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区域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圆形的金字塔，内部三层从上到下分别是最初林安抵达的、阴暗简陋的走廊和房间、执事们休息的圆形大厅、以及独属于约书亚的总控制室。
外部共有两层，底部和圆形大厅平行，几十名员工在里面走来走去，收拾着东西，再上层和控制室平行，摆放着各式各样待机的机器人，光点一呼一吸，似乎正在充电。
操作它们的按钮也在控制室，但林安不想轻易尝试，没必要为了开高达搅乱难得的总部探秘时间。
他身处空无一人的“智慧”区域最高层，圣安尼洛夫基金会的许多秘密都将在此地揭晓！
结合回忆和观察，林安一边思考，一边在控制室的档案里探索。
尽管得到了控制室的使用机会，他发现系统里许多机密文件上着电子锁，不断把林安难倒在第一道密码上面。
不知道约书亚会给这些文件设置什么密码。
探索期间，林安也离开了座位，在控制室里四处渡着步子，看看能不能像密室逃脱小游戏似的找到关于密码的线索。
LED屏幕并非直接铺满了地板和墙壁，它和实质空间隔着一层特殊的透明材料，只是利用景深制造出近在咫尺的错觉。
遗憾的是，林安没找到任何和数字有关的提示，倒是翻箱倒柜时发现了几把钥匙。
他做尽尝试，终于幸运地打开控制室其中一个上锁的柜子，里面藏着不少有用的纸质文件。
除此之外，因为约书亚初来乍到，控制室没有保存多少圣安尼洛夫基金会的绝密资料，云端又要密码权限，林安上不去。
他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约书亚本人从世家带来的些许资料。
尽管大部分都上着好几道密码锁。
林安不敢盲打密码，生怕错误次数太多，系统报警，只得谨慎地搜存着保密权限较低的信息。
经过整整一夜，他搜集到了控制室所有不设密码的电子资料，将它们整合到了一起。
利用碎片化的信息，林安拼凑出约书亚、督察组和基金会行为规则的真相。
“我们并不孤单。”
档案开头的第一句话就勾起了林安的兴趣。
第139章 “我们并不孤单”
首先，“柯默思”是一颗和泰坦星处于不同维度的天体，无法被泰坦星的科技捕捉，疑似存在于当前宇宙外的另一次元。
根据约书亚的记载，“柯默思”来自一个完整星系，它围绕着一颗拥有巨大能量和质量的恒星天体公转。
“柯默思”是该星系最外围的、类似太阳系“海王星”的行星。
约莫4500年前，由于未知原因，一种脉轮Chakra打通了两个毫不相干的次元通道。
脉轮是振动能量矩阵vibrational energy matrix的节点，天体的能量流从那里出入，和其他次元的实相相连，导致在茫茫宇宙中的柯默思突然连接到了泰坦星所处的坐标。
每当柯默思围绕巨大恒星公转的轨道抵达指定位置时，连接通道将导致该星系散溢出的气体和光亮，波及到疑似在平行次元的泰坦星。
这种公转有一定周期性，林安查到的资料中没有详细记载，但大概率并非系统口中的4000年一度，而是更短时间，疑似间隔1000年左右。
和之前艾娃夫人提到“没那么久”相互呼应。
海王星的公转年为164.8泰坦年，假如“柯默思”4000年完成一次公转，难以想象它所在的星系应该庞大成什么样子。
不过，倒也不确定那个宇宙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否和这边一样……
当柯默思的星轨抵达特定位置时，位于两个次元之间的脉轮将被激活，制造双向散溢的能量流，让那边天体的能量倾泻而来。
没人知道该通道的位置，它的作用也非常不稳定，除了最初的全面开启，后两次全是半开合状态，以至于泰坦星人掌握神秘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种脉轮也有双向磁场的特性，泰坦星也能用引力影响到柯默思。
后两次因为觉醒的神秘者寥寥无几，神灵介质及辐射源屈指可数，泰坦星对于柯默思的吸引减弱，该通道便很快关闭。
换句话说，每次公转到了特定位置，柯默思的能量就会散溢到泰坦星，但维持两者通道的未知节点时强时弱，只有4500年前和今天才出现扩散到全世界，波及每个人的全面辐射。
其他两次的星轨重叠时，唯有部分人觉醒了神秘，且神秘术效果微弱，手段繁琐，效果持续时间非常短。
觉醒的神秘者越多，通道打开的幅度越大，柯默思的散溢越强。
对于这个概念，林安的理解是这样的。
当越来越多的人觉醒神秘，并提升辐射值、使用神秘术时，泰坦星的质量和引力越大，节点脉轮的磁场越强，导致柯默思的能量流更多地传入泰坦星，形成无限循环。
在约书亚的记录中，能量流的散溢将导致辐射值的“上限”提高。
怪不得他信誓旦旦地认为在2036年，人类的辐射值无法超过一定阈值。
原来不光是当时柯默思的星轨没有抵达最佳位置，泰坦星的脉轮尚未完全开启，柯默思的能量流不够庞大、精纯。
再天赋异禀的神秘者，也被限制在了特定指标之下。
林安想到一个更接地气的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仙路已断”吧。
每个时间段的辐射值都有上限。
该上限将随着泰坦星的引力、脉轮的磁场增强和通道的打开渐渐提升。
时间来到2038年，星轨靠近，通道扩张，不仅是觉醒数量增加，林安遇到的神秘者辐射值也有显著提升。
但他们仍旧被压制在某个临界点。
哪怕自称将能量玩弄于鼓掌、不幸觉醒了怪谈级神秘的艾娃夫人，她的辐射值也没有达到100%。
大致掌握了柯默思、次元的双向通道和能量流的概念，林安总算理解了这名督察组组长的做法。
受到约书亚的管理，基金会严格控制神秘者的诞生，并定期“清理”已觉醒的神秘者，制定通缉名单，制造不同立场，让官方和自由派神秘者互相消耗。
这样一来，就算柯默思和4000多年一样让能量流波及到全世界，约书亚也能尽量将通道压制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东拼西凑的资料显示，大约2年后，也就是林安所处的2038年年中，一场灾难即将降临。
“灾难”的原因……是机密。
林安打不开任何记录它的文件，只能阅读和其相关的普通资料，艰难地寻求真相。
鹿子哥和鼠子姐给他看得幻象应该就是这场灾难，回到现实以后，不妨旁敲侧击地问问它们。
总之“灾难”和柯默思的脉轮有关。
约书亚之所以不择手段地压制神秘者和认知科莫思的人数，是因为这样能够有效遏制住辐射值上限，把“灾难”造成的危害和伤亡降低到最小。
哪怕5年后柯默思和泰坦星的星轨处于最佳重叠的位置，辐射值上限也因能量流的散溢限制，无法达到100%，甚至更低。
尽管未知节点的变化终将让辐射遍布全球，约书亚计划的最佳结果是，70%的人不知道自己觉醒了神秘，柯默思的星轨就已远离泰坦星。
旧秩序得以幸免于难。
为了达到目标，约书亚不介意波及到从未犯法的平民百姓。
在他看来，如果必须杀死1百万人缩小脉轮的扩张，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这群人的死刑，至少能保护好剩下的3.2亿人。
“这都是为了挽救人类的未来。”
约书亚血淋淋的决心，通过闪烁的电子屏，尽数呈现在林安的面前。
“我的战斗并不真的因为我渴望权力和金钱、不是我想当鹰国的无冕之王，或者方便人们在史书上给我安上伟大的称号，而是抵达更高的善——不惜代价。”
林安无意批判约书亚的行为，只是读着读着，他想起了另一个组织。
黎明协会。
他们准备将柯默思的概念普及到鹰国的家家户户，甚至想要发展出一套正规的、合法的、流水线化的教育和福利体系。
在黎明协会的管理模式下，驾驭神秘成为日常的时代即将到来。
假如约书亚是为了压制次元通道的扩张，黎明协会赫然是想尽可能地打通泰坦星和柯默思的脉轮，无限制提升辐射值上限，直到该数值达到他们满意的程度。
这又是想做什么？
约书亚的想法和手段虽然“斯巴达”了点，至少林安勉强可以理解他的逻辑。
与他相比，黎明协会的真实目的笼罩着着一层更浓重的迷雾。
想到古代的神话，林安的嘴角抽了抽。
引力、磁场、脉轮……信仰之力？
黎明协会该不是要“造神”吧。
希望是我想多了，否则说不定让约书亚掌管鹰国的官方神秘者协会更好。
至少那个斯巴达狂热粉在以扭曲的方式关心着人类存亡……
和迪特里市的三大派系一样，无论是督察组或黎明协会都是比烂大会，各怀鬼胎。
唉，来都来了，杀都杀了，再复活约书亚也不现实。
抛开灰暗的猜测，林安整理着剩余的资料。
他很想知道“脉轮”到底怎么打通的。
泰坦星已存在了数亿年，上古时代为什么没有和柯默思所在的次元链接呢？
偏偏在人类文明发展起来的5000年左右时，忽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链接两个次元的通道？
更大胆的猜测一番，上古时代的智慧生灵亦被柯默思投射，只是由于该文明和记录被毁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证据。
久的疑惑被解答，林安却产生了更多挥之不去的思考。
为什么只有人类才能被柯默思辐射？
为什么动物和植物毫无影响？
为什么不同的人会吸引不同的“神灵介质”，及辐射源，生成不同类型的概念，从而可以用不同的方式驾驭这些能量流？
以及，神灵介质为什么和性格、思想和行为息息相关？
林安的问题没有在约书亚开放的资料中得到解答，他只找到了一页非常模糊的书信记录。
华丽的花体字和约书亚本人的字迹截然不同。
“这颗星球孕育了一个高级文明，它的住民是来自独立平行的进化产物。”
“四千多年前，‘柯默思’一方主动催生了双向脉轮，或许是为了和处于太阳系的另一文明取得联系，或许……然而……”
“不，亲爱的约旦，根据现有理论体系，只能接受……我们掌握了许多信息，对于柯默思的法则和认知，还有很多问题依然悬而未决……”
寥寥几笔，信件戛然而止。
林安将纸张对着光，看见了被刻意抹去的签名。
——你的表姐，尼利。
她是迦南世家的成员之一吗？
记住了她的名字，林安将所有文件推到桌面的一侧。
“柯默思”疑似是外星文明的杰作……
林安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仰起头，望着逐渐崩坏的教堂影像，消化着新的信息。
震惊之余，他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