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无法判断自己是制止暴力的英雄还是助长犯罪的帮凶。
教训始终是深刻的，陆赧笙幸运在于，她始终不是付出代价那个人。
“走吧，先去公寓，今天已经耽搁很多时间。”
阎央对她说道。
“嗯。”
陆赧笙亦步亦趋跟着阎央走，同时拳头再次握紧了。
“阎央。”
“嗯？”
“你和你的同伴，之前的称号是什么？”
“他们叫‘夜行者’，不过我没有加入。”
阎央问道：
“人都没了，现在这个称号也是过去式…怎么了？”
“夜行者。”陆赧笙喃喃自语。
她想要融入街头，自然也要有一个街头的称号。
而且之前就计划好，到街头之后就不再单打独斗，要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夜行者’的一员了。”
“好…啊？”
阎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赧笙笑了笑，说：“没什么，就觉着这个名字还不错。阎央你知不知道，下城区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
“工作当然有。”
回答她的不是阎央，而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街边，身穿紫色长袍，头戴铜制镂空首饰的人。
那个人就在路边，身前摆着桌子和塔罗牌，一旁还带着正在玩复古手柄游戏的女孩。
那个人神神秘秘对陆赧笙说：
“我看到了你的未来，玫瑰英雄，要做一次占卜么？”
“你是谁？”
这回是阎央主动上前护住陆赧笙。
下城区神神鬼鬼打扮的人也是一种麻烦，这里有很多带宗教性质的集社，什么梦境神、网络神、大地神、机神……
都不是啥正经组织，成员还十分狂热动不动就和人拼命。
招惹上可能几个月都甩不掉。
“我是一个吉普赛占卜师，名为焰，心灵之焰。”占卜师神神秘秘笑道：“同时也是拾荒者街的中间人和掮客。”
“装神弄鬼，拾荒者街什么时候有了中间人？”
只有较大的街区才会有佣兵和赛博朋克聚集，同样也才会有中间人。和开店一个道理，繁华的地方客人多，偏僻的地方客人少。
当然如果“店铺”有名气另说。
阎央拉着陆赧笙：“我们走别理她。”
“花音琥珀……或者说阎央小姐。”
占卜师一口叫破阎央的名字：“别太着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同伴们在哪吗？”
阎央浑身一颤，然后冷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们已经死了，再纠缠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占卜师笑笑不说话，从塔罗牌中抽出一张，抬手轻掷卡牌旋转着落入陆赧笙手中。
陆赧笙低头查看，排面是浮世绘风格背身怀抱镰刀的人。
[XIII死神]
排面下方印着一排小字：
[人类自从吃下智慧果实后，就成为了命中注定的旅人……沿著阿尔卡那所显示的路线，对未来寄予淡淡的希望。但是阿尔卡那又显示，在旅途终点等待着的，是绝对性的终结！任何人的终点，都将是死亡。]
翻过牌面，背后则是与正面毫不相干的名片信息，写着占卜师的名字电话和店铺位置。
“两位请便，这次占卜就当交个朋友。”
占卜师抬手做请的手势：“别忘了我还是个中间人，如果想要委托可以按名片上的地址找我。我保证给你们介绍完全满意的工作。”
说完后，阎央终于拉着陆赧笙快步离开。
只留下占卜师身边女孩搓手柄的哒哒声，最后游戏画面显示出大大的失败字样。
“我饿了~”
女孩放下手柄用空灵的声音说道。
占卜师温柔一笑，摸了摸女孩的头：
“今天就收摊吧，我们回家吃饭。”
……
第119章 董事会例行会议
一片黑暗的大型圆桌会议室，只有照亮座位和名牌的聚焦日光灯亮着。
圆桌中央悬浮投影出来的会议开始倒计时，来到现场的参会者依次入席，没来到的也远程接入会议频道，把自己的全息投影投射在对应座位上。
等倒计时走到还剩三分之一，圆桌会议室基本坐满，这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重生军用‘深海泰坦’重型载具研究所请求接入。”
“允许接入。”
“比格弗莱董事，欢迎您。”
最后的参会者投影闪烁出现在座位之上，重生军用董事会例行会议正式开始。
这次会议的规模要比平常例行会议要大很多，不少难得一见的列装派科研董事也从研究所爬出来，整理好乱糟糟的发型。西装革履出席。
付羲也盛装坐在圆桌会议室中，而且还是一个比较靠前的特邀参会位。
现在距离白塔空间站事件结束已经过去两周。
与上次在空落荒原的远程出席不同，这次例行董事会将会下达对他的职位任命书。
付羲与大多数熟识的董事们打招呼，也和不太熟的那些点头致意。陆野见到他就是一声冷哼，然后把头扭到旁边，看样子余怒未消还对他很不爽。
依旧向陆野问好后，他最后隔着整个圆桌与另一边坐在最前端位置的白钊眼神触碰。
付羲对他笑了笑，白钊回以一个平淡的眼神，然后阖上双眼开始养神。
从白宁生死后，白钊再也没提过关于蒂露的事，也绝口不提付羲算计白宁生的杀子之仇。反而用自己的遗传基因光速在公司生物科学部门培育了新的后代，再过几天就该办满月酒。
重生军用规模庞大，有资格参与例行董事会的董事就超过三百位。
付道一掌握公司34%的股份，恰巧处于握紧绝对控制权的关键节点上。
大多数董事股份占比只有百分之零点几，为了保证自己家族或家庭的席位稳定，很少大规模生育子嗣。
一是子嗣因继承权而内斗造成的损耗不划算，二则是在联姻下有股份外流和进一步稀释的风险。
以上理论来自付羲的道听途说。
理论创始人是付道一，先别管有没有道理，反正他本人以身作则只有一个孩子，其他唯他马首是瞻的小董事们当然也会跟进。
这就导致付羲这一辈，独生子和独生女特别多。
别看白钊和付羲互相斗争，他也是支持付道一的中坚董事，所以才会只有白宁生这么个独生子。
但是，付道一和付羲是两码事。
巨企从来不是封建王朝，董事席位间的父辞子继和兄终弟及，不代表付羲上位后他们会看在“先皇”的面子上效忠“新皇”。
巨企只看能力和利益。
所以付羲和白钊之间的斗争还会继续，直到一方彻底服软为止。
圆桌会议室逐步变亮，仿佛一个新世界正在缓缓醒来。不消片刻，一个清晰的场景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会议室的天顶是星空，一个漂浮的行星系模型位于星空顶端。
行星系中细致标识着所有星际开拓联盟所属的单位和基地，整片星空忙碌而繁华。
星空往下，在会议圆桌的中心，则是由激光打出的巨大黑色尖塔Logo，这是公司的标志，也是玫瑰城重生军用的总部——重生塔。
会议开始，董事会AI秘书发布开场辞，然后直接轮到付道一讲话。
付道一很直接，没有任何无营养的寒暄词：
“本次会议只有一个议题——付羲专务的升职任命。诸位今天坐在这里，想必非常清楚这个任命是什么意思。这代表着付羲专务不再是你们的后辈，而是与全体重生军用员工共事的同僚。希望诸位以谨慎态度评估是否通过任命，以及付羲专务的最终任命职位。”
董事们大多神色肃穆，他们当然知道付羲的任命代表重生军用继承人考察程序的正式启动，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如此齐全的参与董事会例行会议。
付道一说完之后就不再发言，由董事会AI秘书主持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请董事们提名，付羲专务适合进入的公司部门以及后续担当职位，当提名环节结束由全体董事投票表决。”
这是一个基本内定好的环节。
有资格提名的董事，都在公司内占据实权重要席位，基本就圈定在几个人身上。
菁业派的白钊、列装派的比格弗莱以及公司CEO兼董事长付道一。
“我提名，付羲专务加入重生军用行政部，临时人事副主管职位。”
“提名，重生军用‘深海泰坦’重型载具研究所，首席测试专员职位……噢，这是正职，没有临时。”
开场提名者只有两位。
一位是公司行政部部长的中年女性，她是付道一的亲信，提名只是来撑场面凑热闹。
另一位是最后才加入会议的列装派董事话事人比格弗莱。
炽日号悬浮列车就是比格弗莱作品，付羲驾驶它在空落荒原收集到完整的战斗数据让老头儿很满意，殷切希望付羲能加入他的研究所继续当实验装备的工具人。
至于公司内部政治？
他一个搞研究的倔老头儿才不管这些。
声音到这里就停了，等待两分钟，现场还是没出现下一个提名者。
各位股东神色各异，视线大都落在白钊和陆野脸上。
白钊不必多说，陆野可是付道一最亲密的亲信，安保部也是公司最重要的武装力量部门，他居然不提提名么？
陆野哼出个厚重的鼻音，双手抱胸嚷嚷道：
“都看着我干嘛？经安保部内部商讨评估，付羲专务在安保部内没有合适的岗位，所以不参加本次提名。”