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苏茜还守在他旁边，看到他发送成功之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很不对劲，什么能影响你的心情？恺撒加图索吗？”
江豫抬头看了看她，但没有直视，他知道自己的黄金瞳对其他人是什么样的影响，两秒之后回答道：“或许是刚回到学院，还没有习惯。”
苏茜满脸担忧之色，但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点了点头说了句话，匆匆离开了这里。江豫按照记忆之中的账号登陆了守夜人讨论区，他的id是“村雨”。最活跃的仍然是芬格尔，他虽然一向是最晚来学院的那一批，但并不影响他登录守夜人讨论区。
讨论区不断刷新，一个赌局突然被顶到了最上方。江豫愣了愣，没想到芬格尔如此胆大妄为。他知道曼施坦因和施耐德都是严重反对这个活动的，每年为了满足两个社团的胜负欲，学院都要出一大笔钱来修缮被损坏的建筑。
“狮心会vs学生会，谁会是这次自由一日的赢家？”
这个标题很无礼，似乎整个卡塞尔只有这两个社团有资格赢得胜利。但这也是无可反驳的事实，目前为止没有出现第三个有可能跟他们形成三足鼎立的社团。江豫想了想，点了进去，在下面留言道：“我赌500块，狮心会获胜。”
下面代表消息被回复的红点不停的跳动，江豫却没有再看，退出了讨论区。狮心会的人都忙着去准备自由一日，大批量的武器和弗里嘉子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囤积下来的。哪怕在这个全员暴力分子的学院里，也是如此。只有江豫一个人以楚子航的身份静静地坐在这里，一言不发。
他不擅长热武器，如果非要准备的话，大概就是反复打磨那把名为村雨的刀，尽管炼金武器是不需要靠打磨维持锋利的。他将意识沉浸在楚子航的记忆中，仿佛突然回到了当年的雨夜，疾驰的迈巴赫撞开了尼伯龙根的大门。
数不尽的死侍向着他们扑来，又被飞速行驶的车身甩下高架路。当那个名为奥丁的神灵出现的那一刻，他感受到记忆中的“自己”在止不住的颤抖。而坐在一片黑暗的会馆中的江豫突然握紧了刀柄，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面前站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145章 自由一日
江豫努力从那种愧疚悔恨的回忆情绪之中挣脱出来，那双赤金色的瞳孔也暗淡下来。理论上来说，以楚子航的模板是永远无法战胜奥丁的。哪怕是s级的血统也只是相当于次代种，更不要说奥丁身为龙王，还手持昆古尼尔。
他的替身任务安排的时间非常微妙，路明非还没有正式入学，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就像盗墓世界一样，很多东西，都有挽回的希望。他就坐在原地，一直坐到夜幕降临。就连会馆里来往的人都已经回到了宿舍，虽然守夜人讨论区不断刷新的动态证明他们并没有安稳的睡觉。
江豫无声的笑了笑，转身提起村雨，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尽管还没有吃晚饭，但他很少吃宵夜，从这里到学校的餐厅需要至少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用在哪里都比宵夜更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豫就醒了过来。狮心会和学生会的对抗是极短的，但布置所用的时间却要多上数倍。卡塞尔学院看上去与它住着的人完全不同，就像是中世纪城堡一般的建筑群，修建的恰到好处的草地与鹅卵石地面泾渭分明又并不突兀。比起一群暴力分子，这里更像是知识渊博的学者居住的地方，只是它现在看上去空无一人。
自由一日代表着这一整天都不会用其他规矩管束学生们，从天亮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只要你走出掩体，迎接你的只可能是一枚弗里嘉子弹。虽然不会很疼，但那代表着你大概会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到自由一日决出胜负。
江豫一路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踪迹，穿过数个路口来到了实验楼，这是兰斯洛特选定的据点。a+级别的血统带给他极快的反应速度，但仍旧避不过一发巴雷特的子弹。楼顶的白鸽似乎预感到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齐齐展翅高飞。江豫已经站在了实验楼的高层，房间里重要的炼金器材都已经提前收好。
他们是不介意扣分，但也不想被施耐德狠狠操练一番。扩音器里传出了恺撒的声音，带着某种自然而然的强势，就如除了楚子航，面对他的所有人都不值一提。
“楚子航，昨晚下的赌注似乎不能匹配我们之间的战斗，再赌点什么？”
江豫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语气非常平淡的道：“我没有什么可赌的，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是这把村雨吧。”
另一边的恺撒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手指间飞舞着一枚车钥匙，思索了一会之后，他回答道：“没问题，我很期待你双手奉上村雨的那一幕，我的赌注是这辆布加迪威龙。赌约成立么？”
江豫轻轻抚摸着村雨漂亮的刀身弧线，轻声回答道：“赌约成立。”
他不是不懂作战指挥，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兰斯洛特在这个时候比他更像是狮心会的会长，外表平静的实验楼内，狮心会的学生们在黑暗中悄悄潜行，赶往早已确定的阵地。苏茜则是抱着那把狙击枪来到楼顶，江豫没有管他们，只是在感受这个模板带来的力量。
龙族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世界，统治世界的龙族被体内含有龙血的人类混血种压在幕后，不为世人所知。而拥有龙血的人也同时拥有了龙族专有的力量，言灵。但龙血带来力量的同时也伴随着危险，比如……一旦龙血比例超过安全限度，就很容易堕落化成为死侍。
楚子航的血统就已经非常不稳定了，尽管因此他的言灵远比普通混血种强大，但也几乎要超过限定的比例。熔岩般饱含炽热力量的龙血在他的体内奔腾，那代表着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言灵，君焰。仅次于s级的血统甚至让他的身体出现了龙族的特点，黄金瞳。
但龙血也同样带来了另一种悲哀，血之哀。他们已经不能算人类了，可长时间与龙的战争让他们不可能被龙族接纳。当然，他们也基本不可能会和龙族和解，绝大部分混血种只会拔出刀上去拼命。龙血会让人感觉和人类不是一种生命，而只有在同类之中才能消除这种疏离感。拥有龙血的人因此会在很多时候，不自觉的接近彼此。
江豫站的位置能够很好的纵观战场又足够隐蔽，一栋小楼里，冲出一队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的人。他认得出来那是狮心会的队伍，虎背熊腰的维修工被驱逐了出来，他们正愤怒的要反抗，子弹就打在了他们身上。
如果不是他知道内情，这倒了一地的“尸体”真的会让人以为这是真实的枪战现场。教堂的入口也冲出一队人，他们穿着深红色作战服，同样每人都配有枪械。他们在不同的掩体之间不断穿梭彼此扫射，每一秒都有人在战场上倒下。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让刚刚还安静的学院转眼之间成为了“炼狱”。
苏茜和诺诺小心翼翼隐藏着行迹，又同时防备着彼此。每次狙击枪的声音响起，场内必然会有一个人倒下。如果不算狙击手的情况下，狮心会占据着一定的劣势，他们的人数比起学生会还是有所不如。短短几分钟，场内就已经躺满了“尸体”。手雷、掷弹筒、火箭弹的爆炸声依次响起，双方的队伍都在飞快的减员。
江豫的目光看向一个角落，那里躺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还有一个躲躲藏藏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人。
路明非。他在心里如此称呼。龙族里目前为止，依旧不知道真实身份的主角，有人说他是黑王，也有人说他是世界树。只不过一直到他穿越之前，作者依然没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人数的差距导致苏茜开枪的频率远比诺诺更高，这也迫使她不停地转移阵地，以免被对方锁定位置。随着最后一次枪声响起，学生会最后一个作战人员扑倒在地失去了声息。恺撒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江豫的耳中：“楚子航，干得不错。”
第146章 正面对决
“我这边只剩我和一个女生了，要用女生冲锋吗？”
江豫看了一眼苏茜大概在的方向，没有找到，但他还是回答道：“我这边除了我，也只剩一个女生了，停车场见。”
恺撒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的应道：“好。”
对讲机中，苏茜依旧沉默着没有开口。她并不会多赞同这种决斗，要知道哪怕身体强如恺撒和楚子航，也依旧无法无视枪械的威胁。但她是个很懂事的女人，不会在这个关头去质疑或者反驳会长的选择。
江豫身穿的也是一身黑色作战服，手中提着村雨。恺撒提着一把大约半米长的军用猎刀，上面有着金色的花纹。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符合它武器的身份，非要说的话，是尊贵的感觉。
他有着一头金发，瞳孔是冰蓝色，单论卖相无疑是非常好的，但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并不符合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两人走到极近的距离，相互对视，恺撒的眼神带着一种审视和压迫，仿佛居高临下的皇帝。江豫的目光却是冰冷和淡然，那一双毫不掩饰的赤金瞳孔又为他增添了一份威严。
恺撒突然道：“跟我战斗很让你心不在焉么？”
江豫摇了摇头没说话，他确实心里仍旧思索着盗墓世界的事，总是难以融入这个身份。但这一战既然不可避免，那就拼尽全力。
恺撒有些愤怒，但很好的修养让他没有将这份怒意用言语表现出来。他只是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挥动了那把刀，加速开始的一瞬间，他的手臂和刀身就已经难以被视线所捕捉了。
可江豫的视线之中，很明显的看到了恺撒发力的动作和刀落下的轨迹。他只慢了数毫秒，村雨就由下而上迎了上去，狭长的刀身对他而言既是优势也是劣势，恺撒的位置太近了。江豫的抵挡很巧妙，他以村雨接近刀柄的位置迎上了恺撒狄克推多的刀尖位置。
力的传递过程中总是会有所损耗的，无论是多是少。而他选择以自己挥刀时，力量最大最稳定的部分与地方最不稳定的部分接触。
恺撒的挥刀被强制打断，狄克推多上传来的的力量让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可江豫也并不好受，恺撒的那一刀让他的整个刀身都在快速的颤抖。狄克推多是恺撒长大之后，家族为他量身定做的武器。而村雨是至少十几年前打造的炼金刀剑，无论是材质还是手法，都有所不如。
恺撒没有给江豫任何喘息的时间，而是再度扑了上来。他的攻击与江豫习惯的刀法不同，每次都是直来直往，大开大合，就如同猛兽扑击一般果决。而确认了村雨确实逊色于狄克推多的江豫却改变了应对方式，尽量减少将其用来防御的次数，转换为了鬼魅般的进攻。
江豫的每一刀都速度极快，一旦攻击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立刻变招。村雨与狄克推多的碰撞从防御变成了攻击，原本材质不如带来的弱势被无限缩小。恺撒原本的怒火没有在战斗中被发泄出来，反而被不断转换为战意。
江豫用刀的技巧要远远胜过他，甚至还要胜过原本的楚子航。恺撒的每一次进攻，都无法保证每一份力量都对对方做出应有的影响，而每一次防御，同样也无法找到江豫的任何破绽。
恺撒突然撤刀后退，脸色有些难看，他输得起，但不代表他喜欢输的感觉。目前来看，虽然江豫也无法击败他，但从始至终，几乎都是他在被动的防守。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江豫赤金的瞳孔，竟然丝毫没有在对视中落于下风。
“楚子航，你变强了。”
江豫挥了挥刀。来自于张起灵的经验与楚子航的习惯相碰撞，让他在触类旁通之下，用刀的技巧悄无声息的提升了许多。可他知道这只是灵感带来的提升，还没来得及完善，如果真的被恺撒抓到破绽，输的一样会是自己。他又看了一眼恺撒，回答道。
“这次或许会平局收场。”
恺撒耸了耸肩，收回视线重新举起狄克推多，在极短的时间内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坦然自若的道：“我还想要你的村雨呢。”
“那就继续。”
话音刚落，江豫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瞬间冲了出去，两把炼金产物再次碰撞在一起，让两人都后退了几步。就在村雨和狄克推多即将再次碰撞的时候，苏茜的声音响了起来。
“恺撒，你输了。”
两人同时停手看了过去，江豫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原本应该阻止这一切发生，让路明非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但是他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跟人较量过了，尽管性格不合，但恺撒确实是个好对手。几乎势均力敌的较量吸引了他大半的注意力，以至于忘掉了原本的想法。
诺诺因为路明非的拖累被弗里嘉子弹击中，按道理来说狮心会可以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但她的身后，一个单薄的人影站了起来。与之前不知所措的慌乱目光不同，他如今的瞳孔是摄人的金色，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威严。
江豫清晰地看到他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小男孩。他的眼睛，就如此时的路明非一般，只不过其中流露出的不是威严，而是怜悯。
一发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击中苏茜，麻醉效果快速生效，她的瞳孔逐渐失神，无力的摔倒在地上。那双金色的瞳孔又转向了恺撒和江豫，依旧充斥着冰冷。一瞬间，他们几乎以为是神透过这个男孩睁开了眼睛注视着世间。
恺撒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定住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一秒，他的胸口炸开红色的血雾，身子晃了晃也倒在了地上。江豫没试图做出任何反抗，他也无法反抗。弗里嘉子弹的动能冲击让他也一个踉跄，视线很快变得模糊不清。
他又看向路明非身后的那个小男孩，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小男孩的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就如同见到了最令人愤恨的仇敌。
“路鸣泽……”他喃喃出声，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47章 注定的未来
江豫和恺撒是最先被护士注射针剂醒来的两个人，这两个刚才还拔刀对砍的人此时却统一了战线，理由很简单，曼施坦因教授正在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一年比一年闹得过分，你们当学校的经费是大风刮来的吗？！你们这次已经严重违反了学院的规定，我要汇报校长。”
江豫有些无奈，但仍然没有做出什么表情。曼施坦因的话让他就像回到了自己在学校看到教导主任训斥学生的时候，只不过这次他是被训斥的那个。他耸了耸肩道：“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
他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回答一个问题而已，恺撒自然而然的接口道：“我相信受伤只不过是因为跌倒，曼施坦因教授不会还要管我们不小心跌倒吧？”
然而曼施坦因并没有管他们说什么，一串拨号之后，毫不犹豫按下了拨号键，还顺手开了免提。
“你好，曼施坦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我？”
“昂热校长，很抱歉打扰您，但是学院的情况很恶劣，他们在自由一日动用了弗里嘉子弹，把整个学院当作了战场。粗略的估计，损伤达到了二十四万美金。恺撒加图索将您心爱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野猪打过滚的泥潭！！”
江豫听到了一声抑制不住的笑声，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正好看到捂住嘴的路明非。路明非也正好看到江豫的目光，急忙绷起脸来不露出笑容，努力装作笑的不是自己。但江豫本就没想揭穿他，又转过了头去。听筒里再次传来了昂热校长的笑声：“没关系，就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希望短暂放松之后我们的学生能更乐意将心思放在学业上。”
学生们立刻欢呼起来，他们身上各处都有着被弗里嘉子弹击中后的大片鲜红，让场面活像是惊悚片的拍摄现场。恺撒耸耸肩没说话，显然这个结果并不让他意外，江豫则是又看向路明非。
他也正跟着欢呼鼓掌，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符合一点，尽管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开心。就好像一个伪装表演给别人看，固执的小丑。路鸣泽仍旧站在那里，又对上了江豫的视线，却没有了之前的凶狠。
他向着江豫一步一步走过来，脚步非常慢。可就在第一步迈出的时候，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学生们还保持着欢呼的动作，曼施坦因的怒意还留在脸上。路明非来自小说群 9 *8 .0 2, 0 5 ;8 5. 6(九八零二零五八五六)呆呆的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熟悉人影，又向着他走的方向看了过去。
江豫的头突然转过来，他也没有被停止。路明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后退两步，自言自语道：“我又在做梦？我就说怎么会有学院主动要我，还说是什么屠龙学院。这一听就像是什么游戏里的设定嘛，话说我能给自己加点吗？”
江豫没有听路明非的自我吐槽，而是静静注视着向他走来的路鸣泽。那小孩一般的体型却带着犹如直面初代种的压迫力，金色的瞳孔里流露着帝王般的暴戾和威严。但他的动作却称不上威风凛凛，还带着点可爱。
路鸣泽微微侧了侧头，打量了一番江豫，轻声道：“你不该看到我。”
江豫没有回答，而是随时做好开启爆血的准备，尽管他知道这样也依然是徒劳无功。但路鸣泽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他，江豫却觉得那道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路鸣泽又回头看向路明非，笑了笑道：“哥哥，好好跟你的师兄相聚吧，毕竟，你们没有几年可以相处了。”
路明非一愣，一脸茫然的挠了挠那一头乱毛，嘴边的白烂话就没有吐出来。他又看了一眼江豫，正想反驳，突然觉得这张脸非常眼熟。思考了一会，有些犹豫的问道：“楚子航……？”
江豫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你是……路明非？”
他不得不装作刚刚认出路明非的样子，不然会显得太过刻意。路明非有点手足无措，楚子航在高中可是名人，甚至曾经有两个女生为了争论楚子航是谁的抓破了对方的脸，而楚子航甚至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话。这样一个知名人物，居然会记得他这个衰仔，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江豫对此只是点了点头，他不是个很擅长和人相处的人，路明非又挠了挠头，看着周围静止的一切，没话找话道：“你比我早入学，我叫你师兄吧。”
江豫又点了点头，气氛变的有些尴尬起来。路明非看着这个胸前有着触目惊心的“血迹”的师兄，有种他突然会拔出刀来砍了他的感觉。他思维发散开来，突然想到路鸣泽说的那句话：“你们没有几年可以相处了。”
路明非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和楚子航的交情仅限于见面点了个头，路鸣泽说的就像楚子航是他即将死去的兄弟。
还是说，未来他们会成为有过命的交情的兄弟？那么未来是注定的吗？这太可笑了，他这样的一个人，大概会一直衰仔下去吧。怎么会有过命的交情呢？就算下一秒龙王从卡塞尔的头顶飞过，遮天蔽日的龙鳞将太阳都遮挡的严严实实，他也只会是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的那个。
路鸣泽突然打了个响指，江豫也被定在了原地，成为众多静止雕像的其中一员。路鸣泽随手一抓，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高脚杯，他细细的品尝那杯深红如血的液体，对着路明非一笑。
“哥哥，好久不见。”
路明非突然心脏一阵抽痛，恍惚间看到了仰天咆哮的黑龙，那黑龙只是待在原地，就仿佛世界上一切力与美的化身。他嘴上却下意识的开口：“喂喂喂，不要乱认哥哥，我可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个弟弟，还是说我爹妈在外地的工作果然是骗人的，实际上背着我生了个孩子？”
路鸣泽随手扔掉酒杯，它飞速下坠，在即将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四周的环境突然变了，变为了路明非在列车上见到的那幅画。
第148章 路鸣泽
“尼德霍格。”
男孩轻轻念诵着这个令无数高傲的龙王都会低下头颅表示臣服的名字，那个密党咬牙切齿想要将其杀死的名字。男孩的表情变的悲伤起来，他胸前的西服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枝白玫瑰。那血红色的雨水没有半点浸湿他的衣服，他就像完全没有看到那血腥的景象。仿佛此时，他只是应邀来参加一位老朋友的葬礼而已。
纯黑色的巨龙被他的臣子与混血种一同杀死在了王座上，流下的鲜血甚至把整座冰山染红。天上下起了连绵的血雨，似乎在为这条黑龙哀悼，熔岩一般的龙血融化了大片的冰川，让黑龙沉入了黑暗的海底。人们再也看不到统治世界的君王，他们或是兴奋的欢呼，或是跪地痛哭。
路鸣泽从那些疯了一样庆祝的人们身旁走过，脚步轻缓，神情肃穆。路明非来自小说群 9 *8 .0 2, 0 5 ;8 5. 6(九八零二零五八五六)呆呆的仰头看着这神话中的一幕，突然道：“你是谁？那条黑龙的朋友吗？”
路鸣泽缓缓回头，微微一笑道：“哥哥，我是路鸣泽啊，你忘了吗？”
路明非猛地摇头道：“别开玩笑了，路鸣泽是我叔叔婶婶家的孩子，身高160，体重也是160，你看起来可不像个正方体。”
路鸣泽没有说话，他的笑容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庞大的悲伤感。天上的血雨在这一刻仿佛是为了他而落下，就像整个世界都在配合他的悲伤。冰冷的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路明非的身上，让他的身体都变得无比冰冷，仿佛沉入海底的不是尼德霍格，而是他。
路明非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伸手去抓，想要握住什么救命稻草，可下一刻，他突然回到了卡塞尔学院，开着免提的听筒里传来昂热校长的声音：“s级的路明非在吗？你的课有没有选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
路明非如梦初醒，下意识的点头应和道：“选了，我记得我选了。”
昂热校长接下来在说什么他完全没有听到，他只看到了周围的学生们看他的目光突然充满了敌意。甚至有几个学生悄然点亮了黄金瞳，这里突然从拥有祥和学术氛围的学院，变成了一座龙巢。
江豫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转身离开。他记得路明非进入学院遇到的第一次学员牺牲就在不久之后，为了进入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他轻车熟路顺着记忆中的路途来到了执行部，敲响了执行部负责人冯·施耐德的门。
嘶哑的呼吸声隔着门传来，比哑着嗓子困难的喘息还要艰难，几乎只是听着声音就能够想到它的主人是多么痛苦。门内沉默了数秒，才有冷冷的声音传来：“进来。”
江豫推门而入，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隔着面具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惊了一下，只不过那张被路明非称为面瘫的脸上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情。施耐德看着江豫，放下了手中的任务文件，问道：“楚子航？你应该还没毕业，校方也没有给你分配任务。”
江豫沉默了一会，直截了当的开口：“我希望参加夔门计划。”
施耐德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尽管他那毁了一半的脸根本看不出来变化。他甚至没有因为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学生而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拔出了一把ppk指向江豫。被装备部改造过的武器，一向会脱离他们原本的作用。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计划不该向任何人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