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里路程,车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进了村子,立即就有一些孩子听到车子的声音跑过来看热闹,看新奇。赵莹以前也到过一些村子,只是没有到过像这种还处在半原始状况下的村子,不可想象的是,村子的建筑一看就似二三十年代之前的。这时,赵莹深感惋惜来之前没有带照相机来,对杨冲锋就有些咬牙,事先都没有说一点情况处理,也好让自己有所准备的。不过,两人相处这些日子下来,除了打击对方之外,交流却更少了。
村里没有什么大人过来,就算有人看见了他们,也没有凑近来说话。看那车是轿车,虽然分不清好坏档次,却知道是领导到村里来了。村里说不上话的村民,可不会过来讨不自在。远远看着,不知道大领导们到村里来做什么。
正文卷 第183章 携美下村
阙德望下车后,村里人倒是认得,平时也和村里人熟悉。这时要给坐后排的人开车门,张智奎和阙德望两人倒是默契,车停稳了一个开一边门,让赵莹和阙丹莹两女先下车。赵莹像逃跑一般,杨冲锋自然选择跟着阙丹莹身后下车。阙丹莹在将下还没有完全下车的瞬间,回手向后莫去,莫到杨冲锋的大腿,用力捏了捏。
下车到外面,三个人都想没有事一般。杨冲锋走到赵莹身边,说“怎么样,很辛苦吧。下乡就这样,今后不要跟过来就是了。”
“流忙。”赵莹压着声音说。
“哼,回去再跟你算账。”杨冲锋也压着声音说。赵莹心里就直骂人,见他在车上分明想乘机揩油吃豆腐,这时还要当猪八戒倒打一耙,气得将脚下一颗石子狠狠地踢出去。
小村庄山里,周围的山也不怎么险峻,但一些小山头树林密集,风景却也不错。赵莹看着远处的山色,心里骂人脸上却冰冷冷地。阙丹莹和阙德望两人也绕着车过来,到了村里,阙德望就要负责带着杨冲锋到村民家里去走访,话却不能多说,也不好离开杨冲锋的视线外。
村里有人快步去走过来了,见一行人正旺村里走,便高声叫,“阙秘书。”
“杨县,村长过来了。”阙德望说,等那人走过来,忙对村长说“王村长,杨县长到村里来看望大家了。”
那村长也认出杨冲锋,当天植物油厂闹出事时,他曾到村里做劝阻工作,给全村人讲话。先不和阙德望说话了,到杨冲锋身前,伸出手,“杨县长,您好您好。”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好,杨冲锋这时也不多问,张智奎和阙丹莹两人也和村长握手招呼。只有赵莹一个冷冰冰地,杨冲锋等人也不介绍,她也不想搭理什么。村长看她那冷气,也不敢和她招呼。
“村长,你带县长到村里走走,看几家人家吧。”阙德望说。进了村,村长支书就是老大,阙德望虽然是乡秘书,也权重一方,但进了村,有些村民也不会尿你那一壶。有村长或支书在,到哪里都会见到笑脸受到热情招待。
“支书呢。”阙德望见村支书没有过来,就问。
“叔一大早就去柳泽县城了。”村长说,论辈分支书说他的叔辈,虽说两人年纪相差不算大。村里有农用车到乡政府,哪里每天有一趟车去柳泽县。“叔说要去弄点化肥回来。”村长怕杨冲锋等人误解,补充了一句。高凹村在植物油厂集资不少,那些集资款现在还没有返回村民手里,这时,人心也没有完全稳定,要是去柳泽县城就有些闹事的隐意在里面。
村里的弄子虽山势忽高忽地,都是些石级砌铺成的,不整齐。最让赵莹头痛的事,路中心和路两边都是些猪牛粪便,偶尔一些积水,黄浓浓地看着让人太恶心。村子里的建筑倒是让人看着新奇,一色岩石块修建的房子,从底基到屋檐都是这样。瓦面层层相叠,一栋连一栋,见习惯了高楼大厦,咋见这些低矮的平房而又很有些特色的,让人还是很有些观赏的。
只是,杨冲锋一行人走的步速都快,而赵莹每走一步都要看着落脚点,就怕一脚踩进那粪便里,今后想着这脚都会心里发毛。这样一走,她就无法分心看村里的景致,却有不肯开口说话要杨冲锋他们慢一些。
走着,杨冲锋见有一家人们开着,家里炊烟正浓。就分路向那家人走去,赵莹正走在他身边,前面是阙德望和村长,她身后是阙丹莹。见杨冲锋王人家里而去,也就转向跟去。这家人有一个小院,小院也是用石板铺成,小院一角喂养着两头几十斤重的小猪。
三个人先进院子,那小猪手到惊吓乱窜起来,立即有一条大黑狗从屋内冲出来,狂吠不已。赵莹先还看着小猪,走路时小心地选着落点免得踩着猪粪,没料到大黑狗冲出来就有扑来乱咬攻击的样子,大惊起来,慌乱地往杨冲锋靠,两手搂住杨冲锋。
杨冲锋没有一点惊慌,却没有像到赵莹怕狗,见她搂着自己,也不去喝骂那狗。村长和阙德望却吓了一跳,要是狗咬着杨县长,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村长急忙跑到杨冲锋身前,喝骂起来。家主人听到村长的声音,也急忙出来看。
“怎么不关好你家的狗,咬着了客人,要你坐穿牢底。县长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村长吼骂道,见赵莹搂着杨冲锋分明是被狗吓着了。主人忙将脸低着,胡乱地说,“是县长来了,欢迎欢迎,狗不咬人的,不咬人。”
杨冲锋知道乡村就这样,家里的狗极少见生人,对外来的人防范很强,能够守家。看那狗极为凶猛,倒是可爱。用手去拍了拍赵莹的肩背,表示安慰,也没有想去占她什么便宜。赵莹却以为他是乘机作怪,对着杨冲锋的脚一下子踢过去。好在杨冲锋正跨步往前走,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力。
这时不能和赵莹去计较,她纯粹就一刺猬一般,一点都不能惹着。当着这么多人,杨冲锋只得忍住。进到家里,见全家也就五六张破缺的凳子,黑漆漆的家里没有什么想样子的家什。杨冲锋是见惯不怪,倒是赵莹看着这家人心里悲戚,世上还有这等贫苦的人家,他们怎么度过这日日月月?
杨冲锋没有让这家人为他们弄吃的,要他到面前坐下,问道“今天来村里,就是想问问,县政府是不是将你们春耕的贷款送到你们手上了?”
主人听杨冲锋这样问,却没有立即回答,先看着村长,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再看着阙德望这个乡里很有权势的人物。杨冲锋见他这样子,心里就有些沉,只是这时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阙丹莹见那主人这态度,心里“咚”地一声响,杨冲锋对这些关于民生的事看得极重,弟弟阙德望要是没有落实好,只怕今后就很难上升了。就不知道责任在谁身上,阙德望肯定会牵连进去,这时自己也很难做人,他不会为此迁怒自己吧。阙丹莹不担心自己,倒是对阙德望这样不争气心里恼恨不已。
“县长问你话,还不快说?村里是什么就说什么。”村长这时也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县长想要知道什么事,也不敢当面给村里人什么暗示。
“就说说实际情况吧,一是以,二是二。”杨冲锋说,很平和的语气。那主人听了,忙说“县长,我有困难啊。”
“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反映,也可以跟县政府反映。”杨冲锋估计贷款没有到位,才会让春耕中的村里人出现困难,在村里人面前,也不能露出脸色来。
“县长,县政府解决不了的,我向阙秘书反映过。”主人家说,阙德望这时真有杀人的心了,这不是纯粹要拜会自己的前程吗,有什么事不能等县长走后商量着来办啊。
“有什么困难大胆提出来,我们尽力去解决。”杨冲锋说,也知道身边阙德望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这时都当着没有看见。
主人有看来看村长和阙德望,让两人眼里都鼓得冒出火来,他却还没有领悟到。犹豫了下才说“县长,县政府的贷款是给我们来,可那贷款到秋收要还,我们还了贷款后就没有多少收成了。县长,我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不要还那贷款,反正……反正那钱是国家的。”说着也绝得不怎么理直气壮,声音却低廉了。
听到贷款到村里人手里,杨冲锋心里总算落下快石头,对主人家这种提法,也没有觉得什么。从农村来看,人人都会有这心思。“给村里贷款,那是国家的一项优惠政策,其实也就是我们向国家借钱先花用,等秋收后怎么能不还?家里有困难,县里和县政府一定会尽量帮大家解决,另外,政府也会让大家多栽植些经济作物,这样我们的收入就会提高,手里也会宽裕起来。”
杨冲锋接着就问了些贷款的集体情况,他们家人口多少,生产面积和贷款的资金,以及秋后会有多少收成,还贷款后余下多少等等。
阙丹莹听到贷款到村里人手里,就感觉到全身都有流汗的感觉,也轻松了。至于这主人家的古怪想法,倒没有什么怨念。阙德望见杨冲锋脸色松了,也见出笑容来,觉得后背心都湿透了。
之后连续又走了几家,到没有什么意外情况,不少人对县政府给他们贷款春耕,表示了感谢。也表示今后一定会好好劳作,发家致富,让杨冲锋一行人听了都很满意。
最后,他们走到村长家里。村长家是全村里房舍最好的了,占地也宽些,院子里显得很干净。一行人走进院子里,就见院子里放着一张桌,桌上放好碗筷。一个五升的塑料盒装满了酒,也放在桌上。杨冲锋一看就知道村长在陪他们一家家看时,已经让家里给准备好了午餐。阳光不错,而院子里的几颗大榕树,已经将院子遮得阴凉。中午在院子里吃饭,可比刚才那家里要舒坦多了。
走进院子里,杨冲锋见赵莹一脸苦相地拉了拉他。就问“怎么了?”赵莹红着脸却不肯说。
杨冲锋见赵莹不说,便不理她。没有想她却向杨冲锋一脚踢来,不很用力却将心里的怨气表达出来。这一踢却加重了她的难受,几乎就要卷着身子蹲下地去。
“怎么了?”杨冲锋轻声问,阙丹莹见到她那样子,大概估计到她是怎么回事,就在杨冲锋耳边说,“她应该是想上厕所了。”杨冲锋听了一愕,不知道赵莹要上厕所干嘛要找自己?难道还要自己帮她忙不成?心里虽这样想,却也不会真这样的做。
到赵莹耳边说“是不是要上厕所?在那边呢。”说着用手指正屋边上的另一个小房子。那小房子只有两米来高,四周都是用木条木片捆夹挡着作为屋墙,隔着视线。
赵莹早就已经内急得不行,却耻于跟杨冲锋开口问。阙丹莹虽然的女人,但赵莹对她防备心更重,也不想和她说话。到这时已经忍无可忍,再坚持就会掉落崩溃了。要是真关不住洒落出来,那才叫难堪,再无颜见杨冲锋等人了。听到杨冲锋指方向,恨不得立即飞到那里去,将身体里淤积的都排开掉。
急匆匆到小屋子里,见里面关养着两头大猪,听到有人过来,忙着叫唤以为会给它们喂食了。其中一条爬上来,头扬着盯住赵莹看。赵莹几曾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的一声尖叫。杨冲锋没有注意到她,倒是阙丹莹留了个心眼。对杨冲锋说“赵总在那边叫你呢。”
杨冲锋这个郁闷啊,看了看阙丹莹见她眼里有种兴奋劲,一闪而逝。也知道赵莹一直都对阙丹莹提防和反感,便向那厕所走去。赵莹果然冲出来,到杨冲锋身边恶狠狠地看着他,就像要吃人的样子。
“怎么了?”平时赵莹再怎么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时都没有了那杀气。身体里又憋得慌,又怕而无助的样子,强作恶也没有那恶相了。只是脸上依然冷冰冰地,那脸颊的红晕没有一点喜色。
赵莹见到杨冲锋后虽然放心了些,但这一跑动,憋着的东西却反响更大了。“赶猪走。”赵莹说,还是一贯惜字若金。
“在哪里?”杨冲锋不知道情况。
“里面。”
杨冲锋听说后,到厕所里看,厕所算是不错了。打扫的干净,那也是村长家里不时会有领导过来。杨冲锋见那猪依旧趴爬在圈栏上,当即挥手打去,那猪忙着跑到圈里边,叫个不停。
赵莹也跟了进来,见杨冲锋将猪赶走后,就盼着他快些离开,好让她方便。却没有料到他没心没肺地看着自己,好像在问还有什么没有。赵莹忍不住了,说“快滚。”
杨冲锋得意地笑了笑,说“你再骂人我就站这里了。”
“就知道耍流忙,流忙。”赵莹要哭出声来,想要她一句好话哪会得到?杨冲锋也不指望,自个出了厕所。却听后面一句话“不准走远。”
原来赵莹手忙脚乱中,见厕所那些木条木块之间,到处都是空隙,从里往外看几乎一览无遗。这时也不能真的去计较这些了,估计都已经滴下来,只得张口要那流忙别走远,在外面让自己看着,心里踏实些。
赵莹像开闸的泄洪渠道,那种松散舒适的感觉已经让她忘记一切,只想着将身体里多余的废物尽情排掉。那简直是一种最大的享受,等几分钟后身体已经大大缓解,那种享受感也弱了下来,才注意到这厕所简直四通八达,从哪里都能看进来。而外面不远处那个流忙正倾听着什么,赵莹一下子就想起来,他在听什么了。心里恶狠狠地骂:死流忙。
杨冲锋本来不知道要不要守在厕所前,村里这种自家的厕所,就这样子,也不用担心谁会来偷窥什么的。可赵莹那句叫他:不准走远。知道她不习惯这里,心里不踏实。随后就听到“嘶嘶”的激射水流声,那声音太暧妹,杨冲锋一下子就明白了,张着耳朵听,也不管赵莹是不是会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