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这刀的来历。
“那你以为，它为什么只剩下一根脊柱骨？”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问了一句，后者脸上的神情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是啊，为什么只剩下一根脊椎骨呢？
“它被吃掉了，只剩下一根脊椎骨，然后被投入岩浆之中。无论是食物还是食客，都被岩浆封存了。食物只剩下了脊椎，而食客则是把牙齿留在了脊椎上。余淮山用脊椎骨锻打出刀身，用食客的牙齿锻打出了刀锋。
那些食客的名字就叫鬼齿龙蝰。”
楚子航说了个动人的故事，路明非听得那是一点不敢动。
好家伙，他原本以为这个尺寸的鱼怎么都不会有危险了，结果现在看来貌似它们才是最危险的。
毕竟这些家伙可是进食过龙的。
就在这时一条鬼齿龙蝰从舷窗外游过，路明非狠狠打了个寒颤。
那小东西与其说他是鱼倒不如说他是蛇，它的身体细长、尾鳍和胸鳍都很小，口裂巨大而狰狞，满嘴透明的牙齿犹如匕首一般探出来。
“卧槽！它们怎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尸体。”
恺撒平静的说着，无数蓝光从海沟涌起，宛若星云一般奔向了锤头鲨的尸体，好像它们是根据听不见的钟声行事那般有条不紊。
路明非看见锤头鲨在海底扑腾了两下，它明明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但剧痛还是让它将所有的活力都迸发出来了。
“该死！这是它们的食堂吗！”
路明非有些惊恐的叫着，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眼前的一切。
第300章 真实面目
那些面目狰狞的鱼离远了并不能看出有多狰狞，至少从迪利亚斯特号看去，只能看见一片蓝色的星云。
可这片星云并不能让人感受到宁静，随着迪利亚斯特号的逐渐接近，众人看清了路明非眼中的画面，冷汗都在额头上渗出。
难怪楚子航在认出这些东西的时候脸色会那么难看，即便是那头体型巨大的锤头鲨此时也只能挣扎。
无数鬼齿龙蝰长大了嘴巴，透明的如同匕首一般的牙齿咬开了锤头鲨的外皮，接着咬下一块几乎和它们身子等长的血肉来。
路明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贪婪的进食场景，可这一切并没有就此停下，它们像是前仆后继的工蚁一样疯狂进食着。
前一个刚刚挪开位子，留下血淋淋的伤口，下一个就跟上了在伤口上再来一口。
直到从锤头鲨身上咬出一个能见骨头的窟窿出来。
路明非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看起来他像是快要吐了。
可这不能怪他，因为那些该死的鬼齿龙蝰已经顺着锤头鲨的伤口钻进去了，本应该就此断气的大家伙现在还在挣扎，即便它已经有一半都是骨架了。
路明非能从外头直接看到它里头密密麻麻的蓝色，这简直就是自然界中最恶毒的画面。
“为什么它还能动？他都快要被要咬成布鲁克了啊！”
“是海贼王里头的那个骷髅头吗？真是好比喻。”
楚子航点点头赞同的说了一句，路明非看着对方很想开口问问他当捧哏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这是黑王的惩罚，有人说这些东西并不是自然诞生的，而是黑王为了惩罚白王调试出来的刑具。它们可以分泌一种油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代血液供给给大脑，换句话说。它们的猎物哪怕被他们啃成白骨都能活着，因为这些倒霉蛋的脑子都是完好的。”
楚子航说完这话之后静静的站在舷窗边上看着那头锤头鲨被啃食成了白骨，那些鬼齿龙蝰也真的如同他所说那样，一直依附在锤头鲨的躯干上。
直到它们吃饱喝足之后翩然离去，那头已经成为白骨的锤头鲨才轰然倒下，彻底没了声息。
路明非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她有些害怕的说道的。
“白王到底怎么得罪黑王了，为什么黑王对她这么狠？”
“白王是他们那个时代最初的反叛者，原本她和黑王亲密无间。”
恺撒说了一句，他操控着迪利亚斯特号在水下巡视，想要尽快找到胚胎的位置。
“这么说来，他们之前谈过恋爱但是后来分手了？这样看黑王真人渣啊，分手就分手，为什么要这么对前女友啊？”
路明非的思路清奇，一时间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明明是一场血腥的内乱，怎么在路明非这里就变成了狗血的爱情故事。
“你的思路一直都是这么清奇的吗？我突然想到了余淮山之前骂人的一个词，我觉得很有创意。”
“什么词？”
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着，恺撒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转基因儿童。”
路明非看着恺撒，心说你这个浓眉大眼的现在也背叛革命了，怎么现在都开始和余淮山后头学骂人了？
“谢谢，有被骂道，但我还是觉得黑王是个人渣，对妹子太残忍了。”
“我觉得我没法拯救你了，能拯救你的人只有余淮山啊。”
恺撒说完这话之后不再说话了，楚子航注视着海底的鲨鱼骨架，缓缓开口说道。
“大王乌贼之所以离开这里是因为害怕，它在害怕这些鬼齿龙蝰，在这里占据食物链顶端的只有它们。那些鬼齿龙蝰，可是它们应该随着白王一族的灭亡而灭绝。”
楚子航的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了，但他没说完的话大家都有了猜测。
“是啊，看来我们真的找到地方了，这里应该就是白王的埋骨之地。”
那些倒霉的家伙就是在这里被砸入岩浆之中，所以还有些幸运的刽子手活了下来。
想到这里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至于路明非则是压根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些东西也是龙血生物吗？我是说如果它们是被龙族调制出来的生物，体内会不会也带着龙血？”
路明非看着海沟若有所思的问道，恺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很可能这里的所有生物都是龙血生物，包括我们三个。”
路明非没有继续说话，刚才溜之大吉的大王乌贼又一次游了回来。
它张开了腕足将海水里翻滚的血烟包裹住，那里头除了鲜血之外还有无数细小的碎肉。
它只需要过滤就可以饱餐一顿，虽然这样看起来是它占了便宜，但路明非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自己在菜市场看到的流浪狗。
虽然每天都能吃上烤鸭，但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烤鸭屁股。
“这地方真可怕，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啊。”
路明非说完这话之后就看向了恺撒，后者没有理会他的催促而是专心的驾驶着迪里亚斯特号。
他们顺着岩浆缓缓向上，起初那些岩浆构成的河流更像是小溪，但现在已经接近小河了。
路明非这次真的觉得自己听见雷鸣了，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楚子航问道。
“师兄，海里会打雷吗？”
“那不是打雷，是水蒸气的声音，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海水的沸点会超过五百度。岩浆和海水接触，海水汽化然后爆炸。你听见的雷鸣就是这个，所以海里不会打雷。”
楚子航耐心的给路明非解释了一遍，后者点了点头继续观察周围。
迪里亚斯特号运转的非常平稳，仪表盘上的各项数值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路明非其实还想问，这么高的温度下他们带的这些装备会不会受不了直接爆炸。
但想来装备部的人应该早有考虑，毕竟他们已经贴着岩浆游了一路，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想来装备部的人在隔热上颇有心得，
“虽然听起来像是我在催你们快一点，但我必须得提醒你们，你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如果再没有找到的话，我建议你们稍微拉高一点，然后直接轰炸吧。”
余淮山的声音再次响起，路明非稍微皱了下眉头。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些岩浆的源头，那个巨大的伤口在这里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岩浆在这里形成了如同岩浆湖一般的景色，即便是路明非神经大条现在也不由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要不我们现在就拉起来吧？”
路明非看着恺撒小心的建议着，后者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搜寻。
他们的火力虽然很强，但如果真的要在这里进行地毯式轰炸的话，又不一定能把胚胎彻底扼杀。
迪里亚斯特号悬在犹如刀劈斧砍的沟壑上，缓缓的游曳。
装备部的人提前在迪里亚斯特号上加装了隔热涂层，即便外面已经是一锅开水了，可他们仍旧没有觉得多热。
路明非正想说点烂话来调节一下气氛，可他的视线刚落到恺撒身上就凝固住了。
他从来没有在恺撒的脸上看过这种神色，那里头夹杂着慌乱和惊悸，好像不可思议的神迹在他的面前展现又好像此时他在八千米的深海里见到了厉鬼。
路明非自觉的闭上了嘴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那边，只是一眼就忘记了疑惑。
他在这儿看到了一座塔，就立在岩浆边上，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岩浆在它的面前潮涨潮落。
“有没有可能这里之前是陆地？后来因为板块运动落到了这里？”
路明非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但恺撒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这里不是沿海的地方，我们几乎在公海了。哪怕是几千年，也不够它沉到八千米的海下。”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地震这种短促而剧烈的板块活动？不是说亚特兰蒂斯就是这样沉海了吗？”
路明非极力辩驳，恺撒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座塔身上连一个裂痕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因为地震呢？这里是龙的城市，在史前时代只有他们有能力建造出这样的建筑出来。”
恺撒说完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平静。
迪里亚斯特号在他的操控下缓缓向前，一座威严的城市在他们的视线里逐渐展开。
路明非咽了咽口水，他知道恺撒没有说错，这里确实是龙的城市。
那种建筑风格他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宏大威严又带着古奥。
这座城市以高塔为中心展开，已经有一半落入岩浆河中，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废墟。
除了中央的高塔还在固执的诉说着它往日的荣光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破败了，可即便如此它还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座城市，好像他能在这座城市看见所有人类古城的风格。好像那些已经在历史上灭绝的文明都从眼前的建筑上学到了一鳞半爪，路明非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
他看着从高塔上蔓延出的铁链心中有些莫名，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可这些东西显然很重要，因为每个建筑的四角都有这样的铁链和高塔相连，简直如同血管一般。
“那是什么？风铃吗？”
路明非指着挂在铁链上的铃铛看着楚子航，后者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坦然的说道。
“我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既没有在教科书上出现过，也没有在秘党的资料上出现过。”
路明非不再说话，他只是看着这些铃铛随着海水流动而摇曳，心头突然想起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海水能传递声音吗？”
“嗯？”
恺撒看着路明非，再次惊叹于他的脑回路清奇。
“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到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