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队长越说越是激动，情绪上涌间就连脸色都开始变得有些涨红。
“不瞒您说，我们早就有脱离城市独自生活的打算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代理队长脸色憋得难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是还没编出来……’
虽然讨厌每次手术中所承受的痛苦，可是每道手术完成后的蜕变带来的力量感显而易见。
他们讨厌那个城市，但是又渴望着力量。
能够被选入灰铁城官方力量的他们，本就已经经过心性上的筛选。
说讨厌，但其实倒也没有过脱离的念头。
“稳定修复液……”一旁的男孩忽而出声说道。
“对！”代理队长眼睛一亮，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我们的身体经过手术改造，那些额外的器官或者异变已经彻底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但毕竟不是我们本身的基因原表达，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排斥反应，需要定时的注射稳定修复液才能让我们不至于肉体崩解。”
说着代理队长加重语气，“如果白队长想要接纳我们，可得给我们准备足够的稳定修复液才行啊！”
“哦~”
一个用这种核心物资来保证高压统治的城市？
排斥反应究竟是技术不成熟，还是刻意留下的暗门？
简单的怀疑在心头掠过，白厄点了点头，“可是我只是想问你们失踪了以后城市可能的预案，这才是我的问题。”
“啊？”
难道还是想要灭口！？
可恶！
代理队长的眼神中出现了几分狠色。
白厄笑了笑，温暖人心，“别误会，我只是在单纯得询问后果，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
代理队长狐疑地看着白厄，犹豫了半响，才语气嗫嚅地回道：“会尽可能回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自己过去都执行过不少类似的任务，最是了解。
白厄挑了挑眉，看似随意地问道：“回收什么？”
“我们每个进行过手术的人体内都有一定的概率生成一种特殊的‘种子’，那枚种子就是我们的改造器官和我们原本基因之间协调的结果，接受了那枚‘种子’植入的人再接受提供‘种子’的人原本接受过的那些改造手术时，就不会再出现排斥反应。也被称为‘黄金之种’。”
“黄金之种？”白厄轻轻呢喃。
看来是没有副作用版本的人体改造技术。
也就是说，进行了改造的人类出现排斥反应只是技术的限制？
或许灰铁城的那些高层也乐于见到这种限制的出现……
白厄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那么，你们刚才提到的改造手术，都有些什么呢？”
黑水城不是这个世界的唯一，别的城市的技术或许也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既然确定自己的目标是军阀领袖，那么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可以流水线式生产战斗力的技术手段。
如果他们的技术当真好用，未来未必不能由自己利用起来。
“我们的改造啊……”代理队长眯着眼睛，老实地全盘托出，“每一道手术都会伴随着一定的身体基础属性提升，同时足够的身体基础属性也是接受下一道手术的必要前提条件，我们的身体也需要时间来适应得到改造后的机能。”
毕竟那些并不算是机密，在灰铁城算是人尽皆知的东西只要稍加打听也不难得知。
大猩猩进行过四道手术改造，分别是：心脏、多肺、骨骼改造、汗腺改造。
代理队长：心脏、多肺、肌肉强化、神经结。
壮汉：心脏、多肺、血液改造、预置胃。
男孩：心脏、多肺、改造眼、味觉侦测神经。
心脏和多肺的手术是基础手术，每一个开始手术的人都需要从这两道手术开始进行。
而后才是根据个人不同的体质和性格倾向差异性发展，剩下的手术没有什么优先级强弱的说法，每个人都不太一样。
比如大猩猩的防御力就来自于他那经过改造可以在恰当时候形成骨板的骨骼改造，汗腺的改造是为了节省体力，提供更持久的爆发。
壮汉的预置胃让他可以从多种来源摄入足够的能量来供应自身的恢复能力，相辅相成。
代理队长的肌肉强化提供给她惊人的力量爆发，至于神经结改造则是让她可以不用以睡眠的形式来恢复精神。
男孩的改造更偏向于功能性，改造眼让他能够像是温感扫描仪一样拥有一定的透视效果，味觉侦测神经更是让他的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敏。
只有进行过至少三道手术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灰铁城的战士。
而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四道手术改造，已经算是精英。
至于他们的白毛队长……不知道。
代理队长说话的同时，目光瞥向那个像是陷入安静沉睡中的身影，她的眼神中闪过显见的敬畏。
这位队长的一切都是个谜，哪怕一起行动过几次，彼此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了解。
只知道这位队长似乎和城市里最受人敬畏的萨博思博士有些联系，但具体的细节，没人胆敢过问。
“醒了……”
说话间，白毛额头的血洞逐渐愈合。
灰铁城的两个幸存者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并且偏过头去，不想见证自家队长再一次死于非命。
毕竟以他们的立场来说，这一幕还是挺尴尬的……
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家队长被别人杀害的话，大概也就不需要肩负为自家队长报仇的责任了吧……
队长醒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
一息……
两息……
一片安静。
那位黑水城的队长没有动手？
特意避开目光的两人小心的彼此对视了一眼，才大着胆子回过头看去。
却发现两位队长此刻只是默默的对视，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看着数次死亡后但都没有切换人格的对方眼神中的平静，白厄这才笑了笑，“可以聊聊？”
白毛平静地点了点头，“可以。”
(本章完)
第340章 重生
“为什么要攻击我？”白厄开门见山，他只能看到对方眼神中对自己显而易见的凶煞之意，但始终不明白第一次见面的对方为什么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在自己被高能射线一分为二的“死亡”时期听见的那些话里，也没有明确的表明这一点。
白毛静静地盯着白厄，清冷的样子看着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怪兽在这具娇小的躯体内咆哮，“为了……吃掉你。”
不等白厄提出疑问，白毛就率先自己解释道：“基因提取器。”
同样是灰铁城的改造技术之一，只是一般的战士几乎都无法承受这道手术，所以也没多少战士知晓。
只有她……这个天生就拥有“不死体质”的人，才能够成功接受这一手术的改造并且在漫长的重生于崩解中让身体最终熟悉那个邪异而又强悍的特殊能力——
吞噬。
通过吞噬目标的有机机体组织，来获取到对方擅长的能力甚至是记忆、知识等等，理论效果极为逆天，只是实际作用总有缺失，提取到的任何东西几乎都是残缺版，但吸收的东西多了，也会带来潜移默化的提升。
“目前以我知晓的，整个城市只有我一个人成功完成了这道手术改造并且存活。”白毛安静得盯着白厄，“所以我对他们而言价值极高，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追踪寻回我的身体。”
白厄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我？”
“不。”白毛诚恳地摇了摇头，“我是希望你能重视这一点，并且提供技术支持帮我取下体内的追踪器，我自己没办法完成这一点……也没办法指望他们。”
说话的白毛瞥了眼一边的两个幸存者，他们不了解白毛，但是拥有记忆的白毛了解他们。
这些人的立场相当混沌，手术改造让他们的思维错乱，随时都会因为冲动而做出意料不到的事实，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靠不住。
“可伱刚刚还袭击了我。”白厄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也会说话。
“是博士对我刻下的钢印，我没办法反抗。”
“那现在呢？”
“短时间内多次的死亡、重生似乎会冲淡钢印对我的印象，这是唯一的解释，否则我现在也很难坐在这里和你平静的说话。”
“你要我怎么相信一个刚刚才袭击了我的凶手？在我们还是战友的前提下……”
白毛笑了笑，像是飘在天空中的云。
她以一种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方式缓缓轻轻站起身来，冲白厄正经躬身，“作为赎罪，我会在完成我的责任后彻底消失。过往的一切罪孽都和这具身体的下一个主人无关，我只希望还给下一个继承者一个彻底的自由。”
“如果我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虽然我不相信阁下会是那种残暴之人，但如果您真的可以做到，永恒的平静我想也是这具身体的每一个过客都愿意看到的。”
白毛眼神平静，安安静静诉说着这些事实的她像是一个最理智的智者那般令人心生信任。
“……”白厄没有再吭声。
白毛的意思显而易见，她想要跟着自己走，并且让自己帮她彻底摆脱来自于灰铁城的控制。
可能会收获一个拥有无穷潜力的下属，但同时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灰铁城对她极为看重，他们一定会疯狂追踪。
如果隐藏的好也就罢了，如果隐藏不好暴露的话……
涉及到两个城市之间的交锋，变数未免太多。
以自己目前的地位，也无法判断黑水城对于邻邦会采取怎样的一个态度。
而如果不愿意收下她，拍拍屁股就走大概也没什么问题……前提是灰铁城的那些大人物不介意自从白毛对自己发起袭击后至今所发生的一切。
大概……是不会介意的吧？
只要自己没有带走他们极为看重的白毛的话……
“我该怎么办？”白厄轻声呢喃，像是在寻求意见。
只有近在咫尺的玫瑰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头用一双明媚的眼睛盯着白厄的侧脸，“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心里知道的吧？”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厄嗤笑一声，叹了口气。
看着眼前那个用一双眼睛真挚盯着自己的白毛，白厄问道：“你的下一任会记得这一切么？”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