵奇似乎在画香案附近的俯视图。曾剑秋说过然山派的符术很神异,李无相现在知道神异在什么地方了。他前世的时候所见的符都有差不多的固定格式,那本质上是一种在燃烧之后被送达上界的公文。
但然山派画的符,还真是“画”的符了,无论是那晚化成大鬼来吓唬自己的符、放置在各家各屋屋顶上的符,还是——
想到这里他忽然知道昨天晚上赵奇用来困住那鬼的符上写的是什么了。当时他觉得是个“皿”,但中间多了一横一点,可现在一想,那明显就是在纸上画了个上锁的笼子么!可他的这些符完全没有什么统一的样式,请的又是哪路神仙?
这时候赵奇将香案上的东西全画好了,接着又在香案前的位置稍稍一点,似乎是代表他自己。而后把笔搁下,将这张符纸夹在手中轻轻一晃,一条火线立即自上而下地燃过,随即化为飞灰消散在空中。
他开始作法了!
李无相立即向前走出两步。
曾剑秋说过然山派的符法奇怪,说不好赵奇哪一步是在请神。但他已经将宝印藏在了身上,等到赵奇一被愿力反噬他就会立即出手。
因此李无相也要叫自己离赵奇更近些。赵奇所布置的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刚才画的自己也看到了,那他这请神的特殊诀窍可能就是独特的咒决一类,他想要把赵奇可能念出来的东西听得更清楚,即便是默诵,也好读一读他的嘴型。要是曾剑秋不小心失手了,他还可以立即扑上,先把赵奇的脑袋和上半身裹住,那任他有什么神异的符术手段也——
不对,他走不过去!
当他向前迈出两步时,赵奇似乎离他还有三步远!李无相心里一跳,立即再向前走出两步——他知道自己是动了的,脚下的红土沙沙作响,此时应该已走到赵奇身前了,可赵奇和他附近的香案却还在远处,仿佛他周围的一片天地完全从这世上剥离了,距离这个概念对他以及他周围的那些东西完全失去了意义!
此时赵奇将双肩一展,转脸看他。之前呼喝准备香案、画符时,他眉头紧锁,焦虑不堪,可现在似乎心情大好,微微一笑:“徒儿,现在知道我派术法的神异了么?为师已入画中,自成天地!”
而后忽将眉头一凛,抬手向天高喝:“愿心老祖,三千世界,司命真君,还归此界!”
他这样一连高喝了三遍,但什么都没发生。赵奇就将手向怀一掏,又取出一张泛黄的竹纸来,一手抓起细笔,飞快地在那纸上重画了个灶王爷模样的小人,又将这一张也燃了,第四次高喝:“愿心老祖,三千世界,司命真君,还归此界!”
这一次,似乎起效了!
李无相忽然觉得周围的光线稍稍一黯,赵奇原本投在地上的影子一下子变作了两个,就仿佛一个天顶的太阳照耀着他,而不可见之处又现出了第二轮太阳。
而后李无相的心中又是一悸——他感觉自己正在倒向赵奇,就仿佛他所在的这片土地开始倾斜,叫他向着赵奇的方向滑落。他连忙后退了两步,随即意识到自己仍是好端端地站着的,脚下的土地平整,肉眼看去,就连赵奇所在的那地方也没发生任何变化。
但,就是一种拉扯、倾倒、滑落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重到难以言喻东西正在向陈家的场院坠落,而那东西实在太重太重了,重到将此世间一切的感知都扭曲了!
下一刻,李无相就意识到这并不仅是一种感觉——之前还是白亮亮的天光此刻忽然一黯,竟散成了七彩的霞光,仿佛连光都被即将来到这世界的东西狠狠碾散了!
赵奇猛地放下双手,先是仰脸瞪大眼睛,而后倒退几步,向着天空狂喜地高呼:“我成了!我这回成了!我这回真把灶王真君请下来了!看见没有乖徒儿?!真君降世,漫天霞光!哈哈哈哈!”
第54章 降临
他真要请下来了?!
李无相立即看向曾剑秋——他怎么还不出手?!
此时曾剑秋仍是被绑着坐在香案之后的供桌上的,就在赵奇狂喜呼喝的这一瞬间,他的胸口忽然滋啦啦地冒起一大片燎泡,随后皮肉在顷刻间被烧穿,形成了个方方正正的印。
正是之前给他看的那“五岳之宝”!
他胸口的皮啪的一声落在桌上,藏在皮肤之下的宝符像感应到什么极度厌恶的东西,立即放射一阵金光,曾剑秋身周嗡的起了一片狂风,先将前面的香案掀得翻倒,又将他脑袋上贴着的那张符也给吹了下来!
赵奇见此情景先是稍稍一愣,随后就去摸背后的剑柄。但曾剑秋之前低垂的双眼猛地一张,啪的一声将捆绑他的绳索挣得寸断!他此时双手双脚还是血淋淋的,但只将右手一挥——
前臂上绽放一片鲜血,一道白光嗖的一声飞射而出,直奔赵奇的面门。
赵奇连忙向旁边一躲,那白光贴着他的脸颊射了过去,但刚射出两步远,曾剑秋又将手臂一抬,白光竟在空中嗡的一声打了个转儿,又直奔赵奇的后脑而去。
赵奇到这时正要把剑拔出来,一见白光又飞射而至,赶紧一矮身想要避过,可那白光又急转直接下直刺他的脖颈,他不得不往地上一躺、飞快滚了几圈才脚一蹬地再站起身,剑只抽出一半,却只听当的一声响,白光正击在他的剑上。赵奇扬手一看,他拔出来的剑只剩半截,已被击断了!
这时候李无相把那道白光看清楚了——它此时垂落在赵奇的肩头,原来是一柄只有有手指长短的飞剑……不,不是飞剑,而是后面还系着一根极细极细的绳子的……曾剑秋把这东西藏在手腕里了?系在他骨头上?!
刚才小剑击断了赵奇的长剑,赵奇也就看到了剑后的细绳。他立即用手中的断剑一绞,将那细绳给缠到了剑上,怒极反笑:“好哇,原来是个剑侠!敢来管我的闲事!今日我就把你这断手断脚的废物给祭了!”
他将断剑猛地一撤,要将缠绕在上面的细线割断。谁知道只听吱的一声厉响,那线不但没断,反而与刃口摩擦出火星来。这一声厉响之后,又立即是“呜”的一下——曾剑秋手臂一抖、细线激荡空气,不等赵奇反应过来已将他的上半身缠了一圈,再猛地一拉——
砰!细线绷紧,从赵奇胸口切了进去!
但赵奇身形一晃,整个人像是从虚空中退后了一步,原本站着的位置有一张用朱砂画着小人的符纸被那细线给绞成两片、飘落下来,就仿佛刚才只是绞断了他的一件衣服。
但这一下将他吓得不轻,他一把丢掉断剑,拔腿就往后跑。他的后面就是原本居住的厢房,只有十来步而已。但他一口气奔出十几步,不但丝毫没靠近那厢房一点,反而离曾剑秋越来越远,就好像在他周围的方寸之地,真有什么叫人无法理解的广阔空间。
此时曾剑秋跳下供桌、一脚踢飞香案。他的脚踝处仍有伤,行动却似乎并未受到太大限制,先将手一扬把飞剑收回了,再猛地一掷,那小剑立即再次化成白光,直往赵奇后脑射去。
但这回赵奇没再躲闪,他边跑边从怀里又扯出一张微黄的符纸,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开始在那纸上继续画灶王爷的模样,口中喝道:“愿心老祖,三千世界,司命真君,还归此界!”
等那符纸一燃起,原本漫天飞散的霞光轰然落下,曾剑秋胸口的那张宝印则迸发出更加猛烈的光亮,仿佛在与将要到来的东西死死抗争。而他的飞剑盯住了赵奇不放,数次命中,但每次都有一张符纸从他的身上飘然落下,就仿佛他整个人是用纸一张一张糊起来的。
等符纸又飘落六次,曾剑秋的飞剑终于从赵奇左臂穿过、带起了一大蓬血花,而后在他身前呜的一转,立即绕了两圈、结结实实地捆住了。
曾剑秋将手一挽,抓住他的细绳,又猛地一提,赵奇被拉到他身前两三步远处。
此时他才露出冷笑:“司命真君?只怕你招来的是什么孤魂野鬼吧!你请来的要真是司命真君,有我胸口的这个五岳之宝在,只怕伱已经——欸?的确稀奇,我看你现在既没吐血也没挨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