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神秘学使用指南 第367节

  它的特殊和之前一些难以解释的未解之谜有关吗?

  林安用变色龙的尾巴挠了挠下巴,没有掌握更多情报前,他不想贸然对这个古怪的东西出手,而且暴君的挑战书和乌班吉国的军队是两把利刃,他必须先解决入侵的外敌。

  记住村庄的位置,以后再来吧。

  正思考着,一滴温热的水落在林安的头顶。

  林安抬头一看,霍珀教授眼眶微红,竟情不自禁地落了泪,他再转过视线,原来是那名五年来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男孩,忽然伸出双臂抱住了夫妇二人。

  两人如遭雷击,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男孩紧紧搂进怀里,仿佛多年前的清晨,他们拥抱走上校车的儿子那样热烈。

  林安转动着变色龙的眼珠,看向天边破晓的弧光。

  逐渐淡化的星辰和月亮后方,实际上隐藏着更多令人惊奇的事物,他就像立在一座荒岛,被苍茫大海所困,好在他知道了以后该做什么,那就是用神秘的知识填出一块块陆地。

  清晨到来时,霍珀夫妇回到了村庄,男孩也没什么变化地靠回草垛旁,双眸无神地看向远方。

  陆续起床的世界树众人和霍珀夫妇打着招呼,两人见到恢复人身的林安,不卑不亢地笑了笑,就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你要走了吗?”霍珀教授压低声音,“无论如何,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新的研究课题。”

  “世界神秘百花齐放的幻想,自然宇宙无穷无尽的奥妙,使人类的大脑永远不会缺少新鲜的营养。”

  林安一边剥开一根硬邦邦的大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不久后还会再见。”

  “咚!”

  坎土比和科菲将从村民处交换的补给搬上后备箱,越野车往“恶名昭彰”将军埃内斯特·万巴坐落于村庄东北方向的营地开去。(本章完)

第369章 黄房子

  天气热得一如往常,掉漆的越野车奔驰在荒野中,犹如参加一场八十分钟的世界级摩托车大赛,翻山越岭,横越峡谷河床,闪避着大树、矮树丛、长颈鹿和突然冒出来的蜜獾。

  随着车轮的前进,半死不活、一望无际的草丛出现了一条被人为踩出来的道路,一般来说,这意味着前方就有一处村庄或城市了。

  看了眼路面“秃顶”的程度,林安觉得他们大概率是走对路了。

  又过了将近两小时,科菲开始频繁地擦刹车,不仅是因为没有修缮的泥巴路格外湿滑,而且随处都可以碰到三三两两的闲人,他们头顶藤编的篮筐,里面装着果实或者树叶。

  越野车路过时,这些人投来警惕又排斥的目光,但没有多做什么,林安刚想闭目养神,“乒乒乒”的枪声响起,仿佛有人在远处放了一串爆竹。

  “我靠,Débrouillez Vous(随机应变者)!”

  坎土比大骂一句,这词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仗着拥有枪支、拦路抢劫的士兵或者土匪。

  “嘎吱——”

  科菲一脚刹车,车轮发出有些刺耳的叫声,坎土比将脑袋探出窗户,双手做出祈祷的手势,双眸微微闭上,一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仿佛导弹般从天而降,径直砸中躲在树后的几人。

  “轰隆!”

  硝烟弥漫,火焰熊熊燃起,树干发出不敢重负的断裂声,几个灰头土脸的人从后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刚看到越野车,他们不约而同地扑通下跪,将手上的枪放在面前,嘴里高呼着地区性的方言,估计是在说“投降、投降”之类的求饶。

  坎土比和梅尔也持枪下车,双方均来自不同的部落,因此语言不通,交涉一番,其中有个投降的士兵灵机一动,拿出一只脏兮兮的皮革徽章,不停比画让他们读上面的彩色图案。

  “伟大乌班吉国的万巴将军一级军队长。”

  歪歪扭扭的法语证明了这几名士兵的身份,坎土比和梅尔对视一眼,前者缴了他的枪,后者将徽章拿给车里的傅斌。

  “这个万巴就是你提到的埃内斯特·万巴吧。”林安观察道,“看来我们离你那位同窗的管理范围不远了。”

  “一级军队长……就这几个抢劫路人的歪瓜裂枣,属实是太抽象了。”傅斌把玩着柔软的皮革,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说好乌班吉军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者之师呢。”

  “即便如此,班图的军退依然节节败退。”

  “感觉把我祖国的气象局拉出来,都能把我老同学的军营犁一遍又一遍。”傅斌收下徽章,对梅尔说,“你让那些人给我们带路。”

  被剥光武器的逃兵们战战兢兢地赤脚往前走,越野车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几辆中巴车擦肩而过。

  大约三个小时过去,路面逐渐平整,但不知为何来往的人却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位于道路左侧的铁丝网,隐约能从网格间看到后方坐落于草原东南侧的镇子。

  逃兵们停下了,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瞭望塔,示意里面驻扎着乌班吉的军队。

  “我在车上等你们。”林安向傅斌等人打了个手势。

  三名新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思考之情,但他们没有多说什么,押着逃兵靠近瞭望台,当他们靠近到约莫十米左右的时候,几个枪口从洞里探了出来。

  坎土比不甘示弱地用手枪顶了顶逃兵的腰窝,示意他们交涉,谁料这些士兵却汗流浃背,支支吾吾,原地踏步。

  “怎么,你们不认识吗?”梅尔疑惑地说。

  “切,大概率。我猜他们要么是逃兵,要么是捡了尸体的装备,然后把它们说成是自己的。”坎土比翻了个白眼,抽回顶着逃兵背部的枪,“滚吧!”

  两者虽然语言不通,同一语系有些发音类似,逃兵们立刻踉踉跄跄地四散而逃,谁料下一刻,瞭望台上响起枪声。

  “乒!乒!乒!”

  子弹穿透士兵们的身躯,大部分打在地上,尘土飞扬。

  里面的士兵用一口不怎么标准的法语大吼道:“军营重地,不许乱跑!待在原地不许动!”

  “来者不善啊。”傅斌背起双手。

  “你才是来者。”

  一个雌雄莫辨的机械音响彻耳畔,傅斌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地回头查看,却见绿色的数据缓缓铺开,遮住了越野车的图案,仿佛迷雾。

  “放心,我是【护林人】,我正在看着你们。”

  自打配备了同步传声功能后,林安不仅能远程写出代码,还能用合成的声音读一遍这些代码,达到“无限蓝牙耳机”的作用。

  转动【上帝的独眼】,它的范围笼罩了整个兵营,乌班吉军队的情报一览无遗,大大小小的帐篷铺在地上,大概是里面挤满了士兵,总之不少人躺在帐篷外侧,正在打着瞌睡。

  不过,林安这次不来杀人放火的。

  他的视线转向军营的尽头,那里有被铁丝网拦住的地方,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一道天然屏障,围住了位于中心地带的栋浅黄色大房子。

  林安估摸着这个军营属于班图国的军队,大帐篷是原来就有的,小帐篷是临时搭建的,那个黄色房子则是军官们的住所。

  他转回视线,瞭望台上的士兵已经下来把傅斌等人围了起来,双方正用法语叽叽喳喳地沟通。

  一名士兵跑向了黄房子,十五分钟后,他去而复返。

  “将军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士兵用当地土语和同伴们嘀咕几句,他们脸上闪过几丝不可置信之色,不情不愿地放下武器,爬回了瞭望台,只留下那名士兵带路。

  “汪汪汪!”

  黄房子的前面有两只条纹状的猎狗在门口来回踱步,模样消瘦凶厉,一见到陌生人就龇牙咧嘴地叫起来。

  林安凑近一看,那不是狗,而是土狼。

  领路的士兵上前想阻止土狼,它们却越叫越凶,恨不得扑上来撕咬众人的脖子,但坎土比刚捋起袖子,它们一下子全部噤声了。

  “小畜生,这就怕了?”

  “你好,请不要伤害他们。”下一刻,一个声音从铁丝网另一侧响起,“将军说感谢你来了,请进。”

  推开铁门埃内斯特·万巴的军人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姿态端正,和一路走来见到的士兵属于两种精神面貌,应该是“恶名昭彰”将军的心腹将领。

  终于遇到了一名素质还行的士兵。

  林安略微观察,对傅斌说:“这家伙不是神秘者,不过房子里探查到了属于‘柯默思’的气息。”

  “那我……”

  “来都来了,你就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远程操控【燃烧之镜】支援的。”

  “好、好。”傅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声用中文嘟囔道,“护林人,你简直像个无良的系统一样,压榨倒霉的宿主。”

  听懂意思的林安嘴角抽了抽。

  回旋镖元年是吧,系统竟是我自己。

  见傅斌低声自言自语,那名军官又说:“请进,不用担心将军的小狗,它们不会伤害你们。”

  “小狗?”傅斌喃喃着,缓步前进,看到主人的土狼趴在一旁,在一行人经过时并不怎么理会。

  军官带着一行人走进铁丝网后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个小型的农庄,许多百姓打扮的人正在辛勤工作,几头婆罗门牛和伊苏拉鸡跑来跑去,到处都飘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牲畜臭气。

  但当军官推开门时,林安从众人的表情变化中察觉到黄房子里的味道还算不错,房子的抵着铺着抛光绿色水泥地板,刷着蛋壳白墙面,和外面的荒芜贫瘠形成了强烈的割裂感。

  军官带着几人穿过走廊,推开一扇门。

  林安打量四周,客厅里窗明几净,窗前挂着黄色窗帘,墙面装饰着各种野生动物的装框相片,东侧墙边有个大型书柜,有着丰富的藏书、立体音响和卡带,茶几正中央摆了孔雀石棋盘和骨制棋子。

  一名穿着深绿色军装的男子缓缓侧过身,他留着干净利落的板寸,眼白和牙齿像是象牙一样闪闪发光。

  “王——埃内斯特·万巴将军?”傅斌有些紧张地说,“你好。”

  “你好,你是?”将军迟疑地说着蹩脚的中文。

  “我叫傅斌,我们以前住一个宿舍楼……你还记得我吗?”

  “哦,当然了,傅斌兄弟。”将军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变得真黑啊!我差点没认出来。总之,我已经从士兵那里了解了你们的情况。请随意坐,别客气。”

  四人坐在沙发上,门被推开,一名端着茶盘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袭整洁利落的蓝色洋装,头上包了一种叫“chitenge”的红色花布。

  “真高兴我们终于见面了。请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用太拘束。”将军笑盈盈地说道,他指向倒茶的女人,“这位是我的妻子,伊亚洛哈。”

  傅斌微笑致意,她也抬起头,回以灿烂的笑容,她说话时带着轻柔的异域腔调,有种说不出的蛊惑感。

  “请坐,朋友。”伊亚洛哈倒起了茶,“你要加牛奶和糖吗?”

  “不用了。”傅斌下意识地说。

  “这是很健康的喝法。”女人转向落座的其他人,“你们需要牛奶和糖吗?”

  坎土比和梅尔见对方没有什么恶意,七嘴八舌地点起了饮料,只有科菲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傅斌的表情,因为某一瞬间,他的眼皮明显跳了一下。

  原因无他,只因林安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这个女人……来者不善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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