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四个字，令牧承的心狠狠一颤。
先清老人随即看好戏地怂恿他：“从三月奎鱼那里拿回来的力量也只够她恢复很小一部分，距离觉醒还远得很。”
“不过总有一天，她会需要你的力量，那时候不是你死就是她亡，大概率是你死翘翘了。”
“所以，要不趁现在她还弱小，直接掐死？”
说到最后，老人的话已经带有了引诱的魔性，仿若欲望的魔鬼试图主导牧承的思想。
“好啊。”牧承爽快答应一声，双手就去掐牧青汁的脖子。
这下先清老人倒是愣住了，不过随即看到了牧承脸上玩味的笑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撇撇嘴：“知道掐不死天鲤才放弃的吧。”
“是啊是啊。”牧承连连点头，配合这嘴硬的老头。
不愿承认自己被耍的先清老人，更加尴尬。
牧承恢复了郑重之色，问道：“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既能让我把力量还给她，又不会对我有影响。”
先清老人摇头。
牧承陷入沉默，少时再次问道：“那把力量还给她，只是不危及我性命的办法呢？有吗？”
“有。”
“什么？”
“你成就圣人果位。”
“混元圣人？”牧承回头。
老人不客气地撇了他一眼：“就你？”
牧承知道了答案，苦笑道：“天道圣人啊，也是难度极大了。”
“你知道凤族孔宣、巫族九凤为了成就天道圣人付出了多少？当然了他们追求的无天道，但已经容不得他们选择。”先清老人哼道。
“别人那里渺茫不可见的希望，到你嘴里就仅仅是难度极大？你要是真成了天道圣人，野心不比那玉麒麟或冥河的小。”
牧承没有跟他争辩，而是又问道：“我若成了天道圣人，就可以将体内的天鲤力量还给她了？”
“能。”
“也不会危及性命？”
“对。”故意等牧承松一口气，先清老人才补充道，“只是不危及性命，你的修为会大跌，运气好跌到半步圣人，不好的话，金仙、天仙……都有可能。”
“你要清楚，天鲤是世间体魄最强之灵，你体内又是天鲤的本源之力，还不少，已经与你的体魄乃至灵魂都产生了融合，想要分离，千难万难。”
牧承没有接话，房间陷入长久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正午的太阳已是夕阳红。
先清老人早已离去。
牧承坐在床边，看着那张眼眸闭合的可爱小脸，摸了摸牧青汁的青色小短发。
“你还有这样的来历啊，真够唬人的。”
“可说好了，以后厉害了，不许找当爹的秋后算账，还得保护我！听到没有！”
最后的声音也不重，小丫头睫毛却好像出于本能地动了一小下，只是走神的牧承并没有发现这微不可察的细微变化。
走出房间，牧承仍是心事重重。
起初牧青汁没有修为气息，他一直觉得是小丫头的青鲤族血脉太弱或是不纯。
今天细想三月奎鱼一事，又猜想小丫头与败家子儿一样的情况，是天鲤的直系血亲。
不曾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丫头，比败家子儿还可怕，会是天鲤的转世。
自己当时好像还是培元境吧，随便捡来两颗蛋，来历就这么大？
穿过走廊，牧承看到了院子里借酒消愁的敖丙。
他坐到白面书生一样的年轻人对面：“有什么愁事？”
“愁死了。”敖丙仰头喝下一杯酒。
“走到哪里都被人嘲讽实力弱，牧哥儿，我苦啊。”说着，这位龙王三太子又喝下一杯酒。
牧承从石桌上拿过一只酒杯，倒酒后一仰头喝尽。
“牧哥儿，你也有愁事？”
牧承不搭话，又仰头喝了一杯。
敖丙着急了，问道：“牧哥儿，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牧承再仰头喝了一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牧哥儿愁啊，你牧哥儿不说。”
说完，又是一杯。
敖丙给牧承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碰杯后哭丧着脸道：“我也愁啊，我也不说了。”
两人一饮而尽。
不多时，心情好了不少的牧承离开了，石桌边的俊气年轻人更忧愁伤心了。
越想越苦。
龙王三太子，号啕大哭。
第192章 变相认爹？
一晃数月时光飞逝，对于修士遍地的人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所谓的武王伐纣已是被架空的历史，真正的商周两朝之战，照姬发所说，可能会百年后，而周朝丞相姜太公，更是说还早得很，便寻处地方钓鱼去了。
对这个完全乱了的洪荒世界，牧承早已见怪不怪，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再发展下去，不排除就有与他一样的现代人出现了。
当航母驶入东海，轰炸机飞入中正之域的上空，来自各大强国的陆战队登上北俱芦洲，现代科技与洪荒修仙的碰撞……
想想都令人兴奋。
但不论是飞机大炮的局部战斗，还是导弹核武的大决战，貌似有诸天六圣坐镇的洪荒，都很难输。
现代科技再厉害，面对一群开了挂的圣人，也是一点胜算没有。
不说其他，单是元婴境的修士，其小元神不灭便有夺舍重生的可能，仅此一点，就足以令现代社会绝望。
牧青汁不仅没有苏醒过来，反而在天青色光芒下，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蛋。
蛋之大，整张黑云楠木制作的大床都无法放开，昂贵到可以在朝歌买一间小铺子的木床，就这样被压碎了。
对于西伯侯府来说，这连商朝大臣看都不看一眼的木床，确实已是昂贵了。
不认可姬昌、姬发的顺应天道，但牧承也没有劝解两人的意思。
他不是伯邑考。
虽然觉得建立新朝讨伐一国泰民安的王朝，这样的顺应天道实在荒谬，可他还远没有老好人到悬壶济世的地步。
这日闲来无事，他听说姬发要去见姜太公，好奇之下便同行了。
“姜丞相是一个极其有趣的人。”马车内，姬发礼贤下士一般倒了茶水后端给牧承。
这些日子的相处，牧承也看出了姬发平日是一性子温恬之人，极好相处，但换到朝政议事上，那股言之凿凿的威严之气，少有人能压过。
相比伯邑考，姬发无疑更有未来之君的姿态，也难怪姬昌会重视这位小儿子。
牧承道谢后接过茶杯：“姜太公莫非在直钩钓鱼？”
姬发惊讶万分：“牧公子如何得知？”
“不瞒姬公子，我虽然只有渡劫境的修为，论道行与你差距颇大，但口才能力，也就是掐指算法，要远远胜于姬公子你。”牧承笑道。
姬发眉毛一挑，也是笑道：“哦？想不到牧公子还会推演之术。要不牧公子算算丞相他的来历，师从何处？”
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但姬发自信极少有人知道这位周朝丞相，不只是因为对方平日里行事低调，更因为其根脚之大，寻常人物根本难以接触到这个层次。
也跟来的龙吉公主，听了姬发的话，撇撇红唇，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
不过随即又等着牧承的回答，因为对方是从东胜神洲来的，以那位阐教门人的低调，对方还真未必能答上来。
牧承心中一笑，将杯中茶水饮尽，慢悠悠道：“这位丞相，老年之貌。”
姬发笑而不语，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揶揄的味道。
龙吉公主掩嘴笑着，又一副很是认可似的点头：“你说得太对了，姜爷爷也不能是年轻人，不然这周朝的丞相，我也能当了。”
牧承面无表情道：“你喊他爷爷，那不是变相给王公王母认了个爹？”
龙吉公主仿佛被噎住，笑容一滞，旋即噘起小嘴：“呸呸呸！气人鬼！”
牧承装模作样地一掐指：“那位姜太公，姜姓，名尚，子子牙，有飞熊先生的别号是，三十余岁于北俱芦洲上昆仑山学艺，拜于玉清元始天尊座下，是阐教弟子之一。”
姬发不笑了，觉得这比自己年轻许多的青年有点东西。
牧承继续道：“姜太公有法宝打神鞭，坐骑为一四不相，麟头豸尾体如龙。”
姬发神色郑重起来，他没有见过丞相出手，不知其法宝为何物，但那一天下独一无二的奇怪坐骑见过不止一次，确如牧承所说。
“姜太公好直钩钓鱼，与文王的缘分也是愿者上钩。”牧承再次说道。
这下姬发不敢再怠慢了，神色中多了激动和敬意：“没错没错，我父亲与丞相的缘分就在于这直钩钓鱼上，也是我第一次见如此奇特的钓鱼之法！”
龙吉公主纤细手指戳了戳牧承：“喂，你还真会算命啊？”
牧承平淡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去当丞相吗？”
龙吉公主顿时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姬发略作沉默后，郑重对牧承道：“请牧公子为我周朝一算，好坏与否，幸难于何，都可但说无妨。”
“这……”
牧承有些犯难，若一切都按他的和影视上的剧情发展，他当然可以准确告诉姬发，但现在整个洪荒都是乱的，人间修士都遍地如是，连纣王都成了悟道金仙……
以为牧承是不愿，姬发起身对牧承作揖，大礼请之：“还望先生为周朝百姓费心一次。”
先生之称，足见姬发有多么重视。
牧承只能道：“不是我不算，实乃商周之战牵扯天道，姬公子也看到了，我渡劫境修为，有心无力，强行推演，只怕会为周朝招来横祸。”
姬发恍然，惭愧道：“幸得提醒，是姬发唐突了。”
牧承稍稍沉吟后道：“虽无法推演周朝国势，但姬公子还有文王及令兄，我倒是可以算上一算。”
姬发大喜，连连点头。
“文王有大才尚未展露，这些时日我观西岐，询百姓，未见大利于民之象，天玄地演，应是文王遇到了难处。”
“父亲近几年的确有一难事，遍访名士，也未有结果，我与令兄也试图帮父亲分忧，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姬发很是迫切，“牧公子可有对策？”
隐约记得《周易》几句精髓话语的牧承，将其背了一遍。
姬发不解，询问何意，也不懂的牧承只能说天机不可泄露，只管告诉文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