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到混乱结束,小猫咪都没能好好玩耍,此时已经完全闹脾气不理付羲。
从酒店现场离开,坐到自家的浮空车上,蒂露还是很自责。
看来短时间没法安慰好她,付羲只是一直摸她的头,试图安抚情绪。
返程的过程中,付羲又收到喻文鸿的问好信息,他随意回复后收好个人终端。
“喻文鸿…这个人有意思。”
付羲嘴角上扬,对今天遇见的事情已经有个大致的猜测。
土著游击队武装狂徒,趁千星拍卖会刻意放松安保级别,强闯权贵扎堆的高级酒店想要绑架人质,最终被高级安保及时赶到剿灭。
情逻看起来似乎很正常的事辑,付羲在袭击现场也是巧合。
不过跳出事情本身的框架,着眼更高的地方,就能从根源看出端倪。
——袭击事件的最大受益人是谁?
付羲说一个名字,喻文鸿。
土著武装狂徒选择的绑架目标是他,会在后续影响三个方面。
第一是白钊。
付羲和白钊的斗争已经摆在明面,付羲遭遇穷凶极恶歹徒袭击,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指使的人会不会是白钊?
当然不可能,但白钊需要在某些场合表明态度撇清关系。
从某种意义来说,当白钊表态解释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一筹。
喻文鸿有野心取代白钊的菁业派魁首位置,打击白钊对他有利。
第二则是重生军用。
巨企不需要口碑、声望,但是需要面子。
所谓面子就是向外展示强壮,作为一家主营军用装备的公司,向外始终保持武力威慑才能得到畏惧,巩固当下的地位。
公司继承人以及公司董事被袭击,甚至后者还负伤。
重生军用必须用强硬态度回应,否则就会被视作软弱。
土著游击队事后肯定会经历残酷围剿,这里又是谁受益?
小提示,喻文鸿亲口说他在继承董事席位前,负责公司在外地的代理人战争,蔚蓝星被殖民的封建帝国出兵剿匪,也是代理人战争的一种。
更多军售会被送到封建帝国里,业绩当然算在喻文鸿头上。
最后是付羲本人。
喻文鸿可是奋不顾身帮忙挡子弹,这样难道还不能收获感激?
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站队付羲,自然想要刷好感和人情,还有什么比救命之恩的人情更大?
而喻文鸿本人,付出的代价只有一条手臂。
“真是好买卖!也是个狠人。”
付羲啧啧感叹,说断自己一条手就断自已一条手。
“老板,你是说袭击是喻文鸿安排的?”
蒂露听完他的思路之后追问道。
“八九不离十。”付羲点头答道:“如果等过一段时间再发生这种事,说不定我还真会相信他。”
可惜,喻文鸿还是太心急,看起来用力过猛。
找人假扮土著搞袭击,真亏他能想得到。
“要不要我去干掉他。”
蒂露马上杀意四射,哪怕是演戏,把枪对准付羲的动作也不允许。
“先放一放,蒂露你可以去查查喻文鸿的生平详细履历,重点关注他怎么在四十多个兄弟姐妹里脱颖而出。”
付羲安排道:“我有个预感,喻文鸿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他又看看个人终端,上面收到一条新信息,发信人是除月。
“我们网络技术专家的‘网络病’病毒初步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这才是重点。”
……
第126章 学习一点独特技巧
晚上八点整,付羲推门迈入除月的“工作间”。
这里已经从软萌的少女风可爱卧室变为堆满服务器机组与数据线条的杂乱地狱。
唯一看起来空旷的地方,只有房间主人睡觉的一小半床面,以及摆放数个显示器与键盘的工作桌,低沉的风扇嗡嗡声中房间气温都要比外界高不少。
如今是除月开始工作的第三天。
效率极快,在特别行动小队还一无所获的时候她就已经整理出首份“网络病”病毒分析报告。
就像冷酷的工作机器,如果不是尚有秘密没解开,除月会是一个不逊色蒂露的强力帮手,付羲升起这样的念头。
不过秘密总有解开的一天,当下能为他所用就足够。
“晚上好,我听说你的工作有进展。”
付羲直入正题,在数据线地狱中找到一条能够下脚的路,走到银灰发色少女的背后。
除月专心致志操作,等几十秒后到一个阶段收尾,才停下动作回复:
“给您发过消息,公共网络空间的‘网络病’样本已经找到,刚才在对我找到的样品溯源。”
“为什么不用更高级的设备?”
付羲看见角落无人问津的昂贵而尖端的头戴式网络接入设备,这些设备的使用效率肯定比复古的键盘鼠标要高。
“不习惯。”
除月冷淡地答道:“就感觉脑后插了个管子,一躺下就恶心想吐,而且都是外接网卡和处理器,屏幕显示器和头戴式设备区别不大。”
“你说了算。”
付羲听到理由后也没深究,台式网络设备最大的问题是笨重不易携带。
反正除月又不离开这个房间,义体、头戴式设备、复古台式设备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那就讲讲你的调查结果吧。”
付羲在服务器机柜上面清理出一片平整的空间坐下,虽然有些硬,好歹也算个座位。
除月张嘴咬住嘴边的吸管用力吮吸一口,吸管缠在她脖子上一度通到脚边,那里是浓缩的功能饮料,有大量葡萄糖和咖啡因,能让她长时间保持精神。
“我语速会很快,老板伱认真听。”
她像个讲物理课的老师,从桌面调出一份排版混乱的文档。
“网络病只是个概念称呼,我对病毒代码解码后发现其中长段重复的字符串,通过解码后组成一个单词‘苦艾’,这是研发者对病毒的命名,我们应该称呼它为‘苦艾病毒’。”
“名称的出处能找到吗?”
付羲问,从命名上能侧面反应幕后研发者的一些心路历程。
“一种前星际时代就已经灭绝的地球菊科植物,可以用药。”
除月一边答一边调出图片,展示给付羲看:
“更多是个意象,名称在多种影视文化作品和生物医药计划中被使用,筛选需要时间,我认为意义不大。”
“苦艾病毒基于公共互联网传播毋庸置疑,而且自备完整的算法,会随接触到的防火墙格式自我优化迭代,在我专门搜寻并发现病毒代码前起码已经迭代二十次,我发现的只是二十多种样本之一。病毒只感染使用脑机式网络接入仓的公共互联网用户,极具针对性。”
“由于是病毒常态为静态,启动前通常不会被检测发现。”
脑机式网络接入仓,就是网络接入义体。
常见的接入仓会直接替换小脑的一部分为金属,直接与大脑相连。
不仅玫瑰城,在整个蔚蓝星这都是最常见的义体没有之一。
平民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离不开直接使用网络,普及程度远超地球时代的手机。
“病毒目的呢?勒索、盗取信息、控制还是谋杀。”
网络病毒的作用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在脑机接入义体没有普及的年代,只有勒索和盗用信息两个常见作用。
如今可以通过制造大量无用数据包使得义体过载发热从而远程完成谋杀,也可以篡改义体活动程序远程控制目标义体,这两种也是当下黑客的常用手段。
“不清楚。”
除月敲了敲键盘:
“病毒内置了脚本,遭到解析就会覆写核心代码成为威力极大的删除指令,不仅全面删除所有痕迹,也会直接毁灭解析者的数据库。我找到的病毒样本只是经历迭代的版本,报废十几台服务器后,依然无法还原完整设计。”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病毒感染后无论动态静态,都能降低人体的义体负载上限,也就是变相增加赛博精神病的发病概率。”
最后她关掉那个排版混乱的文档,然后转头与付羲对视:
“我需要样本,也就是实际感染病毒的‘患者’,否则溯源工作会很慢,一个月内不可能找到传播链确定病毒传播者。”
“资料交给诺亚,他会发给特别行动小队成员的人。”
付羲从机柜上站起来:
“样本早就在找,尽快给你一个结果。”
“最好是初版病毒的感染者,如果有初版病毒样本我能在不触动其覆写机制前提下做出更完整的解析。”
除月提醒道。
付羲点点头表示知道,最后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有的话我就不打扰你,等待行动小队找人需要时间,既然工作到瓶颈,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休息么?”
除月喃喃,然后抬头清晰开口:
“我想知道,在没有工作休息的时候,您会做些什么?”
付羲很意外,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我么?”
除月点点头。
于是他反问道:“你之前是赛博朋克,不外出做委托的时候,会干什么?”
不外出做委托的时候……
程赛躺在手术台上,丁伶为他检查,检查到一半两人开始拌嘴,她就会看他们拌嘴到谁也说服不了谁,然后拉她评理谁对谁错。
每次除月都会客观有理性的替两人分析对错,往往还没说完他们就和好如初。
其他时候……
丁伶会带她逛街,然后自顾自买一堆衣服饰品把她当洋娃娃打扮;程赛会带她吃宵夜,吃到一半就歪进地下拳场里,甚至还会把她丢下自己上台打拳。
等到晚上两人都呼呼大睡,除月就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到睡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