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生物实验室外，这个研究楼层还有物理实验室、化学实验室、超凡实验室、信息技术实验室等等，每个实验室均由研究导师带领手下研究员进行课题研究。”
“弗兰克主任是该研究楼层的总BOSS，管理各个研究导师，不过主任自己也额外带了一支的队伍团队，是最核心的高级团队，主任就是导师，咱们就是主任的直系学生。”
李南柯这才注意到，自己与姜磊的身份牌与普通研究员似乎不太一样，在‘实习生’右上方有一个C型的小标记。
“那我这是算高级实习生？”
“诶，瞎说什么，按照咱们的观念应该说是真传弟子，你现在是小师弟。”
在姜磊的带领下，李南柯大致浏览了一下各个实验室，所见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第一原因是，各个实验室之内似乎只有构造体碎片和畸变体，完全没有看到其他的禁忌物。
李南柯上次刚经历过‘耀斑计划’，按照大彼岸给予的观想法，使用同种信息素目前无法再进入有关的禁忌之梦。
第二原因是，实验室内的操作标准与流程监管非常的严格。
各个实验室都有著防护力场发射装置来隔绝交叉危险，所有的操作流程都有各种设备与仪器的监视，一切操作都需要隔著玻璃用机械臂来完成，研究员严禁直接触摸禁忌物。
禁忌物的碎片大小、重量、能量等级等一系列数据都有设备记录，其上的信息素存有量也有准确记录，包括使用了哪些研究设备，每次消耗掉多少信息素，都有设备准确记录。
研究部有权限可以在一定指标内消耗信息素用于研究，但在各种手段的监管下，信息素也只能用来研究，想要私吞信息素简直难于登天。
监管严格就意味著即便有万象系天赋，也难以私下吸收禁忌物信息素，一切都得放到台面上来，管控局让他吸收某种信息素时，才能被动吸取，没让他干活时，信息素就别碰。
李南柯费劲千辛万苦打入管控局进入研究部，为的就是稳定的信息素来源。
现在就像是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要上垒了，结果发现对方不仅是个男人，而且还特么穿著金属贞操裤。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来都来了，即使是知难也得上，即便穿著金属贞操裤，撬也得给你撬开！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核心实验室。
李南柯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白大褂、胸口挂著马克笔的白发老头，亦是教学梦境中出现过无数的‘怪人教授’。
除了怪人教授外，还有几位研究员正在摆弄仪器，但眼神都偷偷往他瞄来。
不用姜磊介绍，李南柯主动上前问候道：“主任好。”
带著金属圆框眼镜、皱纹深刻的弗兰克淡淡应一声：“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间实验室里好好看、好好学……万象系的天赋虽然不错，但你需要学得还有很多。”
好好看好好学的意思就是打杂，弗兰克显然不准备让他这么早的接触禁忌物。
姜磊在一旁解释道：“主任的意思是，实验室有各种规章制度，与禁忌物接触不能马虎，一切都要按照标准流程来走，否则受到危险的不仅仅是自己，还可能会波及到其他研究员，所以要先好好看、好好学。”
李南柯眉头一挑，话到嘴边却成了：“全听主任安排，我会认真学习的。”
“姜磊，你带他认识一下团队成员。”
弗兰克的核心团队的成员有八人，包括姜磊在内基本都有高级研究员的职称，属于管控局C级人员，核心团队有额外的身份等级加成，算是C+级人员。
当他们晋升至B级的研究导师后，就可以‘出师’单独带领一间实验室了。
团队中的成员对李南柯态度都比较和善，没有出现什么一上来就莫名抱有敌意的场景。
这不仅是因为万象系天赋出众，他日后的成就必定会很高，也是因为从根本上来说，李南柯跟这些研究员不是一个赛道的。
他身为半路出家的人员，不管再怎么学习专业知识，都难以追上这些根正苗红的研究员。
李南柯能进研究团队完全是因为万象系，该种天赋能用类似开挂般的行径，吸收各种禁忌物信息素，并根据信息素直接分析禁忌物的特性与各种信息。
相当于别人是努力钻研的数学家，解题的草稿纸能堆成厚厚一摞，而他是一上来就翻参考答案的学渣，写完一个‘解’字之后直接把答案填上。
你别管解题过程怎么样，你就说答案对不对吧。
面对这样的人，你跟他竞争个锤子？
而且李南柯也很会来事，半点也不提万象系的天赋，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不多时就跟团队里的几人熟络起来。
“主任，你看吧，根本不用你操心，小李这样从安全区一步步爬上来的人圆滑的很，比咱们这些整天呆在实验室里人更懂人情世故，不会做出什么冒失举动的。”
弗兰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姜磊走出实验室大门。
姜磊拍著胸脯保证道：“而且这不是有我在么，主任你就放心好了。”
弗兰克想了想道：“你找个机会，把禁忌物的三号研究报导丢给他，看看他能不能琢磨出点东西来。”
弗兰克看过资料，知道李南柯这样的民间超凡者，冒著生命危险前去A91安全区就是为了获取信息素突破自身，也知道李南柯已经吸收这次禁忌物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主要作用是帮助超凡者在遇到修炼瓶颈时，利用与自身超凡力量相匹配的信息素来快速突破瓶颈，因此在管控局内有一些信息素会以奖励的形式发放给内部人员。
但由于信息素不可再生，且带有信息素的禁忌物数量远少于超凡者，这使得信息素常常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成为了一种高级奖励，所以管控局对信息素的监管极为严格。
“如果他的表现令人满意，我就算专门调一件禁忌物过来，给他吸收信息素也不是不行。”
姜磊忍不住又开始酸了：“主任，我的超凡力量‘真视’也快处于瓶颈期了，您能不能也给我一些信息素？”
弗兰克扫了他一眼，背过手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你的超凡力量太罕见，我调不到同类信息素。”
第59章 研究报告
姜磊回头走进实验室，发现李南柯已经套上专用的实验研究服，在高级研究员玛丽身旁打下手，仔细听著玛丽的讲解。
玛丽是团队中唯一一位女性研究员，三十出头的年纪，或许是因为李南柯长得比较讨喜，玛丽正笑眯眯的为他讲解各种设备的使用方式。
临近中午饭点的时候，李南柯正要与几位研究员前辈一起去餐厅，却被姜磊悄悄拉住。
“小李，帮我个忙。”
姜磊将他拉回实验室，带到一台光脑前，打开文档道：“弗兰克主任要求团队里每一个人，都出具一份关于禁忌物的研究报告，我写了一份，但感觉不对，没敢给主任看怕挨骂。”
“你不是有万象系天赋么，又从A91安全区回来，应该已经接触过禁忌物了吧，帮我参考参考这份报告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南柯狐疑的看他一眼，姜磊这人虽然平时玩的花，但在学术研究方面却极其认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要小抄的行为。
两人关系熟络，李南柯也就直来直去道：“姜哥，这是主任的要求？”
姜磊一怔，摸著鼻子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这确实是主任吩咐的，完成之后有奖励。”
说著，他悄悄轻声道：“主任准备专门调一些信息素给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也别对外声张，不然别人会眼红的。”
李南柯精神一振，立即来了兴致。
弗兰克主任表面上严肃，但就像巴斯蒂安说的那样，只要他表现出足够认真的学术钻研精神，主任就是一位很好的领导。
至于研究报告……作为已经通过‘耀斑计划’的他，对于这次的禁忌物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虽然他的万象系天赋是假的，但能通过吸收信息素进入相关梦境，并熟知该禁忌物特性倒是千真万确。
关于信息素，学术界主流的说法是信息素为禁忌物的伴生物质，而非核心物质。
首先不是所有禁忌物都具备信息素，一些禁忌物自诞生之初，就没有信息素的伴生，但依旧具备各自特性。
其次，具备信息素的禁忌物大多都与其本身的信息素，呈伴生关系或共生关系。
一些等级较低的禁忌物如果被吸收完全吸收了信息素，本身的特性就极可能消失。
就如李南柯在A91安全区吸收人造卫星碎片的信息素，‘仿制构造体’本身等级不低，但作为其外壳部分的人造卫星就比较低级了，因此吸收后就沦为一块废铁。
而一些强大的禁忌物，即使完全吸收了信息素，也只会稍稍受到影响，依旧能保持其特性。
但通常而言，强大的禁忌物也代表著极度危险，其信息素不是跟药剂一样随意就能拿出来吸收……
李南柯坐到光脑前，开始浏览‘构造体’的研究报告。
才看来了一会儿，就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姜磊心中一跳：“小李，怎么了？”
“禁忌物报告里的什么共模电感、差模电感、EMI滤波，还有关于畸变体的什么顺式作用元件、单核苷酸多态性，这些字我认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姜磊一拍脑门道：“是我疏忽了，这些是给专业人士看的，我把研究报告翻译成人话给你听。”
“禁忌物主体现在在收容中转站，我们团队只拿到了一些外部碎片。”
“根据现有碎片分析，该禁忌物具有电磁干扰特性与脉冲特性，和作用在细胞层面的复生重组功能，以及相当于小型无限能源的作用。”
“另外我们还发现了它具有电磁信号的超距通信能力，只是这种超距通信作用尚未被激活，我们无法得知该能力的激活条件是什么，以及通信目标与地点。”
“小李，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番话把李南柯整沉默了。
难怪说科学家的求知欲是最可怕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换取知识的后果与代价是什么……或许他们知道，但朝闻道夕可死。
为了追求真理而死是顶级科研人员独有的浪漫？
李南柯是见识过行星级畸变体有多恐怖，人联已经作死翻车了，现在现实世界也在研究构造体……
见李南柯陷入沉思，姜磊继续道：“之前管控局也得到过类似具有通讯功能的禁忌物，并对某些相对安全的低级禁忌物进行了可控激活，但无论是生物信号，还是物理信号，都漫无目的飘散于外空间。”
“禁忌物信号本身具有定向机制，但在我们的世界，似乎完全无法发挥出来。”
“这次碰到的禁忌物，由于爆发了二次灾难，现在评级由‘危急级’上升为‘祸乱级’，距离可激活的安全等级差很远，虽然不会尝试激活，但搞不懂总觉得很遗憾。”
李南柯沉思半晌，忽然就释然了。
危机管控局自成立以来，镇压平息过多少次禁忌灾难，外界不守则爆发的禁忌物有很多种都能让世界毁灭。
而至今现实世界还好好存在著，就说明管控局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也说明管控局掌握的高端力量足够强大，无论是超凡者还是已有的禁忌物。
他现在的想法有种乞丐担心皇帝吃饭会不会噎死的可笑。
再说了，管控局也不是只手遮天的一言堂，李南柯听说有一个独立的监管部门名为‘伦理道德委员会’，就是专门阻止一系列作死行为的。
“姜哥，你也知道我吸收了禁忌物的信息素，心里隐约有一个答案，我根据答案尝试反推过程，得到了一些思路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
姜磊道：“没事没事，你只管说，大家集思广益嘛，做研究的最忌讳闭门造车。”
“那我就说说我自己的想法，全当是抛砖引玉……”
李南柯想了想道：“姜哥，咱们因为不缺能源，可能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如果咱们世界没有什么超凡力量，也没有其他禁忌物，而是就只有这一个禁忌物。”
“在人类处于低级文明时，当我们发现了这种可以产生无限能源的造物，我们会怎么做？”
姜磊不思索的道：“当然是彻底研究禁忌物的机制原理，并源源不断的复制这种无限能源，毕竟单个禁忌物的能量输出功率是有限的。”
李南柯接著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当禁忌物成为人类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后，它就会制造大量畸变体，甚至由于复制了大量禁忌物，它的能量等级会提高，并催生出更强大的畸变体。”
“这种畸变体的强大可能远远超乎我们的想像，至少是能够摧毁人类的低级文明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宇宙之中不止我们人类一种文明，其他文明在陷入能源危机后，都会遇到同样的禁忌物，并做出当下最优的选择，结果被禁忌物毁灭世界，产生了数量极多，并且极其强大的畸变体。”
说到这，姜磊茅塞顿开：“超距通讯就是用来呼唤其他的强大畸变体，防止当前世界的畸变体产生意外，无法毁灭该文明……”
“足够强大的脑洞，而且听起来没有什么逻辑漏洞，是一种很合理的推测。”姜磊竖起大拇指道：“也很像是高等文明摧毁低等文明会使用的手段。”
“这就是万象系直接获得答案，反推解题过程的强大天赋吗？”
姜磊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实验室角落的摄像头，随即勾著李南柯的肩膀：“小李，前途无量哦，等著来自于主任的奖励吧……”
“走，我们吃饭去。”
第60章 痛苦荆棘
淅沥雨点拍打黑色伞面，雨水顺著伞檐滑下，滴落至阴暗小巷地面，融入发臭的积水潭，荡起层层涟漪。
李南柯收起伞，抬头遥望巷外的夜空，远处高楼林立、霓虹鲜艳璀璨，而面前就是卷帘门紧闭的老旧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