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二哥三哥,吴滕是很敬服的,一切都行动都听他们安排,可说是一种盲从。也就因为这样,凡是人事上的各种,每次都会先和吴文兴商议后才做最终决定。老龙家也才能在每一次干部调整中,得到一定的职位。要是按吴滕的意思,早就该老吴家独吞掉,他们没有这行使权,而在常委会里、书记会里也争不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二哥三哥却要将相应的人员名额分出一部分去,吴滕就算想不通,也会照遵无误。
三哥这话说得冷,也说得快,估计是在路上,也估计他知道自己回办公室会怎么样,才这样匆匆地给自己打电话,怕自己的冲动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放下电话,吴滕也就冷静了些,今天虽窝气难出,但老吴家在香兰县根深蒂固,岂是你一个年轻毛头小子那个搅乱得了的?
组织部里操作一切,对工作业绩的评议,也不是你县委书记说了算的。想到这里,吴滕心绪就顺了些。让秘书来收拾房间了的东西,自己黑着脸到另一间办公室去。这时,大家都才散会,还不能就去找李尚维副书记会找三哥吴文兴说事,会让有新人看见就不好了。对这些,吴滕倒是明白。
坐在转椅上,慢慢回想开会的情景。也慢慢品味出县委书记所说的事里,有些事必须要由组织部来做的。或许,这就是他要在人事问题上发出他的声音了,要将人事大权都揽到手里的前兆。今天提出的说法,是真要按照这样执行,还是故意标新立异,从中将落在老吴家的人事权来个乾坤大挪移?
面子上要做的事,那是不可避免的。吴滕知道那家伙说是要去市里汇报,他就必然会去,说不定还会将李尚维拉去,汇报时还会将这些想法推给李尚维或组织部头上,对于这年轻的一把手,做事的规则吴滕当时摸得很准。只是,他的用意却揣摩不透。
但再怎么玩花样,实质上都是为了人事权的争夺。这就是本质,这就是万变不离其宗。县委掌控大局和大方向,具体落实下来,那就是对人事的掌控。而这一环,如今的县委书记却没有多少话语权。吴滕心里有些高兴的同时,也有很大的忧虑,他的下一招分明要对组织部要对人事权出手了,可却没有更好的制衡之道。
书记办公会和县常委会里,老吴家目前都占了绝对优势,就算老龙家和那家伙联手,也不如老吴家的票数多,何况,老龙家怎么可能和他联手?最近的每一次有影响的动作,针对的都是老龙家。
这两个会里老吴家都占着优势,他还有什么可用之招?田开智已经入常了,常委会里稳占四票,加上李辉、赵鑫、张雄和周庆刚就有八票,而那个人也就任征那软蛋帮他,老龙家占三票,他们就算联合,也只是五票,怎么算他都没有胜算。
县委书记不能掌控人事权,从他的角度来说,肯定不甘心。但那又怎么样?最近两三年里,县常委领导也不可能就有什么大的调整。不能掌控,市里就算看在眼里,那也只能说你没有那个在能力,或者说不能够很好地团结职位的干部。难道还会专为你来调整香兰县的重大人事?
敌人,要是将人事调整当真全部公开,按工作业绩来调整,那县里的人事权就完全变样了。这一招也算厉害了,想将老吴家的优势化解掉,可怎么没有想到老吴家在香兰县里,有八成的干部都是这阵营里的人?不论做什么样的方式,老吴家还不是同样能够应付过来。
心里想了几遍,觉得稳定多了。吴滕才行到要将今天开会的内容布置下去,这样做既然对老吴家没有多少影响,那就不能在面子上给他捉住什么来。当下吴滕打林勇军电话,要他过来将全县干部考评公开化透明化的考评细则做出来。
林勇军虎头虎脑的一个人,复员军人,之前在部队里曾是连长。在即将升职时,家里却要他回家结婚,一个独子,家里两老人都不舍离开家乡,也不舍林勇军离开。林勇军没有办法,军营里对他本来期望比较高的,但得知这一情况后,也是无奈,复原后给地方打了招呼,按营级干部待遇分配工作,就留到县组织部里,如今已经是常务副部长,三十六岁。
林勇军和老吴家不算一系,却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复原后倒是一直和部队有着联系,那条线也是从省里一直下来的。老吴家也不能够将他怎么样。在组织部里,林勇军干着这常务副部长也有好些年了,一直都没有动。
吴家兴起之时,他也冷然在外,后来吴滕超越他成为组织部部长,他也还是心安理得,没有多少波动。在工作上,将自己份内的事办好,其他的也就很少参合。更多的时间,都花在家里,照料着家里的两位老人。老吴家早就试图将他拉到阵营中,组织部有这样一个副部长不是自己的人,总会有些难受,可林勇军没有表示什么,总当着没有那回事一般。
吴滕也曾想将他挤走,每当有实际动作时,都会有来自上面的关照。之后也就找到各自相处的办法,倒是相安无事了。
林勇军很快就进到办公室里,吴滕当着他的面,一项都是和颜悦色的,说“勇军来了,坐。”
“部长。”林勇军知道,这位部长要是没有具体的工作,是不乐于见自己的,对他的胸襟见识,林勇军倒是那个看透一二。依言坐下,身体坐得直挺,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平时对人事问题上,吴滕总会绕开他,先将结果弄出来后,才给他一份。当然,也有些难办的事,会交给林勇军去做。对这些,林勇军也不计较,只是将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就成。
县里的情况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根基,有不想参合金老吴家那种阵营里,只有这样谨守住自己就算不错了。
吴滕也知道林勇军不会多问什么话,直接将今天的会议内容转告给林勇军,要他先将一份考评方案拿出来。对于细节上的事,林勇军问了几个,吴滕也没有把握是不是,想当然地应了。语气里就有些不耐,本来对这事就有种刺伤的感觉,还老在这里问。吴滕也知道林勇军不是故意往伤口上戳的意思,他是这样较真的人。
组织部里有一帮子人都很有些笔力,写出这样的考评制度来不算太难。当然,这些人的笔力对于秦时明说来,很难入眼,完成这样一份东西却是拿手的事。林勇军也就是组织下,将工作布置下去,然后规定了时间,审一遍让条文与什么的精神吻合就算完成任务。
林勇军将任务布置后,才仔细来体会这精神。书记办公会上的事,这时还没有完全传开,但从吴滕那里得到的这些想法,和老吴家的东西完全相悖离,可以想象得出,这些东西不是吴滕自己想弄的。
慢慢地理会这样的精神,林勇军心里有些索然。回到香兰县固然是灰心意冷,认命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可到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上,上面又有人偶尔帮说一句话,安稳之余,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想法。这些想法很快就萌灭在实际的客观大环境里,这也是早就想到的事。如今,见到这些想法,也就见到自己没有付之于现实的一些心迹,只是不知道那人又会怎么样接受最后的失败?
县委书记杨冲锋,林勇军也是见过的,有着军人气质才让他有些亲切感,但林勇军一直都不行将自己置身于大家都视野里。心已经安地下来,已经将心系在家里,这时要做到也就是要怎么样不引起大家都注意,才能够安安稳稳过那无拘无束的日子。
杨冲锋开完会后,就直接出了县委,上车走人。没有去市里,而是到万利集团的办公大楼去。那里清静,有很好的场地练习自己。同时,在大楼里还有一些等待着自己一起训练的队员们。这些队员,都是金武小队里的精英队员,而万利集团的那些保安却只是外围成员。杨冲锋不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在那些保安人员和工作人员眼里,他不过是香兰县的县委书记而已,到万利集团办公大楼来,那是董事长交待下来的,为了集团更好地和地方打好关系才让他随意进出万利集团大楼。
没有人怀疑这些,保安部队人,自有来至柳泽县那边的指控,不会对杨冲锋及队员们过多起探究真相。
走进大楼,训练房里有上来个人,那都是职业武校里的精英了。定期和他们一起训练,也是杨冲锋培养这些人的方法之一,他说大家心目中威望最高地位最尊崇的总教练,这种崇拜,从学员一进职业武校里就开始灌输,把主教练作为一种精神支柱。这些引导方法,杨冲锋的教官们自有一套完整的东西。
和队员们训练后,出了一身汗,杨冲锋到七楼去冲洗。这里的环境自然比之目前所住的政府宾馆要好上多少个等级,都无法算定。对生活居所,杨冲锋也不是很追求,还是保持着那种躺下地就能够入睡的心态,对高档设施也没有排斥心。毕竟在京城里,家里的设施就很高级的,也习惯了。
到七楼后,先在器械上再活动了一阵,才去冲洗。赤条条地在大房间里走,忍不住想起李翠翠在时两人的疯狂,心里也就有些浮动起来。暖春已到,人也就活泛多了。
县里的事时机上总还是没有太成熟,春季人事调整要是不做,市里也不会有谁来揪住说事。有些异类那倒是真的,等组织部做出方案后,跟市委汇报干脆来一记猛药。这份想法也是从永驻镇有谁来出任镇委书记想出来的,滕明庆目前的处分还没有解脱,但工作上做到那一份拼劲,任谁都不可能说他没有能力了,但镇委书记一职却分明落不到他头上。谁插手过来,会不会将兰草栽植项目给搅和成另一个面目了?
至少不会像滕明庆这样合手,就算滕明庆还在目前镇长的职位上,镇里也会为分权之争而消耗,干部们人心又会再次动荡起来,影响到项目的进展,是杨冲锋最不愿意见到的。
在人事权上要和老吴家面对面争,杨冲锋没觉得有什么优势,他们已经形成这样的阵营,想分化他们那时不可能的,而且,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事杨冲锋想留下来的。如今将这个大烦恼抛出去,让老吴家来头痛,自己不想多揽人事方面的特权,但老吴家要是也失去了,那他们就再难以抓回来。县里提出,到市里汇报,就算不会将这种选拔干部,调整干部的办法推广,就在香兰县里试行,都能够将老吴家之前的利益结盟给打破。
将他们能够掌控的书记办公会和县常委会一起,转变为一种监督权,而不是行使人事权。在对任职人员进行公示,对比较具体的成绩也公示出来。就算可能在操作中比较乱,却可将这些麻烦事推给组织部,让吴滕去头痛,自己只要一个结果就是了。这样的人事权的试行,对市里说来未必不是好事,会给市里在政治上获取一定的加分,市里的主要领导站出来反对的可能性也就不大。
心情很轻松,杨冲锋从七楼往下走,却在五楼遇见惠兰从万利集团的办公区出来。当下站住等她走进,说“过来催债?”
“我有你说的那么小心眼?”惠兰没有想到这书记一见面就说这样的话,脸儿生威眉眼露出怒色,旋即想到这坏人故意惹自己生气,就应到,“怎么书记过来是想找小姑娘耍流氓来了?还是想过来碰碰运气,看李董事长来不来?”
“是啊,李董事长来了,就在楼上房间里呢。”杨冲锋正着脸说。
“真的?”惠兰正向要将自己处理公司的事跟李翠翠商议,想要挂靠在万利集团下,之前两人曾讨论过这事,当时没有决定。事过境迁,惠兰心里也想有自己的发展。
看着杨冲锋的脸,脸上有些活泛,就拿不准说得是真是假,先也没有听成芳说起,当然自己也没有问到。要是李董事长没有来,这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态?明显有些兴奋之后的韵味。“是吗?李董事长到了,那请书记带我到楼上看看吧。”
“好啊。”也就两层楼,没有几步,惠兰有些莫名的心情,跟着男人身后走。
吴滕将工作交待清楚后,也还没有走,留在办公室里,将影碟机打开。从锁住的抽屉里取出一沓碟片,翻出一张《满清十大酷刑》放入碟机里。画面很快就出来,情节虽看过几回了,但这样的画面却是吴滕喜欢的。对于这样的片子,那些太直接的镜头他看着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反而对这种级别的画面看着就会将很多烦恼忘记干净。
吴文兴走回县政府办公室后,一转身也出来了。今天在会议上,县委书记扔下这样一个炸弹来,自己要怎么去应对,当真要静心想一想。二哥那里暂且不去说,心里先有了自己的思考后,自己的对策后,再和二哥商议,才能对自己有所锻炼。走出办公室时,想到先给吴滕的电话,心里觉得自己这样处理应该很恰当的。
对方出了一招,自己这方总不能就自乱阵脚。吴滕的心性他了解,对这样的事肯定会回办公室里发脾气,这要让对方知道了,还不偷着笑死?传出去影响就更坏。有了自己一句话,知道他肯定会冷静下来,将失去处理好。吴滕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对组织部里的控制也让人满意,就算那脾气有点给惯坏了。
到车库里,司机已经在车里等了,吴文兴上车后也不多说,司机将车开出去,走出香兰大道进入环城道后绕到一栋小楼前停下。吴文兴下了车,对司机说,“过两小时过来就是。”
折身走到小楼前,有小铁门。吴文兴用钥匙开了,反手关好,才又上楼去。楼上的房间依旧是关着的,吴文兴开了锁,里面就有甜腻腻的娇媚声,“亲爱的,你来了。”
“想我了吗?”
“想呢,现在整天唯一可做的,就是用想你来打发时间。我在县城里都没有一个熟人,也没有地方去玩,市里那边虽有姐妹,可我哪敢过去?亲爱的,你可要多疼人家。”
“好好好,阿美最乖了。”
房子里的正是吴文兴从西平市找来的十六号,名叫阿美,吃青春饭的本钱渐渐消逝,可没有想到却遇上这样一个知音。吴文兴在钱财上也算舍得,算起来阿美族这里比起在宾馆里实际收入要高。心里也安定,没有什么多想。吴文兴不能给她很多欢愉,日子甚至过得清冷,但阿美却是很明智的女子,知道自己就算在外面混,也就两三年时间了。但在这里,要是将这“客人”稳住,那就是五年十年的安稳生活,收入也很不错。
做人不是很贪心,这也是阿美的生存准则。这男人能够留恋自己,贪念自己那时因为他喜爱的是谁让他享受到快乐的极致,就认定谁,自己只要不敷衍他,好好让他享受,让他得到女人的温馨,自己也就能够稳定下来,总比在外日复一日地感受到那冷落要好过太多。
每一次男人到来,阿美都会谨守自己的本分,将吴文兴侍候到极端。
脸上的笑容很迷人,看得出男人心里有事,却不会提起这些。在还厂里混迹已久的阿美,知道有些事不能说。接过男人的包,手顺势而下时像是不经意间碰触了男人那东西,随后自己的臀果然就被袭击。每一次开始,或多或少都有些重复,阿美空处一只手来,牵着吴文兴不放,等将包挂好转身溜进男人的怀里,张嘴**着男人的脸。轻摆胯部,慢慢迎着男人那突起,一声轻轻的呻吟,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却将男人那激动调高了,有些猴急似的手在裙底里忙乱地拉扯。吴文兴在香兰县里女人并不少,可每一次到阿美这里,都觉得是人间天堂。县里一些单位里,也有着些风骚的女人,并不是没有往来过,只要表示了意思,他们也都会主动过来,让他尽那一时之欢。
可吴文兴却没有多少留恋,偶尔也会接纳,但都不怎么上心。知道身在体制里,一些人就倒在这上面。大哥和二哥对这方面也很紧,要是真的了,会不留情地骂。当然,也是不想自己因为这而惹出什么对头和祸事来,给老吴家多树死敌。
两人到洗浴间冲洗后,再出来阿美将自己所有的热情和技艺都施展给吴文兴。
吴文兴一边躺着,一边想着要怎么样来应对县里的事,也只有这时刻,心绪才是最为宁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