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舱段高处的单面玻璃,就是娱乐舱段的餐厅。
这里原本是餐厅的水族馆,现在已经被清空改成封闭的房间。
白宁生坐在房间中央,另外两位主持人分别在她两边。
丁伶走上前去,先是和花音琥珀对上目光,在后者的担忧下,她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白宁生忽然提问。
丁伶回过神,走近站定后答道:
“丁伶,出身下城区,野火街。”
白宁生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端详丁伶的长相。
虽然汗水与血污影响了观感,可也能看出清洗干净后会是个美人。
此时发丝黏在脸颊两侧,也别有韵味。
可惜不是他喜欢那一类。
“好名字。”白宁生走到她面前:“别紧张,接下来不会有战斗。最终考验,其实就是从观众们手里争取投票,让他们决定你是否有资格成为冠军。”
羽咲依鸣也嗒嗒嗒跑到丁伶身边:“让我们来点快问快答吧!”
“请问你想要参加比赛的理由是什么?你有什么梦想?”
丁伶愣住。
理由?梦想?
这个话题昨天晚上她才和除月聊完,可到最后丁伶自己也在睡意朦胧中忘记当时说的梦想是什么。
她只能凭感觉和事实回答:
“我是为了奖金参加比赛,梦想就是赢。”
上层餐厅中一片嘘声,这种时候要煽情要卖惨要吹啊!
比赛的奖金?
这么点钱够干什么,不过是一晚上的酒钱。
“哦?那拿到奖金你准备干些什么?”羽咲依鸣又问。
丁伶又老实回答道:
“我哥哥得了绝症,必须换心脏,我会那这笔钱治好他;还有一个朋友,他有赛博精神病的前期征兆,我想为他换一些负载低的义体……”
“够了。”
白宁生扫兴的挥挥手打断,明明一副还算可爱的皮囊,性格就是这样老实巴交,他很不喜欢。
不过想到丁伶的名字吗,他反而转身似笑非笑看花音琥珀。
“琥珀你被这位选手的发言打动了吗?”
花音琥珀抿嘴,余光朝电梯未关闭门中的程赛看去,又很快转到丁伶身上。
这是他们三个时隔一年的团聚,却想不到会在当下的场合。
她点头道:“为了亲情和友情……我很感动。”
“昨天的时候,我和琥珀你打了一个赌。”白宁生说:“赌约的内容,就是你的朋友能否在比赛中获胜,如果我没记错,琥珀你的那位朋友就是丁伶小姐?”
花音琥珀点点头,那个赌约由不得她接受或拒绝。
白宁生故作苦恼:“我记得……如果你的朋友失败,我会尽可能保证她的安全,可当时我们好像没谈到,如果她获胜会怎么样?”
“我真的完全没意料到,丁伶选手会第一个走进核心舱段。”
随即,他不再纠结,反身坐回椅子上。
“无所谓了,现在我宣布,本次最终考验丁伶小姐的成绩是……”
白宁生深沉的眼底在狂笑,是看乐子的眼神:
“不合格。”
砰砰砰!
三声枪响,子弹分别从丁伶的眉心、胸口、咽喉穿过。
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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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蝼蚁?
砰!
枪口还有淡淡硝烟,人形标靶应声而倒。
靶场的通报合成音滴滴答答响起来,欢呼雀跃:[十分,您的射击技巧出神入化!]
付羲放下手枪,白钊坐在后面的休息椅上轻轻鼓掌。
“小付的枪法又进步,风采不逊你爸当年呀。”
“白叔谬赞,都是没用的花架子,在战场上可不会有人和靶子一样等着。”
付羲与白钊接力,后者上前两步重新拿起手枪,娴熟换弹瞄准。
开枪前,白钊保持架势对付羲说道:
“指挥者要稳坐钓鱼台,等到不得不上战场那刻,胜负其实就已经定下来。剩下都是无畏挣扎。”
扳机连动,枪口焰火闪烁,弹壳叮叮当当坠地。
[嘟嘟嘟嘟!十二分!您就是射击之王!]
靶场通报欢呼着,白钊放下手枪揉揉肩膀,抱怨道:
“唉这种火药推动的老式手枪后坐力真大,搞得我肩膀都在震,还好我们新式的自动制导动能武器已经完全取代老式的手枪。究竟什么人会拿这种老掉牙的武器上战场?”
付羲给他递过功能饮料,不可置否开口:
“老不老掉牙无所谓,有效就行。”
白钊挑眉,然后哈哈大笑:“没想到小付你还是个复古派,喜欢老式手枪没问题,不过玩的时候要小心炸膛。”
付羲微笑:“谢谢白叔提醒,不如之后我用老式手枪,白叔用动能手枪,咱们比一比?”
“年轻人那么有自信,我这老家伙当然不遑多让。”
白钊抬手,铿锵有力。
“请!”
……
白塔空间站,核心舱段。
枪声还在空旷房间中回响,所有观赛者、参赛者都屏住呼吸观看这戏剧性的一幕。
丁伶的坠地声很轻,或者说很沉闷,就像一条砸在舢板上的鱼。
只有白宁生打着哈欠挥手:“不合格不合格,比赛继续,换下个选手进来。”
花音琥珀捂住嘴,一阵晕厥袭上脑海,瞬间天旋地转。
而程赛一声怒吼径直朝房间中冲来。
“丁伶!”
“公司狗,我要你死!”
他如一只出笼的猛虎,转瞬跨过上百米距离高高跃起朝白宁生扑去。
隐藏在暗处的保镖们现身,举起防爆盾想把程赛赶走,能量立场组成的盾牌却在程赛的重拳下片片崩碎。
他狂暴着,浑然不顾阻碍与子弹向前冲。
合金弹头卡在他义体的缝隙中,又被强大动力碾碎。程赛浑身义体烧的通红,就和丁伶正在失温身体中流出的热血一样。
可热血是烧不掉冰冷的铁。
更多保镖从核心舱段的诸个门扉中出现,一层一层挡住程赛的路,挡住他与白宁生戏谑眼眸的对视。
“怎么会有男人在赛场内?看来丁伶选手违反了比赛规则,判定她不合格的确是个正确决定。”
白宁生把头转向花音琥珀:
“我说的对么?琥珀。”
白宁生期待已久的愉悦终于从心里澎湃涌出。
那个下城区的贱民,从眼神从忐忑到希冀再到不可置信,似乎到最后都还相信自己是冠军,她千辛万苦的努力终于有回报。
而花音琥珀,一边惴惴不安一边强颜欢笑,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他的样子也很好笑。
看到同伴倒下,她脸上绝望与惊惧的表情更是给这场戏剧增添无边风味。
这就是给人理想又掐灭理想,给人希望又掐灭希望。
巨企只讲利益不假,可也要看面对的对象,这些下城区的垃圾成为他获取情绪欢愉的养分,就是他们最大的价值。
更好笑的是,等会儿其他亲眼目的这一切的其他贱民,还会打得伱死我活争取站在他面前的机会。
这就是权力。
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最令人心醉。
白宁生畅快不已,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剧情。
花音琥珀已经从椅子上跌下去,扶着桌面浑身颤抖。
她想干呕,还想哭,却升不起丁点力气。想移开眼睛,视线却牢牢锁定在丁伶茫然的脸上。
大人物……她小心讨好的大人物究竟是什么?
对丁伶不满意,赶走她就是,为什么要开枪?
他们明明已经高高在上,难道连一丁点仁慈都不愿意施舍?
“花音小姐,按照赌约你输了。”白宁生走到她身边,朝她耳朵吹气:“记得来Rip娱乐,做我的私人助理。”
“不要!”
花音琥珀往后缩了缩,如同看到魔鬼那般惊恐。
白宁生脸色渐冷,叹气失望道:“我们可是说好的。”
“明明是你!残忍、无情、恶趣味,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和你的什么赌约,休想!”
花音琥珀咬牙站起来,想去到丁伶身边。
两个保镖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举起枪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