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是绝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在满心的担忧、莫明的惶恐交互作用下，安夏银牙越咬越紧，藏在衣袖下的拳头也越握越紧。
她的目光忽然落到花莺莺身上穿的那一套衣服上，暗暗下定了决心。
（师傅喜欢这样的衣服？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穿！
（我穿着的时候，绝对比她好看！）
“好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来看你做实验的。”
云凡伸手揉了揉花莺莺那一头乌亮的秀发，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灵石：
“一枚灵石够不够用？不够的话，我再去取几枚过来。”
“够了够了！”
花莺莺捧着灵石，一路小跑到了实验台前。
高温锻造炉还在熊熊燃烧，为实验室中的一座大型发电机输送能量，发电机又将能源输送到变压器中，将稳定的电流输送向实验台上的各种设备。
粉碎机轰轰隆隆地运转起来，齿轮咬合声混杂着发动机的声音不断地震颤着这座半封闭的实验室，令实验室周围的墙都随之不断地颤抖。
花莺莺深吸了一口气，将灵石丢近了粉碎机中。
轰……咔嚓！
灵石的硬度极高，高得连纯钢制作并经过炼器之法加固的齿轮都猛地出现了片刻的卡顿，不过终是粉碎机的材质占据了上风，灵石被一点一点地吞没，被碾碎成了细细碎碎的小块石头。
如粉碎木雕时用的相似的手法，花莺莺将灵石先后用颚式粉碎机粗碎、超微粉碎机磨粉，能轻易对付木雕碎片的超微粉碎机在研磨灵石碎块时，也出现了似有些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好在在仪器破损前，灵石已经被完全研磨成粉。
第649章 新的目标
灵石研磨成粉末后，花莺莺将大部分的灵石粉末贴上标签封存，随后将剩余的一部分粉末倒入了试管中，加入清水搅拌至浑浊。
随后，花莺莺从身后的冰柜中取出了一支装着红色液体的试管。
“等一下，这是什么？”
云凡有些好奇地问。
“是血液哦！”
花莺莺一边专注地望着逐渐出现变色现象的溶液，对云凡说道：
“这是我拜托钟管事取的一份动物血液，原本我是使用猪血作为实验的素材，但后面我做过尝试，发现鸡血、鸭血都可以产生同样的效果，所以对血液的来源没有太严格的需求，这支血液如果不去问钟管事，我也很难了解来源。”
她将这支不知来源的血液倒入试管溶液，溶液试管很快就沸腾起来。
……太业余了。
云凡暗暗摇头。
做实验要对每一个变量都有所了解，不然那就不叫实验，那叫巫术、或者跳大神、或者炼仙丹、炼金术师，就算能捣鼓出东西来，也只是一种“土方子”，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作为一个严谨的科研人员，做化学反应实验时云凡不会直接把血液加入其中，毕竟你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和溶液产生了化学反应，血液的成分也不是恒定稳定的，
同种动物之间的血液因DNA的不同也有着巨大的差异，就连同一个人身上同一个部位提取的血液，也会有一定的偏差，
因为成分的偏差导致之后的实验出现错误——这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不过——
云凡望着那沸腾的溶液挑了挑眉，心里有些莫明地感慨。
古往今来，诞生于巧合的实验成果也不少——
就像现在，花莺莺的手法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跳大神的炼金术师，但偏偏却给她捣鼓出了成果，找谁说理去？
着实让云凡有些无语。
当然，这种沸腾的现象还是引起了云凡的兴趣。
灵石中的什么成份和血液中的某一部分成份产生了化学反应，令二者的混合溶液中产生了沸腾现象，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溶液的沸腾是灵气“做功”的现象，是否代表着他们发现了灵气的另一种利用方式？
不管意味着什么，都可以令灵力的神秘面纱揭开一小部分。
如果能让普通人也利用灵气……
云凡默默地望着花莺莺将正在沸腾的溶液倒入了离心机中，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期待。
“固液分离？不打算先等沸腾停了吗？”
云凡有些好奇地问。
“可是溶液沸腾之后，如果不把灵石粉末剔除出去，溶液很快就会停止沸腾，灵气会和灵石粉末重新融合。”
花莺莺有些无奈地说道：
“而且就算把灵石的粉末剔除出去，灵气也会逐渐消散，我尝试了很多东西，像密封容器、加入金属、都没办法把溶液里面的灵气留下来，时间久了以后，溶液就会逐渐平静下来。”
说着说着，离心机已经停止了运转。
花莺莺将处理过的溶液取出，经过一次过滤的溶液不但没有减弱沸腾的状态，反倒比起过滤之前更剧烈地沸腾起来。
“主人，我完成了，这就是被提取出来的灵气，不过灵气似乎不能长久的溶于水中，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消散的。”
花莺莺举着手中的试管对云凡说道。
“离心机不是这么用的，你要先在血液里加入抗凝剂，让血液分层，然后再逐个实验血液中能和灵气产生反应的成分……也对，你应该没有尝试过合成抗凝剂。”
云凡越发感兴趣起来：
“我记得我应该留有抗凝剂的合成公式以及制作方法，下次你尝试一下血液不同的成分对灵气的影响……这溶液能保存多久？”
“大约四个时辰。”
花莺莺将试管放在支架上，用木塞封口，望着沸腾的试管说道：
“莺莺还没有找到这种混合着灵气的液体的使用方法，而且这种溶液的保存时间也很短，但我相信它一定是有用的。”
“一般情况下，沸腾现象是液体内部和表面同时发生剧烈汽化并放热的现象，沸腾时液体温度不变，保持在沸点，但是总量不断减少，
“不过这支试管中的液体也并未减少，所以它正在释放的应该是一种独特的‘能量’推动着液体的运动，也就是‘灵气’。”
云凡目光深邃，望着试管上纹丝不动的木塞与依旧沸腾不止的溶液，边思考边说道：
“这其中产生了能量的转化，也产生了能量的流动……不过用现代科技的方式还是难以利用溶液中溶解的灵气，因为他并没有产生动能，也没有产生切实可作用于物体的‘气体’，无法为枪支、机械等提供动力，
“当然，用灵石作为枪支、机械的动力未免也太过奢侈浪费，灵气应该有更有效率、更理想的利用方式，比起转化成动能，或许更适合转化成其他的能源……”
云凡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火石——
这是他本打算制作好香烟后搭配的“打火机”，虽然只能敲出零丁的火星，但如果用干稻草、软纸张等配合，还是可以成功点火的。
他用一张软纸点燃了火，凑到试管旁边，试管没有动静，他又将一个小灯点燃，放在试管下加温，试管中的溶液剧烈沸腾起来，试管上的木塞也被推动。
然而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异象。
“你的发现具备相当程度的重要性，血液比灵石的材质更适合灵石的依附，但相比起灵石，血液中的灵气更加难以储存，
“灵气在灵石中流向血液时，灵气的流动是简单的溶解，还是在和血液反应形成了别的东西？储存了灵气的溶液在沸腾时，又释放了什么？可以推动什么？
“是简单的‘蒸发’现象，还是‘化学反应’现象？这些疑问都值得研究。”
用血液做研究，云凡前两辈子都没干过这事。
作为一个传统的硕士研究生，云凡更擅长的是探究一件物体的组成与结构，然后性质分析，再试图加以利用。
直接把一件复杂的物体和另一件复杂的物体混在一块，那叫歪门邪道。
何况……
血液那是生物医学方面的研究课题，他是工科的，但不是生物工程的。
第650章 设伏
除非他疯了，去搞什么邪恶的人体实验，不然不会把脑子动到血液上面。
望着不断沸腾的溶液，云凡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神情逐渐变得专注起来。
灵气的能量释放没有产生热量的变化，难道是产生了别的东西，例如独特的不可见光，或者声波？
他凑到花莺莺身旁，用光谱分析仪开始试图分析那支试管周围的光谱，不时与花莺莺交头接耳，小声交流。
安夏孤零零地望着一脸专注的二人，心里酸得仿佛像塞了两个发涩的柠檬，脸上的表情都不由拧巴到了一块。
但她也知道现在师傅在做的事或许很重要，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师傅。
她只好孤零零地跑去一边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看着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仿佛天作之合般的二人。
（不就是穿了件奇怪的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能穿，我不能穿么？
（师傅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师傅肯定是喜欢我的，师傅在意的是我，你穿这件破衣服，能吸引他一时，难道还能吸引他一世么？
（师傅的心在我这里，你抢不走的。
（一定是这样的！）
她鼓着腮，气鼓鼓地望着，白玉般的脸蛋被双手托着，好像一个托在盘子上的雪白的大包子。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已经变得黑沉沉的，第一支“灵气试剂”的沸腾现象已经渐渐地停了下来。
云凡摸了摸胸口，想摸一支烟，但怀中空空，令他有些空落落的。
四个时辰过去了，实验毫无进展，对一个研究人员来说，这算是常态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这么长时间的全神贯注，即便是云凡，也不免感到些许疲惫。
（劳逸结合，我不能一直绷紧了神经，做研究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的坚持，而不是短时间的爆发，我需要休息，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明天才能精神饱满地迎接挑战……）
云凡缓缓地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身旁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的花莺莺，又看了看附近已经缩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安夏，无奈地笑了笑。
“你先回去休息，要劳逸结合，不然一直工作，可能反而会降低工作效率。”
云凡揉了揉花莺莺的脑袋，花莺莺抬头朝云凡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打着哈欠离开了实验室。
云凡又走向安夏，正要将安夏抱起送回房中，突然看到在实验台上，一碗黑乎乎、光滑闪亮的东西。
那碗龟苓膏他才吃了两口，就已经全然忘了吃，如今陡然间看到，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他揉了揉肚子，发出了些微无奈地叹息，伸手将龟苓膏端了起来，就着上午撒的蜂蜜大快朵颐。
但在第一口吃下去的时候，他便猛地愣住。
他能感受到他早已停滞许久的灵力气旋正在缓缓的转动。
他体内某些被压制着的东西也猛地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在心神剧颤之下，他差点没能将其完全压制，令他心神都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龟苓膏里的……灵气？”
他震惊地望着那碗平平无奇的龟苓膏，喃喃自语：
“不，严格来说，这世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灵气所侵染，只有在一些极其特殊的物体体内，才会聚集、沉淀，
“龟苓膏的主材料是什么来着？龟甲、土茯苓、菊花，土茯苓和菊花的味道没有变，那就证明了土茯苓和菊花没有发生妖化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