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原始的主人？碎片？看来有过一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大战。”
“呵，这间当铺，昔日可连接万界，你所知的，不知的，当铺皆可穿梭往来进行交易，凡有所求，必有所应，只可惜，啧啧。”
虽然说话的人没有显露身形，但李玄霄依旧能够想象到一个老头在那里摇着头，感叹着什么的模样。
“那当初发生何事，以至于当铺只剩下碎片，其他的碎片又在哪里？”
“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怎么能说出口，至于其他的碎片，自然散落在各界之中，当然你所在的世界，也有部分碎片残留，若是能够收回，必然助长你的权能更进一步增长，远超你以灵韵进行修复残片，你既然能来到这里，说明你对碎片的掌握已经精熟，恭喜你，能够更进一步了。”
“壮大而后，又能如何？”
“如今你所怀残片，能够助你抵达此界其它境域，但一界境域之间，纵然不通过当铺通路也总有抵达之法，而当你体内当铺残片足够，便可突破此界，以达它界，甚至你可以回到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
“什么？”
“呵，当然，你所要面对的竞争，也是不少，不过既然承接了当铺碎片，这是你理所应当面对，好好感受吧，传承者。”
那道声音笑了笑，随后李玄霄分明感知到了其存在的消失，正还要问些什么，已经感受到了某种变化正要出现。
“嗯？”
声音消散，星图突然分裂，无数光点如流星雨般涌入李玄霄识海，他只觉头痛欲裂，脑海中浮现出当铺的完整蓝图：七层楼阁，无数门扉，每一扇门扉都镌刻着不同世界的符文，最顶层的匾额上，“有间当铺”四个古字流转着创世般的光辉。而在他的识海深处，一枚残破的星盘正在缓缓转动，某道裂痕处，正闪烁着苦境的坐标。
“这是……”
当李玄霄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坐在蒲团之上，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窗外月色如霜，当铺内寂静无声，唯有系统界面在眼前闪烁着从未见过的光芒——
突然出现的，名为的“破界”按钮，此刻正泛着星辉，下方的星图上，苦境某处的光点格外明亮，如灯塔指引着未知的方向。
“碎片、传承、万界……”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星图，忽觉一阵心悸。
真是令人感觉刺激的挑战，而且看来苦境就有着残片。
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苦境吗？还是说……
第120章 变色 变调
为查魔界虚实，剑子仙迹、谈无欲、慕少艾三人一路疾行来到北武林，瀚海原始林之外。
而在老远，剑子、谈无欲已是大皱眉头，瀚海原始林的魔气已经是隔着老远便可窥见，也难怪任沉浮会调查到此，着实是有些过于的引人注目了。
此时任沉浮脸色一变说道：“这，上次我来瀚海之时魔气还不曾如此的骇人，想不到如今竟然是如此规模。”
“由此看来，异度魔界或许大门的确开在其中。”剑子仙迹眺望原始林道：“如此，药师你且在外围，我进入一探。”
慕少艾伸手一把抓住剑子摇头道：“瀚海原始林乃是危险之地，缺少地理了解就算只在外围查探也是风险不小的事情，而且此前魔界对于自身的据点哪怕不予隐藏也势必有着极大地阻碍，如今瀚海之内魔气通天，远远便能够感知到，大殊异于先前，就算异度魔界不曾在其中有埋伏设计，必然也有着极为危险的防护举措，孤身进入其中过于危险，今日既然只在外围查探，能确认目标便是，后续再召集众人攻略也不迟。”
“是啊。”任沉浮也在旁边劝说道：“药师所言有礼，孤身一人进入其中，风险太大了，我传回消息本身也只是一个揣测，切不可因我而致众人伤损，不然任沉浮罪莫大焉。”
“先生过谦了，如今世道动荡，如同先生一般热心肠，愿为苍生奔走之人却是不多，慕少艾在此道谢。”
眼见慕少艾就要行礼，任沉浮连忙错身闪过，连连摇头。
“药师过谦了，任沉浮才疏学浅，能为众人所做之事，也只如此而已了。”任沉浮道：“如今既然探查完毕，为防打草惊邪，我们便尽快离开吧，后续召集众人再做图谋。”
慕少艾点了点头，剑子仙迹见是如此，也暂息了闯入林中的念头，三人一番商议之后随即离去。
而在火焰魔城之内，鬼知、冥见两位魔族先座看着这一幕，鬼知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任沉浮已经初步获得了正道信任，我们将有机会获得源源不断的情报了。”
“不可大意啊。”冥见提醒道：“苦境那群人，也都非是简单人物。”
“你说的也是，可恶，都怪那间当铺，否则我们怎会如此被动！”
一想到如今魔界所面对的形式，鬼知就忍不住的心生怒火。
突击圣域，若非有间当铺出手魔界可说是大获全胜，届时魔君复生，苦境武林又有谁能抵挡，怎会像如今一样，要小心翼翼的转为防守。
“那人虽然可恶，但魔心在其掌握，仍要设法取回才是。”
“你说得对。”鬼知点了点头，“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以傲笑红尘逼迫正道同有间当铺进行交易，取回魔心。”
“你要自曝魔界并未取走魔心之事？”冥见看着鬼知的眼中充满了惊讶，这岂不是自曝己方所短？
“与那间当铺交易，要付出的代价非同一般，以一个傲笑红尘换取，对于魔界而言终属有利，正道无法弃傲笑红尘于不顾，这是我们的优势，可以书信一封，划定期限，若是期限之内不交回魔心，则杀，可以废傲笑红尘身上手脚，以残肢断臂逼迫，再让任沉浮掀动江湖舆论。”
鬼知一连串的布计，冥见想了又想，这份计划的确不乏达成的可能性，但……
“倘若正道不愿意牺牲交易傲笑红尘呢？”
“那吾自会与那当铺主人一会。”
此时，一个声音传入，鬼知、冥见闻声齐齐下拜。
“拜见女后。”
“两位先座，尽管放手去做。”
九祸朗声说道：“异度魔界还有吾，还有朱皇，有我们托底，去做便是。”
“是。”
鬼知、冥见齐齐答应道。
……
……
有间当铺李玄霄没有偷窥到这一幕，但也能够猜到，因为自己的干涉，魔心、阿那律眼之失，必然会使得正道、魔界双方同样头疼无比。
而随着当铺系统的进一步升华，李玄霄同样开始反思起此前自己所行诸事，尤其是最近所为之事。
一直以来，在李玄霄的规划之内，有间当铺该是如同他记忆之中的某位数字当铺一样的存在，以人心欲念收割典当之主，直到典当之人心甘情愿的交易出自己的一切。
此前面对名战、情杀、皮鼓师等人皆是如此，哪怕是为了周全吞佛童子的交易欲取朱厌，也不曾采用强夺的方式。
他很清楚，当铺虽然是生意的所在，但他却并不愿完全成为当铺的操控者，一个只为交易达成的纯粹的“掌柜”。
然而……
“我竟然会让人主动出手强夺魔心？”李玄霄看着杯中茶水映照而出的自己的倒影，人依然是那样一张面孔，但所做之事，直到此刻方才恍然，竟然已生偏差。
“而且，绝情书的容貌，吾纵然收取其美貌作为典当之物，那绝情书容貌也该只是与常人无二，为何我又将其变作面容扭曲的女鬼。”
是你在影响我吗？系统……
心中的猜疑，没人知晓，更无应答，此前一次又一次的测试过系统是否具备自我意识，但得到的结果都是否，这也是李玄霄安心的地方。
但如今一场幻梦，得知系统的本源乃是万界当铺的一块碎片，真正的主人甚至还有灵识在其中，那么……
此前的一切，是那灵识还在沉睡，亦或者一切都是伪装？
一刹那，李玄霄只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已行至此，还有回头之路可言吗？
李玄霄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能被系统读取。
本以为自己是黑影，结果才发现自己是韩诺？
韩诺拼尽一切的反抗到最后终究不过一个瓶中，那自己的结局又将如何呢？
“虽然不知道这些是真是假，但也不妨来斗一斗咯。”
“岂有坐以待毙的道理，若到最后真不可为，穿越者也不缺玉石俱焚的勇气啊。”
第121章 魔心之易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
李玄霄迈步从屋内走出，院中，北辰胤和邓九五这对曾经生死相搏的仇人正在品茗对弈。
与名战和情杀不同，他们两个并不承担主要的在外寻找有缘之人的任务。
白三娘正和圆儿一同识字看书。
而在几人一旁，也不知言倾城哪里不太对劲，一个深闺大小姐竟然对绝情书的刀法生出了兴致，不过可惜的是，经过绝情书、北辰胤、邓九五三位高人一致鉴定，言倾城并无习武的天赋，饶是如此言倾城依旧不曾放弃。
抛去当铺之中那些交易不论，这一幕场景何尝不是平和安乐的仙山生活具象化。
听得李玄霄的脚步声，邓九五、北辰胤皆闻声看去，而后眼中皆有一道异色闪过。
两人同样都是善于、能够识人、知人的人，仅仅只是一眼，就看出了李玄霄身上似乎又有了某种蜕变，非是外貌，而是内心更深一层，玄而又玄的感觉，却又真实存在。
“看来掌柜又有所精进了。”邓九五说道，“实在是可喜可贺。”
“哈。”李玄霄轻笑一声，对于内中变化并未说明，只是抬手一挥，一股玄异奇能卷入掌中，随后飞出覆盖到绝情书面上。
“啊……这是……”绝情书只感觉面上一阵温暖，是难以言说的舒适。
“弥补一些先前交易的小小缺陷罢了。”
李玄霄话落同时，绝情书面上的薄纱亦随之垂落，看的言倾城直接一愣。诚然，如今绝情书的面貌较之最初的美艳自是大有不如，但也远比先前要好看的多，至少这样的绝情书不用再以面纱视人。
“这……”
绝情书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自然而然也能感觉得到脸上的变化，虽然嘴上不曾言语，但作为女子，又如何能够对自己的容貌全然无动于衷。
“何必如此惊讶呢。”李玄霄说话之间，原本身上黑白交错的衣袍转化为白袍，旋即抬手一运，一抹幽光从天而降，正是魔心。
“北辰胤，往异度魔界一行吧。”
“嗯？未知掌柜何事？”北辰胤疑惑问道。
“告知异度魔界，以完好无缺的傲笑红尘，交易魔心，过时不候。”李玄霄说道。
“什么？”北辰胤、邓九五闻言都大为惊讶。
魔心对于异度魔界的重要性，李玄霄并未隐瞒，而圣域对魔心的一再固执，正道的几番游说，更是无一不说明了魔心对于武林局势的重要性。而以傲笑红尘交易魔心，以有间当铺的角度而论，这并非是符合当铺利益的做法。
但作为有间当铺的内部员工，北辰胤面对李玄霄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心中虽然疑惑，仍旧只有点头应是。
“遵命。”
随即院落之中的隧道开启，北辰胤的身影走入其中。
而李玄霄也并未对自己的选择有过多的解释，或者说本身就没有必要与当铺的众人解释。
便以一个傲笑红尘，交易这阿那律眼吧……
李玄霄再心内默默念道。
……
异度魔界之中，北辰胤的突兀到访，使得火焰魔城气氛一瞬变化，但随着北辰胤说明来意，九祸、伏婴师皆是大感意外。
魔界一方甫才计划以傲笑红尘逼迫正道同当铺强易魔心，却没想到魔心这么快竟然就被有间当铺开出了加码，而且这个加码竟然还如此的……轻松。
先前异度魔界几番谋划，甚至加上佛心要与圣域交易，舆论逼迫圣域都不曾松口，但现在……
虽然不知缘由，但异度魔界一方自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九祸当即答应下来：“有间当铺对魔界的友谊，魔界不会忽视，两日之内，完好的傲笑红尘奉上，只希望当铺之主莫要忘却承诺。”
“告辞。”
并无任何多余的言辞，北辰胤身影随即消失在火焰魔城之中，只余九祸与伏婴师君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