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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人生--闫俊海回忆录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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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哥仨小时常常一块儿出去打酱油、醋。一听母亲吩咐“去打5分钱酱油、5分钱醋”,我们便一起出去打,打完以后我们哥仨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等回到家中,已经喝完了。但母亲从来不因这生气。

因为家里是做勤行的,所以我自小受了感染,十来岁时就开始带着两个弟弟卖糖。等父亲弄好糖球(即梨膏糖,有去火止咳的作用),我们就拿出去卖。

梨膏糖

小时候,我们哥仨常一起背着糖,端着盘子出村,到了集会开始吆喝着卖,一个卖一分钱。集会上若是卖不完,我们便转着村去卖。出去卖糖时,我们也常常带上三叔的孩子,他叫闫海山。我们哥儿四个一块儿出去,我跟老三在一块儿卖,老二跟海山在一块儿卖。在庙会上或是村子里,我们喊:“梨膏糖,梨膏糖!”这喊声会引来一群大人小孩。我们一天往往要走十几里路,卖完糖,挣了几毛或是几块钱,回来给父亲。春节时,我们外出拜年,大人见着小孩心里喜欢,常给我们糖吃。我们不舍得吃,装兜儿里边拿回家来,然后全部扔锅里边熬,熬成糖球拿出去卖。

就在这一口一口的酱油及一个一个的糖球间,我们渐渐长大了。二弟初中毕业后去了美术学院上学,其间,我还跟父亲一块儿去看过他。他在那上了两年学,论起来,他算是家里文化程度最高的。

从美术学校毕业之后,二弟回到家中,随后便有人为他提亲,紧接着,他便结了婚。婚后,家庭和睦。后来,二弟又盖了二层小楼,生活得甜甜美美。成家后的二弟,自己开了一个沙石料场,买了铲车,一年下来能挣不少钱。如今,他又当上姥爷了,女儿嫁人后很快生下了一女孩。他的小儿子还在邯郸某中学上学。

三弟如今过得也不错,自己开了公司,买了汽车,只是婚姻有些坎坷。结婚一年多后,三弟和他爱人发生了纠纷,之后就离婚了。后来,在邯郸“日月城”工作的时候遇到一个服务员,恰好那个女孩儿也是离了婚的,他们俩就走到了一起,如今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1980年,闫俊海与二弟、三弟合影

出生记碎

我出生那年是1968年,生于老家四合院的上房东屋。当时医学不够发达,农村里生孩子都是由产婆接生的。母亲刚生下我便遇着了困难,没有奶水喂我。后来采用了村里其他人的偏方,母亲吃了许多猪尾巴、猪蹄子,后来又吃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为此,母亲可谓是受了大罪,为了我们,黄连她都能嚼着下肚。

在我满月的时候,亲友都来了,在喇叭声中,他们都带着米,背着面,来看看我和母亲,欢喜地迎接这初来人世的小生命。

我小时候患有一种奇怪的病,好几次都差点没了命。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病,我常常突然就昏迷不醒了,然后开始不断地抽风。老二、老三也都同我一样,都曾患过那样奇怪的病。为了治病,家里费了不少的钱。那时家中喂有猪,一头猪需喂一年,本来是年底过年用的,结果都为了给我们看病而卖了,以致过年时家中一分钱都没有。

游戏童年

童年是属于游戏的,因为它,那些时光才显得如此的难忘。儿时,许许多多的孩子住在同一个大杂院里,年龄相仿,趣味相投。而与院子外头邻居家的孩子们,我们也情同手足,不分你我。

在这些儿时的玩伴中,同我玩得最好的一个叫杜国庆,是国庆那天生的,而我是7月22日生的,所以他称我为哥。此外,我的好伙伴还有闫贵春(小名叫海军)和闫玉海,海军管玉海叫叔叔,因为玉海辈儿大,是他本家的叔叔。我们四个常在一块儿玩儿。

在我小的时候,农村的供电系统很不完善,有时夜里八九点才来电。那时候的月光似乎显得特别亮,在来电之前,老人们端着碗出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吃完以后将碗往那儿一放又接着聊。而我们这些小孩就在街上玩儿,等灯一亮,就喊:“来电了,来电了!”然后大家就闹闹哄哄地各自回家了。

在来电前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们常常沉浸在游戏之中。我们常玩的游戏是弹玻璃球,这游戏一般是4个人玩儿,先猜拳,谁赢了谁先打,若打着了,这个球便归那人了。我们有时也玩“泥巴补天”,因为路上都是泥,所以原料不难找。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玩的时候有一句号令,叫做:“小虫子瓣儿,‘啪’两半儿,呜一呜,响一响……”小虫子指的是麻雀,“瓣儿”就是它嘴里叨着的用于筑窝的泥巴。玩的时候,我们各自找来一团泥巴,在中间压一个坑儿,样子相当于麻雀的窝,然后“啪”往下一摔,若是摔出窟窿,就得拿自己的泥补上,泥补完了,也就输了。

此外,我们还玩一个叫“砸杏核”的游戏。杏核都是经我们专门处理过的,它里边塞有锡、铜,或是小石子,为的就是能重一些。

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先拿两块砖搁地上,然后各自拿出一颗杏核放在砖上。我们几个人出拳,谁赢了谁先砸,即拿自己的大杏核去砸砖上的那几颗杏核,若是砸下来了,杏核便归那人了。我们管大的杏核叫“大帅”,有时也称大盖或大将,我们往往用大帅去打砖头上的小杏核。有的运气好,一打,“啪”,全部下来了;但也有运气差的,砖头上的杏核没被砸掉,反而把自己的大将丢上去了,这样,别人就不砸其他小杏核了,转而专砸大帅。若是我把这个大帅丢上头了,心里就说:好家伙,可别把我的大帅砸下来啊,等会儿我还要呢。

有时我们也玩撴卡片,卡片是用火柴盒做的:将用完的火柴盒拆开,剪好方块,然后收集起来。玩的时候,我们将卡片堆成一摞,众人轮着撴。有的人用扇的方法,有的用掌心吸,也有用拍的。用力一撴,卡片若是翻过来,便赢了。有的厉害,一撴,卡片“卡啦”一斜,全部扣过来了,那就全都归他了。后来,火柴盒都改为了一张张的小卡片,彩色的,很好看。此后,我们就不再玩火柴盒了。

每次我们都玩得很投入,也许是因为太投入了,我们也常因一些矛盾而打架。一方说“我赢了,你耍赖”,另一方却不承认,双方争执不下就开始揪打,有时还打得头破血流的。比如玩完打杏核,有人赖账,两人便打了起来,用杏核打得头上都是血。我小时候不爱说话,被人打了也不吭声。回去后,我妈问:“怎么了?”我低着脑袋说:“没事儿,不小心碰了。”打完架,到第二天,打架的那俩人又去了。对方问:“还玩儿不?”“玩儿玩儿。”干戈便成了玉帛。但有时候也说:“我不跟你玩儿了,玩不过你。”

儿时记趣

那时,农村有收破烂的手推车。那是独轮车,两个把手上绑有带子,推车的时候,小贩将带子挂在脖子上。小贩专门收各家的破鞋、破衣裳,同时也售卖一些小的用品,包括顶针、钢针、线等,有时车上还有糖豆。糖豆一般是不用于出售的,而是用于交换的:你给他破旧衣鞋,他给你糖豆。

当时也有用鸡蛋换盐的,街头巷陌,常能听见那一声吆喝:“鸡蛋换盐,俩不见钱。”如若有谁家中缺盐了,便拿鸡蛋去换。小孩买冰棍也是,给小贩一个鸡蛋,便能换来一根冰棍。有时我们想吃冰棍、梨或是苹果,而又没有鸡蛋,几个小伙伴就在一块儿商量,看谁家的鸡窝里有蛋便去拿,然后换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