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虹:“是不是你的领导刘局长袒护你,没有给你处分?”
常雨泽:“不是。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徐虹:“你在银监局开枪的当天,你正在陪同省公安厅的一位领导办理案件,对不对?”
常雨泽立即警觉起来:“这是我的公务,无可奉告。”
徐虹:“那个公安厅的领导是范丽范处长,是不是?”
她这一句话一出,旁听席上顿时有几人受到震动。
徐铎抬头正视法庭,神色略有所思。
范丽心中苦笑,徐虹终究还是想把她拉下水,她甚至能推测到随后徐虹会如何描绘她和常雨泽的关系。
常雨泽愤怒说:“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扯公安厅的领导有什么意思!”
陈律师也驳斥徐虹,认为她的询问严重偏离本案的证据,他请求法庭限制徐虹的询问。
徐虹坚定的说:“我有充分证据证明被告人常雨泽在银监局开枪的事情中有撒谎行为,他开枪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请求法庭给我指证对方的机会。”
审判长鲁庭长终于真切感受到审判此案的压力,他知道范丽的大名,知道她的雄厚背景,知道她对此案一直都非常关注,对外她代表公安厅督办此案,私下里她则与被告人常雨泽交情深厚,她是支持被告人应诉的重要力量。如果她被卷进此案,她一定会不高兴,说不准还会惹上她背后的巨大力量。
但是,鲁庭长远远瞟了徐院长一眼,看到老领导那关注的目光,深知老领导此刻最在意的是什么,这也是他让法庭给于徐虹充分话语权的真正用意,他希望女儿能够在法庭上洗刷她的清白。
鲁庭长决定不辜负老领导的期望,允许徐虹继续发问,她的发问是建立在“大胆假设,合理论证”的基础上,并没有完全违犯庭审的有关纪律和要求。
徐虹继续询问常雨泽:“你在银监局开枪的第二天一早,你被范处长带去郑州,说是要到省公安厅接受处分,是不是?”
常雨泽:“这是我们公安局内部事务,无可逢告。”
徐虹:“省公安厅的哪个领导处理你的违纪行为?”
常雨泽:“这是我们公安系统的内部事务,无可逢告。”
徐虹:“你根本就没有进去公安厅,你乱开枪的违纪行为根本就没有上报到公安厅,你只是在郑州住了两天宾馆,然后又一身轻松的回到归德,是不是?”
常雨泽坚持:“这是我们公安部门的内部事务,你无权过问。”
徐虹:“我才不会关心你的违纪行为如何处理,我只是求证一个事实,最后你能免去行政处分,是范处长把这件事情压制下去的,是不是?”
常雨泽突然上火,大声说:“闭嘴,你这个疯女人是不是乱咬人啊。怎么处分我是我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与本案又有什么关系!
我请求审判长赶快让这个女人闭嘴,她没有权力质疑我们公安局内部的事务,我也没有义务回答她这些问题。”
徐虹:“你的身份特征决定了你的职务和你的单位与本案有密切关联。如果你不是警察,你不可能拿到枪械,那么就不会发生你在银监局开枪和你枪杀张锋的违法行为!
如果你不是公安局的中层领导,如果你后面没有人替你撑腰,你也就没有胆量接连两次开枪惹事。
我现在就指证你刚才所说是对法庭撒谎。你带枪闯进银监局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整个行动,你并非是看到你妻子与郑卫华通奸而愤怒开枪,你是为了陷害你妻子而故意开枪造势。
因为你知道,无论你怎么开枪闹事,只要你没有造成人员的实质伤害,就不算触犯法律,仅仅是违纪行为的话,自然会有人替你开脱。”
57 一审17
常雨泽更加恼火:“闭上你的臭嘴,你诬陷人!”
徐虹:“事实胜于雄辩。你无法否定这个事实,你跟范处长到郑州走了一趟后,你的违纪处分的的确确就消失无踪了。”
说到这,她突然插一句:“你跟范丽范处长是什么关系?”
常雨泽一愣:“范处长是公安厅的领导,我跟她是上下级关系。”
陈律师立即向法庭提出严正抗议,要求法庭必须马上限制徐虹的发问,范丽与本案役有任何关系,徐虹的问话没有任何理由,存在侮辱他人的嫌疑。
鲁庭长没有采纳辩方律师的请求,示意徐虹可以继续询问,但是提醒她不得偏离本案,不得有抵毁其他任何与本案无关人员的言行。随着庭审向徐虹与常雨泽的婚姻矛盾这个角度偏移,鲁庭长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了。
徐虹追问:“你在郑州上警校时,范丽跟你同校,你跟她认识,你叫她师姐,是不是?”
常雨泽没有回答,横目冷对,摆出无视她的态度。
徐虹:“你跟范丽经常去校内或校外的舞厅跳舞,你和她是固定的舞伴关系,是不是?”
常雨泽忍不住驳斥她:“你不要把人都想像得象你那样肮脏,我跟同学跳舞有什么问题吗?你在学校或者单位就役有跟其他男人跳过舞吗?”
徐虹:“如果你认为我跟其他男人跳舞有问题,你也可以质疑我。我没有指责你跟范丽跳舞不对,我只是求证这样一个事实:你跟范丽在警校上学时非常熟识,是舞伴关系,直到范丽跟她爱人结婚,你才跟她结束舞伴关系,是不是?”
常雨泽:“我不会回答你的荒唐问题。我只是强调一点,我跟范处长就是单纯的校友关系。”
徐虹:“我刚才所说并没有指责你跟范丽有其他不正当关系,我只是提出我的合理假设:你跟范处长是校友关系,又非常熟识,所以你认为当你做出某些出格事情,没有触犯法律只是违犯内部纪律的事情,范处长会对你网开一面。
因为你自认为有范处长在后面撑腰,所以你才敢实施银监局开枪假捉奸的闹剧。
就这样,你成功实施了第一个阴谋诡计,你一手导演的真开枪假捉奸的天大闹剧让我的清白受到质疑,我的亲朋好友甚至个别同事都开始怀疑我,他们都这样猜测:如果徐虹与郑卫华没有什么关系,她老公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吗,连开枪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不仅我的亲朋让你蛊惑了,连我的爸爸都深受你迷惑,虽然我爸爸当时没有完全相信你,但是他相信我己经卷入是非丑闻之中。为了息事宁人,我爸爸没有追究你开枪的严重错误行为,也没有深究这个事件的背后真像,一味的极力打压我,让我从银监局辞职,避开是非之地,还不准我再跟你就此事发生争执。
你只是跑到银监局乱开两枪,除之外没有任何物证和人证,而我有人证证明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在银监局,但是因为你开枪了,因为你主动把事情闹大了,所以众人都潜意识的偏向于你,认为我是过错方,你是受害者。
你策划的阴谋诡计真的非常成功,不仅我的亲朋好友都让你迷惑了,连我都让你迷惑了。
虽然我非常清楚我是被你冤枉的,但是我还傻傻的认为你肯定是被某人的谣言蒙蔽了,虽然你的做法非常过分,但是,你也是谣言的受害者。
瞧我多么傻,你羞辱了我,伤害了我,我心里还想着替你减轻责任。
我认为清者自清,只要我还象以前那样跟你和睦相处,时间长了你自然会醒悟过来。
但是,我的忍让并穿受有换来和平,因为你的肮脏目的并没受有达到,你还投有完全搞臭我的名声,所以你在成功实施第一个谎言的基础上,又开始实施第二个谎言,一个更大更阴险更残忍的谎言!"
徐虹的话让法庭陷入深思。当检方呈出常雨泽枪打银监局的证据时,法庭上大部分人认为常雨泽是一个带有悲情色彩的男人,老婆跟人偷情,他带枪过去抓奸,结果情绪失控,不仅没有捉住奸,反倒给自己惹来麻烦。
徐虹的分析和推理却给人们带来另外一种思考,如果徐虹是清白的,她与她的领导没有不正当关系,而常雨泽却是以捉奸为名故意搞臭她的名声,他自行删掉拍摄下的视频证据,他对着房门连放两个空枪,可以理解为他愤怒之下情绪失控的举动,反过来,也可以认为正是他制造假丑闻的怪异举动。
如果说常雨泽银监局开枪捉奸只是一场闹剧,对普通人来说这个闹剧可能是匪夷所思,实施起来超级难,但是考虑到常雨泽的身份则又非是不可能,他作为一个资深警察,什么匪夷所思的案子没有听说过呢?警察既然能侦破各种复杂案件,也可能有能力设计复杂填密的阴谋。
但是,即便常雨泽有这个能力,他这样做的动机呢?他们的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常雨泽与徐虹恩爱伉俪,他怎么会做出这样荒诞那恶的事情来伤害徐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