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道尖锐如刀锋的视线盯紧他，江豫就知道，一旦他说错一句话，施耐德真的有可能会开枪。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我最近在图书馆有了新的发现，他们对任务情况缺乏了解，我不希望有同伴因为这样的疏忽离开我们。”
施耐德没有放下枪，屋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一旦在这个距离享受一发航炮一样的子弹，他必死无疑。两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对视着，过了大概一分钟，施耐德突然放下枪冷冷的道。
“说说看，如果你没办法说服我，你应该知道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还记得您的猜测吗，诺顿将整座山凿空作为模具，把铜浆从山顶灌入，形成了完整的青铜城。”
施耐德放下枪，摘下面罩，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草，熟练的为自己卷了一根，点起来。袅袅上升的烟雾之中，他点了点头，眼神似乎追忆着什么。江豫继续道：“诺顿的全称是青铜与火之王，青铜也会受他的权柄影响。而他又是所有龙王之中，炼金术最为卓绝的一位。”
施耐德吸烟的动作停了下来，浑身冒出冷汗，他已经知道江豫的意思了。但那种不可思议的规模真的有可能做到吗？可能！龙王本身就是无法以常理判断，不可思议的生物。
他刚刚坐在椅子上，又立刻弹了起来，大幅度的动作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就像腐朽的锯子锯木头的声音。施耐德甚至顾不得江豫还在场，立刻拨通了昂热的电话。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那个温和如绅士的声音再次传来：“施耐德？我们的年轻人是把学院炸了么？需要你们这么频繁的联系我。”
施耐德深呼吸了一下，尽管这个动作让他非常痛苦，但他还是努力抑制住撕心裂肺的咳嗽，坚持道：“校长，有最新发现，夔门计划需要暂停。”
涉及到屠龙的情报，昂热立刻严肃了起来，短短一秒之内从一个温和儒雅的老绅士变成了手握千军的统帅。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给我一个理由，如果我们慢上一步，潜入的就可能是其他人。”
施耐德扯着那恐怖的呼吸声努力调整状态，昂热耐心地等待着，十几秒之后，施耐德才继续说道：“青铜与火之王是最擅长炼金术的龙王，所谓的青铜城可能并不只是由青铜铸造而成的城，它可能是一座活城！”
第149章 夔门计划
在进入之前，执行部的成员已经尽可能详尽的将白帝城的一切都了解过，他们甚至知道白帝城的门是炼金术制造的活灵。他们带上了那个婴儿，他的言灵是钥匙。
钥匙的言灵能够打开世界上所有的门，甚至一切被冠以门的名义的东西。他足以帮叶胜和亚纪进入白帝城，却无法影响这座活着的城体内不断变化的路径和机关。
通话另一边沉默下来，似乎是昂热在重新安排，大概三分钟之后，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施耐德看了一眼江豫，又道：“是楚子航发现的这些，他向我申请加入夔门计划。”
昂热沉默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问“楚子航”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而是应允下来。施耐德手中的烟早已熄灭，他挂断了通话，剧烈的咳嗽起来。江豫没有率先说话，只是笔直的站在那里等待。好一会之后，施耐德才冷冷的开口道。
“去准备吧，执行部有人会送你过去。任务结束，记得补上详细的报告。”
江豫点头应下，转身径直离开。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雷厉风行的人，并不会有太多的拖延。施耐德也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作风，倒不如说执行部全员都是这个作风。
江豫回到宿舍，开始收拾东西，但看了一圈他发现需要自己带的东西很少。武器会由装备部提供，任务详情会在路上交给他，他只需要带两套衣服而已。所以只有短短五分钟，他就已经收拾好了一切，等待执行部为他安排的行程。
看似只是为了拯救叶胜和亚纪，可一旦成功，一切都会被改变。康斯坦丁不会被带回学院，入侵学院的行动也不会付诸实现，老唐不会在这里觉醒记忆成为诺顿。
如果这是路鸣泽的一盘棋，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掀了棋盘。无论下棋的双方是谁，当他们都无法确认事情的下一步走向的时候，江豫就已经成功了。
手机突然亮起，信息提示代表着诺玛的通知，卡塞尔到三峡水库的行程已经被安排妥当，他只需要带上自己的行李。
……
长江三峡水库，或者叫“夔门”。
江豫站在摩尼亚赫号的甲板上，曼斯教授和昂热校长都站在那里，水面一片平静，倒映着蓝天和巨大的船身。如果不是为了屠龙而来，这里称得上是非常好的景色。
昂热的胡子花白，穿着整洁得体的西装，如他温和的话语一样，表现得像个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可江豫知道，那看似苍老的身躯下蕴含着何等不可思议的力量。
“校长。”
昂热笑着点了点头道：“果然学院的未来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让路了。”
江豫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幸亏曼斯教授及时上前问道：“具体的信息施耐德已经发给我们了，你想要参与下潜的任务？”
江豫点了点头道：“我希望单独一人下潜，请不要给我安排搭档。”
曼斯教授脸色有些严肃，深潜是非常危险的，尽管他们这些混血种体质不俗，但在水下需要克服的不只是环境带来的影响，而是心理。
在那种大部分人类足迹几乎不可能达到的地方，和外界的联系只靠一根信号线，人的心里的孤独会被无限放大，下意识的产生被世界抛弃的恐慌感。江豫想要申请单独下潜无疑是不符合规矩的。
但昂热抬手制止了曼斯即将说出口的话，他盯着江豫看了一会，突然温和的笑了笑道：“既然我们的学生有这样的信心，不妨交给他试试看。”
曼斯教授犹豫道：“可是这不符合应有的规矩，一旦在水下出事，我们根本来不及救援。”
昂热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的回答道：“如果青铜城里真的还存在着活蹦乱跳的龙王，两个人下潜也依旧是送死。龙王是不会和你讲规则的，要懂得变通。”
曼斯诧异的看着昂热，在场的所有人里，没人比他更清楚格陵兰冰海对昂热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他一度以为昂热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而昂热只是对着江豫道：“这次回来，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江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在卡塞尔也并不是没有学习过深潜需要注意的事项，并不需要临时的训练。叶胜和亚纪都完好无损的站在旁边，如果江豫的提醒晚那么几个小时，或许现在传来的就是他们的死亡讯息。
叶胜对着江豫点头示意，虽然他已经毕业并且加入了执行部，但对于这个师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主动说道：“我会使用蛇为你确定白帝城的位置，钥匙的血样也已经准备了两份。”
他的言灵是“蛇”，它们平时栖息在叶胜的思维深处休眠，一旦被唤醒，就是最有力的斥候。用科学的角度解释，蛇是一种生物电流，而以龙族崇尚力量的解释，它们是叶胜降服的奴仆。
亚纪心领神会的托住了他的肋下，叶胜回头轻笑了一下，整个人就失去了力气。使用蛇会让叶胜的本体变的极其虚弱，连站立都难以保持，亚纪一向是他的固定点。
在优良的导体中，蛇的传播速度会更快，在如此庞大数量的水体上方，半径五公里的范围内都在叶胜的探查之中。
三峡水库最深的地方足有三百二十米，但这点距离不足以限制“蛇”。叶胜的意识被转移到了“蛇”的身上，他双目亮起淡金色，面色死灰，体温下降。亚纪并没有慌乱，这是使用“蛇”的正常情况。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叶胜突然一阵颤抖，眼神中的淡金色消失不见，虚弱的喘着粗气。他取消了“蛇”的使用，勉强抬起头对着江豫道：“在水底向下四十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块庞大的金属，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白帝城。”
曼斯教授皱了皱眉，水下四十米和陆地上的四十米完全是两个概念，他没办法保证一个人能在水下快速挖掘四十米进入白帝城，哪怕这个人有着a级的血统。
第150章 深潜
但叶胜只是稍稍喘息了一下，就继续道：“但就在不久前，发生了一场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让白帝城的一部分裸露了出来。就像……是在为了某人的进入而开门迎客。”
大副愣了愣，接口道：“不，更像是为了某个东西离开而打开的门。”
曼斯教授更加严肃了起来，无缘无故的水下地震并不罕见，但他们所在的位置太过微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白帝城的主人。青铜与火之王，高贵的初代种。
江豫的心中并不意外，他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原本趁着水下地震进入白帝城的是叶胜和亚纪，所以他们永远留在了三峡水库，而现在进入白帝城的将是他。
与其说他固执的要自己前往，不如说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没有路鸣泽的路明非大约会让卡塞尔为他推出前所未有的“z”级，恺撒的镰鼬又完全没有攻击力。不夸张的说，现在学院的学生里，全力以赴之下他是最强的那一个。
而曼斯教授此时正在怀疑的看着江豫带着的那把村雨，虽说对大部分血统足够高的龙来说，热武器反而不如炼金武器更有杀伤力，但带着一把刀执行深潜任务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吹动湖面产生一层又一层的波浪，摩尼亚赫号依然稳如泰山。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阴沉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点突兀的落下。
轰然炸响的雷声似乎是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又或者彰显着站在龙族顶端的君主会在今天陨落。
江豫的心情并不好，他无法扭转康斯坦丁的想法，也无法剔除老唐龙王的身份。既然如此，让他们永不相见就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他需要在三峡水库彻底磨灭康斯坦丁的生命，强行制止这位龙王不断的归来。坏天气并不能终止摩尼亚赫号的航行，在距离目的地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早早地抛下了船锚。
沉重的铁锚在水下的淤泥之中拖行，在他们目标水域的上方彻底固定。大副得意的吹了个口哨，这是他能力最好的展现。要操控这么大一艘船停在合适的位置，绝非临时抛锚能够固定的。它需要在水底不断被拖行，直至固定在某处。
江豫一直站在船头的位置，静静地望着波澜起伏的水面。他已经换好了特制的纳米潜水服，连接好了信号线，但他对此行并没有任何信心。
他的言灵是“君焰”，按分类来说也是归属于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血脉，这让这次行动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他就像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塞尔玛走上前来，和江豫并肩而立，她看上去大约二十三、四岁，一头黑发，典型的拉丁美人长相。她顺着江豫的视线看去，那是江豫即将下潜的位置，突然道。
“我们还没有一个人单独执行深潜行动的先例，为什么这么选择？”
江豫的脸色依然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的一对美瞳已经取了下来，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让塞尔玛都感受到莫名的恐惧从而避开了他的视线。
“如果我一个人完不成这个任务，恐怕也只能让校长亲自下潜了。”
这话说的有些自负，但塞尔玛下意识的没有反驳，哪怕在经验丰富的众多执行部专员里，也不会有人比楚子航的血统等级更高了。在学院里，只有校长一个人是“s”级，哦，还有叶胜和亚纪去考核的那个新生。
昂热的言灵是“时间零”，开启言灵后，会使他在领域之内的时间无限变慢，从而达到变相的高速。但这样的言灵在水下会被限制的非常严重，长时间开启对体力的消耗是难以想象的。
偌大的卡塞尔学院，除了江豫和恺撒没有人更适合下潜了，哦，或许还有芬格尔。塞尔玛知道他曾经是“a”级的血统，真的论战斗力未必会比恺撒弱多少。
“不紧张吗？或许下面等着你的是条龙王。”塞尔玛好奇道，随后又自我否决了这个说法“也对，你还没有毕业就已经独自完成过很多执行部的任务了。”
江豫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虽然确实是去杀康斯坦丁的，但是要直面康斯坦丁，他的胜率只会无限接近于零。倒不是怕死，生死之间的经历他走过的并不少，只是担心，担心自己一旦唤醒了那头巨龙又没能将其杀死。
每一个龙王的言灵都强大到足以对整个世界造成影响，哪怕是混血种所能掌控的“言灵·莱茵”都足以造成通古斯大爆炸那样不可思议的后果。如果青铜与火之王的“言灵·烛龙”全力释放，或许会让龙族的秘密彻底暴露在公众的面前。
无论是对他而言，还是对密党而言，这都是个无法承受又不可挽回的后果。
曼斯教授走了出来，哪怕在狂风巨浪中不断摇晃的甲板上，他的步伐依旧稳定。江豫抬头看了过去，平静的问道：“可以下潜了吗？”
曼斯教授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一旦有无法应对的情况，立刻上浮。杀死青铜与火之王固然重要，但我们不希望有无用的牺牲。”
江豫点了点头，确认信号线连接无误，转接线也随身携带之后，戴上潜水头盔纵身一跃落入了水中。进入水下的一瞬间，四周就陷入了一片寂静，在水面上听到的风浪声全部消失不见，就像突然踏足了另一片世界。
他突然想到了在巴乃的瑶族古寨时下潜的那次，尽管不可同日而语，但都是足以致命的危险。
与他仅仅隔着一米的水面上，就是另一种情况。由于昏暗环境对视线的阻碍，摩尼亚赫号上的强光灯已经全部打开，就连水下都被照亮了许多。
江豫向下看去，底下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深渊张开了巨口在等待着猎物。他摆动脚蹼，主动深入那片隐藏着整个世界最强大的怪物之一的黑暗之中。
第151章 活灵
那柄“村雨”始终挂在他的腰间，就像不知去向的楚子航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信物。他也同样憎恨着一切龙类，不仅仅十多年前雨夜中的奥丁。
江豫打开了潜水灯，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丝亮光，尽管对比这片庞大的水域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足以为他照亮前路。
摩尼亚赫号上并没有携带太过强大的武器，因为江豫没有把完整的情报告诉他们。他可以用图书馆里数不清的书籍来解释自己对白帝城的猜测，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知道水下有两条龙侍和诺顿之卵。
他在下潜之前仔细查阅过这次任务的资料，他要下潜的位置并非三峡水库最深的地方，仅有170米。可水下地震造成的裂缝和下陷让白帝城下落了大约200米，但那是白帝城的底部，按照“蛇”探测的结果来看，这次他要下潜接近100米的深度。
射灯的光只能达到水下4米的位置，江豫再抬头已经看不到头顶代表摩尼亚赫号的巨大阴影了。氧气表时刻提醒着他剩余氧气的储备量，正常来说能够维持三小时的水下行动，对这次行动而言足够了。
但他仍旧需要小心潜水服的破损，一旦出现缺口，就不止是氧气泄露的危险，巨大的气压差会让他的肺像气球一样快速膨胀，最终破裂。这样的伤势哪怕对混血种而言，也同样是致命的。
不仅如此，他血液里溶解的气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变成气泡，造成气体栓塞，让血液流动受阻甚至堵塞。
水压压的他耳膜异常难受，但潜水服内的高压气体同时在帮他缓解着这种压力。江豫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的身体缓慢适应着这种感觉，以便潜入更深的地方。
周围的水在潜水灯的照射下呈现出墨绿色，没有任何生物游动的痕迹，一片寂静，就像被扔在了某个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到来的地方。
连接他与整个世界的只有一根细长的信号线，如果是心理脆弱的人，在这种孤独感下或许已经被折磨疯了。可江豫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感觉，这已经不足以让他的心情产生波动。
压力计显示他已经到达了50米的深度，那条因为水下地震产生的裂缝近在眼前。狭长的岩体裂缝连通了人和龙的世界，像极了一条不归路。
腰上的铅坠带着他不断下潜，一直到了压力计显示大约80米的深度，一堵看不到边际的青铜墙壁出现在他面前，通体呈现出一种铜锈的碧绿色。
而就在他面前，似乎是雕刻着一个痛苦的人脸，口中咬着燃烧的火把。这是一种炼金术造成的精神之火，独属于地水火风之外的精神元素。那不可思议的力量造就了在水下燃烧的火把，也造就了那张人脸。那不是雕刻，而是一个“活灵”。
青铜与火之王是四大君主之中炼金术造诣最高的一位，他用纯净的火焰“杀死”金属，去除其中的杂质，再将其“复活”，造就了这种存在灵魂的“活灵”。这样的灵魂是永远无法解脱的，只能依照龙王的命令，永远替他守卫着白帝城的大门。
江豫向着后腰摸索，果然按照曼斯教授说的那样找到了一枚真空管。他没有去取针管，而是强行将其捏碎在了“活灵”的唇上。
耳旁骤然响起闷雷般的巨响，黑暗中有人念诵着古老的龙文，但信号线的另一端并没有传来异常，这代表着这种念诵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活灵的脸扭曲起来，神色却透露着欢喜满足，就像饕餮之徒品尝到了符合口味的菜品。
金属被强行加热导致碎裂，那张青铜人脸面对江豫缓缓张开了大口，锋锐的利齿之间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江豫没有丝毫犹豫的游了进去，钥匙的血只能保持大约两个小时的开门时间，他不知道自己的血有没有用，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想试。
“已经进入白帝城内部，一切正常。”江豫如此汇报道。
摩尼亚赫号上，塞尔玛正在将江豫的实时画面传递上来，两边摆成一排以迎接姿态站立的青铜雕像和庞大的通道，无一不证明了这座青铜之城的主人绝非人类。四周有着成片的青铜齿轮，难以言喻的复杂结构共同支撑起了这座龙王的城市。
“真是，龙类的奇迹啊。如果能够出现在陆地上，或许会是对龙类历史最好的研究素材。”
二副感叹道。但曼斯教授表情依旧冰冷的注视着屏幕投影的画面，随口回答道：“或许明天我们就能让它主人的尸体摆在冰窖里供人研究，我想那会是更好的素材。”
那些齿轮无比巨大，完全不符合人类的比例，对比起江豫的体型来说，活像是走入某种机械结构内的蚂蚁。他用潜水灯照向上方，无数的龙纹出现在穹顶上。
塞尔玛立刻开始记录拍摄的一切，这与江豫的探索同步进行，并不会耗费太多的时间。曼斯教授的表情也有些惊喜，人类对龙文的了解极度匮乏，这次的收获完全是意外之喜。
江豫甚至在穹顶上看到了某个几乎让自己产生灵视的文字，那个字存在于言灵·君焰的诵唱之中。龙族以文字来使用力量，龙文件就是他们使用自身能力的方式，这样的发现无疑会让卡塞尔学院对龙类的了解更加深入，以便更好的杀死他们。
江豫没有像原著的亚纪那样产生灵视，也就没有启动白帝城的机关，这就代表着，起码短时间内，他是安全的。
他身上连接的信号线已经嵌入了青铜墙壁内，他不得不停止了活动转身连上随身携带的延长线。四周的水流突然紊乱起来，就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附近游动。
江豫立刻停止了动作，这导致他刚刚断开还没有链接延长线的信号线落了下去，他与摩尼亚赫号的联系断开了。
“楚子航！楚子航？没有信号了。”
塞尔玛徒劳的重复呼叫，曼斯教授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第152章 龙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