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您何必跟一个美人盂置气。”
五十多岁的，穿着一身道袍的老头叹了一口气，劝了青年一句。
青年人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吴逍。
从小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在他面前没人嚣张跋扈，因为没人比他更嚣张。
“杜道长，你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吴逍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就是死了两个跑腿吗，跑腿的人多的是，用不着惋惜。”杜道士给自己夹了一块叫花鸡，脸上满不在乎。
“罢了，死了也就死了，本来也就是两个废物。”吴逍把吃了一口的鱼肉羹全都倒给了趴在桌子下面的狗。
砰！
突然他锤了一下桌子，脸上表情有些狰狞，把对面吃饭的道士吓了一跳。
“他们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没把我的美人盂带回来。”
杜道士生怕他把桌子掀了，一边塞饭一边说：“二公子，那么大声干嘛，当心被人听到，美人盂，美人纸可都是被朝廷禁止的东西。”
“哼！有什么可怕的，当官的得权的自然不能和寻常百姓相比。”
吴逍放下筷子，“总之，曹家那个美人盂我要定了。”
杜道士边吃边点头，“过几天吧，现在的美人盂不是还能用吗，眼下皇帝要秋猎，等秋猎结束，入了冬，二公子再派人去把美人盂取回来。”
吴逍瞥了一眼跪在一边，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的女人，一碗滚烫的肉汤照着她脑袋就扔了过去。
趴在桌子底下的狗汪了一声。立刻就扑了过去。
杜道士吃完了打了个饱嗝，看到院子里没几片枯叶的树，嘟囔一句天冷，得加煤了。
……
哈！
大清早曹研从小老弟的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昨天他没回小屋，在曹二郎屋里睡的觉，小老弟回书院去了。
曹研顶着涂过油一般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终于理解女人洗头的麻烦了，早晚把头发剪短...嗯...也不能剪太短。
他正打算去洗漱，看见了在院里练刀的曹怀金。
“儿子，过来，爹教你练习祖传的刀法！”
还刀法...明明只有三招。
“来了。”
曹研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刀，简单挥舞了几下。
“儿子，你太爷跟我说过，这刀法一旦练成天下无敌，你一会可得好好练。”
呵呵...
太爷说刀法天下无敌，爷爷直接弃武从医。
曹研对父亲的话十分怀疑。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而是按照父亲的要求练了起来。
十分钟后刀往地上一扔，不练了，因为他都会了，动作标准的比他老爹还强，走了，不练了。
留下曹怀金一人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洗过头，吃过早饭曹研从厨房拿了两个包子，悠哉悠哉的回到了小屋。
他是给澜十三送早饭来了。
毕竟都是一个被窝里睡过的人了，送个早饭不过分吧。
谁知道刚推开门就看到穿着整齐的澜十三，她正在整理行囊。
“你要走？”
“你怎么知道？”
……“我听出来的。”
澜十三一身黑衣，腰间挎着剑，背上背着包。
“我有些事情得去处理，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她神色有些急，似乎真有什么不得不去处理的大事。
“好耶，以后这里就是我一个人的啦。”曹研说道。
“嗯。”澜十三轻声道，她凑到曹研身前，屏住呼吸，想把这个瞎子的样子记下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莫说不太相熟的人，就是朋友，也可能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人活这一辈子，见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明知道没有结果，也想奋不顾身的爱一场。
澜十三轻叹一声，“我可以抱抱你吗？”
“嗯。”
曹研还没动，澜十三就已经扑了上来。
扑进了曹研的怀里。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或许是我见色起意吧。”
为什么感觉画风突然变了。
“别走那么急，我带了包子，肉馅的，吃个早餐。”
“好。”
澜十三有些不舍的推开曹研。
两人坐下，曹研打开食盒，一碟小咸菜，两个大肉包，一碗粥？
“我能问问，你离开要去干嘛吗？”
“能问，但是我不能回答你？”
“你还要去杀皇帝？”
“是，也不是。”
澜十三吃了一口肉包，“我杀不了皇帝，但有人能杀，我帮他做事，他帮我杀人。”
第42章 天大寒
曹研有些错愕，但又觉得很合理，父母家人全都被皇帝杀了，那皇帝就是她的仇人，就算是皇帝那也是她仇人。
报仇有何不可。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嗯，我走了。”
澜十三放下筷子，拿着剑一步一步离开这个住了不久的小屋。
还好，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我假扮过女人。
曹研呼出一口气。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曹大郎就被贴身丫鬟绿娥叫醒了。
“大郎，该起床了。”
曹研眉头微皱表情痛苦，肩膀动了动闭着眼睛没理会她。
“大郎是老爷让你起床的。”
从小就跟着曹研的绿娥并不怕他，轻晃他的肩膀。
“不用起，那地方点卯没人管。”
迷迷糊糊的说完，曹研把被一蒙，谁也别想靠近他。
不料曹怀金把门一推，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掀开了亲儿子的被。
“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一掀被，寒冷瞬间蔓延曹研周身，立刻他就精神了。
“快去洗漱，入职第一天点卯可不能迟到。”
在衙门尽职尽责工作一辈子的曹怀金很有时间观念。
我也想点卯...关键有人点才行...曹研腹诽一句，翻身下床。
一刻钟后他洗漱完毕，整理好发髻，换上大红蟒袍的飞鱼服，腰间别着绣春刀，一条红丝绸带围着眼睛，整个人神采奕奕。
绿娥作为曹研的贴身丫鬟，整天都能看到这张脸，但不知为何，这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前几年休沐的时候，跟着府里的其他姐妹去逛街，去北城看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徐公。
当时觉得惊为天人，现在想来也就一般般，照大郎差远了。
真是徐公何能及君也...
曹研骑马来到了南街锦衣卫府衙。
马是昨天曹怀金买的，曹家到京城南街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不骑马的话，估计得多走出几个时辰。
曹研站在南街院子里，叹了一口气。
果然张士奇和赵守义这两个家伙一个都没来。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回南屋再睡一会的时候，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来到了他面前，对着他鞠了一躬。
“曹大人！”
“你是？”
“在下是这里的一个总旗，阿福”
阿福？是不是会乌鸦坐飞机那位？
“我今天第一天来这里，你怎么知道我？”
曹研有些好奇，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
“大人您前些天在南镇抚司，开天门的时候我见过您，您是第一个将响拳打出80响的人，属下十分敬佩。”阿福恭敬回答。
“这样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阿福摇了摇头，“我就过来打个招呼。”
“你在哪位百户手下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