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龙耐心听完:“你提得真好,实际上老早我就考虑多次,决心有,但得有个恰当的机会,跟易军好好地谈一谈。放心,出圈的事儿,我肯定控制严密,危险的我肯定要阻止。”
费青青充满着极大的柔情:“兆龙,你长寿是我福分,你出事我牵肠挂肚,提心揪心的日子我过怕了,真要是那样,不单我,也对不起英子姐,我的承诺也是一句空话。”说着,她泪水夺眶而出,自然地抱住兆龙。他刚拍拍她的肩想说一些安慰她的话,易军带着黑头他们大大咧咧地逮个正着。易军拍着掌:“看个小电影,不错。”
费青青骂他:“缺德吧你,死小子。”
“嫂子,里外人不分是不是?下回有事眼泪别不值钱,再这么没出息,别说我不管你。兆龙,知道怜香惜玉,早干吗去了?”
兆龙对自己的兄弟无可奈何苦笑着说:“你小子也好不了哪去,你呢,想开心找对人,别拿我开涮,我看,这些人呀,你也就对我横,我是你的开心一刻是不是?”
易军特得意:“知道就好,觉得不对劲,掉个呀,我当哥呀,怎么挤对我都无所谓,是不是弟妹?”话是冲着费青青说的。
“是你个头呀,还弟妹?真敢开牙。”费青青可不管那么多,过去就是一顿粉拳。
易军开心一乐:“舒服,这儿,那儿,好,使劲,使劲呀。”招得安火丽、芮蕊、计纯文都上去占便宜,只有叶月一个人抿着嘴偷着乐,易军边挨打边嚷道:“看来叶月是本哥们儿的惟一死党,你们良心的没有。”
费青青说:“易军,请客,饶不了你小子,狠狠地宰你。”
易军梗着脖子:“宰就宰,谁怕谁,不就多几双筷子吗?只当付了小费。”
叶月也参与进来:“把我们当成什么?再说一遍,敲掉你的牙。”
易军说:“口误,口误,打住,服了还不行吗?恨人不死是吧?”
第197节:点了“随便”的菜
什刹海的烤肉季。易军对大啃特嚼的众人发布自己新的想法:“诸位,嘴别闲着,手动着,竖起耳朵听起来,经过本哥们儿深思熟虑的思考现在定盘,为了爱国,净化首都的环境,将原先夜总会的经营取消,兆龙,你的眼睛瞪小点,别那么大,你的辛苦不白费,不会浪费宝贵的资源,接收的人全部带到海威,全体南下。大干五个月,然后收山,兆龙,这不正是你所要达到的效果吗?”兆龙没言语。
赌场依然火爆,赌徒们的钱就好像是大风刮来的,将大把大把的“废纸”流入庄家的口袋。易军和兆龙正在巡视,发现一男一女正在现场出售香烟和饮料,因为没有穿服务装,相当引人注目,易军叫过叶月询问此事。
叶月堆着微笑:“这是你开赌场的新生事物,这两个人是夫妻,输了十万元愣是没摸过牌,找我商量卖东西,想糊口并且准备翻翻本钱,是不是处理得不当?”
易军摇摇头:“拿筹码。”那影心神领会边付筹码边喊:“老板亲自博彩,买定离手,看看公司赢老板,还是老板赢公司。”一下子吸引不少人,人们纷纷下注。
易军吩咐叶月叫过那对夫妇,对其中的女人问:“大姐,庄还是闲?”
女人看了看前面的多局纪录,易军继续鼓励她:“大姐,女人心细,您输钱很不幸,据我分析,肯定是这位老大哥的失误造成的,今天,是你大姐解放的一天,你感觉押,输算我的,赢算你的,这么多人作证,决不反悔。”
女人似乎有了支持,信心倍增:“庄。”
易军将五千的筹码扔上去,开牌,庄八,闲二缩水,庄赢。易军继续鼓励:“大姐,下什么?”“庄。”闲九点,庄也九点,加牌,闲继续缩水,第三把大姐继续押庄,同样取胜。易军拿着筹码:“大姐,这五千是本钱,是公司的应归还,剩下的全是您的回报,希望您玩得开心,祝大家开心发财。那姐,继续吧。”
赌场又掀起高潮。
一周后,夫妻俩又卖起了东西。
兆龙发表言论:“狗能改吃屎那才叫邪性,易军,好心不得好报吧,这赌害人呀。”
易军自有见解:“人不能强求,你拉他往人堆里走,他不价,谁也没办法,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什么人就是什么人,之所以这么做,让你们明白这个道理,杀猪的你让他绣花,书生你让当刽子手,成吗?赌就是人的天性也是最大的诱惑,人脱离不了世俗,除非是神经病,可神经病他也得吃,也得拉,所以说,人,不可能没有缺点、没有软肋,抓住其要害,为我所用。当然,这傻子咱们是用不上。”
易军又掀起贩毒的狂风恶浪,而且每次都交易量奇大,一反常规的他,毫无保留地将全部“飞碟”放飞出去。
每年的6月26日,是世界禁毒日,全国各地都在这一天毫无例外地枪毙一批臭名远扬的毒贩,焚烧大量缴获的毒品,以声势浩大的禁毒活动,显示强大的震慑威力,而易军恰恰就选择这一天作为最佳出击时间,大肆贩卖,其胆量和谋算真是别出心裁,用意十足,出奇的逆向思维。
与此同时,让他多年觉得困惑、彷徨,时时牵挂与矛盾相加,无所对策的事情终于真实地面对他了——女囚出狱了。
当他站在监狱大门前等待之时,心中的热浪阵阵涌起,心情格外地复杂,以聪明才智著称的他,甚至都想不出第一句话应该如何开口。当他抽第三十八棵烟时,铁门洞开,一身洁白素裹的她,缓步走出,对监狱深深地一鞠躬,转身向易军走来。
二人双目相对,易军的心口窝跳动急促,拼命地搓着自己的双手,竟然一句话也讲不出。女囚美丽的大眼睛深潭如水,悄声细语:“我知道你会来,找个地方我们谈谈好吗?”
这时候易军的智商绝对是最低级的,像个小学生跟在家长的后面,乖乖地跟在女囚的背后走着,他们一直默默无语,竟然走到前门大街。易军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什么,将女囚让进全聚德烤鸭店。没有任何修饰的女囚,其耀眼的美丽以及易军俊美的搭配,引起就餐的众人纷纷争睹风采,暗暗称奇。天造地配的最佳组合,这时,再是木头人,也觉察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女囚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更加灿烂无比,令人神怡。
易军傻傻地对服务小姐说:“您随便上。”可笑得很,就餐哪有随便的菜,可小姐还是宽容这对特殊的顾客,第一次自作主张为客人点了“随便”的菜。
女囚拿出一个银行存折,放在餐桌上:“一共是十四年零一个月,三十三万八千元,现在如数奉还,感谢你在危难之中帮助我。”
易军没有任何反应。
“这么多年惩罚,是我罪有应得,老天已经报应,请你尊重我的意愿,走我自己的路,至于结果如何,是自己的选择。你的手帕我留作纪念,可以吗?”
易军拿着烟抽了一下,点点头。
“难得你的一片心,承领。不过,我没有资格跟你坐在一起,保重。”女囚飘然而去,易军愣愣地坐在那里,对她的礼遇着实领略了一番,留下更多的无奈和遗憾。
服务小姐兴冲冲地端上佳肴,已是一个无言的结局,她更看到易军的扭曲的脸,非常恐怖的一张脸。
回到海威,易军已经七十二小时足不出户,将自己封闭在办公室内,严令任何人不许打扰他,否则后果自负。门虽然没锁,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但兆龙是个例外,他同样没有劝阻,哥们儿的发泄由来已久,终于疯狂爆发,兆龙确定,哥们儿的秘密不久将浮出水面,他会主动找自己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自己只需要等待。
第198节:永远背在我的身上
果不其然,叶月请兆龙过去,办公室内狼藉一片,烟头遍地开花,啤酒罐散落其间,易军蓬头散发,眼窝深陷,一只手端着酒罐,一只手拿着五四手枪,枪口对着自己的头部,敲击着。
兆龙走过去:“把枪放下,要想说就好好说。”
易军听话地将枪扔在桌上。
兆龙说:“说吧。”
易军示意他喝酒,兆龙断然拒绝:“打住,喝猫尿你一个人灌吧,一个人犯晕还不够呀?”
易军诉说衷肠:“她叫欧阳可心,从小学到中学,我们都在一起,而且邻桌,那时候也傻狗屁不懂,抱一下就牛×死了。你别乐,比我强不了哪去。毕业之后,我、可心、奇强三个人形影不离,反正也无聊得很,整天就是胡×乱侃,无所事事。等到哥们儿醒悟,毅然闯荡之时,可心和我生平第一次没回家,在陶然亭公园私定终身,信誓旦旦地永不分离。哥们儿也发誓:闯荡两年非她不聚,可心也削发表示:非我不嫁,哥们儿特神圣。你丫不许笑啊,她让我摸了一把乳房,说是已经占有了她,不能负她,否则杀了我。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他妈的够傻的。”
兆龙说:“更傻的事还在后面呢,你往外撂吧你。”
“没错,哥们儿郑重地将可心托付给奇强,然后不知深浅一头扎进倒腾之列。你也知道,那时候通讯工具极少,所以联络起来很麻烦,加上开始操练一头雾水,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肯定万事开头难,加上一心一意扑在搂钱上,忽略了对可心的关爱。起先两个月一次,回去看看,再后来生意有起色,忙得不亦乐乎,次数逐渐减少,哥们儿正在崛起之时,突然接到她与奇强双双被捕的消息,罪名抢劫和杀人,等我和干妈赶到北京,一个死刑,一个死缓。见他们的时候离执行还有三十六个小时。人,是一起见的,她只是拼命地哭,奇强戴着坦克帽,出奇地冷静,他说:实在对不起,将死之人无法让你得到公正的报复,可心没有错,一个女人需要男人的呵护,你的托付我做到了。但是,哥们儿日久见情你明白吗?并不是给我们解脱,可心太无助,太娇嫩,请你不要问谁迈出的第一步,反正,反正是相互吸引,将一种关爱升华,这不是罪恶,而是孤独无助之时,男人应尽的责任,而易军你没有将承诺变为行动,而是忽略了她,背叛这个词不恰当,但从事实上,你让她失望至极。’
“面对奇强的辩解和既成的事实,我无言以对。他又提出了更近乎非分的要求,尽管想不通,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应承下来。奇强很诚恳:‘易军,我将不久于人世,看在一个灵魂将逝的分上,拜托你,好好地照顾好可心,她的路还长,需要漫长的刑期,但是终究可以活下来,还有生活的希望,她可以重新生活,千不该万不该,请你将所有的仇恨记在我身上。现在,你还有发泄的机会,可以动手。奇强边讲边跪在地上:‘拜天拜地,跪父母,为了可心给你跪,值。哥们儿动完手,你要做个履行诺言的男人,无论如何你再让可心受罪,我在阴间饶不了你。’”
兆龙总算找到答案:“于是,你永远在这里拔不出来,不甘心又不忍心,是吗?”
“假如,换任何人谁也不可能承受这一切,它像一座大山,永远背在我的身上,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有过自责,一切为时已晚,无法挽回。”
兆龙又一语道破:“您想承担下来,作为补偿,你害怕对方的阴影,害怕对方的怨恨,你摆脱不掉,你心痛她却在流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折磨,两个人都有错,又都没有错,只因为这一切似错非错,改变了应有的轨迹,双方都在承担这份感情账。如果判断不错的话,她没有接受你的任何帮助,你的努力失败。”
易军长叹一声:“唉,阴错阳差,人活着怎么那么多的磨难。可心呀,你让我易军那么不可心,你逼着我走上绝路,也许这样的归宿是对我最好的惩罚,老天爷已安排妥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兆龙非常气愤:“你丫现在真没出息,这些事就打倒你了,换上我殷兆龙还不得死,人各有志,你们两个把那该死的自尊扔到一边,狗×事儿都没有,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们是哥们儿不是瞧你的笑话,而是恨铁不成钢,不要恨人怨天,先找自己的错,不甘心怎么着,一个女人十几年的苦已经承受了,还能要她怎么样。你易军也不是个完人,也不是一个好东西,这么多年,应该适可而止,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事老围着你。劝你把男人的假气质收起来,用行动打动她,给她一个支撑点,让她看到希望。其实呀,谁都一样,我也有掰不开的镊子,哥们儿就欠青青的,这么多年,她一直陪伴左右,无怨无悔,现在细想起来,咱们也够王八蛋的,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你瞧你这么一折腾,人心惶惶,见了你跟见了瘟神似的。再瞧瞧你这德性,够几百人看半拉月的,蒸蒸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有正事跟你谈。”
“现在可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