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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彩华光--曾庆华回忆录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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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水利学会泥沙专业委员会于2001年11月,在山东济南召开了全国灌区泥沙学术讨论会,我主持了这个会议并且发表了关于“恢复良好生态环境,充分利用水、土资源,振兴江西经济”的报告。我国是水土流失十分严重的国家,据1990年调查的水土流失的面积已达367万平方千米,占我国国土面积的38.2%。其中风力侵蚀为188万平方千米,179万平方千米为水力侵蚀。同时,全国有5亿多亩坡耕地,其中多数存在跑土、跑水、跑肥的现象。

流域的侵蚀使江河、湖泊淤积抬高,加重洪涝灾害。以黄河下游为例,河床高出地面4~10米而成为地上“悬河”,严重威胁着黄淮海平原25万平方千米、1亿多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因而成为下游人民的“心腹之患”。由于泥沙淤积的问题,五十多年来全国各类水库、山塘的库容累计损失200多亿立方米,造成直接经济损失约为100多亿元,减少灌溉面积和发电量,经济损失是很大的。泥沙淤积还影响交通运输,全国内河航运里程每年减少的数量是惊人的,航道、港口疏浚的清淤费用巨大,有1500多千米的公路、铁路经常受到水土流失的危害,从而造成交通中断。

水土流失使得生态环境恶化,人类失去了生存条件,全国每年新增沙化、荒漠化的土地面积达2100平方千米,要想在2050年使我国水土流失的情况得到控制,其难度非常之大,任务异常艰难。但万事都秉承着事在人为的道理,尔后我在自己的家乡做了一个针对水土流失问题的调查,其结果令我欣喜,江西省赣州市北部的兴国县的治理水土流失的成效就十分喜人。

赣江上游的兴国县是我国南方水土流失量最为严重的地区,曾被称为江南的“红色沙漠”。在1980年治理前,有人描述这里是“山上无树,地上无皮,河里无水,田中无肥,灶前无柴,仓中少米”的窘境,凡是到过这里的国内外专家都无不对此惊叹。兴国县是一个老革命根据地,这个“将军县”在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中,牺牲了的烈士就多达25000人之多,但革命老区的人民却长年累月地深受水土流失的痛苦,在国家和党中央的关怀下,每年都可得到120万元的水土保持治理专项费用。

倾尽一生为水利

在1983年国家水利部把兴国县列入全国水保重点治理县的名单后,兴国县委、县政府就即刻提出“举全县之力,大打一场治理水土流失的人民战争”。经过十多年的治理,兴国县人民在治理水土流失,改造生态环境,发展经济方面树立了光辉的榜样,昔日的江南“红色沙漠”变成了茵茵的绿洲。直到2000年底,兴国县治理水土流失面积1645.9平方千米,即2/3的水土流失区得到了治理,年径流系数由0.626下降至0.50,保水效率增长了24%,年土壤流失量由1106万吨减少到331.2万吨,下降率为70.1%,全县河床已平均下降26厘米(治理前河床普遍淤高1~2米)。曾经“砍柴要出国,挑水要离乡”的龙口芦溪村农民新编了一首《兴国山歌》:“过去芦溪山上光,水土流失遭祸秧;三天无雨田裂缝,一场暴雨洪水狂;田里庄稼收成少,吃饭要靠救济粮;如今芦溪大变样,漫山遍野披绿装;溪水长流田增产,家家盖起新瓦房,摩托进了咱农家,稻谷不用肩来扛;广大群众喜洋洋,感谢中国共产党。”

现在江西省的生态环境正在逐渐恢复,但要在一切好的态势下,把握矿产资源的开采度,使得经济的发展与生态环境相适应。

六、海河泄洪闸淤塞的原因

泥沙淤积的现象早已是阻碍我国经济发展的一个致命的“刽子手”。早在1970年天津海河泄洪闸出现严重淤塞,原本能够泄洪1200立方米每秒的闸,到最后连500立方米每秒的泄量都达不到。海河防洪闸的作用是保护天津的城区安全,现在泄洪闸不能够使用,天津的安全就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

当时军管会要求水科院即刻派人去研究解决,于是经过院里的研究决定,让我带上一个专门研究小组即刻启程。这个研究小组一共五位成员,泥沙所派出了曾庆华、艾益玲、尤立新、杨勇俊,而水工所则派出了刘子棋。

我们到达天津后,由天津市水利局协调安排,我们日常的生活和工作被安排在天津水利局的二楼,这一层主要是海河设计院的人员,刘春荣担任总工程师、鲍宏模为工程师,也在此办公。我们统一组成了一个研究班子,在生活方面有天津水利局陈海龙同志负责,技术上由我与海河设计院的张工负责,海河设计院有三位成员,天津市航道局有两位成员(其中有天津“老航道”之称的冯国良工程师),天津塘沽新港回淤观测队也有人参与。

我们先在天津市水利局分析计算海河闸上闸下的航道大断面,海河建闸前和建闸后的全部观测资料,由此让我们清楚了海河建闸后,其闸上和闸下都淤积了一千多万立方米的泥沙,其淤积的主要原因是常年关闸。

然后,我们与海河闸所和水文站的同志一起轮流观测闸上下的水位、潮位、含沙量的变化,还有闸上游、下游断面的变化情况,与此同时还和回淤观测队的同志在闸下进行全潮观测,于此我们获得了大量极其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我们还进行了海河闸开闸泄水冲淤试验,经过近3个月的艰苦工作,我们终于获得了如下的研究成果:

① 、由于常年关闸,导致闸上游泥沙淤积,共淤积1000多万立方米。

② 关闸使得闸下游涨潮流速大于落潮流速,涨潮流速与落潮流速之比值,愈近闸愈大,所以闸下游被涨潮流带入的泥沙不能被落潮流带出,因此形成严重的淤积,潮位有多高就能够淤积多高,闸下游的淤积呈愈近闸前淤积就愈多。

③ 闸下游的泥沙主要是来自海河闸下绿灯(航标灯)以南的南港地区(大片浅海滩),这些泥沙随着涨潮流带入闸下。

④ 海河闸的开闸试验说明,只要经常在落潮时开启闸门形成30厘米的上、下游水位差,就可以使闸下的泥沙淤积物冲走,可以冲至闸门底板(-6米的高程)。

⑤ 闸下游可以用拖汙船在落潮时搅动,使泥沙乘落潮流带走。

⑥ 从长远的角度来说,在绿灯处建造一道平行于新港以南防波堤的新大堤,其长度要伸向海里-10米深处,以此来阻拦南港浅滩的泥沙,同时又可以成为船舶的停泊地。南港地区可以淤为陆地,这样部里的领导了解实情后也就不必担心海河闸淤死的现象了。

上述意见我曾向水利部袁子钧司长汇报过,但遗憾的是,还没有等到我们的正式报告讨论定稿,就接到上面的通知,让我们停止工作立即回京。

在1971年水科院被撤销,导致大量的人员被下放到三门峡、刘家峡、渔子溪(即映秀弯),还有一部分人到了山西。当我们回到北京时,大部分的人员都已经遣散完毕,于是我们就成为了驻留在北京“留守处”的少量科技人员,尔后“留守处”改名为水调所,这是由水科院、电科院、良乡电建所、北京设计院和模型厂等留在北京的人员共同组成的。水调所留守处中的水科院部分被称为水利室,室下设组的建制,当时我担任水工组组长(包括泥沙、水工和冷却水),泥沙方面的人员为曾庆华、徐明权、周文浩、缪集泉、秦荣昱等。

倾尽一生为水利

于是我们之前的一切工作都就此停止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逍遥人”。所以我当时就想,与其逍遥,不如找点活干,我们可以去进行水库淤积的调查,随即我到了水电部科技司向于忠副司长汇报,结果得到了他的支持并带着科技司的介绍信与泥沙所的同志一同到了三门峡水库、陕西的华山水库、黑松林水库、内蒙古的三盛公水库、青铜峡水库、盐锅峡水库、八盘峡水库、刘家峡水库、石泉水库、安康正在建设的水库,随后到了都江堰、映秀水电站、渔子溪水电站、石棉水电站、葛洲坝工程等等。我记得一共是17座水库,对于我们这些水利工作人员而言,这次的实地考察的收获是非常大的,回京后我们向水电部科技司作了详细的汇报,并提出我们下一步所要进行的科研工作的初步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