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权】！
……
第713章 直面
哗！！！！！
当哈耶克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哈卡斯公爵豁然站起身，这位老红冕亲王的脸上浮现相当的炽怒，向着哈耶克的方向推出手去，一股澎湃的气浪便猛地轰出，直接沉重地爆轰在哈耶克的胸膛上！
——轰！！！！！
“呃！！！”
哈耶克的身体，被沉重地轰在墙上，从他头顶再轰然砸下断裂的书架、还有许多被撕碎的书本纸页，这些将哈耶克埋在了里面，而哈耶克也已无力挣扎了。
但他脸上笑着，即使在他的面前，那一位哈卡斯公爵正面露冰冷地朝着他走来，哈耶克也在笑着——
“您在恐惧什么……我敬爱的叔父？”
“为什么，我们本都已踏上了‘弑序’，踏上这一条绝对无法回头的道路，您却在恐惧着【威权】，恐惧着早已被【至高】弑杀的力量？”
“现在——我找到了这股力量，得到了这股力量！我回来就是想告诉您，并将我的力量分享给您，我所寻得的，乃是比【至高】更源头的力量……”
“您呢，你也感受到了吧，您看看您的手——”
“……”
哈卡斯公爵，他鼓动着灵性化为气浪，将哈耶克沉重地轰推出去后，他冰冷的目光仍注视着埋在书堆与断裂木架之中的哈耶克，同时，轻抬起了右手。
他已感到了，他的右手正隐隐传来阵痛，而在他的右手中——从掌心沿着掌纹，已然断裂开一道极深的裂痕，鲜血正疯狂地从那裂痕的深处涌出，那是来自哈耶克的反震，在一瞬之间，哈耶克竟能奉还那份力量，以此刺伤了他！
“……”
注视着自己掌心的裂纹，良久、良久之后，哈卡斯公爵握上了手掌，放下了右手。
他的目光，再一次注视向了哈耶克，但他的目光已不再冰冷，而是从更深处涌上担忧，以及、涌上喜悦——
“你知道，我们都是‘弑序’的……”
“你真的是哈耶克？”
“……”
“我真的是哈耶克。”
哈耶克的脸上，仍浮现着那令哈卡斯感到刺痛的微笑，而在哈卡斯公爵的耳中，他同时听见，哈耶克说道：
“如您所见……我回来了。只是，我已并非【至高】，而是【威权】的代行者。”
“那便是我找见的、新的道路！我找到了，自漆黑大公在我们的皇帝手中陨落后，一条新的……能够跨越【至高】之路！”
“那很危险……但能令我满足，也能让您……”
“……”
哈耶克的性情，或许有些变了。
但现在，种种熟悉感，已又回到了哈卡斯公爵的感觉里。面前哈耶克说话的语气，脸上习惯性的一些表情，还有他知道的、关于真正的“哈耶克”自己、以及哈卡斯公爵自己的事情，让哈卡斯公爵已越来越确定。
面前的哈耶克，很难……不，不会是其他任何人假扮的了。
他就是真正的哈耶克，哈卡斯公爵已能够确信。
“我找了你半个月，哈耶克。”
哈卡斯公爵收敛了灵性，他先是伸出右手，但看见了掌心已然模糊的血迹，还是收回了右手，换成了伸出左手，将哈耶克从书堆与断裂的木架中拉起。
“不要怪叔父。你知道的，在这帝都之上，有多少人对我们满怀恶意。刚才对你做的，是必要的试探。”
“我明白，叔父。”哈耶克点点头。
“……”
“这半个月来，你去了哪里？”
哈卡斯公爵注视着哈耶克，向他问道。
“我……在前往奥斯顿公领的路途中，中途遭遇了袭击。那是来自名为‘恶魔’之物的袭击，并非来自于帝都。”
哈耶克伯爵，这样对哈卡斯公爵说道：
“在那场袭击中，我失去了意识。而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广袤的灵性疆域，而在我的面前……”
“我看见了，真正的神明！”
哈耶克的语气已变得激动，他如此振奋地诉说着，脸上的表情已变得向往、变得狂热，而他再看向哈卡斯公爵时，同样激动地说道：
“叔父，我的话语或许不足以让您相信。请您用灵性渗过我，从我的身上、从我的脑海中，看向我曾看见的吧——”
“我期望您也能看见，看见那真正神明的伟大姿态——看看那人类绝不能企及的顶点，我想让您，也得到祂的垂青！”
“……”
“好。”
哈卡斯公爵点点头。
尽管哈耶克现在的状态，让哈卡斯公爵总是怀疑、他失踪的这几天里，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但至少，现在的哈卡斯公爵已并不怀疑，面前哈耶克伯爵的身份——
只是，他同样对现在的哈耶克感到了谨慎，知道就算是真正的哈耶克回来，他身上也可能带着些异常的东西，需要由自己来清除。
便如他现在所表现出的、明显异常的狂热状态。
的确可能有敌人，以【失落】或是【虚无】的手段，来操控或篡改哈耶克的意识，哈卡斯公爵如此谨慎地想着。
现在的哈耶克，便极有可能是这样——自己本来也准备，用灵性对哈耶克进行一次彻底的调查。
如果真的在哈耶克的身上发现什么，也能顺着那份发现的痕迹，去调查到底是什么人操控那些名为“恶魔”的怪物，袭击了哈耶克。这样才能让哈卡斯公爵感到安心，才能真正算是哈耶克平安地回来了。
在哈卡斯公爵的面前，哈耶克伯爵已张开了双臂——
他做出类似怀抱般的姿态，脸上表情是平静的等待。而哈卡斯公爵则是向后退了两步，他再次抬起双手，浓烈的灵性涌动，已在他双手中汇聚。
“可能会有些痛苦，哈耶克。”
哈卡斯公爵，他双手中汇聚的深红灵性，已迅速地凝成实质。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向哈耶克说道：
“你要忍耐。”
说完。
哈卡斯公爵、一步一步地迈向身前，迈向已张开双臂的哈耶克。
他双手中涌动的深红灵性，正闪烁着暗沉的光芒，其已浓烈到极点，而再之后，哈卡斯公爵的双手，便沉重地按在哈耶克的胸膛！
连同那深红灵性也一并涌入哈耶克的身躯，在哈耶克的身上，顿时如爆炸般响起一连串“嘭、嘭、嘭”的炸响，而哈耶克原本平静镇定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扭曲、变得狰狞，他张大了嘴，发出近乎野兽般的嘶吼——
“呃啊啊啊啊！！！”
他的确相当痛苦，全身皮肤涨得通红，哈卡斯公爵知道哈耶克此时的感受，而他正对哈耶克使用的、乃是【至高】“弑序”之中、最为彻底的【僭魂之术】——
那是将人从灵性与灵魂最深处搜刮灵性的痕迹，甚至哈耶克自己尚未察觉的痕迹、以此承载的哈耶克“遗忘”的记忆，都能搜刮出来的【僭魂之术】！
只要被施术者的灵性更弱于施术者，哈卡斯公爵想要从哈耶克身上了解到任何，只要是哈耶克曾见过、曾听过的，就算这些已被哈耶克彻底遗忘在灵魂深处最角落，哈卡斯公爵也能将它找出来，将它清晰呈现在自己面前！
如此，哈卡斯公爵的灵性，已然浸入了哈耶克伯爵灵魂的极深处，他看到一连串交替闪烁的猩红、暗红光芒，他接着深潜，然后他看见了——
黄沙漫天的边界，骸骨嶙峋的疆域，远比哈耶克更浓郁、甚至远比哈卡斯公爵自己都更浓郁、更炽烈的灵性，化为哈卡斯公爵所见到的，巨大的影子！
狂风在那灵性汇聚的疆界之中咆哮着，让承载着哈卡斯公爵的一点存在已感到了动摇，深红的光芒四溢般流淌在空气之中，而哈卡斯眼中，他所看见的一切已然开始焚烧！
深红的火焰涌动之中，一道巨大如山峰般的宏影，耸立在哈卡斯公爵面前，祂又如光芒无垠的深红天空将哈卡斯遮蔽，然后，迷雾骤然升起，让哈卡斯公爵根本看不清，他面前究竟是什么。
但他知道，他亲眼目睹了哈耶克曾见过的，那是远超过哈卡斯公爵所想象的恐怖之物，他依稀看见了龙影，便是曾执掌着那一道【威权】命途的远古种族，真正属于“古龙”的、遮天蔽日的龙影——
“吼！！！！！！！”
在哈卡斯公爵的耳畔，便如雷鸣般，响彻那震荡天际的龙吼！
顷刻之间，那伟大存在的灵性，便沿着哈耶克的灵性脉络，如海啸般将哈卡斯公爵吞没，那代表着【威权】闪烁的光芒，便从那灵性海啸的浪潮中升起，那灼烧着哈卡斯，也让哈卡斯公爵感受到了、那直击他灵魂深处的震颤！
【威权】的灵性，已然将哈卡斯公爵彻底笼罩，那来自于【至高】更源头的灵性，已让哈卡斯公爵从内心深处感到敬畏，乃至于，感到恐惧！
被那灵性的海啸所吞没，让哈卡斯公爵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远古时由“律法”所化成的殿堂中，而他是渺小的，是受“律法”所审视、受“律法”所审判的——
“——吼！！！！！！！”
又一次，那伟大存在爆发出、震荡天际的龙吼！
那伟大存在的灵性如此浓烈，而祂发出的那一声龙吼更是如此充满力量，让哈卡斯公爵甚至感受到，那吞没了自己的灵性，就在一瞬间化为火海，燎烧着哈卡斯公爵自身，无论是灵性之里、还是现实之外，全部已开始燃烧！
——彻彻底底的、犹如审判之火般开始剧烈地燃烧！
“呃啊啊啊啊啊！！！”
又一声痛苦如野兽般的嘶吼，从哈卡斯公爵的书房中爆发。
但这一次，却并非来自于哈耶克伯爵的，乃是来自于哈卡斯公爵自己！
倏然，在哈卡斯公爵的身上——他在现实之中的身躯上，从他身上灼灼燃起了猩红的火焰，那便是他在灵性的深域之中所看见的，承载着最炽烈的【威权】灵性的火焰！
哈卡斯公爵怎样也不会想到的，对哈耶克使用【僭魂之术】，从他的身上所看见的，竟然是那样的景象——
竟然会看到，那真正代表着【威权】古龙的柱神虚像！
他大概知道，自己必然是见到了、绝对凌驾于自己层次之上的伟大存在——那的确就是【威权】，是早已被【至高】的柱神、“至高天”所击碎的，曾制定法则、锚定规律，以此作为不可违逆律法的【威权】！
哈卡斯公爵的灵性，此时已从哈耶克的身上被驱离了，他的意识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看见了熟悉的书房，看见了面露痛苦、但同样面露狂热与欢愉的哈耶克，再然后，看见从自己身上灼灼燃烧的【威权】之火——
“您也受到了……您也受到祂的垂青了，叔父！”
哈耶克的声音带着浓烈的狂热，向哈卡斯公爵颤抖着说道：
“我等的尊主，那伟大【威权】的新柱，与我一同吧，叔父！向祂顶礼，向祂膜拜，祂会赐予你更多！更多！”
“……”
……
第714章 如羔羊般，赐以烙印
“呃……”
意识回归身体，哈卡斯公爵已明显感受到，自己已被“注视”了，被现在的他所不能够理解的存在，所“注视”了！
他耳中同时传来了哈耶克的声音，那狂热的声音充满了对那伟大存在的向往与崇拜，哈耶克似乎是希望着自己放弃抵抗，希望着自己就完全接受来自于【威权】的灼烧——
“呃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痛苦的嘶吼，从哈卡斯公爵的口中爆发，他身上猩红的烈焰灼烧的火势愈发炽烈，直至将他的身躯轮廓都已完全地吞没入火中，在哈卡斯公爵的耳中，很快听不见哈耶克的声音了，却能清晰地听见、那伟大存在的龙吼——
“吼！！！！！！！”
“——吼！！！吼！！！！！”
“……”
一声、一声、又一声，那充满威严、仿佛能够撕裂一切的龙吼声，不断震荡着、冲击着哈卡斯公爵的灵魂。
哈卡斯公爵的意识，已开始变得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已因身上承受的痛苦而狰狞到极致，他开始感到、自己身上便如烙印一般、被那猩红龙焰灼烧着、留下了某种痕迹，但现在，哈卡斯公爵已无法去看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