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些许青木长生罡气,效用繁多,好处不胜枚举,便给了郭兄吧!”
那郭姓修士大喜道:“多谢公子赏赐,多谢公子赏赐!”
唐缘慢条斯理的放下食物,眼神瞟向戚光明,这人的手段倒是有些新奇,粗糙不堪,但又能如此有效的惹人发怒。
稍稍平复了肺窍中的两仪剑,别急,总有你显露威风的时候。
戚光明迎过眼神却在心中暗道:“我已向熟识的大派弟子打听过了,我东海各大宗门擅使雷法的英杰,却是无一人与他相符。”
“而且据齐鲁所描述,他所用的雷法也不是神霄派,万雷宗的路数,而且此人身上也没有什么上好法器护身,想来不过是在哪里学到了一门强横法术的散修。”
“若你识相点,就此服软,我还可放你一条生路,收你做一门客,若你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戚某无情了。”
这戚光明仗着出身颇高,向来不将散修放在眼中,光他收服的衍法门客便不下十人,那齐鲁在回到青木岛后,也被其找到,强收在了门下。
这太昊派久居一片海域,未见外界之壮阔,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夜郎自大之心,戚光明更是如此。
未能阻止景秀之后,他甚至被家中老祖训斥了一番,以他向来跋扈的性子如何能忍。
戚光明能沉下心来调查唐缘一番,已是难得了,在他综合各方消息,断定唐缘并无甚显赫来历后,又得知他在寻求青木长生罡。
如此一来倒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大宗弟子凝罡炼煞,向来都有宗门恩师提供,哪里需要自己出来苦苦求索。
是以,戚光明才向各大家族求来了些青木长生罡,又让他们推辞了景秀,为的便是现在折辱唐缘。
戚光明本就张狂,开始时又认定景秀和唐缘有纠葛,他那里还能忍耐。
加上些微劫气入脑,蒙了神志,大张旗鼓做出此等事情,也就无甚新奇的了。
郭姓修士表演完之后,又有几人上前一一表演了一番,俱是被他赐下了青木长生罡。
戚光明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唐缘,笑道:“我听闻李兄也在寻求青木长生罡么,本来你救了小秀一命,便是要再多罡气戚某也该舍得。
“但今日众人都是表演了一番,我若直接给你也稍显不好,不如…李兄也为我等表演个小节目如何?”
厅下众人都是起哄欢呼,好不热闹。
迎着众人嬉笑的目光,唐缘慢慢站起身来,平淡道:“李某表演,却是需要彩头的。”
戚光明哈哈笑道:“李兄,尽管演来,戚某必定不会吝啬。”
上赶子求我表演的,你还是第一个。唐缘用奇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随后说道:“那倒不用那么麻烦,李某的彩头,李某自己取来便是。”
话音未落,两仪剑已是悍然跃出,剑光一闪,便将先前表演的那几人,一一劈成两半,随手又将那青木长生罡摄到了手中。
如此凶径直把戚光明看的双眼圆睁,惊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台下众人更是两股战战,不敢动弹。
“哦?”唐缘的语气平淡,“难道是李某的节目你不爱看么?”
说着,长剑悬空,分化出数道剑气,犹如蛟龙一般,向外冲去,却是见人便杀,几息之间,所有被邀请来的宴客已无一生还。
唐缘再看向戚光明,笑问道:“我这节目可够精彩否?”
他自问自答道:“自然是好的,可惜每次都没有观众为我传播,真是一桩憾事啊!”
“别……别杀我!”戚光明终于克服了恐惧,涕泗横流道,“我亲祖是阴神尊者,你…你不能杀我。”
唐缘一声叹息,“可你都把彩头付给我了,李某又怎能做那只收钱,不出力的奸商呢?”
一剑劈死戚光明,唐缘只觉得肺金之气,又多凝了几分。
“果然是宴无好宴啊!”看着已经血红一片,横尸遍地的庄园,唐缘一声感叹。
随即,那纠缠的劫数也显得清明了几分。
搜刮了所有的青木长生罡,唐缘挥手放出一道烜赫火光,将整座宅院都点燃了。
随即,身和剑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遁向天际,将堪堪追来的几位金丹修士,远远甩在了身后。
第74章 长青节至好戏开
不过一刻钟,唐缘已飞遁到了千里之外,将追击之人拉开了不知凡几。
这剑遁之术,乃是《上清斩仙剑诀》所载,这本上清宗的大册,几乎涵盖剑道修行的所有道路。
无论是剑斗之术,剑阵之术,亦或剑遁之术都是当世第一流,更为玄奇的是和《阴阳参同契》所修出的先天一炁阴阳神符法力极为契合。
那无名道人必是看出了唐缘修行的经典,这才拿出了这本大册。
灵宝天尊乃是留下传承最多的天尊。
道经有载,灵宝之法,随世度人,自元始开光,至于赤明元年,经九千九百亿万劫,度人有如尘沙之众,不可胜量。凡遇有缘好学之人,请问疑难,灵宝天尊即不吝教诲。
天尊有三十六变、七十二化,人欲见之,随感而应,千万处可分身即到。
三千旁门,若论根底倒是大部分都能溯源到灵宝大道尊。
如今灵宝道嫡脉之一的碧游宫,便是一人于无意间找到了碧游宫旧址,重现了这道传承。
可能在无名道人眼中,唐缘亦是撞到了这般机缘之人。
学我灵宝道法者,皆可称上清门人,这也是灵宝道的根本道义之一。
唐缘估计已经飞了差不多距离,便一头扎进了海中,再出现时已是另一副中年道人模样。
有千变万幻面在手,即便唐缘大摇大摆的走回青木岛,也不虞被人察觉。
再回到青木岛时,唐缘发现四周多了些修士巡游警戒。
不过青木节将至,每日来此的修士都不在少数,唐缘仅被简单盘看一番,就进了岛内。
唐缘化身的中年道人,不过炼气修为,在这青木岛上毫不显眼,走在街上便听到了许多关于那场杀宴之事
在他们所言中,那李玄或是邪道高人,被人邀去赴宴,仅是一言不合,心情不畅,便大开杀戒,杀的兴起顺手就将戚光明一同劈了去。
或说他与景秀乃是青梅竹马,纠缠不清,如此却是为情出手。
亦有人称,这都是太昊派自导自演,为的便是有个理由直接对青木宗动手,戚光明可能只是假死。
种种消息,五花八类,偏生每人说的都是有鼻子有眼睛,好似亲眼目睹了一般。
唐缘杀了戚光明自然不是一时冲动,一是可以直接将自己所需的青木长生罡集齐,二则是为了让本不清朗的劫数更清晰些。
若是按着别人的布局去走,难免会落入下风。唯有生出些变化来,如此乱中取胜,方为上策。
那戚光明是太昊派插手青木宗的关键棋子,如今在青木岛失了性命,必会引起无穷变数。
……
太昊派山门。
“夫君,你就任由光明惨死在外,而不管了么?”一个端庄秀丽,方额广颐的女修含泪发问。
“我何时说过不管,那也是我儿,不过此时正是两位老祖谋划的关键时刻,光明身死,本就影响甚多,如何还能节外生枝,坏了大局?”
“大局,大局,我只是一介妇人,却不懂什么叫大局,我只知道,若是不能杀了那个叫李玄的小畜生,如何告祭我儿的在天之灵。”那女修越说越是气愤,“你这堂堂太昊派掌门,连亲子的血仇都报不得,脸都丢尽了!”
“那李玄遁速惊人,如今早已不知逃窜到了那里,老祖那里我也求着他数算了一番,仍是毫无所得,你还要我如何去管?”
“那就去拷问景秀那个贱婢,李玄小畜生第一次出现,便是和她在一起,他们两人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我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女修眼神流露出了极致的恨意。
男人被气笑了一瞬,“那景秀是青木宗阴神老祖的嫡传血脉,又是宗门大师姐,如此紧要关头去擒她,岂不是让老祖的谋划功亏一篑?”
“又是大局,又是谋划!”女人歇斯底里道,“戚祖铭,你别忘了,没有我,没有我花家的支持,你如何能当上这太昊派的掌门!”
戚祖铭闻言也是心中涌起无名之火,冷声道:“既然戚某能有今日全是靠你,那你便自去问问老祖,允不允你了。”
“戚祖铭,你狼心狗肺!”那女修竟直接挥手向男人扇去。
手在半空中就被定住,戚祖铭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光明落得今日的下场,都是你对他太多娇惯,让他养成了一副张狂无人的性子,终是惹来了这等祸事。”
“那李玄少年面貌,便有如此修为,斩杀同阶修士如宰鸡屠狗,这般人物怎么可能没有跟脚来历?”
“光明不是说了,查不出他的来历,只是散修么?”
“正是因为查不出来,才更显恐怖,在这偏安一隅的海域作威作福久了,难道还真以为自己在东海一手遮天了?上清宗,碧游宫,神霄宗,沧溟派……我们又能得罪的起哪个?”
看见女修被说的面色苍白,戚祖铭也是心中一软,自家这位妻子,资质不高,修到通玄境已是桎梏,所以才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在了儿子身上,光明的死对她的打击可想一般。
戚祖铭缓缓的把她揽入怀中,任由她哭出了声,却没发现她眼中的恨意逐渐变的坚定。
……
“长青节,终于到了啊。”唐缘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岛中央的巨树走去。
数十位金丹真人早已在高楼坐定,身穿碧翠道袍的青木宗弟子,在各处游荡,监看秩序。
浩浩汤汤近千名散修被分成了十条长龙,有序的向青木藤献祭。
唐缘一眼扫去,到处是血气沸盈,各类妖兽之血数不胜数,不似仙门,反似魔窟。
“虽说灵根有转换血气,化为养料之能,但这场景怎么让我有点梦回过去之感呢!”唐缘居然看出了几分亲切。
大部分散修所带的都是一些低阶妖兽之血,所求的也是一些信符,元气,药石之流。
唐缘随意瞧看,竟被他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正是被他救下的那对师徒。
老道衍法的修为,在散修中已是最上之流,见他拿出了衍法精血和通玄精血后,更是惹得惊呼一片,艳羡丛生。
安和换得的是一滴青木藤命源,就是景秀那枚饵丹的原材料。
唐缘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小童当时说其师是为他才去捕杀的石距,这命源却是弥补先天亏空,提升筑基本质的至宝。
米粲先天资质一般,略显不足,若就此修行下去,怕是连下品道基都难以铸就,有了这滴命源相助,最少也能提高一个品级。
老道下去之后,唐缘甚至还看到了一位衍法散修,求得了青木宗一外门执事之位。
敢在这个时候以这种姿态闯入这摊浑水中,不由得让唐缘佩服他的勇气。
第75章 青木晴空下霹雳
唐缘走到近处,将自己随意取来的小妖精血奉上,一道藤蔓分枝伸来,将其尽数汲取了去。
“有点意思。”他一边接过些许草木元气,一边眯着眼睛打量了青木藤的枝桠片刻,心底有了些许猜测。
大礼持续了半日,众多散修都已献祭完毕。其中最为珍贵的也不过是安和老道所献上的那份。
对于散修来说,大妖不仅踪迹难寻,便是寻到了,散修之间又很难建立信任,没法通力合作,也多会像安和一般,瞒住他人,偷偷前去。
若是估算差了,又不像老道那般幸运有人搭救,可能便成了东海中又一具白骨。
寻常散修献礼之后,便该轮到宗门弟子出场,除了本宗之外,还有太昊派等其他门派前来观礼的弟子。
按理说,该是景秀排在第一位,况且这次她又获得了金丹妖兽的精血,正该是是大出风头的日子。
但等了半天,仍不见人影。
坐在楼上的诸位金丹真人都是面露不悦,其中一位正是景秀的师尊,皱眉问道:“景秀到哪里去了,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迟到?”
随侍左右的弟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惹得那老道更是不耐,“怎么,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告诉?”
那弟子一下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大,大师姐自从那日后便被关了禁闭,昨日,昨日弟子更是看到大师姐被那太昊派的人带走了。”
那老道闻言,直接将座椅按了个粉碎,满脸怒气的看向左手边的一名道人。
“柳广延你是什么意思?秀儿在门中被外人带走,你这掌门不要说自己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