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间了,派去国师宫那边的人还没回来吗?”
“会长稍安勿躁,刚刚门房回禀,已经回来了,现在可能在后面卸马车呢,等会儿就来给您回话了。”
“嗯,顺利就好,这次送过去的那个女孩可是孙道长指名要的,可不能出差错,孙道长给的信息里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怎么就会武功?还害我折损了几个人。这事儿你处理干净没有?她会武功,身上一定有背景,万不可让人查到是我们做的,再给我张家树敌了。”
“是,会长,小的也纳闷这事儿,特意去查了一下,这女孩家世的确普通,不过是童生之女,这童生前段时间还刚刚亡故了,只是她有个妹妹据说是被江宁城当地的地头蛇红头帮其中一个高层收为了徒弟,所以这女孩才有了习武的途径,咱们是绑了她娘把人骗出来的,没和红头帮起正面冲突,尾巴也扫干净了,查不到的。”
“照你这么说,她在红头帮没什么地位,也好,这样不引人瞩目,那她娘呢?”
“也绑回来了,藏在郊外庄子里呢,那女孩有点子烈性,若不是有她娘吊着,怕是路上就咬舌自尽了。”
“人都送过去了,留着她娘干什么?找个时间处理了吧。”
“会长说的是。”
阮杏听到这里,忍不住直接掀开窗户,翻身进去,一道白色真气打出,直接将背对着她的那人一分为二。
血和肠子呼啦啦撒了一地,没有支撑的半边身子也坠落在地上。
矮瘦的老头惊呼了一声便指着阮杏瞪大了眼睛说不出来话。
外面的小厮听到声响,连忙进门,一声“老爷怎么了”还没说完,一道真气又是扑面而来。
书房内外彻底没了一点动静。
阮杏抽出短剑指着他,有几滴污血溅在了她的脸上,歪头用手背抹去,一脸冷漠的表情,“别叫。”
老头的手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太师椅的扶手。
“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老头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没有可以活命的选项吗?不知您是为何而来……张某素来与人为善,若是哪里得罪了您,一定有误会……”
“你今天送进国师宫的那个女孩,是我的姐姐。”阮杏轻声说着,拿着剑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老头顿时面如死灰,以刚刚阮杏所表现出来的武力值来说,无论他现在做什么,都不会比她的剑更快。
他不禁有些怨恨在他面前已经死去的前下属,说好的尾巴扫干净了呢?怎么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人打上门来了。
阮杏继续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一个全尸,或者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全家一个全尸,你想怎么选?”
“您想问什么,张某自然是……知无不言。”
“那么,第一个问题,前几日崔家商队被马匪所劫,是你谋划的吗?我今日来你家几乎是畅通无阻,你如何指挥的动十二个后天高手伪装成马匪?”
这也是让阮杏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说后天高手用钱就能收买,为何他的宅邸里没有一个后天来保护他?那些护院连外劲圆满都不是。
老头有些愕然,没想到阮杏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他犹豫了一下道:“是我所为,那十二个后天高手都是巡安司千翎卫,层级之高,我自然是指挥不动……但你也知道,我为孙道长办事,国师地位超然,孙道长是国师高徒,他以国师宫的名义调用几个千翎卫能是什么难事?”
老头几句话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阮杏这才搞明白了前因后果。
老头其实很多年以前就跟这个孙道长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了,那时孙道长并没有被国师限制自由,而是非常新奇的游历大江南北,他本就是因心中郁结难解才跟着国师来凡人王朝散心的,没想到散心没成,倒是渐渐激发了他扭曲的心理,染上了异于常人的喜好。
之后这件事被国师发现,国师非常生气失望,将孙道长召回国师宫,不允许他再出淮宁城,老头为讨好他,便悄悄在他居所内修建密室,时常送小女孩过去。
投桃报李,孙道长也会时不时给老头一些好处,老头有些办不到的事,也会求孙道长帮忙。
劫杀崔家商队的事情,便是二人一拍即合,老头想扩大商行规模,得一个皇商的名额,孙道长觉得老头当了供应国师宫的皇商给他送货就更方便了,因此,崔家成了牺牲品。
只是有了阮杏从中作梗,没成功罢了。
这次本是天赐良机,崔老板入狱,崔家无人顶梁,本就资金不继,若再丢失货物无法补救赔偿,定然会丢了皇商名号。
却没想到不仅没成,还害了十二个千翎卫丢了性命,这件事现在还瞒着巡安司,巡安司那边只当是孙道长借调过去的千翎卫派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若是这件事再闹出来,国师定然颜面无光,孙道长这几日烦闷的很,因此才催着老头赶紧把他要的女孩送过去。
这就是国师震怒的原因吗?阮杏不敢确定,一个金丹真人,怎么会在乎凡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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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和书友们说过现实剧情用阮幸,模拟剧情用阮杏,但是有时候会忘记这件事模拟剧情也用阮幸……总之结合上下文语境理解!原谅脑子不好的小游,啾咪!
第58章 第一次计划
“话说到这里,想必这位侠士你也知道,孙道长在国师身边是什么地位,您若是杀了我,孙道长少了一条这么好用的走狗,必然会找您的麻烦,不如放我一条生路,张某保证,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另有黄金千两奉上,以慰您矢亲之痛。”
矮瘦老头似乎是越说越有胆气,仗着国师徒弟开始狐假虎威起来。
阮杏不为所动,继续道:“第二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派人去的江宁城,去了多少人,这些人都是谁,把名单告诉我。”
这个问题才是老头心中能预料到的,他连忙一一答了,怕阮杏不满意,还直接在书桌上拿了纸笔,蘸着地上的血写下了名单。
阮杏看过一遍后收起名单,缓缓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否能将孙道长从国师宫中约出来见一面。”
“这,这……”闻言老头惊骇到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很明显可以听出阮杏语气中的杀意,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寻常人听到了国师徒弟这个名号,哪个不是诚惶诚恐,面前这女孩,竟然想去杀他?
阮杏自然是有考虑过的,孙道长这种人死不足惜,自然是能杀则杀。
可问题是她并不知道对方的深浅,修仙界中,想要得知别人的大概修为境界,只需要用神识探知一番对方身上的灵力波动即可,除非对方有宝物或功法故意遮掩,否则一般都能知道对方的大概实力。
而现在却不一样,阮杏只是后天圆满,还没有修为,无法使用神识,她看不出孙道长的境界。
不过她猜测对方最多不会超过练气圆满,综合多方消息,孙道长年幼之时便去了修仙界,他没有文气官运,修炼速度比之其他内门弟子要慢得多,因为被其他内门弟子看不起,所以才会来凡人王朝躲避散心。
内门弟子保底筑基,他无法融入其中,那就低于筑基,若是练气圆满,国师定然会为他提供筑基丹助他筑基,所以他最多,只能是练气九层。
练气三层一下她都毫无压力,再往上,就要打过才知道了。
老头一直惶恐着不敢接话,阮杏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能?还是不能?”
老头心一横眼一闭,“侠士您还是杀了我吧!无论您刺杀孙道长成不成功,只要被国师知道了是我牵头搭线,那我全族性命都将不保!”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不勉强了。”阮杏叹息一声,手起剑落,一道血痕便出现在老头颈间,遵照她先前给出的承诺,给他留了一个全尸。
杀死老头后,阮杏开始在书房内来回翻找看看有没有暗格密室之类的东西。
老头和孙道长来往这么多年,她就不信没留下点蛛丝马迹的证据。
很快,阮杏便找到了夹在一本书中几页薄薄的纸,上面用一些较为口语化的词句记录了一些女孩的姓名,年岁,长相,家庭住址,个人信息。
这其中也包括了阮桃的。
在最后一页纸上,墨迹还很新。
看来,这些年孙道长看上的女孩不知凡几。
阮杏先是模仿了老头的字迹给孙道长写了一封信,说遇到了十万火急的事情请他帮忙。
她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练字,字迹模仿的并不像,只是乍一看有那么几分相似罢了,但孙道长本身是一个敏感自卑又自傲的人,他是看不起凡人的,因此阮杏大胆预测他并不记得老头的字迹是什么样。
为了避免老头的死讯传出去打草惊蛇,她将宅邸内大半部分人清理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几个比较听话的,就比如她藏在马车里过来时威胁的那个汉子,她觉着对方演技不错,随即派他去国师宫给孙道长送信。
回信很快,但结果却不如人意。
孙道长很敷衍的拒绝了,说让他自己想办法,他没空。
忙个屁,他一点正事没有,估计就是因为上午才刚刚把阮桃送过去,他忙着满足自己的爱好吧。
阮杏看了看纸上记载的那些女孩的信息,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去找了其中三户家在淮宁的受害者。
有点可悲的是,其中两户的女儿,是他们父母自己将女儿卖出去的,只有一户被拐,表示愿意听阮杏的方法去救自己女儿。
他们为了钱能卖女儿,自然也能为了钱去找回女儿,阮杏用一锭金子吊着他们,带着三户人去了巡安司报案。
淮宁城的巡安司倒是比江宁城好一点,没有那么不作为,但也不会站在平民的立场上去与国师宫作对,所以,他们不接案。
阮杏早有预料,使了个眼色,身后几人便按照先前说好的应对方法,一屁股坐在巡安司门口的台阶上,开始大声哀嚎。
“还我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被国师宫抓走了啊!”
“我女儿才九岁啊,这么小的年纪生生与父母分离!”
“国师宫拐走我的女儿,你们巡安司都不管吗?天理何在!”
哭声震天,吸引了不少人远远驻足围观,守在巡安司门前的翎卫们变了脸色,当即便想要拔刀将人赶走,阮杏上前一步,挡在他们身前。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阮杏以为要动手了的时候,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什么人在外面这么吵?”
一个穿着官服的黑脸男人走出来,皱着眉道。
他身上的服饰形制,大概率就是巡安司的佥事了,虽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巡安司最高领导佥事,但这也是好事。
一个翎卫行过礼后附耳与佥事寥寥几句讲了经过,佥事嗤笑一声,“谁给你们的胆子污蔑国师宫?速速离开!否则便要治你们栽赃陷害,扰乱公务之罪!”
阮杏找来的这几户都是底层温饱难继的平民百姓,见官三分怯,俱都停了哭声诺诺不敢言语,阮杏只好朗声道:“你只听只言片语,便要武断的治罪,巡安司难道都是这么断案的吗?”
她的声音清脆稚嫩,却咬字清晰,小小一个人站在两者之间,腰背挺直如青松雪竹般傲立,让人无法忽视。
佥事眼神轻蔑的笑道:“只言片语?国师大人清风朗月全国上下无人不知,区区几个升斗小民,也想玷污国师宫的名声?赶快滚!”
“平民百姓的命你不在乎,你巡安司万中无一的千翎卫的命,你也不在乎吗?”
佥事的目光变得锐利沉重,看着阮杏道:“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国师高徒前几日从你手中借走的十二个千翎卫,你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吗?你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吗?”
“空口白牙,一片胡言,国师宫虽地位超然,与巡安司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如何能从我处借调千翎卫?”
他的声音有些急迫发怒,但阮杏却看出了一丝心虚。
她轻轻的笑了,“我有证据,不知你可敢与我在国师面前分辨一二。”
有一瞬间,那位佥事的身上升腾起一股杀气,但很快被他压下去了,他不知道证据是什么,在哪里,而且亦不知道那些千翎卫是否真的死了。
把千翎卫借给国师宫本就是不合法规,若千翎卫再因此而死,那……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承担重罪,他只能不承认此事。
阮杏的证据就是孙道长居所内的密室,和北城门外山坡上的那些尸体。
尸首带毒,想必现在还在原处不曾被人挪动。
佥事与她一同前往国师宫,这还是第一次,她从国师宫正门进来。
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往摘星台,阮杏得以见到了国师的真面目。
在她将所有前因后果,和证据所在位置全都向国师说出后,国师淡漠道:“知道了。”
随即,她的身体便化为了齑粉。
从记忆中脱出后,阮幸一骨碌坐了起来,忍不住愤愤骂了声,“老贼!”
失算了,国师虽然会因为此事发怒,对徒弟彻底失望,但他也会生气于揭发此事的人,让他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在听完自己所讲后,国师便出手了。
还以为是个多么仙风道骨的人物呢……金丹真人的心性,不过如此。
本是遥不可及的金丹期,在此刻又具象化了一些。
阮幸忍不住挠头,别人家的小说主角穿越后遇到的对手都是循序渐进,怎么她上来就是金丹期啊?拜托她现在还没有修为哎!
难道她不是主角?
不可能不可能,她有模拟器呢!肯定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