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法，融合百家之长，不拘泥于门派之限，重意而不重形，以心中的念头为引，化普罗万象为剑势，故能超脱寻常剑法之桎梏。”
缺德道人索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已经是你自己的道了。
我帮不了你什么，若是强行逼迫你传承我的衣钵，恐怕才是毁了你的前途……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博百家之所长，成就自己的剑法。”
温良恭闻言，面色严肃，拱手一礼，道：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点拨。
不存在什么‘听后拨云见日、灵光一闪’。
可这一段话却让他坚定了自己在这条路走到底的决心。
既然是对的、哪怕仅仅现阶段是对的……
那也足以让他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缺德道人脸上的褶皱挤在了一起，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主动追问：
“另外……
老朽刚刚问你为什么不当面锣对面鼓。
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如果第一遍说的时候，温良恭只能是这老头在挤兑自己。
可第二遍嘛……
他已经明白了。
当面锣对面鼓是吧？
好！
既然如此，那我便正面斩了公孙乌龙又如何？！
第85章 这个世界的‘天通道人’和‘邋遢道人’
古树参天，枝繁叶茂。
烈日投下华光，金芒穿过绿涛。
婆娑光影打落在道旁，斑驳陆离铺陈于径郊。
温良恭闭目倚树而坐。
‘侠客行’搁在膝头。
一呼一吸，缓缓吐纳，充盈着濒临枯竭的丹田。
突然间，他的耳朵动了动。
睁开眼向来时的路望去。
是老白。
两人四目相对，老白大喜过望，几个起落转瞬即至。
稳稳当当地停在温良恭面前。
不过看得出来，这家伙追的并不轻松。
他微微喘息，额头上有细密汗珠：
“老温，咋样？你没贸然动手吧？”
温良恭见状，伸出手去，道了一句：
“别说废话了，来拉我一把。”
得嘞，也不用回答了，老白心领神会。
看这样子就像是已经动过手了的。
要不然，仅仅是凭借轻功追踪，怎么可能虚成这样？
“那可是缺德道人。
你居然能从他手上活下来，啧啧啧！”
老白一把将人拉了起来，啧啧称奇。
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着温良恭，似乎想看看他有没有缺少某些零部件，好在左看右看也没见到那些恐怖的场景，他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天下第一，名不虚传。
是我自不量力了。”
温良恭自嘲地笑了一声。
闻言，老白好奇地追问道：
“那老头真有这么厉害？”
温良恭沉吟了片刻，举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把公孙乌龙、郭巨侠和我捆在一块都未必能在他手底下撑过二十招。他与江湖上那些高手间的差距，完全是有第一，没第二，第三差个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难以想象他的天赋。”
其实还有一个更恰当的比喻……
缺德道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天通道人。
开心的时候一人之下，不开心了就一人一下。
温良恭感觉宁某人在创作这个角色的时候，或许参考了张三丰的模板……同样是活了百余岁、同样无敌江湖一甲子、同样是道士。
“二十招？！”
老白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一个是明面上的邪道第一。
另一个是明面上的正道第一。
还有一个或许已经是这两位高手之下的第一人。
温良恭摊开手，颇为无奈：
“我两剑，能逼退公孙乌龙，斩他手指。
可面对缺德道人，我底牌尽出，同样是两剑。
却被他玩闹般给掀翻了。”
老白听后，不禁咋舌：
“这缺德道人也太恐怖了。你这两剑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在他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你也别太沮丧。
能与这样的高手过招，已经是难得。”
温良恭微微点头，对于之前的战败其实没放在心上：
“再有个十年，我推演出‘东风四十一’……
我就不信他能连接我四十一剑！”
“臭小子，你能出得了四十一剑再说！”
突然间，一道熟悉的嗤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既然有人来接你，我就不帮你护法了！
走了走了，去别的地方卖画了！”
老白惊恐的看向四周，如临大敌。
温良恭也没想到这老头还这么好心帮他护法。
他没发觉缺德道人的身影，只好朝四方拱手：“多谢前辈护法，有道山水有相逢，若是有缘咱们来日再见，到时候我请前辈吃肉夹馍！”
这次再没人应声。
温良恭按住了还处于惊恐中的老白，低声安抚道：
“没事，他不是什么坏人，大可安心。”
话音刚落，便有一声畅快的大笑：
“诶，这话老朽爱听！哈哈哈！
走了，这回真走了！”
林中一道身影腾跃而起，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远方。
如同一道孤鸿，转瞬即逝于天际边际。
温良恭与老白望着那身影消失之处，久久未语。
片刻后，老白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道：
“这老头，神出鬼没，可把我吓个半死。”
温良恭轻笑：
“他武功虽高，却随性而为，倒也有趣。”
老白眼珠一转，问道：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有没有指点你一二？”
温良恭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道：
“他说我的剑法融合百家之长，已走出了自己的路，让我继续博采众长，成就独属于自己的剑道。虽然并未详细传授招式，却为我拨开了心中的迷雾，让我对自己走的路有了信心。”
老白闻言，心中了然，点点头：
“如此也好，那咱们先回客栈吧。
你也该好好调养一番。
湘玉他们可都担心着你呢。”
“正好我也有些事要找湘玉姐商量。”
温良恭叹了口气，勉强运起轻功，跟在老白身后。
……
“你说什么？
你要去杀公孙乌龙？”
客栈里，佟湘玉看着被老白领回来的温良恭，没好气地问道：“你才刚和那什么缺德人打了一场，现在又要马不停蹄去追杀公孙乌龙？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