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回归！
灵能被抽取的狂暴哪怕隔着扭曲的屏障，外界的人也能想想一二。
想要驱动如此强力的法阵，所需的灵能庞大到无法想象。
出现在黑水城历史中最低可以驱动法阵的要求都要灵能三阶才能完成。
这就是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这个计划不可行的真正原因。
基罗兰哪怕天赋再如何卓绝，也不可能在前不久才突破进二阶后就在此次变故之中突破到三阶的程度。
灵魂的意志承受不起此等恐怖的冲击。
然而没人想到，基罗兰都没法做到的事情，这位曾经从未表现出半点灵能天赋的人造人战神，却可以轻易地供给。
“成……成了？”
“他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庞大的灵能？”
强盛的灵光穿透一切，已然不仅限于屏障之内。
至高的法阵之力甚至穿透了屏障的隔绝，将城堡的所在完全笼罩于其中。
当法阵彻底开启之后，净世的白光从灵能层面上一波波涤荡过整个城堡所在的空间。
无尽的黑色气息像是被挤出皮肤的螨虫般被从城堡的每一寸墙壁之上被逼发而出。
又在炙亮的白光之下冰雪消融，不复留一丝一毫的存在痕迹。
那些原本在城堡的墙壁之上肆意滋生的触手、血肉，也在一寸寸消失殆尽，最终，只剩下清清朗朗的一座干干净净的古堡模样。
隔绝一切的屏障在不停的闪现之中若隐若现，在某个无人意识到的瞬间，屏障忽而消失不见。
后知后觉得知这一点的幸存者在回过神来之后，就看到了守在外面几乎“近在眼前”的一众仲裁所的执行官。
“快救人！”
得到了命令的执行官几乎向着城堡内一拥而上。
而原本挤满了整个城堡大厅的大魔“千人千面”的虚影，也在法阵力量的涤荡之下，彻底消失不见。
余下的，只有那一只主体的身影。
然而在城堡逐步脱离高维空间回到现实世界的转换之中，这只大魔的身影也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没有高维空间法则支持的大魔在没有大量人类献祭的前提下，根本无法现身于现实世界之中。
然而对于现实世界的贪婪是刻在每一只恶魔本能之中的追逐，千人千面发出一阵阵使人心震颤的无声嘶吼，每一个“听”到的生灵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仿佛在无尽的颤抖之间逐渐偏离躯体。
低阶一点的执行官只觉得手臂四肢、上下嘴唇都被震颤地发麻，反观那些一开始就身在城堡之内受到白厄庇护的那些普通幸存者，却仿佛没有半点异样的感觉出现。
直至此刻，他们才真切地知晓，哪怕不提自身战力，即便是对于周遭其他人的庇护能力，这位军区战神就强大到了何种的程度。
自身强很难，护住周身其他人更难。
“注意守住本心，别被勾走灵魂！坚持住，它存续不了多久了。”导师大声嘶吼。
这是千人千面对于生灵的大规模群体攻击手段。
如果灵魂被震出体内，就会被其掳掠到高维空间去，成为欲望阵营的又一个底层杂兵。
现实世界的法则正在急速驱赶大魔，但在无尽的震颤中已经有不少忍不住捂住脑袋的人仿佛可以自视到自己的身体一般……
“唰！”
冷冽的剑光撕碎了无声的嘶吼，千人千面的大魔在所有人的心底发出最后一声仿佛充满了欢愉又满是不甘、痛苦的嘶鸣。
“咻！”
狂卷而来的吸力再次作用于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
“簌！簌！”
两个虚无的影子几乎就在白厄的面前一闪而逝，向着千人千面消失中心处的漩涡而去。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厄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然而某种本能的特性更快一步。
“嘶~”
最后从漩涡中投向白厄的，仿佛只剩下了一双充满邪异魅惑的欲望之眼。
没有从白厄的手中抢到现实世界半点东西的大魔充满了怨念的不甘，并且对白厄本身的存在充满了深层的渴望。
“呼~”
眼见大魔真正消失，在场所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只大魔当初创造下的战绩相当夸张，一开始于屏障内在白厄的面前看起来拿他毫无办法，还让他们以为如今刚刚复苏的大魔“千人千面”早已失去了当初的恐怖统治力。
然而现身于现实世界后随便一个小技能就震得不少人灵魂离体，瞬间让他们意识到这只大魔的实力依旧恐怖。
更为恐怖的，只是军区战神白厄的实力罢了。
“检查城堡！搜寻有没有其他幸存者！”
他们只能在拱门可视的地方看到一楼的幸存者，然而整个城堡上下数层，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幸存者的存在。
这种强烈的外部侵蚀和人类自愿的投身不同，恶魔气息对于人类的侵染更像是某种从外而内腐蚀。
如果发现得快，还是有将人救回来的可能的。
而哪怕是救不回来的那些个体……比如那些低级的恶魔杂兵如同“欲奴”那些，也得尽快将它们清理干净。
防止这些恶魔趁机隐藏，从而隐匿在人类的社会之中。
“千人千面”这种大魔在没有献祭等特殊情况的时候是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存在，然而那些低级的恶魔不会被现实法则排斥，其他楼层之中肯定还有那些低级恶魔的存在。
“等等！”在旁目睹了一切的墨菲眼神一凝，忽而想起来一件事情。
“拍卖厅！”
千人千面是千人千面，但是拍卖厅那里的状况，看起来和千人千面并非出于同源。
“那里也有特殊的情况，我和基罗兰都难以面对，你们最好小心！”
“知道了，你先在这好好休息！”导师安抚墨菲，转头身先士卒，带头走向城堡的内部沿着楼梯向着上层而去。
城堡已然回到现实世界之中，连“千人千面”这种大魔也在现实世界的排斥之中回到了高维空间之中，其他恶魔之中能够留下来的要么就是普通恶魔杂兵的层次，要么就留不下来。
墨菲的担心，可能没有太多必要。
但是为了防止出现一些界于杂兵和大魔中间阶层的精锐恶魔存在，他还是主动带队，尽可能减少普通执行官的损失。
白厄也看似关心和自己一起出来的一众幸存者，主动靠到了戴炼等玩家的身边。
“邝鑫呢？”
灵能传音入密的声音直接在几人心头响起，通过自身天赋唯一掌握了此等技巧的龚燕柔声回道：“还在拍卖场。”
没死？
白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玩家直至最后才出现，肯定是一直处于拍卖场之内想要拯救同伴。
墨菲和基罗兰能接到他们，大概也是在破界而入以后去到了拍卖场的范畴之内。
可眼下就连墨菲都说那个地方拥有令他们都感到难缠的东西，其威胁不一定在那只尖塔型的怪物之下。
一念及此，白厄主动靠向不远处正在组织一切事物看起来像是仲裁所领头者的男人身边。
然而一个个头高挑头发呈现蓝紫色，披着一袭灰白色风衣的女人忽而拦在了他的面前。
“白将军，我是艾格莱雅，你应该还记得我。”来人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
身为统领全城灵能者的灵能者管理中心的核心人物，维斯林这个军区元帅面对她的时候都要小心讨好。
然而在面对白厄这位军区上将之时，艾格莱雅的态度异常温和。
无论在哪里，实力都是身份的基础。
而且彼此之间存在基罗兰和墨菲这两小只的系带，天然就有一个交好的基础。
“这次的事件多亏了伱，要不这座城堡无疑会从地图上抹去。”
现实世界被挖掉一块可远没有说起来的这般轻松。
城堡所在的大片区域猛然消失的后果……就是周遭空间会像是水一样猛地灌入进来。
其整体的表现不会像是被舀了一瓢水而矮了一层的水缸，反而会像是稀释了的空气。
依旧填满原本该有的“空间”，只是密度稀疏了些许。
放在整个宇宙尺度上这个密度的降低占比甚至不到亿亿亿亿亿分之一，然而对于现实世界的影响无疑是永久而又恶劣的，这意味着整个现实世界的规则之力直接削弱同等的比例。
当然，如此深远的影响对于城市来说一时可能不太在乎，但对城市来说反而有更大的眼前危险。
空间如水般流淌，空间中所承载的人类建筑呢？
只会在空间的灌入之中呈现出扭曲的模样。
这是要比地震还要麻烦的事。
地震的时候只要建筑结构足够坚挺，影响就不会打。
可空间扭曲流动的时候，其上承载的物质有何坚挺可言？
更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整个黑水城的最底层，周遭的空间流入后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不可想象。
不可想，不可控，甚至不可预估。
严重点，可能导致整个城市的基层结构都受到影响。
有意和白厄科普一些灵能、世界乃至是法则方面知识的艾格莱雅以灵能的力量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想说的一大堆意思浓缩成了几个单词的精华使白厄所理解。
得知这些细节的白厄眼神微凛，“如果没有这座城堡，就不会出现这些情况。”
在刚才刻画整个驱魔法阵的时候，他也经历了和基罗兰同样的遭遇。
尽管有着各种能力加成的他可以无视那些黑色的气息对于自身的腐蚀，然而从那些多年来浸入城堡墙壁的黑色欲望气息之中，白厄也“看”到了城市数百年来在这座城堡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那些无尽的虚影有如时光的剪影，在自己的面前一幕幕闪过。
那些悲鸣浪笑的画面一度让白厄的拳头发硬，内心升起一股恨不得追溯着源头将这座城堡内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给砸个稀烂的冲动。
无尽的纵容之下，只有越发放肆的隐患。
人类的欲望没有尽头，放纵只会让他们追逐更加变态的“玩法”。
哪怕是在这个拥有高维邪神存在的世界，这些热衷于享受的家伙们也希望用秘银精金所打造的超凡牢笼加上一众仲裁所执行官的庇护，来保护他们追逐这些无止境的欲望。
城堡的根源连通向了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知晓此处城堡且默认其存在而没有做出丝毫推翻行迹的人，都在为这座城堡的供给养料。
当之发生变故之时，只有基罗兰和墨菲这种一无所知的白纸，才有资格开辟出一条反抗一切的路。
如果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还有人能够幸存么？
而如果自己在此前就知道这处城堡的存在，且一时没有任何掀翻其的资本，那么自己是不是也会成为了“默许”其存在的力量供给者？
经此一役，白厄心中对于那些高维恶魔的忌惮更甚。
就连一时的软弱妥协，说不定都会成为它们撕裂现实的渠道。
艾格莱雅眼神凛冽，向白厄庄重点头，“我向你保证，此后绝不会再出现此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