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气凝神,和裂口女对视。
她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她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她的眼睛像绿豆……
虽然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但不知道为什么,泰勒害怕的心反而随着恐怖的降临开始变得平静。
可能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脸上露出了阳光开朗的笑容。
双腿不再颤抖,心灵逐渐安宁。
“我漂亮么?”
吉尔德放在腰间的手完全僵住,在即将摸到枪的瞬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似乎只要手再下降一点,那下一刻便会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能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任凭冷汗打湿后背。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不再会再感到害怕,所有的恐惧,已被自己亲手抹杀。
但裂口女降临的瞬间,一股心底的阴影缠绕住了他,控制着他的全身,把他往深渊更深处拉去,就仿佛回到了那个最恐怖的夜晚,他手持手术刀,划开了亲人的遗体。
正在这时,他身前的泰勒开了口。
“女士,你觉得自己漂亮吗?”
裂口女:?
裂口女表情顿住,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疑惑,惨白的手掌握紧剪刀,略微犹豫,摘掉口罩,露出那张惨白且裂到耳根的脸,再次问道:
“我漂亮么?”
脸上挂着微笑,泰勒静静地看着。
虽然裂口女的身上看不到多少血迹,但她身上却缠绕着浓郁的血腥味,身材窈窕,右手握着一把血迹斑驳的剪刀,那把剪刀虽已卷刃,却显得更加狰狞。
往上看,惨白到没有人色的肌肤,豁开的笑脸,满嘴狰狞恐怖的尖牙……
但是,她居然没有蛀牙!
眨眨眼睛,泰勒笑着问道:“你想吃糖吗?”
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一颗薄荷糖递给了她。
一颗心提到了吉尔德的嗓子眼里,然后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看着裂口女抬起沾满血迹的左手,僵硬的接过了它。
空气流动,寒意消减。
她把那颗糖攥在手心,嘴巴蠕动,像是露出了一个开心的微笑,用来表示自己的善意。
转过身,漫步走向来时的方向。
体温开始上升,街道两端传来依稀的嘈杂声,那是来自人间的声音。
一路上的黑暗开始消退,黑不见底的天上泛起蒙蒙亮光。
从背影上看,裂口女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看起来更加纤细,气流吹动长发,就如同普通的女子。
机会!
吉尔德双眼闪烁精芒,重心降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裂口女,手指紧扣在了枪身上。
嘴角上扬,瞪大的三角眼满是狰狞。
只需一秒钟,只需要一秒钟!他就可以开枪打烂她的头颅。
枪刚拔出,一只手伸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气息一泄。
机会稍纵即逝。
本来还漫步着的裂口女,像是一道鬼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漫长的街道上,失去了踪迹。
呼——
看着离开的裂口女,两个人都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看来是安全了。
吉尔德这个混蛋,活脱脱的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灵,居然还有脸说要抓住她!
身旁的吉尔德瞥了一眼阻止他的泰勒,面带讥笑,举起手枪对准了泰勒的脑袋。
“啊~小鬼~你是怎么知道要给她薄荷糖的呀?”
还是被怀疑了。
泰勒扭头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笑容阳光。
“你这个乌鸦嘴居然有脸怀疑我,要不是我,咱们能活下来吗?”
对着吉尔德挑了挑眉毛。
“关键的不是糖果,而是要反问她问题,不要陷入她的规则中,陷入她的规则,那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至于给糖果,那不是你们这里驱赶恶灵,不给糖果就捣蛋的习俗吗?”
我怎么没想到呢?
放下手枪,插回腰间。
遇到裂口女唯一幸存下的男人,是回答了两次漂亮的人。
那么死去的人做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他们不是没有回答裂口女的问题就是回答了错误的。
而正确做法,应该是对裂口女进行反问,打破她的规则。
至于糖果,并不关键。
其实是这个狗屎的小子最后问了她与糖果有关的问题,也幸好手中有糖果,给了她,逻辑形成了闭环。
想通了这些。
吉尔德赞同的点点头,这小子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还真有点特工的潜力啊。
待裂口女走后,一切回归平常。
环顾四周,两人其实并未走多远,还待在刚刚出门,左手边的街道中。
至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幻觉。
吉尔德目光凝重,接通耳麦。
“入殓人,刚刚A小队在前方路灯处发现异常,于是开枪打爆了路灯,你们看到异常情况了吗?
还有,你们一直傻站在街道中央是在守株待兔吗?”
扭头看向破碎的路灯,之前遥远的路灯如今近在咫尺,残留着一地碎片,告诉两人之前并不是幻觉。
催眠?
不!只是催眠怎么可能剪开人的嘴巴。
裂口女虽已离开,但是之前吉尔德感受到的那种恐惧依旧没有完全消散。
第13章 遭遇 下
乔治身穿警服,行走在皇后区53大道交89街的住宅区附近。
天色渐暗,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裂口女袭击案件,本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些线索,没想到知道有人在附近遭受了袭击后,所有周围的住户全都紧闭门窗,街道前所未有的萧条。
看着周围冷清的街区,乔治不由得想到:不知道哈利那边情况怎么样?
警区人手不足,两个搭档只好分头行动,哈利独自一人开车前往了中城区,接受属于他的挑战。
此次裂口女事件,带给整个警局前所未有的压力,所有警员集体出动,像一张大网覆盖了整个纽约,把裂口女视做蜘蛛网中的瓢虫。
但是毫不意外的出了意外,裂口女就像是另一只蜘蛛,自由地穿梭在蛛网内,轻而易举地捕食着猎物,而这张蛛网只是抓住了更多小偷小摸的飞蚊。
看着满脸劳累的警员,强撑着精神,走进案发现场展开调查。
乔治紧皱眉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跟在裂口女身后了!
要不然他们能找到的只有尸体。
必须想办法,想办法赶到裂口女前面。
咬咬牙,脑海中浮现皇后区的地图,一起起发生过的案件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然后…乔治一无所获……
根本就没有规律可言,裂口女就像是一个忽左忽右的幽灵,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在哪,会袭击谁。
袭击……被袭击者都是黑帮成员?
低头,看着地上满身纹身的尸体,那么,如果找到落单的黑帮成员,那么是不是就有可能找到裂口女?
地图上,一大片区域悄然亮了起来,那片区域正是地狱厨房,裂口女出没最多的地方,也是裂口女案件的起点。
不再多想,赌一把,开始向着地狱厨房的方向赶去。
在裂口女的威胁下,整个城市开始陷入死寂。
这里离地狱厨房并不远,踏在街道上,曾经马路边三三两两的小混混,躺在店铺前的流浪汉消失了踪影,只剩下一片荒凉。
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斑斓的灯光下,幽静的街道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夜色昏暗,街道两边伸手不见五指,小巷中似乎潜藏着一只只注视着他的眼睛。
继续向前跑去,草丛中活物快速窜过,不知道是老鼠还是野猫。
报纸烧后的余烬从脚下吹过,越靠近地狱厨房越能闻到一股怪味。
街道上除了他的跑动声,似乎隐约还能听到另一个生物在移动。
虽然对方足够消息,但是乔治还是听到了轻轻的沙沙声。
咽了口唾沫,没有回头,专注心神向前跑去。
恐惧的蔓延,就像是睡觉的时候,有时会突然怀疑床下有东西,会想象柜子中有什么注视着他,虽然知道并不可能,但往往还是会打个冷颤,然后大叫“艹!我柜子动了!”
乔治打了个冷颤,跑动停下,刚刚漆黑的街道前,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东西窜了过去。
前方的红灯给街道染上了一抹血色,两边住宅楼里的猫咪,发出凄厉的叫声。
停下身,冷风灌入领口,吹冷了刚刚跑出来的热汗,乔治忍不住想到:
“之前皇后区的夜晚有这么可怕吗?”
脑海中补上了几张惊悚的画面,四周还微亮的窗户后,好像也有一张张脸在注视着他。
“呼——”
乔治瞳孔骤然缩小,身后像是有人张口轻轻吹着他的脖颈,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身子自己动了起来。
手掌放在腰间,捏着枪的指节都在发白,乔治脸上满是惊惧,冷汗大颗大颗的滑落,猛然回头向身后看去。
身后一片空旷,只有燃烧未尽的裂口女报纸压在垃圾桶边,在风中哗哗作响。
即便身后一片正常,乔治还是感到不安。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拉高衣领,继续向前走去,随后四周陷入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