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事,王定六自然不敢自己做主,
便准备先派快船,将四人送到水泊北岸,由赵渊亲自决断。
晁盖四人正要登船之时,
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马蹄声,紧接着便有人大喝道,
“休得走了贼人晁盖!”
“娘的!狗日的官兵,竟然追上来了!”
刘唐提起朴刀,怒道:“晁盖哥哥,待俺去杀个痛快!”
“休得胡闹!”
晁盖瞪了刘唐一眼:“人家一两百号人,俺们只有四个,如何能是对手!”
那吴用看了看一旁神情平静,似乎一点不急得王定六,轻摇了下手里的羽扇,忽得说道,
“庄主莫急,这酒店乃是梁山的地盘,便是济州官府来人,也定不敢放肆,否则,岂不是不把那梁山的赵寨主放在眼里吗?”
吴用本想以此话相激,让这酒店的王头领答应护着他四人的安全,
却不料王定六只是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得看了他一眼,
莫说承诺,便是连半句话,也懒得多嘴。
这...
吴用顿时便有些惊疑不定,搞不清楚这酒店得王头领心中到底作何盘算,
他却不知,王定六心中此刻也正在腹诽着,
哥哥说的果然没错,这智多星当真是个拱火得能人,
我又未说不救他们,
这厮便想挑起我的火气,让梁山去与济州人马硬拼,
难怪当日小七哥哥提议,说是愿去说服这吴学究上山时,会被哥哥回绝了!
这样心思不端得人上山,
梁山之上,便是无事,也要被他搅和成有事了。
王定六想着自家山寨之事,
这边,何涛等人也已来到了酒店前方,
那被他们强行拉来带路的村民,见到晁盖后,立刻指认道,
“大人,那个身形高大的,便是晁盖晁庄主!”
“一共四人,刚好与通缉的人数相符!”
何涛哈哈一笑:“来人,与俺拿下...”
他这话还未说完,
一旁的朱仝与雷横已是赶忙拉住了他。
“何观察,不可鲁莽啊!”
“你等这是何意?”
何涛沉着脸质问道:“贼人就在眼前,你两人不去抓贼,却来阻我!到底是何居心?”
“莫非你二人与这晁盖有旧,便是你们给他通风报信得吗?”
“何观察,俺们两人被县令招去时,连到底出了何事都不知道!”
雷横强忍着怒气:“之后出了县衙,俺们便与你一直在一起,如何能够通风报信!”
“哼,你二人自己脱不开身,难道不会派人报信吗?”
何涛怒道:“若是今日抓不到晁盖,俺回去定会禀报那时县令,让他治你们一个通匪之罪!”
“何观察,俺们两人乃是好心才阻拦你的,”
朱仝面无表情地说道:“何观察若是不怕落得个与黄安黄团练同样得下场,自可过去。”
“黄安?”
何涛闻言顿时一怔,
三个月前,济州团练使黄安率军讨伐梁山,结果全军覆没,就连自己也被砍了脑袋,吊起来示众。
同是在济州府干活的何涛,对这位黄团练的下场,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此处莫不是那梁山得地盘?”何涛颤声问道。
雷横恼他方才态度蛮横,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旁边的朱仝却是解释道:“何观察,这梁山在水泊东南西北四处皆设有酒店,用于收购各项物资。”
“三个月前,那黄安的首级,便在这酒店的旗杆上挂着,只因后来闹了瘟疫,梁山方才取下埋葬。”
“何观察,你看到这些酒楼和客店了吗?”
朱仝指着那些木楼房屋说道:“那梁山在东南西北四处的酒店中,每处都安排了不下两百人马!”
“何观察你从济州带来的差役,加上俺们郓城的人手,总共也才刚过百人,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
“可如今眼见晁盖就在眼前,我等难道还要视而不见吗?”何涛不甘心地说道。
朱仝正要答话,那边的王定六却已是走了过来,拱手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县衙的朱都头和雷都头,不知两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王头领,”
朱仝拱手还礼:“俺们今日乃是陪这位济州府的何观察前来抓捕晁盖晁庄主的,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第两百四十章 羡梁山,晁盖欲落草
“两位都头,那就抱歉了,”
王定六微笑着回道:“晁庄主他们已经说了要投靠梁山,在我家寨主没做出决定前,他们也算是梁山的客人,自不能让你等带走。”
那朱仝本就不想为难晁盖等人,
之所以过来发问一句,也只是给那济州府的缉捕使臣何涛做个样子,
如今眼见王定六回绝后,
朱仝立刻便退回去劝道:“何观察,还是先退回郓城县,再从长计议吧。”.
何涛却恍若未闻,他看着眼前那笑吟吟得梁山头领,暗自捏紧了拳头,
从济州府前来之时,那府尹已经明言,
若抓不到这晁盖四人,便拿他前去顶罪!
想这何涛往日在济州府也是一个有点头脸的人物,
如何愿因这贼寇之事,而受到牵连。
梁山虽然厉害,但在此地,也不过一两百军马,
若俺们一拥而上,强抢了晁盖四人,
之后一路奔驰返回济州府,
就算那梁山贼寇追来,到时也自有济州府尹头疼!
何涛想到这,正要挥手下令,
却不料那边的王定六眼见他踟蹰不前,面色也是阴沉不定,
这活闪婆虽然武艺不行,但往日里惯做酒家买卖,察言观色自有一套,
眼见这何涛神情,便知他可能要孤注一掷,
王定六当即冷笑一声,轻轻拍了拍手,
只见那酒店之中随即响起了鸣锣声,
紧接着,不过瞬息间,
便有六七十个士卒从酒店和周围的客店之中涌出,
以小队为单位,结成鸳鸯阵挡在王定六身前。
而在水泊之中,
也能够看到一条条小舟,正载着军士,从芦苇荡中呐喊杀出。
这忽然得情势变化,顿时惊呆了何涛还有那晁盖等人。
那何涛眼见面前结好阵型,便纹丝不动得梁山士卒,
又瞅了瞅自己这边,
还未动手,便已开始畏畏缩缩,浑身颤抖得官府差役,
何涛终于亲自体会到,
为何这郓城县的都头官吏会畏惧梁山如虎,
那黄安又为何会折戟沉沙,在此葬送性命了!
一想到那黄团练,
何涛似乎也看到自己的首级,被这梁山士卒割下,悬挂了起来!
想到这,
何涛心慌之下,竟是一声不吭,便赶忙勒马朝着来时的道路逃去。
其他差役眼见上官都跑了,哪还敢在此停留,
这一众济州府衙得人马,
面对梁山军士,竟连一刀一枪都未敢动,
便悉数逃遁而去!
朱仝和雷横对视了一眼,各自得目光之中,尽皆满是不屑。
他两人当初面对梁山,虽也如此落荒而逃过,
但好歹也是血战之后,眼见不敌,方才如此,
哪像这济州何涛,
仅是刚一照面,便被梁山军士吓破胆气,狼狈逃窜。
“王头领,告辞!”
朱仝向王定六拱了拱手,随即便与雷横带着郓城人马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