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
他的声音早已因极度痛苦而变得沙哑。
凯修斯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李察面前。
无形的强大龙威席卷而来，这位半精灵甚至能嗅到扑面而来的硫磺气息。
“你以为我在和你说笑吗？”
“你所付出的代价，根本不足以换回你可怜的精灵姘头。”
“如果就是仅此而已的话，想想看吧，那美妙的场景，那只精灵将会在我的口中哀嚎，被我锋利的牙齿切断、搅碎......”
他的竖瞳中散发出无形的幽光，那是攻破这位半精灵最后心灵防线的【恐惧战栗】。
李察神情涣散，心态近乎崩溃，似乎已经看到那不忍直视的画面。
要知道红龙对于精灵的喜好并非谣传，而是由详实的资料记载的，甚至同盟的情报中都特意提到这一点，用红色的字迹标明出来。
他一次次将头磕在坚硬的地板上，血液从额头顺着脸颊流下。
“求求你，放过她吧，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就算，就算是吃了我也好。”
凯修斯走回王座，冷漠地说道：“你对我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的刻意的顿了顿语气。
“但我确实需要借助你，来完成一些事情，这也是你对我唯一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价值了。”
李察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神情中流露出最后一抹希望。
“那......那您需要我做什么？”
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任何贪婪索取的准备。
在同伴的性命威胁下，李察的心灵防线已经彻底被凯修斯攻破，沦为予给予求的傀儡。
凯修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回到竖琴手同盟，成为王国的双面间谍。”
李察神情猛地一滞，但又恢复原样。
他也许是料到了，也许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无力地回答。
“是......大人。”
凯修斯满意的颔首，接着说道：“我手下的施法者会为你提供通讯魔法装备。”
“每个月的某个固定时间点，你都需要向我们汇报竖琴手同盟的情报，一旦我们发现信息与实际情况不符，或者说你没有提供情报......”
他的话语再度一顿。
清晰的魔法影像出现在大殿中，身材高挑的女精灵被束缚在冰冷的铁笼中，如同一只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儿。
她双眼紧闭，眉头微皱，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场压倒性的失败中。
“你就永远也别想见到她了。”
李察久久凝视着那张美丽的面庞，最终低垂头颅，嘴唇轻轻颤动：“阿碧尔……”
“大人，我会的。”
“相信我，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等候多时的提夫林卫兵从身后将他的双手捆住，走过王国的通道，准备押送往朗普的法师塔。
他一言不发，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只是无力地顺从着。
他扭头望向远方，仿佛再次看到那熟悉的面孔。
“阿碧尔，等着我，我会救你出来的。”
这位心地善良而放荡不羁的半精灵游侠，在心上人生命的威胁下，在红龙的残酷压迫下，不得不成为燃烬王国的间谍——成为他曾经最为唾弃的、服务于邪恶势力的小人。
然而这就是冷冰冰的现实。
......
“又多了一条情报渠道。”
“竖琴手同盟？”
“啧，多管闲事的家伙，总有一天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不过，那条银龙好像也与他们有些关系。”
凯修斯百般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随即连接上朗普的魔法镜。
“你接手那个竖琴手的游侠了吗？”
“是的，主人。这一切都很顺利，您的智慧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能乖乖成为王国的傀儡。”
朗普的语气有些兴奋，显然是刚从实验室出来。
“而且他身上有一种奇妙的力量，来自于传闻中的至高妖精。
“这些隐居在妖精荒原的古老存在拥有神奇的力量，而他的这位宗主至少是传奇级别甚至是更高层次的存在，但是很难直接干涉主物质位面。”
“我想......我们也许可以窃取这份力量。”
“哦？”
凯修斯对此兴致乏乏。
这些异常强大、在外层位面拥有自身领地的至高妖精宗主们，大多只认同善良之辈，而他们的力量往往也更倾向于自然奇迹，与他本身并不符合，即使得到了也会如同鸡肋。
于是，凯修斯只是提醒道：
“你可以做些实验，只是注意保障他的生命安全，我可不想看到派往竖琴手同盟的间谍变成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是一具尸体。”
“那是当然，我的主人。”
被凯修斯泼了盆冷水，朗普顿时冷静下来，神情中的亢奋也消退大半。
他这才记起来，这位来自竖琴手的半精灵身上还带着红龙的任务，并非是那些可以任他妄为的俘虏实验品。
“你明白就好。”
“我的下一次沉眠即将到来，你们尽快准备好防护的法阵。在我沉睡的期间，尽量不要惹事生非，保证王国的稳定发展。”
凯修斯吩咐道。
他身上岩浆流动的波纹已经愈发明显——那是血脉种子在体内迸发，火元素能量溢出的表现。
“是，主人。”
朗普郑重告退，切断魔法影像链接。
凯修斯再次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他随意注视着身旁尚未消散的魔法影像。
“精灵么……
“这个纪元的精灵，多半来自于现存的精灵王国，也许可以打探一位老熟人的情况啊。”
他想起来刚进入这个世界时的险象环生的场景，那好像过去了很久，但又像是在上个瞬间。
不过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那条四处流窜的幼龙，而是令整个北地都瑟瑟发抖的存在。
第234章 竖琴手同盟（四）
“这是哪里……”
阿碧尔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浑身乏力，难以集中起精神来。
但她很快警觉起来，想起自己最后的记忆——被可怕的巨龙紧紧握在爪中，被生生勒晕过去。
“该死的！”
阿碧尔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没有摸到那柄熟悉的匕首，连身上披着的翠绿色斗篷也不翼而飞，只剩下贴身的衣物。
她坐在地上，警觉地环顾四周，周围是陌生的的宫殿，里面的一切物品都像是放大版，空旷得有些吓人。
突然，庞大的阴影将她笼罩。
“精灵，你醒了。”
她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到那条红龙庞大的身躯、狰狞的头颅。
阿碧尔顿时恐惧不已，红龙即将将她吞噬的噩梦场景还历历在目。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紧攥住满是汗的拳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恶龙，你，你想要做什么？”
凯修斯微微咧嘴，露出满口利齿。
“你说呢？”
阿碧尔的娇躯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突然想到竖琴手同盟收集到的某些流言：
在北地贵族的描述中，这条红龙既是暴虐之龙，也是色孽之龙。他会幻化为数米高的狰狞人身，肆意凌辱美丽的少女，紧接着再变回原形，将其一口吞下。
阿碧尔仅有三十多岁，对于精灵这个寿命悠长的种族而言，无疑是处于含苞待放的年纪。
而这样的屈辱，远比死亡更加可怕！
她想过要壮烈地死去，却绝不想沦为恶龙发泄欲望的工具。
想到这里，阿碧尔咬紧银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不会任你摆布的！”
阿碧尔猛地向坚硬的墙壁撞去，想要借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也是唯一的途径。
然而在悬殊的力量面前，连死亡都变成一件奢侈的、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红龙仅仅是微微握爪，闪烁的魔法力场构成的巨爪便将精灵紧紧攥住，让她如同被囚禁在牢笼中，丝毫动弹不得。
她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不……”
“恶龙，你会遭到报应的。”
阿碧尔的眼神中充满绝望，她轻垂下眼帘，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闭上，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
精灵少女已经不敢想象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只能紧闭自己的双眼，她的肩膀还在瑟瑟发抖。
黑暗中，阿碧尔感到硫磺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难道……
这就是一切的结束了吗？
在最后的时光里，她想到了离开精灵王国时的远大志向，想到了加入竖琴手同盟时的庄严宣誓，想到了和李查颇为巧合的初次相识，想到了两人一同潜入红袍法师塔搜寻情报，甚至想到了在卡达文尔森林观看日出的静谧美好……
“好不甘心啊，还想经历更多。”
阿碧尔这样想道。
然而她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
“精灵，想要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