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 第18节

第28节:肝癌晚期

兆龙知道费青青用了不少周折才得到这些消息,刚要谢,挨了两句骂,老实不言语了。英子也松了一口气。

兆龙决定回北京。

回到北京,没有了“严打”刚开始的紧张劲,老百姓过着正常的生活。说实在的,“严打”根本不影响本份人,只不过,打架的少了,偷东西的少了,老百姓就看到这点实惠,正经人也接触不到阴暗面。

他们三个人白天都在屋里,只有晚上出来换换空气,规定只一个小时的时间给兆龙,一切平安无事。

冬季,三个人去广州玩了些日子,春生找了个房子,让他们住下,在广州过的春节,很新鲜,没有雪的春节。

大年三十,放了很多的炮仗,喝了很多的酒,说了很多的话。

初三的时候,大家喝着早茶,英子突然额头出了不少冷汗,手扶向肝部使劲地往里顶。兆龙怕是急症,赶紧送进第一人民医院。医院不外乎是一系列的常规检查,焦急的兆龙走过来走过去,边走边望着在痛苦中的英子,她脸色苍白,手颤颤的,一阵阵的疼痛令英子难以忍受。兆龙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一位护士走进急诊室:“哪位是病人家属?”

兆龙赶紧走过去:“我是。小姐。”

“请您到主任医师办公室去一下。”护士小姐很客气地讲。

兆龙紧随其后推门进去,一位花白头发、慈祥的长者请兆龙坐下:“您是病人家属,想问一下,病人以前可有肝炎病史?”

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兆龙脑间划过,他赶紧说:“我不知道,我去问一下她。请您等一下。”然后飞跑出去,一分钟不到,又风风火火赶回来,喘着粗气说:“她八年前得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病?您赶紧说呀,说呀。”

主任医师拍拍兆龙的肩:“小伙子,你要稳定情绪,我向你介绍一下你家属的病情。通过肝功全项检查,以及CT结果,我们已诊断病人是肝部病变,肝癌,已是晚期。”

如晴天劈雳,兆龙跳了起来,指着主任医师的鼻子:“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他妈的搞错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有点疼痛,打个针,吃个药,哪出来一个肝癌晚期,搞错了,你们他妈的搞错了。”

主任医师很理解地说:“谁也不愿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必须相信科学。”

旁边的护士说:“先生,这是我们科室的主任,是国内的权威专家,您应该配合我们做好患者的医治工作。”

主任医师说:“年轻人,生活中是有不幸发生,我们要勇敢面对,作为你,最关键的是,关心关爱病人,既要做好保密工作,又要把病人最需要的亲情做到尽善尽美,你要这个样子,病人肯定会受你的情绪影响,不会有好的医疗效果。尽管是晚期,我们也要用积极的态度,用最好的医疗方案挽救患者。”

兆龙沉默了半天,问:“我们能不能回北京治疗?”

主任医师道:“只要病人稳定一些,可以到北京去,而且北京的肿瘤医院,是专科医院,也有助于治疗,况且,北京是你们的家乡嘛。小伙子,你要坚强,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兆龙感激地握着医师的手:“谢谢,非常感激,请原谅我刚才的态度。”

“理解,非常理解,到北京马上住院,一刻不能耽误,我将病历和片子都转给你,小伙子,多保重。”

在医院的洗手间,不敢接受现实的兆龙,点了一棵烟,烟云在向空中慢慢升去,慢慢地扩散。突然,他手指插进一道砖缝里,死命抠着,砖的棱角磨破皮肉,没有剧痛的感觉,指甲插在缝隙里,血滴在手掌中,他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我要延长她的生命!”

兆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忍着心灵的伤痛,走回急诊室,强带微笑对英子说:“姐,大过节的,你折腾我们,老病新唱,那个死老头,让你在这作手术,我没答应,这破地方,我不放心,明儿咱们回北京作去。回北京,手术期间,我当家妇,做经典菜补补身子。”

英子说:“没那么严重吧,还得动手术。”

“嘿,开一刀就完了,这不能替,要不我还真愿意替你挨一刀。”

“你的手?”

“没事,推手术车的孙子撞上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小姑奶奶。”兆龙装作轻松。

“德性。”英子和费青青笑了起来。

北京肿瘤医院医生看了英子病历和片子,马上安排她住院,兆龙要求住单人病房,院方同意了。

主治大夫对兆龙讲:“病人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希望配合,我们的医疗方案是进行动脉导管化疗,一个疗程一个月,由于病的特殊性,需要一些疗效好的药,像紫檀醇、人体白蛋白等。但费用……”

“费用不要考虑,好的药您尽管上,惟一的要求就是多延长她的生命。”兆龙坚定地说。

“那好,我们共同努力。”

“请多费心。”兆龙致谢。

晚上,吃着兆龙亲自做的西红柿炒鸡蛋,英子欢喜得不得了,就是米饭夹生了些,英子还是吃了不少。

兆龙用脸盆打来热水,细心地替英子擦脸,然后又替她洗脚,轻轻地、慢慢地很仔细地洗着。看着兆龙认真的样子,英子将手爱抚地在兆龙的脸上一遍又一遍地摸,心里充满着幸福。

第29节:我求你三件事

英子的每一个动作,都敲打着兆龙的心,他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将痛楚埋在心里,做着应该做的事情,无奈地等待着生命时间的减少。

看着英子安详熟睡的面孔,兆龙示意费青青出去。两人找了一个还没关门的小饭馆。

二锅头的盖子打开,二两白酒一饮而尽,又是二两,杯子又见底了,刚要倒第三杯,费青青按住了兆龙的手:“兆龙,我陪你喝。”

“青青,我们干杯。”兆龙道。

“兆龙,干。”费青青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也毫不含糊地连喝两杯。

喝酒借着情绪,兆龙话就吐了出来:“青青,人这辈子真他妈不是东西,有那么多难等着你,你想过好日子,老天爷不让你过踏实了,干吗什么事儿都让我们赶上了,来,喝酒,干。

“我兆龙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对哥们儿两肋插刀,做的那些事,那帮孙子欠收拾,没一个好挣来的钱。可我就不明白,折腾来折腾去,保护这个,维护那个,我他妈的就是维护不了英子、英子……维护不了。”

“别胡说,你对英子的好有十分之一给我,我这辈子可就烧高香了。喝酒,不是缺酒吗?今儿管够,干。”费青青以为兆龙只是心情不好,发发牢骚而已,“难得你们俩这么情投意合,我他妈的都吃醋了。干哥哥,你也没拿正眼看过我,我就是要你这样的男人,可没有,得了,你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英子对你真够铁了。”

“什么?青青,你再说一遍,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是我没有福。”兆龙拍着桌子,又一大杯干掉,拿出藏在身上的诊断证明,扔在了桌上,泪从眼眶中流出。

费青青举着的酒杯,无力地掉在了地上,她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肝癌晚期。

没有哭泣声,只有泪水在流动,面对钢一样硬的坚强汉子,为情爱为生命流下的真情,费青青忍不住扑上去,抱着兆龙放声大哭。

许久,兆龙缓缓地从悲痛中解脱出来,拍拍费青青的头:“青青,咱们是哥们儿,我求你三件事。”  

费青青边哭边说:“你说吧,三百件我都依你,做什么都行。”

“第一,你我必须像平常一样,千万不可泄露半点病情。”

青青点点头。

“第二,不惜任何代价,延长她的生命。”

费青青又激动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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