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也是又粗又硬的好东西。”
余淮山没有理会霍慎独，手里的神荼往前探了一点，黑色的血液染在衬衫上。
“我可不认为自己能在传奇屠龙者面前讨到好处，说真的，我现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和你抗衡？”
“贝奥家？还是那帮小日子过的不错的日本人？”
余淮山脸上带着笑容，“不愧是从卡塞尔这所专业技校出来的啊，知道的东西就是多。”
“不，我从来都不知道华夏还有你们这些人。我一直以为整个华夏除了那些烂到根子的世家，就是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鼠辈了。”
霍慎独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狠厉的神色，显然他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说起来你姓余，不应该有这样的血统啊。”
霍慎独的脸上带着疑惑，有些好奇的看着余淮山。
余淮山将神荼拿开，从怀里拿出了香烟为自己点上。
火光明灭之间，他严肃的神情稍微轻松了一点。
“是啊，按理说姓余不应该有我这么优秀的血统，但问题在于我是孤儿。名字都是随便起的，你就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吗？”
霍慎独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有些抱歉的开口说道。
“是我的疏忽，和世家打交道太久了，总会有那么一些不愉快的刻板印象。”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桌面上的雪茄拿起点燃。
复杂的香味弥漫开来，这根来自古巴的雪茄确实是上品。
他贪婪的嗅着浓郁的木质香气，像是个合格的花花公子。
“说起来，你在卡塞尔也上了一个学期的课了。你觉得秘党怎么样？”
余淮山闻言一愣，看这个老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现在就像是个邻居老大爷，正在关心附近青年的大学生活。
“不怎么样。”
余淮山实话实说，卡塞尔当然很棒，但卡塞尔和秘党不是同一个东西。
他从来没有和藏在卡塞尔背后的家族打过交道，但从某个喜欢头套牛皮纸袋的家伙来看。
这些家族应该不是完美的。
“哈哈哈，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
“秘党确实不怎么样，毕竟整个秘党只有一个昂热。”
“可他们毕竟也提供了支持。”
余淮山稍微有些不满，霍慎独脸上带着笑容将雪茄靠在烟灰缸上。
“不一样的，校长屠龙只是单纯的因为仇恨，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所有的龙类彻底死去。但对秘党来说，屠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门生意，一门让他们在暗处站在世界顶端的生意。”
余淮山看着突然有些中二的霍慎独，心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这么中二真的好吗？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如果有一天这世界上没有龙了。他们就是龙，谁知道勇士屠龙是为了财宝还是为了成为恶龙？”
余淮山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他知道霍慎独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这就是你决定投入龙王怀抱的原因？”
霍慎独看着余淮山微眯的双眼，知道他有些不耐烦了。
“不止于此，你的同学里应该有个叫陈墨瞳的，陈家应该算是顶级的世家了，你知道她的童年是什么样的吗？”
“我对女孩的隐私没什么兴趣，但你如果执意要说我就只能听听了。”
霍慎独拿起雪茄吸了一口，将烟气全部吐出，有些嘲讽的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和几十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一起在庄园里做优胜劣汰的游戏罢了。”
“她老爹这么种马吗？”
余淮山稍微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混血种里头只有庞贝一个种马。
“我不清楚，但我大概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中有足够多的高阶血统。”
“不难接受。”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们当中有人的血统不那么优秀，但他想要一个有着优秀血统子嗣。他应该怎么做呢？”
霍慎独的语气像是在课堂上正在讲解难点的老师，余淮山只是想了想就皱起了眉头。
“找一位血统足够优秀的妻子？”
余淮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想来不会太好看就是了。
“陈墨瞳的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余淮山突然觉得自己心头有些愤怒，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些混血种里头也有这么脏的事情。
“我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口中的世家从来都没有好感，当然了路家除外。”
“那就好，我原本也只是想要让那些烂透了的世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什么用吧？新的世家还会出来的。”
余淮山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再次将神荼拿在了手里，看着对方。
“你的故事说完了？”
“你还真是个坚定的人啊，我的故事说完了，所以能给我个痛快吗？”
“不，我觉得你还是死在你想要的战争里比较好。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我也不感兴趣。”
余淮山起身就往外走，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一定要死在接下来的那场战争里，不要想着你能活下来。”
霍慎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这家伙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可他的瞳孔里没有任何苦涩的神情，反倒是十分坚定。
余淮山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说实话。
但同样的，他也没法拒绝余淮山的建议。
是死在这个办公室，还是死在他想要的战场，一点都不难选。
“回来了？”
余淮山刚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许观山站在门边，似乎早就在等他了。
“是啊，对方没有出面，不过已经可以确定就是龙王了。”
“用我帮忙吗？”
余淮山看了一眼对方，摇了摇头说道。
“到时候有一位故人。”
第153章 旧时代的残党
许观山想了想，没有说话。
有些往事实在太过沉重，哪怕你后来真的坦然的向其他人说起。
但是在面对这件事的当事人时，还是只能沉默。
余淮山没有说故人是谁，许观山也没有问。
他们两个都认识的故人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现在不光是出现了，甚至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对面。
这实在是个过于沉重的话题。
办公室里的霍慎独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
“开始进入卡塞尔的视线吧。”
霍慎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可他的眼神里却全是疲倦。
电话那头的人穿着一身酒店侍者的服装，黑色的碎发压着他的眼睛。
身边跟着一个八九岁的白人女童。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
白人女童从洋裙的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有i邪恶不满的嘟囔着。
“珍妮，耐心一点。”
说话的男孩面带微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门外高大的弗兰克面无表情的站在值班亭里，少年摆弄了一下头顶上的圆形毡帽，露出了那双清澈的眸子。
“终于到时候了啊。”
少年喃喃自语的看着夜色中的北京，珍妮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诺，桃子味的。”
少年从珍妮手上接过棒棒糖，开心的笑了。
“北川，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么做啊？”
珍妮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的神色，名叫北川的少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门外一辆黑色的大众缓缓开过来，少年立刻换了笑脸，快步走上前去。
“老先生请。”
他熟练的拉开车门，脸上带着专业的笑容，坐在后排的昂热面带微笑对着他点了点头。
“北京这边的天气您还习惯吗？”
张北川看着从曼斯手里接过车钥匙，好奇的向着昂热问道。
“不错，让我有点想念我的家乡了。”
昂热对着他点了点头，礼貌的回道。
张北川笑了笑之后不再说话，而是一头钻进了驾驶室。
昂热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饶有兴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大众缓缓的驶入停车场。
“小姑娘，那是你什么人啊？”
“那是我搭伙过日子的伙伴！”
珍妮看着昂热天真无邪的说道，后者微微一愣。
他不确定自己理解的和这小姑娘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当下他笑着问道。
“你知道什么叫搭伙过日子的伙伴吗？”
“知道啊！”
珍妮眨着眼睛，脸上的雀斑忽闪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