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主任抹了把汗,这位爷怎么就不听劝呢?你去找刘县长,分明就是示弱,说明你怕了人家。
这是胆怯的表现啊!你看哪个强者,会去告状的?小学生都知道,打架打不过的,才会去找老师告状。
看到胡县长怒气冲冲,耿主任叫苦不迟。
同时又在心里嘀咕,这位顾秋也是的,你刚刚来,就去管人家的事,人家能不生气么?
现在的形势很微妙,刘长河呢,没考虑过怎么分工。他没给顾秋做计划。但是其他的副县长,一个个提防得紧,生怕把自己手里的权力,分摊到新来的顾秋身上去了。
胡县长就是这么好意思,他认为,如果自己闷声不响,八成以为自己怕了,顾秋势必借机,得寸进尺,从刘长河那里要到一些筹码。
有时管得越多,证明权力越大。
因为下面的事,都得让他点头。管的单位多了,下面送礼的人自然也多了,这是间接的收入啊!
在某种程度上,人和动物的本能是一致的。
动物有自己的地盘,人也如此。
别看大家平时和和气气,真要是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人家才不跟你笑了。伸手一抹,变脸跟变天一样。
顾秋听到他在发牢骚,心里自然就明白,这件事情,迟早要惹到他生气。昨天晚上,他也考虑过了。
关于医院方面,如此风气,他本不该管,但是这事情偏偏摊到自己头上,他岂能沉默?
顾秋是气愤不过,在整一下医院这帮人,太黑了,简直不是人做的事。为了钱,你也不能这样啊!
他听人家说,医生是拿提成的,自从这个工资改革之后,一些医生挖空心思赚黑心钱。
没病,给你整出病。小病,给你整出大病。
程暮雪只是感冒而已,居然这样折腾,那样折腾,简直就象一个做活把戏的道士。他觉得那些道士,比他们高尚,人家只骗骗死人,而这些医生,把活人骗死。
耿主任在办公室里,劝了好一阵,还是劝不住胡副县长。
出来的时候,看到顾秋这边的门开着,他也没有进来。这件事情,他没必要夹在中间。
刚才是碰巧看到胡副县长在发火,碍于面子不得不进去劝两句。
胡副县长在办公室发火的事,很快就让其他人知道了。
蔡阳和另两位副县长还在家里休息,昨天喝高了,要休养几天。听说顾秋在医院里的事,他们马上就赶过来。
这个小顾究竟想干嘛?不厚道。
做人,不能不懂规矩,这是最起码的原则,除非你比人家官大,那就没话说。
顾秋在心里琢磨,这件事情想要让他们彻底改革,狠狠杀杀这股不正之风,怕是有些难度。
可自己说了这句话,也不能当放屁,响一下就没了。
该怎么处理呢?
不急,让他们先去折腾一阵再说。昨天在医院里看病的人,应该呆会就到了。
顾秋给自己泡了杯茶,打开电脑,坐在那里看新闻。
原则上,副县长一级的干部,不给配秘书。
真要有什么事情,可以到秘书科找个帮手临时用用。
顾秋是做秘书出身的,他知道这些道理。
八点半的样子,刘长河的小车开进来,看他从容不迫,很有派头的模样,顾秋就在窗口望着他。
果然没多久,门口人影一闪,胡副县长真的去找刘长河诉苦去了。顾秋见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胡副县长真没什么底气,这点小事,就跑到刘长河那里告状。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么一闹,对他没半点好处么?
至少在气势上,他就输了。
自己又不抢你手中的这点权力,你急成这样干嘛?
刘长河刚刚进办公室,胡副县长就闯进去,“县长,我有点情况跟您反应。”
刘长河今天的心情,本来很好的,看到胡副县长一脸气愤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啦?”
胡副县长坐下来,开始诉苦。
刘长河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道,这算什么事啊?顾秋也只不过是想替自己出口气,这很正常啊。
换了是你胡某人,难道你不会这样做么?
刘长河明白他的心思,他是在害怕新来的小顾插手,抢了他的权力。卫生口这一块,可是个肥差,这里的油水多了。
刘长河等他说完,眉头一皱,“这么简单的事,处理一下不就完了吗?犯得着这么气?”
胡副县长说了一大堆,反正是说顾秋有越俎代庖之嫌。刘长河说,“你先去吧,我呆会找他谈谈。”
刘长河在心里想,这个小顾县长,是不是在暗示没有给他权力?关于顾秋的分工问题,刘长河真的没考虑好。
在他看来,顾秋这么年轻,肯定管不了什么大事,根本就没有主政的经验嘛,不如让他闲着。
但是刚才胡副县长反应的情况,他觉得还是应该了解一下。于是叫秘书去打听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秘书立刻下楼,没想到门口来了十几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医院的袋子。这些人来到大门口,直接就闯进来了。
门卫去拦他们,跟他们吵了起来。办公室主任赶过去,在县政府大院,他就是救火的。
只要大院发生什么事,他准第一个赶到,耿主任也是无奈,这么多领导在上面办公,不能让他们不高兴。
刚好刘长河的秘书要去找他,两人碰在一起。
这些群众七嘴八舌,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拿出手里的各种化验结果和检查单据。
耿主任就有些头大,只能劝他们,上面已经跟医院打过招呼了,你们去医院吧,医院那里会给你们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