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您效劳,本人十分荣幸。”
“有封信领走,是一个分局副局长寄来的。姓方。你认识的人可够杂的,真不知你跟这些有权势的有什么交情。”
“偷看信件,侵犯隐私权。”易军开着玩笑。
启干事反击:“查收检查一切信件,是本警官的职责和应当应分的正差。”
“是、是、是,再次感谢。”易军走出机关,来到自己的小屋,拆开信一看,原来是方指,他已升任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要兆龙和易军多多保重,有什么需要帮忙不要客气,早早回到社会,北京变化太大,会让二人吃惊的,有很多机会,希望与二人相会于京城。易军将此信转给兆龙,他也同样有所触动,难得人家惦念,于是两人由易军执笔表示由衷的感谢。信由启干事发出。
清明节的夜晚,哥儿两个烧起了黄纸,各自念叨着心里话与亲人交心。
易军跪在地上:“姥姥,您好吗?不管有多大困难,我一定会尽快回到北京,去墓地看望您老人家,想骂的您就骂,想惩罚您尽管来,孙儿有愧于您,不能及时尽孝,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您会看到,我一定报复这个社会,对所有不能推卸责任的人进行复仇。检察院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但凡他们有一点人性,就应该带我见您临终一面,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姥姥安息,不孝的孙子易军。”
兆龙双腿点地:“英子,我给你烧点纸,跟你聊聊,天堂是不是很冷,你是不是很孤单,很惦念你。我一切都好,别惦记我,怎么都是活着,不会有什么难处,只是在不愉快的时候时时想念你,男人的感情有时候很脆弱,经不起痛苦的折磨,而又时时摆脱不了对你的思念。青青对我有想法,不否认她对我帮助很大,但是我总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终归要回归社会,想到那一天就处于矛盾之中,应该如何面对她?你可别不管兄弟呀,姐,千万别嘲笑我,出出主意,别拿你兄弟不当回事。若干年以后,我们要聚会于天堂,你让我面对你得抬起头来,姐,你说怎么办?”
纸在劲风的吹动下,化作云烟飞上天空,更大的火苗侵吞着黄纸,伴随着哥儿俩祭奠着亲人的亡灵,诉说着衷肠。
第121节:火热的劳动情绪
新疆的土地开发,砖厂频频往外劳务输出,今天这个团,明天那个连,不知道为什么,带队的升级了,监狱长每次都亲自挂帅,并钦点杂务组加强警戒,因为数次的活,都是十分险峻的——打芦苇。这鬼地方的芦苇高大挺拔,既可以打草帘子,又可以卖给厂家。这里资源丰富,一望无际,不用投资即可见成效。但是,警戒任务加重了困难,个顶个小二米的芦苇藏个人玩似的,钱得挣,安全也要确保。董监是个高人,将警戒线扩大,所有的人并排开进,前后不相差两步,杂务组拿着镐棒,每五分钟点名一次,形成严密的防范体系。
芦苇塘既深又大,浮着雪花的花头随着镰刀的开割、人手的拨拉,积存的雪花就飘向人群,加上不少人没有干过农活,割着腿肚子的人大有人在。有手套的还好些,大多数人光光的手被芦苇划破的还不在少数。有的地方还存有水,没辙,必须往前趟,还是4月底的新疆水冷刺骨,球鞋里灌着水,还得留神割到锋利的苇茬,这罪可受得老鼻子了。
本身人就烦,干的活又窝囊,再加上杂务组一遍又遍的点名,搞得心乱乱的,有的人就急了,周志军带头骂了句:“你们他妈的烦不烦,叫丧呢?”
黑头一听不干了,大镐棒一抡,被周志军躲了过去,两个滚在地上,拳脚相交,滚着滚着,滚到泥塘里,成了两个泥人。战斗还在继续,所有的人活儿也不干了,都瞧着热闹。兆龙闻讯赶来,看清面容,照着周志军的鼻梁打下去,人停止了打斗,捂着脸蜷曲在泥潭中。范东刚冲上前,被宝全一镐棒砸在腿上,人倒了下去。监狱长赶了过来,大声呵斥着:“你们都给我听着,现在的辛苦都是为了你们自己,劳动所得是为了给你们改善生活,不但每月的猪,支队不切,也要求中队不切,全部吃到你们嘴里,每月的伙食费不能全部到位,只有干这些加工,补贴到你们身上,不是建我们的小金库,这么还不行,你们要干什么?偏得回到你们原先的处境好?如果愿意回到以前的标准,咱们收队,想要改善,就干下去,你们自己选择吧。”
兆龙听到这些话,抢过身边老满的镰刀第一个冲进泥潭,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殷兆龙”,开了第一镰。都都第二个冲了进去,“都大利。”黑头爬了起来,拿起周志军的家伙:“柴昆。”所有的人挨个排下,自觉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一场火热的劳动情绪煽动起来。
兆龙的出色表现,给监狱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月的打芦苇活动结束,董监给兆龙请功一次。而改善的那天,砖厂中队吃到了全猪席,监狱长亲自监厨,看到菜打进了号里,才走开。也就在这一天,杂务班全体接到了减刑裁定书,兆龙减了二十六个月,居全支队之首,而易军没有减刑,他自己将名额让了出去,减刑对他来说,已经不解渴了。
支队作出决定抽调一百人去××县承包一个小砖厂,汪中带十名犯人打前站,董监点明让兆龙担任大班长,并且随同汪中前往。十人中,有哈德门、黑头、都都,宝全留在中队,易军的要求没有批准,哥儿俩暂时分开。
监狱长的车打着警笛开路,汪中、娄狱政带着十个人和两名武警坐在卡车上,所有的零星工具、背包全部带上,十个人自由自在的、横七竖八的,昂头挺立的,车速很快,随风吹拂,众人的心非常畅快,在没有任何压力下(武警坐在驾驶楼里,汪中、娄狱政坐在支队长车里)享受给予他们的极高信任。远望高山峻岭,牛羊满山,绿草如茵,等级公路上,车来车往,长途客车、小巴士随处可见,经过乡镇,色彩艳丽的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的少女们,真正的漂亮动人,令人神往,大家打起匪哨,引得路人观看着奇特的景观:身着囚犯的犯人肆无忌惮地狂笑着,只有打着的警笛才显示着法律的庄严。黑头开心地唱着,众人也高声放歌: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
一支不过瘾,又来了一首,扯开了嗓子没命地喊:“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弟弟手里边。弟弟拿着钱,拼命把头点。我高兴地说了声:弟弟再见。”
又是开心的哄堂大笑,从未有过的欢乐和发泄,尤其是久违的无拘无束释放开来,人一下子觉得自己身子轻了许多,激动不已。
车子拐到了路边,沿着崎岖不平的小土公路驶进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警报器的鸣叫惊动了平静的人们,四五十人围住了车子。十个人跳了下来,自觉地排着队、报数、蹲下:“一、二、三……”“报告汪中,十名队员集合完毕,请批示。”兆龙正规地报告。“起立。”汪中命令道。
董监走过来:“不错,玩有玩样,干有干样,刚才的歌可有点叫板,饶过这次,下不为例,赶紧卸车吧。汪中,武警不用站岗了,柴昆守着院门,出去干活的人,必须兆龙带上,没事的在院里呆着。”说是院子,只不过是三面有小矮墙围着,一边门都没有,打前站的人员加高围墙,四面围住,打焊铁栅栏,接上下水道,建简易厕所,建临时圈儿。工期挺紧,每天十几个小时,吃得不赖,兆龙带了两千交给了汪中,又添了肉、酒水。晚上可以集体散步,也有彩电,小日子过得很舒适,一片宁静。没几天,黑头、都都就和村里的人混熟了,更有甚者,还打上了麻将。新疆的打法,许碰不许吃,点炮大包庄,带抛的,赌注不小,翻倍挺厉害。两人有赌博灵性,愣赢了六百多块。再去,兆龙制止了,见好就收,传出去是个事,两个人忍住了,反正瘾也过了,管他呢,打住,再找不玩了,找借口不去,老乡们一点辙都没有。再找,串通武警班长,吓唬挺管用,刺刀一伸全都老实,纯是吓老百姓,什么都不懂。
第122节:川军又败了
气顺活也快,基本完工,剩下的碎活不着急了,两天后大队人马就要进驻,娄狱政开会:十名队员被确定为大班长、小哨、仓库保管员、送饭员、杂务,各负其责,确保四个月的安全,完成支队交给的生产和狱政任务。
兆龙他们闲散地在圈儿周围游荡,这是一个四百多人的村庄,不是兵团的地盘,隶属地方,大部分务农。村办的砖厂,因为劳力有限跟支队签订计件合同,多干多得。由于靠近山脚很幽静,草丛中长着很漂亮的野花,看着很是喜人,一下子将人带到与世无争的境地,看着就很舒服。人家砖厂周围四处都是成排成行的挺拔杨树,村子里的人对兆龙他们很客气,丝毫没有歧视的意思,净打听北京如何如何,给他们带来新鲜的感觉,加上哈德门他们一个劲地胡侃乱哨,竟然在副村长家蹭了一顿饭,好菜好酒可着劲地造。
第二天,大队人马开过来了,如临大敌似的,这百十口子人,武警竟来了两个排,班用机枪也扛来,从轿子车上走下来的人,两个一铐子,有七八个还戴着脚镣,引得村里的人一个劲地惊讶,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呀,至于吗?兆龙心里犯嘀咕。
人安排下,马上锁门,稍事休息,开饭,中午让犯人们睡了个小觉,集合外出打扫砖厂周围的卫生,磨合砖机,整理坯道。
小砖厂距离居住地二千五百米,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坯场分两部分,一部分在平底,一部分在山坳的半坡上,合作方提供两辆小四轮带坯车。警戒视线良好,地形易守,只是半坡的拐角处,需要加设一个岗,总体看去,整个警戒区域一目了然,没有死角。惟一欠缺的是,必须严阵以待,不容忽视,一个不留神,北边一窜是公路,西边一窜是一望无际的高粱地,所以,脱逃的企图确实有机可乘。会上,娄狱政和汪中特别说明了这一点,特别排出了先小哨、后武警,上半坡打报告,每二十分钟点名的方案和制度,确保安全第一,川犯和京犯的比例是一比三,实行联保联甲制。 监狱长特别关照,给予外出人员伙食优惠待遇,从基地拉细菜,油水比较大,加之可以从账上提钱,让队长和白司务长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于是乎,上上下下的伙食团开了伙,还在坯场设有灶,在不耽误干活的前提下,可以任意发挥,搞得挺红火。但是,圈里有钱的,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人只是相互凑钱,买些大油炼一炼,将菜炒的有些油星即可。尤其是川军,更是穷鬼居多,人却是攀比的,自尊更不在话下,在院子里排队吃饭,川军们请示兆龙能否回屋里吃,弄得他很为难。让回吧怕带进干粮,清监说不清楚;不让回吧,换上自己也不愿意丢这份儿。请示一下吧,回复可以,总算没发生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工地上一切正常,可是犯人们干的定额,让老乡们相当吃惊,这些人怎么这么能干呀,百思不解。在烧窑的后方,有一空场,是专门堆放成品砖的,再向前五十米就是一个大斜坡,惟一的通向公路的通道就在这里,哈德门的哨位就在道口边,检查车辆,驾驶座、车厢、轮胎、发动机,任何部位都是检查范围,而两个武警一左一右站在路边,底下的情景一览无遗。当然,其中的一位还得再检查一番,搞得拉砖的司机怨声载道,跟审贼的一样,但他们非常愿意来,为什么呢?有猫腻,有油水。都说老百姓老实,其实不然。蔫儿有准,蔫土匪的司机们找到黑头:“兄弟,你管发砖的,反正也是公家的事儿,你们吃这么多苦,挺不容易的,吃的那叫是啥呀,家里的猪都不理睬。你高抬贵手,多放出一些砖。要烟、要油、要菜你随便,要酒也可以,怎么样?”
黑头想干,又怕给兆龙惹事,而且窑场的组长是四宝子,他那儿有原始统计数儿,是个麻烦,可又经不住诱惑,吃不准,把事儿跟兆龙一说,兆龙竟然同意了,而且他负责跟四宝子摊牌,四宝子也很爽快:“兄弟,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咱们就一起混了,怎么样?”兆龙想一想,反正就是几个月,没什么新鲜的,关键是团结,别出事,就答应了。谁也没想到,四宝子竟有大厨子的手艺,做饭没挑,味倍儿香,弄得哥儿几个皆大欢喜,这小日子也就过起来了。
可谁想到没几天,哥儿几个臭吃臭喝的事,让四川犯给写了小纸条,扎了个针,让汪中和娄狱政抓了个现行。他们不但没批评,反而加入了伙食团,不久带班的队长也加入了,白司务长甚至不吃大伙房做的特灶,拿着鱼、肉,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公开加入。这个支队特殊的人物,谁也不敢惹,几届支队调领导班子,他都稳做后勤部长,脑子够、会做人,很有根基。有他的加盟,更没人敢言语,有酒、有肉、有细菜,加上黑头他们兑换的,把个伙食团弄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由地下升格为公开,性质变成正当防卫,川军又败了。
在一次白司务长尽兴的时候,四宝子端上拿手的糖醋鲤鱼,最好吃鱼的白司务长高兴地让四宝子连喝三杯白杨老窖,兴致勃勃地品着鱼,吃着,嘴还不老实:“四宝子,你说你们北京人怎么就这么能格,不但嘴能说,脑子转得快,做饭也行,干什么像什么,我们本地的犯人都什么玩意儿呀?想扶植他们,本乡本土的,又有关系在,怎么都不成气候,真气人。殷兆龙,别笑,咱俩喝仨。”干了三杯。
第123节:人永远不知足
四宝子是坏,借着这劲:“白司,幸亏您在这,那帮地排子川军,扎针,说咱们臭吃臭喝,警匪一家,犯人不像犯人,队长不像队长,犯红眼病,不信,您问汪中?”白司一扭头,汪中不以为然:“林子大什么鸟没有,光听拉拉蛄叫别种庄稼了。登鼻子他就上脸,没功夫理他们。自己混得不行,还想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小动作让人瞧不起。”他话很平淡,但激起了白司:“这帮混蛋,每个星期辛辛苦苦地回去调菜,搞得底下中队都挺不乐意。好,不是不知足吗?我不让他们说话不带味,我就姓别的姓。”这一句话让四宝子引的,立竿见影,三天后,一车莲花白、老茄子到位,边卸着车,白司还气着呢:“吃吧,吃绿了算。”
川军也有绝招,由于有一部分工人混杂在中间干活,时间长了一熟,便是无话不谈,善良的老百姓耳闻目睹地看见他们的苦难,经不住这帮人哭穷,就把自家种的菜,带来些给他们吃。
人永远不知足,借着逐渐拉近的距离,活泛一些的让老乡捎带信件,往老乡家汇款,拜托他们采购食品,小恩小利的诱惑,不知明理的他们照做了,自己家有鸡,并且养着猪,卖给他们何乐而不为呢?何况,这些人也大手大脚惯了,根本不问价,大家两得利。
川犯也过上了小康日子,只是没有酒,这一现象已经引起了注意,买些东西和吃的很正常,就怕干歪的邪的,于是,清监的次数增多了,搜身的工作更仔细了。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都是外边玩儿的主,小花招儿谁都有,防不胜防,明知道有些藏匿的地方,也不想捅破。再怎么说,犯人之间还是相通的,要是互相逼急了不给活路,绝对是鱼死网破。
都都发现了一个秘密:每个拉车的为了防止磨手,都裹着布条,有三四辆车都藏有现金。问及兆龙,想了片刻,觉得还不是为了口饭吃,做绝了没意思,放一马,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是叮嘱注意几个拉的人,就行了,不要讲出去,否则队长又小题大做了。
其他人却还看不出什么,只是身高一米八九的佟天学引起了兆龙的注意。这家伙是部队侦察兵出身,平时常低三下四的瞎打连连,尤其是对北京犯,哥长哥短的,嘴跟抹了蜜似的,有一段时间了,老往拉砖的汽车前凑,跟司机师傅神侃,有一次竟然上了驾驶楼,让兆龙骂了下来,跟娄狱说了说,娄狱还不以为然:“这小子今年区队报上来了,要减刑的,没事,说他几句就算了。”兆龙一想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犯什么劲呀,也就去他妈的,每天的小酒不断,什么事甩得挺远,活干出来其他就算了。
这穷乡僻壤之地,连个电视都看不上,圈里的人都玩起了赌博。川犯们玩的诈金花,北京犯也玩不懂,托队长和老乡买了专用麻将纸牌,赢烟卷的。一到晚上,你看吧,一个个小牌局玩得正欢,队长知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年轻小区队长也加入了行列,干得是昏天昏地,除了干活吃饭,剩下的就是赌,倒也平安无事,日子过得很快。
活儿干得挺顺利,销的砖也不错,厂长和村长一高兴租了电影请劳改队观赏,放映的是《海狮敢死队》和《张三丰》。院子里挤进了老老少少,劳改队的军事化吓了老乡们一跳。整齐的报数、嘹亮的歌声,让他们震惊。难得的放松,使犯人们很有滋有味地随着情节而激动,正在聚精会神时,远处响来敲锣声:“洪水下来了,各家各户注意了,洪水下来了!”
武警最先撤离,拿武器加岗加哨,并疏散群众,集合犯人,点名,随后进屋插门。长了这么大,从来也没有听过的山洪声,一阵阵传来,靠近山脚很近,好像无数物件在移动,声音很闷,很有节奏,似千军万马正在行进中。但没有一个人说话,静静地等待,多数人心咚咚跳,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站在院中央的黑头对兆龙说:“不会扔在这吧,水火无情,这声可够大了,离咱们不远,这帮队长可别犯坏!”
兆龙说:“不会,他们也在,望山跑死马,听汪中说离咱们还有小百十里,应该没问题。”
都都说:“哥们儿是旱鸭子,真要洪水过来,哥儿几个别见死不救呀。”
走进来的汪中和娄狱政笑着说:“到时候就把你关在屋里,我们都颠儿,看你怎么办?”
哈德门“拔闯”:“没关系,有咱哥们儿呢。”
汪中说:“估计没什么事儿,监狱长正往这赶呢,人家老乡都没动,咱们怕什么呀。你们知道吗?为了咱们这一百多人,连县里都惊动了,县委书记、县长、公安局长,都在路上赶呢。你们是国宝,出了问题,谁也负不了责。你们进屋,稳定人心,把牌玩起来,公开地练,有什么娄子,我顶着,去吧。”
兆龙他们带头玩起了麻将,赌的还不小,一看这个,把所有的人都带起来,加入群赌。川犯的诈金花不知是什么赌法,十几个人都参与,竟然可以。围了不少人驻足加磅,热闹非凡,将危险扔在了一边。
外面的山洪声一浪高过一浪,可丝毫不影响里面的赌局,而且进来了几个队长也玩上了,减轻了犯人的心理负担,玩得更起劲。
警笛声声,董监陪了几个领导模样的:“队员们,县领导特别关心你们,特意看望大家,并且带来慰问品,大家鼓掌表示感谢。”掌声还挺热烈。
第124节:著名的“巧克力邮包”
县领导讲话:“队员们,是这么叫吧?不管你们是否犯了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你们的到来,支援了我们的建设,赶上这特大洪水,必须看看你们。从千里之外来这,得对你们父母负责,你们也是人,不过放心,洪水离这里很远,一旦有险情会马上安排撤离的。瓜子不饱是人心,带来了两扇猪,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我们还要去重灾区一线,就此话别,希望你们早日重新做人,回归社会与亲人团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