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家伙把畸变程度高的，也就是龙血纯度比较高的都当成食物吃掉了？”
法塔加开口问道，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微妙。
“我不知道，得见过才知道。”
楚子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水边，用刀划开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向下滴去，在水面上炸开一团血烟。
上衫越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当下有些无奈的走到了楚子航的身边。
“你的血统应该不够。”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瞳孔里的金色璀璨至极，简直如同真正的古龙一般。
“真是疯狂的年轻人，你们卡塞尔的年轻人都这么疯狂吗？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下场吗？”
上衫越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惊讶于这个少年的决心，同时又有些惆怅。
人上了岁数之后总是会对年轻人多些照顾，哪怕他这一生杀人无数，也无法在这点上幸免。
“我知道，但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想问一下，那个家伙的真的有初代种那个级别的血统吗？”
楚子航看着上衫越，问了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后者有些迷惑，他不知道楚子航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秘党里有个叫贝奥武夫的家族，他们的新生儿都会接受古龙血的洗礼，这样可以保证他们的血统。”
楚子航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上衫越。
“卡塞尔也有学者认为，阿喀琉斯就是浸泡并不是什么生命之泉，而是高纯度的古龙血液。龙血改变了他血统，让他脱离了凡人之躯。”
“你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
上衫越有些诧异的看着楚子航，后者摇了摇头。
“我并不知道在这里会遇上什么，但既然余淮山让我过来，那我就会过来。”
“·······”
上衫越维持着沉默，他原本就已经高看余淮山不少了，但现在发现还是不够。
水面上突然泛起波纹，楚子航猛地退后了几步，瞬间拔出了龙脊。
大多数时候原本平静的池塘上只要泛起涟漪，那就证明水下已经是暗流涌动了。
金色的瞳孔一个接着一个睁开，古老的威压瞬间从水下升起。
那是来自血脉上的压制，上衫越没有说错，这个怪物确实在血统上无限接近初代种。
可那又怎样呢？
哪怕它的血统真的就是初代种，它逃不过成为血食被白王进补的命运。
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真的走出最后那一步，端端正正的坐上王座。
就像是他们在日本海沟所见的胚胎一样。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招惹这个家伙！”
法塔加终于看清了水下的东西，几乎是在瞬间就跑了出去。
他的言灵虽然是不朽这种偏向防御的类型，但这不代表他会留在原地。
那可是在血统上接近初代种的生物，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和对方正面交锋。
上衫越像是反应迟钝的老人家一般，并没有动作，直到听见水声才缓缓抬起头来。
庞然大物已经从水面里抬起了头颅，一共八个头颅之中的黄金瞳每个都像是正在燃烧的火把。
上衫越还能在它的瞳孔里看到人类的戏谑，或许它曾经的确是人类，但现在它已经成为了另一种东西了。
第315章 八岐大蛇
那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怪物，至少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世界。
水流顺着洁白的鳞片从高处落下，在水面上击打出一片又一片的水花，楚子航双眼微眯看着自己面前的怪物，以及站在前方好像痴傻了一样的上衫越。
法塔加已经躲了起来，实在不能怪他。
他虽然自我定位是坦克，但这不代表他能和那种传说中的怪物掰手腕。
正所谓没事不打一波团，不然含泪求放过。
法塔加迅速找好了地方架起了枪，这才第一次看清楚了他们的对手。
八个狰狞的头颅勉强可以看出来龙类的特征，可它要比龙族看着更加狰狞，完全没有他之前在卡塞尔见过的红龙标本那样带有些许美感。
这完全就是充满了恶意的生物，无论是长相还是神态都在向这个世界播撒着恶意。
可少年和老者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有的只是那从未变化过的凝重。
“小子，你的刀砍过这么大的家伙吗？”
上衫越甚至还有心思调笑，后者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砍这么大的家伙。”
“呵呵，那可要恭喜你了，你的第一次捕猎遇到了个不错的猎物。”
上衫越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刀向前走去。
楚子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居然觉得自己看见了上衫越在笑。
他实在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值得开心的，面对那样一个家伙，上衫越又怎么能笑的出来？
几乎就在下一刻，巨大的龙头撕咬而来。
那汹涌的气势简直就像是疾驰而来的火车头，哪怕躲开了那一嘴狰狞的牙齿，但只要被这颗头颅撞上那也是个死亡的下场。
可无论是楚子航还是上衫越都没有后退，他们两个几乎是在同时发起了冲锋。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法塔加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很早之前看过的资料，那里头说了生活在极地的因纽特人会驾着小船捕杀鲸鱼。
此时他觉得那两个正在冲锋的人影和那些因纽特人一样，虽然在体积上占据着绝对弱势，可他们还是向前冲了出去。
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下一刻法塔加的也动了，他的在选了两人冲锋的侧面开火，确保自己不会影响到那两个疯子。
密集火舌带着绚丽的光彩向着咆哮的八岐大蛇轰去，子弹一发接着一发向前，金属的风暴经过炼金阵加持之后变得更加狂暴。
火光，风刃甚甚至连带着雷光随着子弹的射击而接连迸发。
八岐大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在它还是人类的时候它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兵器，它不理解那样小小的一把枪怎么能在同一时间激发出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炼金阵。
可它根本来不及多想，楚子航和上衫越两个人的刀已经到了。
没人知道他们两个人手里的刀到底有多锋利，所有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都已经永远闭上了嘴巴。
上衫越的刀很快，他的手也很稳几乎是一个照面就在八岐大蛇身上豁开了一个口子。
一击得手他便立刻拉开距离，只等着下一刻机会。
楚子航就有些不一样了，他的刀势大力沉，带着不会后退的决心。
仿佛从他开始冲锋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他和这个怪物必须得死一个的结局。
挡在楚子航冲锋路上的那颗头颅瞬间结结实实挨了楚子航一刀，
那个头颅立刻退开，但八岐大蛇什么不多就是头多。
几乎是同一时刻又有两个狰狞的头颅向着楚子航咬来，好在上衫越手里的刀一点不慢，对着其中一个就是一刀。
这刀下的有讲究，斜着向下顺进了鳞片中间的缝隙，借着对方前冲的势子只是一下就在对方豁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楚子航反应也是极快，只是余光看见上衫越冲了出来，便转身专心对付另一个头颅。
即便他们两个只是第一次合作，但这份默契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法塔加的枪不断怒吼，子弹打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头颅上，几乎是片刻就让那个头颅沉了下去。
楚子航瞳孔中的金色炸开，龙脊的刀锷绽开成一朵盛开的莲花。
无数红色的虚影从刀身上浮现，它们只是刚一出现就表现出了极端的兴奋。
“你的刀？”
上衫越只是一眼就看出龙脊的不同凡响，楚子航脸上的神情不变，只是扭动了两下手腕。
“白王一族的刑具罢了。”
下一刻，楚子航的冲锋更加迅速了，附在龙脊上的红色虚影也随着他的动作不断落在了八岐身上。
顺着龙脊造成的伤口不断往里钻着，场面之血腥甚至就连上衫越都有些看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活灵。”
楚子航说完这话之后继续战斗，这些轮到八岐大蛇畏手畏脚了。
之前楚子航伤了他一个头颅便会有两个头颅前来和他缠斗，等到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个头颅，之前受伤的那个头颅又已经恢复如初了。
但现在不行了，楚子航手里的刀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自愈了。
红色的活灵依附在它的伤口上不断啃食着他的血肉，可楚子航依旧是毫不退让。
好像他和八岐大蛇之间，他才是那个拥有言灵八岐的人。
这一幕看得上衫越有些无奈，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刀，微微有些皱眉。
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原本认为余淮山帮自己调试的这把刀已经完美了，上面甚至还携带了两个炼金阵。但现在看来就不一样了，他的刀在楚子航那把龙脊面前简直就是弟弟，还是弟中弟。
“该死！”
可他并没有纠结太久，好在自己手里多少还有把刀。
既然如此，他就没有在一旁站着看戏的理由。
法塔加的枪声已经停下了，不是他为了节约子弹，而是八岐大蛇现在已经彻底和上衫越还有楚子航两人缠斗在一起了。
他的枪也不是狙击枪，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误伤。
楚子航的刀很重，他像是个不在乎生死的疯子，哪怕他明知道对方是怪物也依旧选择最要命的打法。
这点不光是法塔加看着害怕，就算是成名已久的上衫越也有些害怕。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疯子，他甚至觉得卡塞尔已经背离了当初的初衷，转头专门培养恐怖分子了。
“哇，好热闹。”
法塔加正在出神，余淮山的声音突然响起，后者不知何时到了地方。
此时正一脸兴奋的看着楚子航站在场下厮杀，没有一点担心的神色。
“卧槽！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走路怎么没声音？老大你抓紧时间下去啊，我看杀胚好像撑不住了。”
余淮山摇了摇头，蹲在了一旁，看着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