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的动作在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中一次次播放。
像是卡了带的磁带，无数次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地面崎岖不平，车厢摇摇晃晃，看着那副唯一的画面，没有人还有说话的兴趣。
战争的失利，士兵的损失，对新兵的震撼……杂糅在一起，纠缠成了复杂的心绪。
“又装满一车了。”
“他怎么做到的？”忽而有人问道。
出于理性思考，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战士能做到如今白厄做到的事情。
他哪来那么多的体能？
卡洛斯在角落里闷闷地出声，“我把口条全塞给他了。”
“那也不应该……”
3号口条并不是万能的，短时间内重复食用超过一个会导致人体吸收其中能量的效率变低。
换句话说就是除了第一条口条，后续食用的口条并不能让人体无视体力被使用到极限的痛苦。
短暂的休息当然能够让身体内的后备能源快速转换成体力，但一次次榨干体力的过程绝对是一种难言的酷刑。
人体一天只能通过触摸极限而自我突破三到四次的禁咒，直至现在都说不清是对人体的限制亦或者保护？
他……是怎么忍受的下来这种一次次的榨干？榨干到每一根指头都不想再动弹一下的程度？
“爱，可以超越一切。”
所有人一起看向角落里的月影。
来自于精灵族的大师没有解释的意思。
这是精灵族一句古老的谚语，她只是单纯地有感而发，没有任何意思。
“再给我一辆车。”
画面里忽而传来声音。
白厄知道无人机的背后就是那些观察的军官。
于是向它挥了挥手，提出自己的要求……
逐渐昏暗的天光下，那双眼眸，炽热到发光。
(本章完)
第80章 科研院
【你在超越巅峰的剧烈运动中连续坚持了难以想象的时间，体能+0.2、反射+0.1。】
【你的身体感受到你炙热的渴望，为伱从“行动力储备”中快速转化出了少许体力，请珍惜使用。】
【体能恢复5％，快速恢复（未解锁）解锁进度18％。】
夕阳的斜晖拉长了卡车的影子，似乎终于玩够了的主宰迈着沉重缓慢的脚步踏向虫巢深处。
那里对人类来说，依旧一片神秘。
“咯吱咯吱~”
节肢不安的攒动声在背后开始酝酿，被主宰压抑许久的嗜血渴望已经积蓄到极点，面对近在咫尺却难以下肚的血肉诱惑，虫子们早已疯狂。
平原的夜风从摇下的车窗灌入，归程的白厄目光从那些宛如雕像般的身体上一一扫过。
他们的生命，不出意外就会永久定格在这一刻了。
被梦魇笼罩的他们，会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么？
在精神世界陷入极端的恐惧如此之久，即便主宰放开压制，他们又能够清醒过来自己逃命么？
这是白厄第一次经历真正的战场。
他亲眼见证了一线战士血肉模糊的画面，也可以预料到这些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战士终将葬身虫口。
人命这个词似乎一瞬间就变得轻飘飘了起来，像是天平上的一片白羽，压不下彼端的厚重夜幕。
夜幕即将降临，主宰也不会给他无限的时间。
总计四车，已经是白厄所能够努力的极限。
“嘎吱嘎吱嘎吱……”
笼罩偌大平原的无形力场在某个时刻忽然一松，失去压制的虫海瞬间向前方涌去，那里……有它们疯狂的饥饿感所渴望的血肉。
“对不起……”
“我尽力了。”
白厄从后视镜上收回目光，重重踩下油门。
……
清剿作战，失败！
深夜的军营，一片安静。
白日的战争几乎榨干了所有战士的每一分力量，除了留守营地的卫兵，全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
然而对一些人来说，麻烦刚刚开始。
两道刺目的光柱撕破夜间的帷幕，卫兵持枪迎了上去，直至近处，卫兵才从光晕之下看清了来者是谁。
科研院……
“开门！”
向塔楼上招了招手，留守的士兵便打开了开关。
车子长驱直入。
“踏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在走廊中快速响起，正在进行会议的大门忽而被暴力地推开。
“这么快……”
维斯林看向门口。
一身白大褂的女人怀抱平板，褐色的头发扎成丸子，两缕卷发挂于耳垂，露出直至肩胛的修长脖颈。
“海伦院士？”
他知道城内会派人过来，但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的竟然是科研院的人。
女人毫不客气地走进会议室来到维斯林的身边，在桌面上放下平板，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扫过全场所有军官，温柔嘶哑的嗓音发出质问，“听说你们遇到了新的虫子？”
“是……我们暂时将它命名为‘主宰’。”
维斯林处变不惊，对于内城里各方的来人，他心里都已经做好了预案。
说话间，在一旁的副官应时地在两人对面的荧幕上放出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截屏。
特征类似但体型远大于螳螂虫，几乎有战斗机甲三分之二高的狰狞四臂虫子仿佛绝对的王者。
“这种虫子以前远远拍过到一两次，但这还是它第一次出现在正面战场。”维斯林盯着海伦白皙的侧脸，轻声解释。
“具体什么能力？”
“灵能冲击。”
“灵能者二段的能力？”
“但范围和强度都不可思议。”
两人说话的同时，荧幕上播放着主宰出现的瞬间，战场全体静默的画面。
维斯林自顾自地说着，“据精灵族的月影小姐说，主宰集合了全体虫子的意志，它的灵能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
海伦只是盯着虫潮的部分，轻声自语，“虫子本身也会遭到压制？”
“我想这才是主宰以往从未现身的原因，它的能力无法控制，不是这次被我们威胁到老巢，它恐怕一直不会出现。”
是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海伦眼神微眯，不置可否。
“除此以外呢？”
“它对于进食似乎并没有太大兴趣。”
画面继续播放，轻易斩断了由八元合金制作的机甲后，主宰站在原地拨弄机甲残骸，研究了很久，“另外，它的共生武器似乎比普通虫子强大得多。”
虫子的共生武器就相当于人类的枪械、战刀一样，都属于可拆卸的东西，理论上可以配备在任何一只虫子的身上。
如果每一只虫子都能够配备主宰使用的可以轻易斩断八元合金的骨刃，那么人类一切的装甲都几乎等同于废纸。
海伦摇了摇头，对这个猜测不太感兴趣，“大概率是灵能力场，灵能二段本就能够外放，人类灵能者能够做到的事情它自然也能做到。”
至于进食欲望……低等的虫子才会被饥饿的本能所控制，这种能够统治所有虫子的主宰自然拥有足够的智慧来压制本能。
不足为奇。
唯一值得注意的……倒是这只虫子仿佛在研究机甲的构造？
它们，在学习？
这可是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海伦心中隐隐担忧，“战士们的表现呢？”
灵能的强度无法具体化度量，只能通过与之对抗的战士表现来做出基本分析。
“我们做过画像分析……”
军营里的战术分析师也不是吃素的，每一次战斗后都需要吸取教训经验，回来后他们自己就已经彻头彻尾地研究过了这场战役的全部关键点。
“能够自我挣脱主宰灵能压制的士兵几乎都在五分钟内，超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很难自己醒来。同时……这其中人造人战士的比例达到89％。”
这个比例并不正常，军营里人造人对比自然人的比例大约是7：3。
然而能够自我清醒的战士中有九成都是人造人。
“所以，我们的推测是对于人造人的感官思维压制起了决定性作用。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这项技术普及到全体战士的身上。面对主宰，只有不被它灵能力场影响的战士才能够发挥作用。”
如果不想办法攻克这道难题，人类就永远无法剿灭近在“咫尺”的虫巢，它将是永恒的威胁，并将流传到子孙后代。
海伦紧皱着眉。
培养舱……其实并非是科研院研究出来的科技产物。
它是发现，而非制造。
这是继承于遗迹的遗产，直至今日他们也只能稍加利用，没办法随意更改设置亦或者单独拆解运用其中用到的某项功能。
“还有呢……那些开车进入压制领域的战士是怎么回事？”
“通过实践我们发现，经历过一次灵能压制的战士再次进入领域范围，就拥有一定的精神抗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