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提那个时候的事，我们现在就翻脸，不死不休。”
“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付羲帮她说道：“别天天把鱼死网破挂在嘴边，只会显得你很虚弱。”
雨宫伊澄还是老样子，他就放心了。
停顿几秒，付羲又清清嗓子进入正题：“我要‘皇帝’在玫瑰城的三个不同级别的名单，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之前传给我。”
找不到主角团怎么办？
没关系！
除了他之外，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组织关爱主角们的成长健康，还贴心拟定了三份名单。
雨宫伊澄的存在代表‘皇帝’的触手已经伸进玫瑰城，而夜行者既然是主角团，‘皇帝’肯定也有将他们列入名单中，重点观察。
说不定厌胜拳馆关门、丁毅没入学旧北方编程学院的原因，能从名单中知晓。
有雨宫伊澄这个现成的‘皇帝’组织成员，搞到一份新鲜的主角团情报不是问题。
问题是，雨宫伊澄看起来有点小叛逆，并不怎么想配合的样子。
“凭什么？”
雨宫伊澄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到了玫瑰城还能威胁我吗？”
这个时候，她反倒不急着走，迈开步子坐进大厅中精心布置好的餐桌面前。
付羲失望道：“我本来以为，在黑峡里你会学到一些教训。”
雨宫伊澄嗤之以鼻翻白眼，她点上一支女士香烟：
“我们间明面关系，只是分手后的前情侣，黑峡里的那些事谁知道？”
雨宫伊澄身体前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难道你想说我刺杀你？哈哈哈哈，不是吧付羲，说出去谁信啊！”
“你在空落荒原大展神威的时候，我可是在玫瑰城，更没调动任何丛雨重工资源，怎么隔着半个蔚蓝星刺杀你？”
说着她摸了摸右脸，仿佛生铁的烙印还在那个位置。
雨宫伊澄逐渐不掩饰眼中的仇恨：“就像你说的，我们可是敌人，我巴不得你死，凭什么帮你。”
付羲不为所动。
真如话说那么狠，今天她就不会来赴约。
雨宫伊澄最大的毛病，就是贪生怕死的同时心存侥幸。
坐到她对面后，从漱口用的梯形杯中倒出一杯白开水，推到她面前：
“收收味，别激动。”
雨宫伊澄用力拍开他的手，眼神冷漠。
付羲往后靠，双手如塔状在身前交叉，平平淡淡说道：
“你爷爷没有教过你，谈判的时候不要一开始就把所有底牌丢出去？这会让你看起来色厉内荏，底气不足。”
雨宫伊澄没有动作，只是手中烟蒂一抖。
“说起来，想必你也好奇，我凭什么上来就敢命令你呢？我的底气在哪？有什么把握？按道理来说，黑峡的事情你收尾很干净，其他人也不会信玛德琳娜一只猫的证言——我手里已经没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
付羲终于咧开一个开朗阳光的笑容：
“哎呀，到底是什么呢？好难猜呀！”
“付羲！”
雨宫伊澄双拳捏紧，燃烧的烟蒂瞬间挤成一团：“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在这里卖关子。”
付羲掏掏耳朵，叹气：
“看来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的确，如你所说那样，我在空落荒原的时候你在玫瑰城当乖乖女，说远隔万里操纵一只机器猫想把我引入陷阱，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没人信，我也从来没打算用这个理由。”
说话间，餐厅厨师亲自推着餐车，把餐盘端上来。
对话也暂时终止。
盘子里有一柄萝卜雕琢而成的白玉勺，潜入七颗龙眼做装饰。
“这是我们的第一道前菜，北斗白玉京，白玉勺代表在地球能看到的知名星象北斗七星，虽然在蔚蓝星也能观测到这些星辰，但却是另一幅模样。我们希望顾客在品尝之后，能不忘初心，牢记地球家园的祖先们开拓之艰难，砥砺前行。”
主厨介绍着菜的寓意，然后补充道：“由付先生专门指名这道菜。”
北斗七星栩栩如生，堪称最完美的作品。
可惜，两人目光都没放在菜品上。
察觉气氛不对的主厨堆满笑：“两位请慢用。”说完就逃之夭夭。
付羲拿出筷子，随便夹上一口放进嘴里：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神国幻境里你自作主张和我说了那么多‘皇帝’情报，如果不是我为你保密，你恐怕早就被当做叛徒逐出组织了吧。”
“你替我保密？”
雨宫伊澄都给气笑了，谁当时拿剑指着她脖子逼她说的？
“其实这种背叛行为很不好，你的上司知道肯定也很难过。”
付羲感叹：“让我猜猜你的上司是谁……是这颗天权星？还是这颗天璇星？”
萝卜玉勺上的龙眼被他夹下两颗，雨宫伊澄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这反应也印证付羲的一些猜测。
首先，‘皇帝’中的干部是由北斗七星命名，玛姬当时没有撒谎；其次，玫瑰城也有‘皇帝’干部的存在，而且就是他瞎蒙的这两个之一。
不过这些付羲脸上都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把龙眼放入口中轻轻咀嚼：
“雨宫伊澄，你也可以猜猜，我有没有联系你上司的方式。”
“如果我没猜错，你加入‘皇帝’后，他们不仅帮你解决了联姻对象，恐怕还提供不少直接帮助。而为了防止事后背叛，也肯定要求你交出过一些把柄。”
付羲饶有兴致望着雨宫伊澄：“这些把柄恐怕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内容，要是你上司知道，幻境里你和我热情说了那么多，会不会将把柄爆出来？”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雨宫伊澄矢口否认。
但否认已经没有用，身体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付羲笑着看已经浑身颤抖的雨宫伊澄，说出早就想说的名台词：
“这位小姐，你也不想背叛‘皇帝’的事情被他们知道吧？”
哗啦！
雨宫伊澄豁然站起，抬起手边的白开水就泼过来：
“无耻！卑鄙！下流！”
付羲歪头躲过，露出冷笑：
“别天真了。你以为从幻境里就能逃开躲掉？当时开口，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处境。叫嚣不会放过我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放过你。”
什么联系方式？都是唬人的！
玩得就是一个信息差！
‘皇帝’组织的干部是由北斗七星命名是个机密，除非和这些干部直接有联系，否则不太可能知道这件事。
雨宫伊澄又不清楚付羲已经见过玛姬，并且后者自曝是‘摇光星’。
稍微联想，付羲就决定诈她一诈。
猜错了没唬到也不亏，两人早就撕破脸，也不损失什么成本。
付羲这属于掌握雨宫伊澄弱点之后空手套白狼，逮着一只羊薅。
雨宫伊澄颓然坐下，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气焰。
“我……帮不了你。”
“嗯？理由呢？”
“之前与我交易的组织成员，是干部之一的‘摇光星’，如今紫薇帝君已经宣布她背叛，我是最后一个和她交易的人，如今被组织的重点观察，不可能再往外直接拷贝名单。”
雨宫伊澄摇摇头：“被发现，我也会暴露。”
玛姬背叛？她假死之后发生了什么？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付羲很快呵呵一笑，嘲弄问道：
“难道你以为现在还能拒绝得了我？结局都是暴露背叛的事实，不如你自己选个死法。”
“我真的没有办法！”
雨宫伊澄咬牙，烦躁舞动着手。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又抬起头来说道：
“‘皇帝’的情报我不能泄露，但丛雨重工的内部消息可以告诉你：近期下城区和重生军用作对的赛博朋克，背后是艾派克斯科技指使。”
“这就是你现在的麻烦吧？我能说的就是那么多，如果你不满意就随便去揭露我背叛组织的事，我随意。”
说着，雨宫伊澄无力往后一靠，满脸都是‘累了，毁灭吧’的感情。
艾派克斯科技^
付羲心中快速过一思索，这家巨企是重生军用在军用仿生人业务的直接竞争对手，擅长领域是信息化技术和网络监察，同时是丛雨重工长期合作伙伴。
之前雨宫伊澄说过，爷爷要她嫁人，对象就是艾派克斯的二少爷。
“最后一个问题，重生军用董事白钊，是不是‘皇帝’成员，或者身边有‘皇帝’成员？”
雨宫伊澄回答：“不是，至少我知晓的信息不是，他不是三类名单上的人，‘皇帝’不会特意去关注。”
得到想要的结果，付羲冰冷说一句：
“你可以走了，我还会来找你。”
就不再理会雨宫伊澄。
后者愤愤看他一眼，提起手提包头也不回走掉。
通过中间人雇佣赛博朋克给友商捣乱，的确是巨企间常用的手法，有动机也有理由。
夜行者的几次袭击手法都干净利落，从战术层面不像民间团体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是巨企授意提供支持，那一切都合理起来。
只是夜行者本身不一定知道，自己其实只是巨企的狗腿子罢了。
赛博朋克这个群体中的反巨企氛围很浓厚，但同时绝大多数人又靠巨企赏饭吃，可以说是人间讽刺了。
被拿捏住把柄的雨宫伊澄不大可能骗他，丛雨重工和艾派克斯科技的关系也能接触到这个等级的情报，可信度不低。
至于艾派克斯科技和白钊有没有联系，不重要。
理清楚逻辑后，付羲深呼吸一口气。
知道对手，算是意外之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